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暈倒

  聽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楚悅隻覺得一陣陣的頭皮發麻,卻不想身邊的蕭穆倒像是哪根兒筋抽住了似得,猛地上前將謝菀擋在了他寬大的身後。


  “罷了,若是死便也是我先死在你的麵前!此間便由我護著你!”


  “毛線!滾開!”楚悅簡直要被蕭穆氣死了去,她哪裏想和他一起死在這裏啊?

  她楚悅剛剛遭遇了這麽多糟心的事兒,難不成還不給她一個反轉的機會?


  她要活著,她經曆了那麽多的磨難可不是陪著蕭穆死在這裏的。


  楚悅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把將擋在麵前的蕭穆推開,卻是提著劍護在了蕭穆的麵前低吼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楚悅此間一定能活著出去!!來啊!你們來啊!我怕你們不成!!“


  蕭穆那一瞬間心頭卻是被狠狠震住了去,定定看著站在他麵前的身材嬌小的女子,像極了天地間繃直了的那一張弓,帶著不服輸的韌勁兒,就那麽立在他的麵前,似乎孕育著巨大的能量有翻山覆海的霸道和勇氣。


  腳步聲越發急促了幾分,楚悅提著劍鋒衝了出去,像是離弦之箭。


  “跟在我身後衝!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楚悅的聲音沙啞幾乎有幾分破音。


  蕭穆狠狠吸了一口氣,一刀砍翻兩個身邊的敵人,緊緊跟在了楚悅的身後,那是他人生中的一縷光,任何人都無法取代。


  楚悅猛地朝著院子外麵衝進來的人斬殺了過去,血腥的味道瞬間襲來,她的身上到處是傷,卻已經是疼到了麻木。


  突然迎麵的劍鋒瞬間朝著她的麵門劈砍了下來,她此番已經是筋疲力盡哪裏還能動彈半分,卻不想一道人影閃過卻是擋在了她的麵前。


  混戰的人群中,楚悅隻看到了陳墨川那雙宛若星子般深邃明亮的眼眸。


  “陳墨川?”楚悅到底是撐不住了,卻是緩緩倒了下來。


  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楚悅心頭卻是狠狠將陳墨川的祖宗十八代詛咒了一遍,這廝不是不會武功嗎?剛才揮舞劍鋒殺出一條血路,護在她麵前的那張令人牙癢癢的臉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騙子!大騙子!天字第一號的大騙子!!


  楚悅再一次醒來是被刺眼的陽光晃醒了的,等她睜開眼眸的時候卻像是又重生了一回,恍然隔世的感覺。


  她微微動了動,渾身的傷口還是痛到了極致,宛若剛剛被人從刮台上拖下來的受刑人。


  渾身上下到處是被劍鋒刺出來的口子,深深淺淺的密布全身,倒是不知道到底哪裏痛了?

  此外五髒六腑也像是被狠狠碾碎了似的,疼,真的疼,她想要喊出來卻發現嗓子啞的說不出話來。


  耳邊卻是傳來了低低的說話聲,一聽便是雲海的聲音,這廝什麽時候說話捏著嗓子和宮裏頭的李公公似的。


  “世子爺,我已經控製住了楚姑娘體內的劇毒,隻是想要徹底解除她體內的劇毒,還需要找到南疆的那個蠱王!”

  “姓蕭的已經攻下了南疆王盤踞的雲城,依著他的能力很快能將南疆蠱王抓獲的!”陳墨川的聲音淡淡襲來。


  楚悅心頭一頓,什麽叫蕭穆已經攻下了南疆王的王城雲城,她到底是睡了多少天啊!


  她心頭越發的急促了起來,強忍著痛動了動手臂,雖然口不能言到底是碰到了床榻邊放置著的小幾,小幾上擺放著的茶盞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響。


  陡然她睡著的床榻邊罩著的紗帳卻是一下子被人抬手掀開了去,陳墨川那張神色焦慮的臉瞬間出現在了楚悅的麵前。


  楚悅對上陳墨川那雙眸子後倒是狠狠嚇了一跳,按理說受傷的是她,躺在這裏動也不動的也是她,怎麽感覺受盡萬般折磨的居然是眼前的這個家夥。


  隻見陳墨川的臉色煞白,眼睛四周一片烏青,估計臉都沒有怎麽洗,腮幫上圈著一圈淡青色的胡茬,倒是憔悴的像是一隻厲鬼一樣。


  “陳……”楚悅的唇動了動還未說話卻是整個人猛地被陳墨川抱進了懷中,她頓時暗自罵了一聲娘,這廝是要勒死她啊,抱得這麽緊,連個說話的空兒都不給她留著。


  陳墨川卻是將楚悅緊緊抱在懷中,像是失而複得的至寶,是他整個的人生財富一樣,緊緊護在了懷前,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陳……陳墨川……”楚悅的意識漸漸清醒了幾分,嗓子雖然啞的厲害但是也能發出了一兩個字兒的音,狠狠咬著牙道,“鬆……鬆開……”


  “世子爺!世子爺!我說……”雲海倒是看出了楚悅的不對勁兒忙上前輕輕拍著陳墨川的肩膀道:“世子爺緩緩再抱,沒得把楚姑娘捂死了去!緩緩!緩緩!你瞧瞧她臉都憋白了!”


  陳墨川這才鬆開了楚悅,還未等楚悅說出點兒別的什麽來,忙又將她按在了榻上,隨後扯過被子將楚悅上上下下捂蓋得嚴嚴實實,垂首焦灼的看著她道:“你哪裏不舒服?哪裏痛?身上的傷如何了?要不要緊?”


  楚悅心頭的火兒著實壓不住了去,點著陳墨川道:“滾……滾……”


  陳墨川微微一愣隨即卻是抹了一把眼角的淚倒是笑了出來:“尚且還能罵人,還好,還好,還好……”


  一連三個還好剛說完,陳墨川卻是整個人軟軟倒在了床榻邊倒是暈了過去。


  楚悅這下子狠狠嚇了一跳,隻是自己現在還是一身的傷,算是半個殘廢,隻是撐著身體卻是根本動彈不得。


  “來人!”雲海忙喊了護衛進來將陳墨川扶出了楚悅的屋子,隨後也大步跟了出去。


  不多時雲海便回到了楚悅的榻邊,坐在了楚悅的麵前替她把脈,隨後命丫鬟服侍楚悅服了藥。


  楚悅又睡了兩個時辰後才算稍稍能坐起來歇著了,她看著再一次端著湯藥進來服侍丫鬟們,心頭倒是有幾分急切。


  她現在睡著的屋子卻不像是尋常女子住著的閨房,也不是客棧,倒像是那些衙門口差役們辦公的地方,窗戶口的案幾上還堆砌著賬冊。

  楚悅本來還想問問陳墨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卻不想陳墨川這個小子關鍵時刻倒是不太給力。


  雲海配的湯藥到底還是厲害一些,楚悅的嗓子已然是大好了,能發出流暢的聲音了。


  她就著丫鬟湊到她唇邊的杯盞將裏麵的湯藥喝光了後道:“世子爺如何了?”


  麵前的兩個丫頭看起來麵生得很,看著神情還穿著打扮一看便是附近莊子上撿著模樣周正的丫頭臨時調派過來服侍她的,此番看著楚悅倒是一個個局促得很,不過還算伶俐一些忙回道:“回姑娘的話兒,陳世子這些日子沒日沒夜守在姑娘的身邊,倒是連著幾天幾夜沒合眼了,方才就是太累了昏過去了。”


  另一個丫頭也忙著接過了話頭道:“方才雲海大師給陳世子配了安神的湯藥,如今陳世子還在沉睡中。”


  楚悅點了點頭,眸色鬆緩了幾分隨後看著兩個丫頭道:“麻煩幫我去請雲海大師來,我有事要問他。”


  這兩個丫頭也曉得被陳世子沒日沒夜陪著的女子定是身份地位極高的,兩個人也不敢懈怠忙應了一聲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雲海便到了楚悅住著的屋子外麵卻是站在屋外不敢進來。


  “楚姑娘找我?”


  “你進來說話,”楚悅現在的腦海中幾乎裝著一萬個為什麽,她現在首先想要弄明白自己到底在哪兒,蕭穆現在怎麽樣了?南疆戰事如何了?這些都直接影響到她和陳墨川的小命。


  “男女授受不親吧?”雲海在屋子外麵躑躅道,畢竟之前他來這裏給楚悅療傷那是因為陳墨川還在,那廝絕對是個小心眼子,若是知道他來這裏不是為了療傷是聊天兒,他有些害怕啊!


  “你給我滾進來!麻溜點兒!”楚悅忍著身上傷口的疼不禁抬高了聲調,“若是再不進來,我便和陳墨川說你給我喂藥的時候調。戲我!”


  “你……”雲海氣的臉色發白,他此生怎麽碰到了陳墨川和楚悅這兩個這麽不要臉的,還給他碰到了一對兒。


  他忙黑著臉疾步走到了楚悅的麵前,垂首不高興的站在榻邊,之前看著楚悅還挺可憐的,也挺仗義的,為了救穆王爺替世子爺挽回僵局簡直是連命都不要了。


  現在看著她的那張臉,越看越是覺得她欠揍得很。


  “有何事?”雲海沒好氣道。


  “坐下!”楚悅現在已經有幾分失去了耐性。


  雲海倒是被楚悅給唬住了,忙乖巧的坐在了楚悅麵前的凳子上,隻是這樣單獨和楚悅麵對麵他簡直度日如年,陳墨川的那個醋勁兒想想就怕的慌。


  楚悅卻是無暇顧及雲海的局促看著他道:“現在是個什麽情形你馬上告訴我?我們現在在哪裏?我昏迷了多久?蕭穆那邊如何了?朝廷有沒有派人來!之前跟著我們一起離開京城的那一大批人馬現在與我們會麵了沒有?永寧侯府那邊……”


  “停!停一下!”雲海冷冷看著楚悅道:“姑奶奶,讓我緩緩成不成?慢慢與你解釋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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