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7章 是誰(2-3)
玄黓位於太虛相對北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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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廣袤,也不知道規則的圓形區域,加上地形會隨著時間推移而產生變化,很難有確切的圖形,尤其是在失衡現象的時代里。
玄黓帝君看著黑帝汁光紀,搖頭道:「當然不願意。」
「那你就別說得那麼大義凜然。」汁光紀說道。
「本帝君從不認為自己掌握大義!」玄黓帝君據理力爭。
「玄黓、昭陽居於北,柔兆、強圉位於南……四方呈天平之勢,維持平衡。任何一方出了事,都會引起天地動蕩。」
黑帝停頓了一下,面朝太虛以西,望著蒼茫大地,萬里晴空,繼續道,「敦牂天啟已經坍塌……其他的,還會遠嗎?」
玄黓帝君不太喜歡討論天塌不塌的話題,這在太虛里也是禁忌,說道:
「你早已不在太虛,就算塌了,和你有關係嗎?」
黑帝搖頭道:
「本帝雖然離開了太虛,但內心深處,一直希望太虛能變得越來越好。若是太虛塌了,本帝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玄黓帝君仔細地觀察著黑帝的表情,認真而淡然,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便道:
「你還想重回太虛?」
同時心中思忖,要重回太虛,去找聖殿的麻煩,跑到玄黓作甚?
黑帝汁光紀也很坦率,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本帝從未放棄過重歸太虛。」
「那你去找聖殿,玄黓不歡迎你。」玄黓帝君拂袖轉身,「張合,送客。」
玄黓殿的方向傳來特殊的波動,天際一道流星飛來,落在玄黓帝君的身邊。張合見到黑帝汁光紀,有些忐忑緊張,躬身道:「請。」
黑帝對玄黓帝君的態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笑意,說道:
「本帝既然來了,就沒想這麼著急離開。」
他向前行進。
玄黓帝君臉色微變,氣沉丹田,朗聲道:「你想硬闖?」
玄黓帝君祭出了護體罡氣,氣氛驟然變得劍拔弩張。
玄黓大殿的頂處,明珠亮起。
黑帝停了下來,看了玄黓大殿上方的明數個呼吸的時間,說道:「本帝可以離開,但……要拿回屬於本帝的東西。」
「這裡恐怕沒有你的東西。」玄黓帝君說道。
「那頭黑野豬。」
他指向玄黓大殿。
玄黓帝君同樣呵呵笑了起來,說道:「野豬?」
堂堂黑帝,居然連一個野豬都抓不到,這個借口未免有些太過無理取鬧了。
他正打算堅決回擊,黑帝汁光紀笑道:「本帝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記。」
「你倒是找出來看看。」玄黓帝君的警惕心絲毫未減。
黑帝汁光紀掌心托天,漫天黑色蝴蝶朝著四周飛旋而去。
這一手追蹤,令人嘆為觀止,足有席捲天地之能。
忽然,在玄黓大殿不遠處的古樹后,傳來罵聲:「你才是野豬,你全家都是野豬!!!」
嗖。
那影子朝著大殿閃電般掠去。
「???」
眾人懵逼不已。
玄黓帝君皺著眉日,說道:「會說話的野豬?」
黑帝笑道:「難道不是?」
玄黓帝君回頭看了一眼,儘管離得有點遠,但那身影,和逃跑的速度,的確有點像是野豬。
不過,這很顯然是一名修行者。
玄黓帝君說道:「此人為何會跑到玄黓?」
黑帝身邊的人,說道:「是晚輩一路追擊,無奈追到了玄黓。」
黑帝補充道:「若是不將此人帶走,本帝絕不會離開。」
「本帝君怎麼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你們故意派來的?你就這麼想進入玄黓?」玄黓帝君反而更加提防了。
黑帝搖了搖頭:
「你想多了。」
黑帝的五根手指泛光。
那黑色蝴蝶變成了流光。
嗖嗖嗖——空間扭曲了起來,如同狂風似的力量不斷波動。
「啊——」
玄黓大殿的方向響起慘叫聲。
黑帝沉聲道:「本帝留下的印記,無人能躲。你以為你躲在玄黓,就可以逃得掉?只要本帝稍稍動一下手指頭,你便會被印記吞噬,從此灰飛煙滅。本帝數三個數,你若是再不出來……」
「媽的!」
玄黓大殿中罵聲響亮,「你特么真歹毒!」
諸洪共實在想不清楚,什麼時候中了黑帝的印記,無奈之下,只得飛向天空。
眾人看了過去。
諸洪共這幅形象……實在是難堪入目。
「老子來自聖殿,奉聖殿的命令,前來執行任務……你敢動老子?!!」諸洪共咬牙切齒道。
「聖殿威脅不了本帝。」黑帝沉聲道。
「哈哈哈……裝什麼裝,你比誰都害怕聖殿!」諸洪共指著黑帝道,惡狠狠道,「你敢動我分毫,我家大帝必將你碎屍萬段!!」
黑帝皺眉。
不管這貨說的真假,聖殿和冥心的確是不好招惹的對象。
這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狗仗人勢的品行低劣修行者,為什麼會得到太虛種子?
玄黓帝君反而奇怪地看向諸洪共,納悶此人是誰。
正要開口,黑帝沉聲道:「那就讓聖殿親自來找本帝。」
五指收攏。
印記鎖定,強大的力量將諸洪共束縛,飛向黑帝。
玄黓帝君本想阻止,沒想到的是汁光紀竟全力以赴,施展極其罕見的強大力量,形成天幕,牢牢擒住諸洪共。
諸洪共絲毫無法反抗,一道道光圈落在了他的身上。
直至落在黑帝的身前,汁光紀罷手停住,滿意點了下頭。
「你……你……」諸洪共的眼神上一秒還狠毒辣,下一秒突然變化,苦著臉道,「誤會,誤會,我剛才開玩笑呢……前輩,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能不能放了我,我一定在大帝面前美言幾句。」
黑帝:「……」
內心中僅剩的一絲關於「人才」的形象和認知,轟然倒塌。
黑帝現在就有種想要將其踹出去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
汁光紀朝著玄黓帝君拱手,語氣卻有點怪,說道:「本帝就不打擾了,你好自為之。」
「不送。」
玄黓帝君正不想插手黑帝與聖殿之間的矛盾,巴不得他們打起來。
正要轉身離去。
悠揚的琴聲從遠處傳來。
亮麗的琴聲徐徐飄蕩,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著考場內的每一處空間。
旁邊一名修行者來到黑帝身邊,低聲道:「是那丫頭。」
「是她?」黑帝汁光紀眼睛一亮,「確定?」
「屬下確定就是他,這十年來,屬下沒少打聽,甚至暗中觀察了解。」
黑帝汁光紀點了下頭笑道:「玄黓帝君,你可真是貪心……」
玄黓帝君沒理會,而是轉身便走。
他已經預料到,黑帝似乎有想法了。
黑帝看了看天空,以及玄黓殿上方的明珠。
嗡——
法身開!
那墨汁一樣閃閃發光的蓮座,遮天蔽日。
琴聲戛然而止。
黑帝閃電般朝著玄黓大殿掠去。
巨大的法身,像是烏雲一樣,擋住了天際。
玄黓帝君喝道:「欺人太甚!!」
玄黓帝君閃身來到玄黓大殿的頂處,掌控明珠,光芒四射,試圖將黑帝逼退。
黑帝沉聲道:「帝君終究只是帝君……破!」
大手如天,壓向玄黓大殿的屏障。
屏障散開的一瞬。
黑帝汁光紀朝著那琴聲的方向抓去。
……
與此同時。
小鳶兒和海螺,正在閣樓之上彈琴論道。
打鬥聲讓她們疑惑不解。
正欲出去一探究竟,強大的吸引力,立時將二人吸了起來。
「海螺!」
「九師姐!」
二人相互抓住,努力掙扎。
千鈞一髮之際,附近的道童閃身而來,盪出一道漣漪。
將所有的吸引力彈飛。
小鳶兒和海螺落了回去。
道童擋在前方。
「?」
小鳶兒奇怪地道,「小道童,你修為為什麼這麼高?」
道童沒有回頭,說道:「暗中修行,不顯於人前。」
小鳶兒笑道:「看不出來啊,玄黓卧虎藏龍。」
道童看向天空。
汁光紀的聲音落了下來,說道:「原來玄黓有高人在場,不妨出來一敘。「
玄黓帝君懸浮了起來,笑道:「你也配?」
汁光紀道:
「能讓玄黓帝君這般看重,本帝反而好奇,到底是誰,連本帝都不配見?」
三道身影飛出。
道童,小鳶兒,海螺三人出現在低空處,看向那龐大無比的墨色法身。
道童低聲道:「是黑帝。你們先避一避。」
如今的小鳶兒可不是當年那麼刁蠻任性,抓住海螺,點頭道:「我們走。」
「師妹!!」
黑帝汁光紀身後不遠處,諸洪共叫了起來。
「啊?」小鳶兒轉頭看了一眼。
諸洪共喊道:「是我啊,你八師兄!師妹快救救我!」
道童回頭道:「你認得那人?」
小鳶兒張望了一下,擺手搖頭道:「不認識。」
諸洪共:?
汁光紀說道:「不管你們認不認識,煩請隨本帝走一趟。」
道童抬頭望天,說道:「汁光紀,你還有膽,回到太虛?」
玄黓帝君、小鳶兒、海螺奇怪地看著道童。
這勇氣,不得了啊!
汁光紀道:「小小道童,也敢胡亂插嘴!滾!」
黑帝拂袖出一道音浪。
道童這才意識到自己當前身份不對,已經不是上章大帝了……若是出手,那不等於暴露了?一旦暴露,就沒機會留在女兒身邊了。
罷了,為了女兒,忍!
音浪席捲而來,道童仰面倒飛。
小鳶兒嘟囔道:「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就這三兩下!」
道童:「……」
道童捂著胸口,佯裝難受。
黑帝汁光紀淡淡道:「請這位高人,出來與本帝一敘。」
整個玄黓,安靜如斯。
沒有人回應。
道童很想說,那個高人就是本帝,高風亮節,頂天立地的上章大帝……
奈何一想到海螺,只得作罷。
「請高人出來與本帝一見。」汁光紀再次傳音。
這一次,幾乎傳遍了整個玄黓大殿。
上千名玄甲衛,和守衛玄黓殿的修行者們,傾巢而出,如臨大敵般看向天空的墨色法身。
可惜的是,那位高人始終沒有出來。
汁光紀嘆息搖頭:「玄黓帝君,你這嚇唬人的手段,也該提高提高了。」
法身向前移動。
「本帝說過,帝君永遠都只是帝君,不管什麼時候,都只能…………臣服!」
臣服二字一出。
法身散發道道波浪般的力量。
法身的後背出現了,黑色的光暈。
聖人有聖人之光,大聖人便有更為強大的光芒,到了至尊,可成耀眼無比的光暈。
光暈可比日月,修行低下者,都會被至尊光暈威懾,征服心境和意志。
「汁光紀?」
玄甲殿的方向傳來淡然而平和的聲音。
黑帝:?
眾人循聲望去。
一道身影從玄甲殿中緩緩走了出來。
由遠及近。
縮地成寸,數步之間,來到跟前。
陸州本在道場中,消化天書,穩固境界,也算是修行過程中的關鍵部分。在這之前已經感覺到外面極其吵鬧,但並未理會,以為玄黓帝君可以處理,沒想到,來者是汁光紀。
他看向汁光紀,淡淡道:「打擾老夫的修行,就是你汁光紀?」
黑帝汁光紀眉頭微皺,問道:「剛才擋住本帝手段的,是你?」
話音剛落。
諸洪共喊叫了起來:「師父……師父!是我啊!師父!!救命!!」
不斷地掙扎,喊叫。
「……」
陸州看了一眼滿身泥垢的諸洪共,眉頭一皺。
小鳶兒揉了揉眼睛,道:「是八師兄嗎?咦……真的是八師兄啊!剛才泥巴太多了,我沒看清楚!八師兄,你好啊!」
諸洪共激動地眼淚嘩嘩,說道:「師父,師妹,我可真是想死你們了啊!快快快,讓他放了我。」
汁光紀回身道:「你剛才口口聲聲唯聖殿馬首是瞻,臣服於冥心之下,怎麼……見風使舵?」
「胡說八道,我豈是那種人!你少離間我們師徒,趕緊放了我!!」諸洪共大叫道。
黑帝汁光紀看向陸州,無奈嘆息道:「本帝為你能有這樣的徒弟……而感到悲哀。」
陸州淡淡說道:
「你既然如此瞧不上他,那便放了他。」
「恐怕不行。」黑帝說道。
「理由?」
「他身上含有太虛種子。這個理由……夠不夠坦率?」黑帝汁光紀說道。
那些粉飾的借口和說辭,說出來也沒有意義。
陸州點了下頭,說道:「很坦率,但是,你還是得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