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算命道人
天朝末年,國力已由盛轉衰,內憂外患接踵而至,天災人禍不斷發生。內憂:官員貪贓枉法,庸俗之輩占據高位,冗員殘害百姓,士林凋蕪,異教揭竿而起,旱災蝗災頻發。外患:強寇壓境,擾亂朝綱,外教邪說充斥,鴉片禍害民生。社稷被強寇瓜分,種種不平等之事在大地頻繁發生;強寇勾結各門各派,掀起一場場慘無人道天災人禍。
在天朝南方,有一座堅固的城池,四周坐落著大大小小的村落,如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中央這座城池。這座堅固的城池有東西南北四個城門,而每個城門都各有士兵把守。清明之日,隻見各個道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燒香祭祖,賜福保平安。
在東邊的一條道路上,隻見一位左手持幡,右手搖鈴鐺的道人徐徐的朝著城池而來,口中念念有詞作歌:“清明時節雨紛紛,雨潤紅姿嬌且嫩。因禍得福全知曉,掐指一算半邊仙。丙火生人性太剛,能服軟來不服強,來了脾氣賽猛虎,消了脾氣似綿羊。能忍柔和沒學會,不溜虛來不捧上。火多生人脾氣強,上來脾氣要嘈嘈,太歲麵前也敢鬧,刀山火海也敢闖。金多生人壓是非。。。。。。”
道路上的行人看到這個道人雖然衣裝整潔,頭挽單髻,行走如狼式,但是行為卻瘋瘋癲癲,說起話來又癡癡傻傻的,看著就令人討厭不已,厭煩難耐;像躲瘟疫一般,退避三舍的躲避著對方,並交頭接耳朝著道人指指點點、嘲笑諷刺與暗罵。
當這道人來到這城門之下,看著腳下十米寬的護城河,而河的上方則有一座吊橋,用來出入城池;仰望中央匾額題“湘城”二字,看著拔地而起的城牆有三十米高,固若金湯,左右望不到邊。而城門的正上方則坐落一座飛梁畫棟、威嚴聳立的城樓,跟城牆相連接,上麵時不時的有手執兵刃士兵走動巡邏。這道人踏過吊橋,徐徐的來至城門口,看著左右兩邊各站立三三兩兩的士兵,而城門的左右兩邊各張貼著數張青黃不一的告示。
道人看著城牆左邊張貼的告示,外麵站立三三兩兩的居民圍觀,伸長脖子一看,上都寫著一些朝廷的旨意、政策之類的事情。而來至右邊,圍滿看熱鬧的居民,一看,這些告示都是一些懸賞通緝犯的告示,上麵還繪畫有所通緝犯的體征外貌,講解著其人種種瑣事。道人正要踏進城內,忽然看到一位走卒左手執一卷紙,右手提一桶漿糊,來至右邊的城牆之下,然後將一張發黃的告示上麵塗滿漿糊,將手中的那卷紙張貼在其上,粘好離開。
道人本不想理會這告示都寫著什麽,正要離開之時,一聲蒼老的聲音從人群傳來:“懸賞通緝作亂犯上聖蓮教首腦劉之協、宋之清,男性,年齡四十歲左右。倆人乃是邪教的餘孽之賊,擾亂社稷,破壞蒼生,打著‘紅陽(現在)劫盡,白陽(未來)當興’到處招搖闖騙,妖言惑眾,蠱惑世人。此二賊在湘城和豫城一帶遊走途說,歪曲事實真相,肆意挑撥官民、社稷和諧,製造混亂。若有提供二人行蹤賞金百兩,擒獲或殺滅二人中的一人,賞千金,封官加爵。本知府鄭重承諾。。。。。。”
“都滾一邊去,讓俺看看是什麽懸賞告示?”那蒼老的聲音正繼續念之時,忽然被一雄厚的聲音打斷。
道人回首一看,隻見一位膀大腰圓,肥頭大耳,一身的橫肉和油膩,暴露上身疙瘩肌肉的人推三阻四的將圍觀的居民推開,其身後還跟著三三兩兩的小嘍囉,一擁擠入人群當中。而周圍圍觀的居民看到對方,好似看到瘟疫一般,連忙的讓開道路,避之不及。當其瞪大雙眼看著告示之時,除了能夠認清告示上麵所繪畫的倆人頭像之外,下麵的蠅頭小字則是認不得一二。
這夥人認不得上麵所寫的什麽,又看到旁邊一位衣衫整齊的老學究要離開,怪聲嬉笑,伸手一扯,硬生生的扯住對方衣領將其拉之身前,齜牙咧嘴的喊道:“快將告示念給俺們聽,否則就吃俺一拳頭。”
“我說,我說。告示上麵寫著‘懸賞通緝作亂犯上聖蓮教首腦劉之協、宋之清,男性,年齡四十歲左右。倆人乃是邪教的餘孽。。。。。。’”老學究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為這夥人講解著,時不時的還為這夥人翻譯著其中難解之處。
道人看到這夥人像是這帶的地痞無賴,本要上前阻攔,但是想到“強龍不壓地頭蛇”就放棄了正義的念頭。而反觀城門左右的士兵們,則是視而不見,裝作沒有看到對方似的,依舊站在那兒嬉笑聊天,好似沒有聽到、看到對方的一般。道人搖了搖頭,看到一個士兵坐在椅子上打哈哈,眯著眼睛在曬太陽。道人歎口氣,踏步朝著城門而去,耳邊時不時的還回響著老學究的隻言片語。
這道人剛踏進城門口一刻,忽然身前有一個執紅纓槍的士兵張開雙臂,攔在自己的身前。道人朝著對方上下一陣打量,打稽首,問道:“長官攔住在下,所為何事?”
那士兵朝著對方一陣打量,冷哼了一聲,歪著脖子,大眼翻小眼,撇著嘴,不屑一顧的嚷道:“朝廷頒發的旨意,你這個道士難道沒有看到嗎?朝廷規定:凡是旁門左道的僧陀、道士,一律不得進入城池。快快滾一邊,別在這兒礙手礙眼的。”
道人聽到對方不讓自己進入城池,眯著眼睛朝著四周的士兵們望了一眼,有信心可以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將這些人全都打翻在地,跪下求饒。但是自己若是真的動起手來,隻怕會為自己帶來無妄之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再說自己還要進城中做買賣,還要尋生計,隻能夠委曲求全了。正所謂:民不與官鬥。道人想了想,說道:“還請長官行個方便,小道自然不勝感激。”
那士兵看到對方不肯離開,越加的不耐煩起來,本要用槍將對方打走,但是轉念一想,計上心頭,咧著嘴問道:“你是哪個道觀的道士?快將度牒拿出來,讓我辨認一二,免得你是造反的餘孽。”
道人心裏冷笑,伸手從衣袖當中正要取出度牒之時,想了想,又在衣袖當中摸了摸,然後才將度牒遞給對方。那士兵大咧咧的伸手接過度牒,發現這個小冊子裏麵硬邦邦的,頓時眉開眼笑。士兵打開度牒,發現其中有一塊成色不是很好的碎銀,掂量一下,還不到半兩,於是連忙將銀子裝入懷中,朝著度牒看去,其中則是寫著“五雲道觀修士徐聿央”,下麵還有一些體征外貌的描寫雲雲。那士兵將度牒胡亂的看兩眼,發現沒有什麽問題,又扔給了對方,讓開道路,示意對方可以走了。
道人接過度牒,又將其放回衣袖當中,徐徐朝著城池而去。就在這道人朝著前方走之時,身後傳來一聲大喝:“別藏了,快將那銀子交出來,別以為我沒有看到。”
道人回頭一看,隻見剛才收受自己賄賂的士兵,連忙將懷中的銀子交給坐在椅子上曬太陽的那士兵,一番巴結奉承等語。那坐著的士兵是這東門的頭兒,在伸手接過對方的銀子之後,又朝著對方的肩膀拍兩下,張嘴打個哈哈,說道:“你們在此多加守護,我去消遣快活一番。”丟下話,自個兒朝著城內跑去。
道人看著對方路過自己的身邊之時,朝著自己看兩眼,然後扭頭跑離開了。城門看守的士兵看到自己的頭兒擅離職守離開了,一個個像是散了架一般,東倒西歪,將手中的兵刃靠在牆上,或坐或臥在地上,壓根就沒有把對方剛才所說的話放在心上。而剛才接受賄賂的那士兵則是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副作威作福,等待下一個羔羊的到來。
道人站在城門內看了一會兒,發現這些士兵轉挑選一些外地來、做買賣人敲詐勒索,而對衣著華貴、沒有油水的普通百姓置之不理。道士看到城門的士兵們是這個樣子,很是擔心要是有賊寇這個時候突襲,你們又有幾成的勝算。道人搖了搖頭,走進城中,看著商鋪、樓舍一座挨著一座,旗幟張揚,人聲鼎沸,吆喝買賣聲絡繹不絕。熙熙攘攘的居民人頭湧動,人來人往,好一個繁華的城池。
道人看著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的幾位居民打著哈哈,眼圈發青,吵吵鬧鬧的朝著城中的中央走去。而就在這幾人剛離開沒有多久,忽然身後傳來叫罵呼喊聲。一看,隻見幾位婆媳跑跑嚷嚷的追趕那幾個人,一番拉扯,反倒將這幾位婆媳推翻在地,又跑向城中,不知道急著做什麽去了?而那幾位婆媳則是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摧胸頓足,咒罵連連。從而引來了周圍圍觀的居民上來看熱鬧,並將這幾位婆媳一一扶起,四散而開。
道人看著前方那幾人已經消失在人海當中,搖著手中的鈴鐺,一邊在四周尋找著擺攤之地,一邊示意著自己是位算命道人。道人一路尋找遍,發現合適的場所都被小商小販霸占了。正當道人沮喪的尋找之時,不知不覺也走到城中央,正當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身邊一個聲音傳來:“這位道長有禮了,你可看姻緣前程與否?”
道人回頭一看,隻見一位文質彬彬,書生打扮的青年人朝著自己張望。而其麵前擺著一張桌幾,桌幾上層層羅列著整齊的書籍,文房四寶,是做文章買賣的。道人看到對方是跟自己說話,上前打稽首,說道:“貧道略知一二。”
那書生聽到對方看婚姻前程,喜不自禁,連忙從桌幾後麵繞出,躬身施禮,說道:“道長有禮了,在下想請道長為在下看看婚姻前程,不知一卦要收受多少錢?”
道人看到有買賣自己送上門來了,內心雀躍,但是麵皮則是平靜如水,朗聲說道:“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本貧道下山不過以解惑世人耳,隻收取一兩銀子罷了。”說畢,眯著眼睛看著對方如何的作答。
那書生看到對方要收受一兩銀子,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支支吾吾半響,糾結要不要破費一兩銀子解惑。道人看到對方愣在了那兒,心裏歎口氣,知道這個買賣恐怕就要飛了。道人心裏正追悔莫及自己貪心的時候,那書生狠狠的跺下腳,好似下了重大的決定一般,說道:“請道長為在下算一卦,在下願意花費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