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4章 天啟亂世（2）

  袁帙不斷地吞咽著口水，哪裡還有一點大道聖的樣子，之前的囂張氣焰全然消失。


  他知道自己絕非這兩人的對手。


  這兩人在殿首之爭上的表現過強，武力值直追小至尊。


  天啟上核附近，連呼吸都變得難受了起來。


  袁帙臉色鐵青地看著虞上戎，說道：「閣下修為高深，在下佩服，但眼下這事，是我們柔兆內部的事，與你們無關。若是閣下不想引起十殿之間的紛爭，最好不要插手此事。」


  話音剛落。


  虞上戎背後剛回鞘的長生劍，噌的一聲出鞘。


  頓生數丈劍罡。


  袁帙聽到這聲音的一剎那，只覺得一股致命的危險襲來，多年作戰經驗讓他本能做出了最快的反應——向後閃！


  雙掌立刻前推，星盤頂在前方。


  果不其然。


  虞上戎的劍罡已經刺來，砰砰砰，砰砰砰……以肉眼不能分辨的速度，每一劍都刺中了他的星盤之上，眨眼間將袁帙擊退百米，千米……還在飛速地往後退。


  「殿首！！」柔兆殿眾修行者驚呼出聲。


  就在另外一名道聖想要動手的時候，於正海開口道：「誰若敢動，殺無赦！」


  眾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哪裡還敢上去營救。


  劍罡刺中星盤的聲音回蕩在柔兆天啟上核之中。


  眾人同時抬升高度，觀看二人的戰鬥。


  在虞上戎無休無止的刺劍下，哪怕是袁帙的星盤，也終究扛不住強橫的力量，凹陷了下去。


  袁帙瞳孔猛縮，心臟砰砰直跳。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收起星盤的時候，虞上戎的聲音響起：「現在才想起來收起星盤是不是太晚了？」


  嗯？

  袁帙定睛一瞧，看到了虞上戎長生劍的尖端上出現了一圈金葉，那是金蓮的金葉，足足有十七片金葉。


  「十七葉？！」


  哧！

  在蓮葉的加持之下，長生劍一劍刺穿了他的星盤，其洞穿的力量，堪比破碎虛空之力。


  所有的規則都在十七片金葉加持的時候，變得毫無意義，無法阻擋這洞穿虛空的力量，任由刺穿。


  緊接著，一道大如天幕的暈圈在天際回蕩——元氣風暴宣洩了起來。


  「啊——」袁帙嘶吼了起來。


  這意味著他折損了一命格。


  強烈的求生慾望，讓他失去了理智，狂吼道：「我殺了你！！」


  趁著元氣風暴宣洩的瞬間，強忍著奇經八脈的逆流元氣和劇痛，瘋狂地撲了過去，整個天空都布滿了罡氣。


  「雪漫天山！」虞上戎揮劍。


  「劍意無痕！」


  虞上戎再次揮劍，揮劍的速度有多快，已經無法辨認了，在眾人的視野里，劍罡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個金色的球體。


  「萬物歸元！」


  雙掌一合。


  漫天劍罡瞬間合攏，一劍穿雲，哧的一聲巨響，虞上戎穿過了袁帙的護體罡氣。


  噗——


  袁帙狂噴鮮血，在他的胸膛上同時出現了一個血盆大洞。


  鮮血汩汩而出。


  雙瞳凸出，儘是不甘。


  虞上戎背對著他，長劍右舉。


  劍罡已經消散，陽光落在劍刃上，閃閃發光。元氣風暴繼續肆虐了片刻，最終停了下來。


  剩下的沒必要繼續打了。


  袁帙已經遭到重創，剩下的致命傷，會不斷地吞噬他的命格，直至死亡。


  鮮血如雨，令柔兆眾修行者看得心中大駭，紛紛後退。


  他們怕了。


  袁殿首都不是虞上戎的對手，其他人又怎麼可能是。


  就在所有人以為虞上戎的劍招已經結束了的時候，虞上戎右手攤開。


  「歸鞘。」


  長生劍歸鞘。


  與此同時，在袁帙的周圍，若隱若現的十七道金葉，同時劃過袁帙的要害，哧哧哧……


  飛向虞上戎，合攏一起，回歸到金環當中，消失不見。


  袁帙從天空中跌落。


  「……」


  柔兆眾人已經看傻了眼，嚇得不敢亂動。


  生怕於正海起了殺心將他們全部殺了。


  「饒命！」另外一名道聖毫不猶豫地下跪求饒。


  其他人紛紛落了下去，伏地求饒。


  於正海掃了他們一眼，並未理會。


  虞上戎虛影一閃，回到眾人的身前。


  這時，葉天心才朝著二人欠身道：「天心多謝兩位師兄！若不是師兄，今天就糟了。」


  虞上戎淡然微笑道：「師妹無需多禮，是七師弟讓我們來幫助你的。」


  「七師弟？」葉天心疑惑不解，補充道，「七生？」


  「正是。」


  「確定了？」


  「確定。」


  葉天心喜上眉梢，道：「一直以來都感覺是他，沒想到真是。他現在在哪？」


  「他在魔天閣修養，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虞上戎說道。


  葉天心點了下頭，看了看處落下的袁帙說道：「下手是不是重了？」


  於正海說道：「這時候不能心慈手軟，七師弟說了，此人必須得死。」


  「沒原因？」


  「七師弟的話就是原因。」於正海說道。


  「……」


  葉天心犯嘀咕，大師兄變得好奇怪。


  不過人既然死了，也沒必要說什麼了。


  於正海說道：「入天啟吧。」


  「嗯。」葉天心點了下頭。


  葉天心朝著二人作揖，便飛向了上核通道。


  於正海掃過其他人說道：「誰若敢動，我便殺誰。」


  眾人渾身哆嗦，一動不動。


  於正海和虞上戎並肩而立，看著葉天心徐徐步入的背影。


  ……


  當葉天心進入天啟內核的時候，整個空間黑暗了下來，身後的通道像是關上了似的。


  四周漆黑無比。


  葉天心環視四周，只覺得天啟空中飄蕩著濃郁的太虛氣息，比任何時候都要濃郁，還有淡淡的芳香。


  這裡充滿了生機。


  唯獨沒有陽光。


  就在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黑暗的天空里出現了大量的流星。


  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就像是浩瀚的宇宙星河，望不到盡頭。


  ……


  與此同時。


  未知之地，協洽天啟因為沒有大地力量的修復，裂了開來。轟隆————


  協洽未知之地方圓百里，千里，萬里，都感受到了天啟之柱崩塌的震動。


  轟隆！！

  天崩地裂。


  凡是在協洽天啟附近的凶獸植物，頃刻間被那無法形容的崩塌力量吞沒。


  亂石穿空，地動山搖。


  無數座山峰被夷為平地，無數顆古樹就此埋葬於地下，無數條河流被眨眼間填平。


  轟隆隆！

  巨大的動靜引得太虛中人人慌張。


  十萬年過去，不管多老的修行者，都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景，沒人知道天啟崩塌之後會怎麼樣。


  也許……整個人類文明都將就此摧毀。


  也許，天地都將不復存在。


  聖殿之上。


  冥心大帝背負雙手，出現在高空里。


  他的表情鎮定，平靜，眉宇之間並無擔憂。


  他看著身前的公正天平跟著大地的顫動，發出輕微的聲音，長嘆一聲：「十萬年了，本帝，儘力了。但願，下一個時代，賦予人類新生。」


  太虛之中。


  十殿派遣大量的修行者，朝著未知之地掠去。


  未知之地，太虛中的凶獸，聖凶，都在這一刻動了起來。


  凶獸們不在遵守所謂的平衡規則，開始對人類發起進攻。


  未知之地，血雨腥風。


  九蓮世界因勾連未知之地狹窄，遙遠，反而安全一些。


  九峰山。


  又有數不清的凶獸，離開了太虛，以求生存。


  ……


  柔兆天啟上核。


  一道光束，沖向天際。


  伴隨著大地的顫動，整個天啟上核，竟皸裂開來。


  咔——


  像是蜘蛛網狀的皸裂裂縫，驚呆了眾人。


  於正海和虞上戎看了一眼。


  「柔兆天啟上核，結束了。」於正海道。


  「協洽天啟已經崩塌。」


  「師妹，應該成功了。」於正海道。


  二人點了下頭。


  也就是這時候，一位聖殿士出現在附近，朗聲道：「大帝有令，凡阻止葉天心領悟大道者，重罰！」


  虞上戎朝著他說道：「多謝你的好意，一切順利。」


  那聖殿士看了一眼皸裂的上核和沖向天際的光束，拱手道：「如此就好，我回去復命了。」


  「請便。」


  那聖殿士虛影一閃消失了。


  天啟上核的光束在天際消散，往回一收。


  轟！

  天啟上核四分五裂，亂石崩雲。


  漫天的碎石瘋狂激射四方。


  於正海和虞上戎迅速祭出刀罡和劍罡，不斷地擊飛亂石。


  柔兆眾多修行者頓時被擊飛，死的死，傷的傷。


  只有少數高手，勉強擋住了激射的亂石。


  柔兆的飛輦，也在眨眼間被巨石擊碎！


  亂石消失以後。


  他們看到了懸浮在空中，雙臂展開，一身白衣，縈繞著點點星辰之光，不染人間煙火的葉天心。


  她的身上飄蕩著淡淡的氣流，以及詭異的力量。


  她的氣息，修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的丹田氣海之中，太虛種子散發著濃郁的青色光華。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