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 玄命草（2）
陸州依舊是不急不緩，掠過亂石峰。
「越快反而越容易引起注意……真正需要提防的，是那些高智慧的凶獸，比如獸皇。太強烈的元氣波動，會引來麻煩。」陸州說道。
藍羲和點了下頭說道：
「沒想到陸閣主不僅修為高深，連見識也遠超於我，受教。」
前方的光線更加昏暗，陽光的光華就像是正常環境里西沉的陰雨天空，視線極弱。
上方厚重的迷霧，什麼也看不到，像是隨時都可能出現一頭吞天巨龍似的，令人駭然。處處林立著插入雲端的石峰。偶爾也會有成群的巨獸掠過。
藍羲和與陸州落在了一顆古樹上，俯瞰前方盆地似的黑暗地帶……眼前的場景令人咋舌。
「狸力。」陸州微微蹙眉。
「這些狸力也可能不是大棠出現的那一批狸力。未知之地的狸力巢穴很多。它們的繁衍能力極強，數量龐大。它們的衰敗力量太過可怕，未知之地植物耐受力較強，但也很難抗住它們的侵蝕。久而久之，狸力也會遭到眾獸的排擠。這是它們的巢穴之一。」藍羲和說道。
密密麻麻的狸力，陸州看了頭皮也發麻。
「陸吾會在附近？」陸州疑惑道。
藍羲和搖搖頭，說道：「這是我抵達的最深之處，再往前的話，便什麼都不知道了，而且路線只有這一條。未知之地實在太大，我所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嗚——————
天際傳來低沉的嗚聲。
兩人抬頭。
薄薄的迷霧之中，一雙拍打著天幕一樣翅膀的凶獸，緩緩飛過。
那雙翅膀，如同海洋中的魔鬼魚一樣，足以覆蓋他們的視野。
「噓。」藍羲和抬手豎在唇齒之前，她手如柔荑，指如青蔥……堂堂白塔塔主，做出這個動作，著實有些意外。
那凶獸的尾巴，長百丈，泛著詭異的光弧……沒多久，便消失在天際。
「我一直都在尋求天地桎梏的秘密，探究未知之地的本質。有很多次，我很想深入迷霧中。可惜的是，這些凶獸太過強大。」藍羲和說道。
陸州說道：「幸虧你沒這麼做，這裡距離核心地帶還很遠……」
他的腦海中浮現姬天道奪回太虛種子的畫面，那些畫面，就和眼前的天地場景有些類似，但比這裡昏暗得多。
「也許吧。」藍羲和說道。
「你是參與太虛計劃的生存者之一，你們是在哪裡找到的藍水晶？」陸州問道。
藍羲和說道：「三百年前，出現陸地和海洋的大規模凶獸遷移，人類修行者聯合在一起，趁機在深入太虛，一路折損了很多修行者，才抵達未知之地，沒人知道那裡是不是核心地帶，有太虛種子出現，應該算是……」
「你帶老夫來這裡，就為這事？」陸州說道。
「當然不是。」
藍羲和話鋒一轉，說道，「陸閣主的徒弟能擁有太虛種子……我想請教，陸閣主是如何獲得這枚種子？」
陸州轉過身，面朝藍羲和，眼神深邃而有神。
藍羲和露出歉意的笑容，補充道：「不要誤會，我本身就有太虛氣息，無法逆天改命。」
狂風劃過耳旁，使得未知之地變得更加寒冷刺骨，但二人都是修為高深的修行者，並不懼怕寒意。
「看。」
藍羲和指了指天空。
迷霧就像是冬天裡，平靜的水面上氤氳而起的水汽，有規律的遊動，時而朝著一個方向，時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
未知之地，所有的靜態霧氣，漸漸向上，飄入天際。
霧氣之中充斥著濃郁的生機，精純的元氣；也有臭不可聞的糜爛氣息，和令人難受的衰敗力量。
藍羲和淡淡道：「若是可以，希望有一天，陸閣主能探明未知之地的秘密。」
陸州收回目光。
不在觀望瑰麗多變的天際。
實在太過壓抑。
嗡——————
遠處傳來熟悉的能量共振聲。
一道巨大的青色星盤，掠過石峰林，眨眼間，隱沒在昏暗的視線里。
「有人。」
藍羲和與陸州配合默契，虛影一閃，下墜百米，落入古樹上。
鬱鬱蔥蔥的樹葉，遮住了兩人，陸州隨手一揮，紫琉璃的能量傾瀉而出，形成一個單獨封閉的空間，四周所有的氣息，包括元氣生機和衰敗力量都被擋在了外面。
砰砰砰砰！
那魔鬼魚似的凶獸，俯衝而來，一道巨大的青蓮蓮座，迅速掠過。
虛影一閃，青蓮消失……
嗚。
那凶獸發出一聲慘叫，隱入迷霧。
「別追了，任務要緊。未知之地，非常兇險，這麼大的動靜，獸群一來，就麻煩了。」
兩名修行者身形停滯，出現在古樹前方三百米的巨石上。
視線極差，只能看到二人的影子。
「能找到玄命草，可以了。」
「這東西實在太稀少，找了這麼久，才找到三顆。」旁邊一人自嘲道。
「玄命草是恢復命格的關鍵，還需要再多找一些，我們小心一些，別驚動凶獸。」
兩人點了點頭。
兩人身影一晃，消失之後，又突然出現在只有數十米距離的前方。
這個距離，對於修行者而言，幾乎是面對面了。
二人俯瞰下方的盆地，驚訝道：
「狸力的巢穴。」
「不對……有人來過。」另外一人皺眉道。
那人的鼻子動了動。
陸州心中微動，便知這人擁有聞嗅類的命格之力。
那人繼續道：「會不會是秦家的人？」
「有可能。聽說，秦家的少主，被人拿走了一命格。他們也可能來找玄命草。」
「呵呵……那秦家少主平時跋扈慣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出的手，真是大快人心。而且，四大鬼仆還死了一個，對外宣稱是凶獸所殺，以為別人不知道。」
「等等。」
那人的鼻子繼續動了起來。
他緩緩轉過身，鼻子繼續動……
氣味比氣息難收斂百倍千倍，哪怕死了，也會有氣味留存。
走過的地方，經過的空間都會殘留氣味。
兩人看向了陸州和藍羲和所在的古樹方向。
他們感覺不到任何氣息……但殘留在空中的氣味，告訴他們，一定有人在附近。
「一種是淡淡的花香，應該是女人；一種是略顯酸腐的汗臭……應該是男人……」
陸州皺眉。
提袖聞了聞，哪有臭味了？
修行者長時間可以辟穀，甚至不出汗，不存在這樣的事。轉念一想，可能是開第二法身的時候，驅除於體外的少許雜質。
「兩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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