第1677章 人類危機（1）

  有了應龍和孟章威懾凶獸，人類與凶獸未必能和平相處，但最起碼不會爆發太大的戰爭。若真是那樣，以凶獸的蠻性，人類損失不起。凶獸在任何惡劣環境下的生存能力，都比人類強太多了。


  監兵是無神教會的教主，同時也是魔神的頭號粉絲；司無涯得到火神陵光的繼承，也能起到一部分作用；執明化身失落之國，和白帝關係交好，至少不會參與人類與凶獸的戰局。


  這麼一合計，人類暫時自保無憂了。


  陸州看他一臉不太情願的樣子，又道：「你不願意？」


  應龍矢口否認：「沒有沒有，非常願意。能用這種方式將功折罪，我認了，哪能不願意。」


  陸州點點頭說道：「也不會耽誤你的修行，你只需出面做好這兩件事情即可，其他的，老夫一概不問。事情做好，未名的事，老夫暫且不跟你計較。」


  聞言，應龍再次拍了拍胸脯說道：「保證把事情做得妥妥帖帖。」


  「記住，老夫最恨的就是不守承諾。」陸州說道。


  「本神好歹是龍族之首，說話算話。哎，未名遺失，我也不想這樣。如此貴重之物，魔神老兄只讓我做這兩件無傷大雅的事。」應龍說著說著嘆息一聲，以前對魔神抽其龍筋的事也恨不起來了。


  「既然如此，老夫再抽你一根龍筋作為賠償？」陸州說道。


  「不不不……魔神老兄還是手下留情吧。完美的龍筋總共就那麼幾根，抽走一根，要了老命。再抽一根，乾脆要了我的命。」應龍連連擺手，「事情我保證做好。」


  「如此甚好。」陸州十分滿意，「你讓讓。」


  「讓讓？」


  應龍沒理解魔神的意思。


  地方這麼大，為啥還要讓讓？


  但他還是往旁邊讓了一個身位。


  陸州走到他所站的位置上，微微閉目。


  應龍覺得奇怪，問道：「魔神老兄，你能把未名找回來？」


  陸州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感應未名的位置。


  應龍雙目一睜：「？？？」


  陸州調動了天道之力。


  渾厚的天道之力順著掌心流入深淵之中。


  天道之力本就是從深淵之力中提純所得，是天地間最精純的力量，當天道之力，進入深淵的時候，便以極快的速度散開，如同天羅地網將整個深淵覆蓋。


  天道自然，一切守恆。


  有生有死，有來有去。


  陸州感受著靈性出現的方位，雙目睜開，藍瞳綻放。


  本來心裡不是滋味的應龍，看到那雙特殊的藍瞳的時候，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罷了。


  還是認命吧。


  下輩子躲遠點兒。


  陸州的目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度，他捕捉著星河裡的光點，最終鎖定了一道較為熟悉的靈性光源。


  在那浩瀚的星河裡，他感知到了未名的存在。


  「未名。」


  陸州輕喚一聲。


  只感覺到那未名在虛空里旋轉了數圈，又停了下來。


  嗯?

  陸州感覺深淵之中有一股炙熱的光團，將其包裹。


  像是岩漿，又像是火爐。


  令人疑惑不解。


  虛難道不是最終等級？

  他和未名之間依然有感應存在，甚至這種感覺沒有任何的減少，反而有所增強。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未名，在變強。


  陸州睜開了眼睛。


  停止了召喚。


  他看向眼前一臉懵逼的應龍，問道：「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沒有。未名能找回來？」應龍問道。


  陸州搖了搖頭。


  應龍嘆息了一聲，心裡卻在想，找不找回來，感覺都不美妙。這是沒救了嗎？


  「你先隨老夫去一趟涒灘天啟。」陸州說道。


  「好。」


  陸州足踏虛空朝著上方掠去。


  應龍的天魂珠歸位，修為也大幅度增加，緊隨其後，化作兩道影子，離開了深淵。


  ……


  涒灘天啟。


  昏暗無光的天空中，迷霧繚繞。


  陸州和應龍出現在涒灘天啟的附近。


  他們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天啟之柱，反而心生感慨。


  應龍說道：「這些天啟之柱，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剛說完這句話，遙遠的天際傳來一陣轟隆之聲。


  轟隆！


  像是打雷似的。


  應龍皺眉道：「這麼靈驗嗎？」


  陸州看著那雷聲的方向說道：「大淵獻？」


  「不會吧，大淵獻是十大天啟之中最粗，最堅固的天啟之柱，如果它出了問題，末日便會降臨。其他都塌了，大淵獻也不應該坍塌。」


  「未必。」


  陸州說道，「老夫去過大淵獻。羽族為了在那裡生存，在天啟之柱那裡構建了很多雄偉的建築。」


  「他們能鑿得動？」應龍疑惑道。


  「不要小覷任何力量……水滴可以穿石，鐵杵可以磨成針。老夫曾去過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座山，山下有一老者，名喚愚公。門前兩座巨山擋住了出路，愚公立志鑿山移山，世人譏諷，愚公卻說，山不會再增高，而他的子子孫孫卻永無止境。」


  應龍聽著感慨道：「很有毅力的故事，可惜……山也會增高的啊。」


  「……」


  杠精！


  陸州懶得與之繼續言說，指著涒灘天啟道：「還是解決眼前的事再說吧。」


  應龍點了下頭，飛了過去。


  當他出現在涒灘天啟之上的時候，迷霧涌動了起來，日月開光，雙目睜開，天地之間猶如白晝。


  「是我。」應龍淡淡道。


  「應龍？」


  孟章有些難以置信，「你找我何事？」


  「天啟即將坍塌，這裡不適合繼續鎮守了。如今人類和凶獸的戰爭一觸即發，你我必須阻止紛爭。」應龍說道。


  孟章當然也知道，只是無奈地道：「一切都是命運，那些可惡的人類，也該吃些苦頭了。」


  「話不能這麼說，太虛一塌，未知之地和太虛的凶獸去哪？無處可去。」應龍說道，「到時候你也會被埋在下面。眼下九蓮世界，以魔神為首，與凶獸對峙，這是難得的好機會。」


  提到魔神，孟章不太愉快地道：「魔神？哼，我與他早已恩怨兩清。」


  「給我一個面子。」應龍笑著道，「我已經和魔神說好，人類與凶獸理應和平相處，九蓮世界的人類也不會為難凶獸。天地萬物生靈，本應團結，共同對抗這次災難。」


  孟章有些驚訝地道：


  「你什麼時候成了魔神的走狗？！」


  應龍提高聲音，蹙眉道：「注意你的言辭，什麼叫走狗？！」


  「人是人，龍是龍。卑賤與高貴，怎能相提並論？」孟章說道。


  「住口！」


  應龍忽然動怒。


  陸州看到應龍的身子虛化了起來。


  天空中的迷霧迅速讓開，嗷——


  一聲龍嘯，震徹天地，方圓數百里內，無數生靈逃竄。


  應龍恢復真身，遨遊於天啟之上，那渾身如石表，皺紋如溝壑，長達不知幾何的應龍身軀，盤旋而上，嘴巴張開：「呼！」


  狂風肆虐。


  孟章皺眉，同樣呼出風雨。


  兩大神龍在天際交戰，噼里啪啦作響。


  除了天啟之柱，方圓百里內的樹木全部被狂風吹斷。


  兩大神龍互相噴出強大力量，甚至肉身搏鬥，打得天昏地暗。


  數個回合之後，應龍逐漸佔據上方，一口龍息覆蓋涒灘天啟，極致的寒意，將孟章逼退。


  「小小神君，敢挑釁本神，本神饒你不得！」


  哪怕兩者都沒有恢復巔峰。


  應龍級別的龍族，遠在孟章之上。


  就在二龍激戰至最為激烈的時候。


  嗡——


  陸州渺小的身軀，出現在兩大神龍的中間虛空里，淡淡出聲：「住手。」


  應龍與孟章同時停手，四輪日月般的眼睛，注視著這渺小的人類，如同一隻漂浮著的螞蟻似的，渾身沐浴在淡淡的藍光里。


  「魔神？」孟章道。


  應龍說道：「他不聽話，本神自然要教訓。」


  「現在是用人之際。」陸州轉身，看向孟章，「代言人計劃是緩和人類和凶獸的最好的辦法，你若是想死，老夫隨時可以成全你。」


  孟章一言不發。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眼前的陸州，變得更加強大了。


  陸州指了指遠空，說道：「大淵獻天啟應該出事了，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始終發生了。這意味著太虛的崩塌將會提前到來。太虛的崩塌無視任何規則，你想被砸成肉餅嗎？」


  孟章：「……本神現在就可以離開，找一處失落之地。」


  應龍罵道：「你是天啟之四靈，維繫天下平衡為己任，想要臨陣脫逃？」


  「大難臨頭各自飛！」孟章說道。


  「你飛個屁！」


  應龍再次罵道，「太虛崩塌，規則隕落，你以為你還能繼續活下去？」


  迷霧中孟章閉上了眼睛。


  化作了人類的輪廓，出現在陸州的前方。


  應龍也變成了人類的樣子。


  孟章說道：「反正無法破除桎梏，大家都難逃一死！」


  應龍恨鐵不成鋼，說道：「既然明知會死，那你誕生之時為何不自殺？」


  「……」


  好死不如賴活著。


  轟隆！！！


  轟隆隆！！


  遠處的天際再次傳來轟隆聲。


  陸州取出符紙點燃，出現了畫面。


  畫面中，司無涯看到師父的第一句話，便讓兩大神龍吃了一驚：「師父，大事不妙，大淵獻天啟提前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