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一筆交易
楚悅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看向了麵前神情淡然的蕭淵,隨後心頭卻是沉了下去。
看著楚悅默不作聲的樣子,蕭淵的眸色漸漸冷了下來隨後淡淡笑道:“楚姑娘,若是本王沒有記錯的話姑娘之前在蟠龍山的行宮裏還吃錯了東西,不知道如今身體怎麽樣?”
楚悅的手狠狠攥成了拳頭,暗自磨了磨後槽牙,這個畜牲還好意思說,上一回便是他給自己下了毒如今居然還好意思說出來。
看著楚悅的臉色微微一變,蕭淵緩緩道:“令弟如今雖然拜在了南山老先生的門下,可是這一次春闈舉薦人才的事情卻是政事堂一手操辦。即便是到時候他春闈高中進士,可是下放做官的事情還是政事堂說了算。”
楚悅的眉頭微微一挑,她明白蕭淵的想法,蕭淵現在可是未來的儲君人選,政事堂的裏裏外外都是他在把持。
這個混賬東西說的也對,政事堂掌管的便是新科進士們外放為官的事情。
這些新中的進士們是被外放到關鍵地方做地方官還是分到鳥不拉屎的地方混日子,以後的前途截然不同。
她心思一頓卻是笑了出來:“王爺有什麽話兒盡管說來,小女子洗耳恭聽。”
蕭淵神情微微一動卻是緩緩起身走到了楚悅的麵前,楚悅忙抬眸看著麵前俊美如妖的男子,隻覺得脊梁一陣陣的發寒。
“楚姑娘,”蕭淵垂首看著楚悅一字一頓緩緩道,“本王著實沒想到楚姑娘居然有這般的曠世才華,若是楚姑娘能納在本王的麾下本王倒是能給你更多的好處。”
楚悅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多謝王爺厚愛,小女子也就是會一二雕蟲小技罷了,讓王爺見笑了。”
“那麽,”蕭淵俯身盯著她道:“這一次本王不希望看到陳世子能順順利利找到穆王,也不希望他們兩個能從南疆回來,你可明白?”
楚悅的眸色微微一閃,卻是心頭沉到了底,她明白蕭淵的意思,可是心底卻是生出了萬分的厭惡。
她明白蕭穆和陳墨川死在南疆的後果,南疆如今除了穆王這個煞神能鎮得住之外,其他人更是難以處置。
若是穆王死了,南疆戰火必然波及到更加富庶的江南地區,到時候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蕭淵為了一己私利用那麽多人的鮮血鋪平他上位的路子著實的心狠手辣。
蕭淵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隨後看著楚悅淡淡笑道:“楚姑娘,這個你拿著。”
楚悅垂首看向了蕭淵拿到了她麵前的玉甁,玉甁裏裝著淡藍色的液體,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想來不是好貨。
蕭淵看著楚悅道:“我想楚姑娘曉得該怎麽做,若是這件事情辦成了之後,楚姑娘身體裏的毒本王自然會幫你解除,你的弟弟以後有本王罩著前途也是不可限量,你覺得呢?”
蕭淵手中的玉甁又是向前遞過來幾分,他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楚悅。
一時間包廂裏的氣氛微微有幾分凝滯,楚悅定了定神卻是抬手接過了蕭淵手中的玉甁唇角勾起來一抹淺淺的笑意:“王爺,有心了。”
蕭淵的眸色終於緩和了幾分看著楚悅道:“本王等你的消息。”
夜色越發深邃了幾分,楚悅回到了永寧候府的東苑已經是夜半時分了。
玉翅和紅箋忙疾步迎了出來,隨後將楚悅帶著露水的披風摘了下來,另一個則是去準備熱水和飯菜。
“你們不必忙著張羅,世子爺呢?”
楚悅的臉色微微有幾分青色,眸色間卻是多了些許凝重。
玉翅忙道:“回主子的話兒,世子爺在水榭的小書房裏歇著。”
“準備熱粥,隨我去一趟水榭。”
玉翅一愣,今兒主子和世子爺不是吵架了嗎,如今倒是又和好了去,她忙應了一聲隨後帶著食盒跟在了楚悅的身後。
一邊的紅箋提著風燈隨在了楚悅的身邊照路,很快便到了水榭。
此番水榭簷角的風燈將四周的景致籠罩在淡淡的光暈中顯出了幾分別樣的寧靜。
楚悅狠狠吸了一口氣,本來和裏麵住著的那混賬東西在冷戰,隻是有些事情已經到了十萬火急的地步,她不得不說。
“你們兩個且候在這裏,”楚悅隨即接過了玉翅手中提著的食盒沿著曲曲折折的曲橋朝著水榭走去。
“姨少奶奶,”兩個守著水榭的護衛忙上前一步擋在了楚悅的麵前。
楚悅神情微微一愣,陳墨川的書房防守倒是嚴密得很。
“世子爺在嗎?”
那兩個護衛臉色微微一愣,今兒世子爺和姨少奶奶吵的這般凶,如今這麽晚了顯然這是姨少奶奶過來道歉來了。
隻是不知道世子爺願不願意見姨少奶奶,畢竟世子爺回來的時候眼圈都烏青了,他們也沒敢說什麽。
“姨少奶奶稍後,小的們進去通報一聲兒,”兩個護衛也不敢怠慢忙轉身走進了書房裏通報去了。
謝菀點了點頭,看著窗戶前倒映著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狠狠吸了一口氣。
不多時護衛走了出來衝楚悅行禮道:“回稟姨少奶奶,世子爺說天色晚了他要歇著了,姨少奶奶有事情明早再說……”
楚悅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卻是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疾步走了進去。
“姨少奶奶!”兩個護衛不想楚悅居然硬闖,隻是男女授受不親,抬手攔著也是不合適,這個當兒楚悅已經提著盒子走進了書房。
她剛邁步走進了書房便看到了坐在窗戶前的陳墨川,穿著很是隨意的素色單袍,垂首正在雪紙上寫寫畫畫倒也是專注得很。
聽到了楚悅的腳步聲,陳墨川握著筆的細長手指微微一頓,好看的眉頭卻是一點點的蹙了起來。
咚的一聲,楚悅手中提著的食盒卻是重重放在了陳墨川麵前的書案上。
陳墨川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個女人著實的欺負人,給他戴了綠帽子倒也是罷了,卻是這般的囂張還敢來他的麵前晃悠。
陳墨川的臉色更是沉了下來,卻也是不看楚悅,自顧自寫著他的那些似乎永遠也寫不出來的字兒。
楚悅狠狠吸了一口氣卻是走到陳墨川的麵前將他手中緊緊攥著的筆搶了過來,丟在了一邊。
“你幹什麽?出去!”陳墨川暴怒,卻不想下一刻領口卻是被楚悅緊緊攥著。
“陳墨川,你知道剛才我去見了誰?”楚悅冷冷看著陳墨川。
陳墨川的眸色微微一閃,她剛才偷偷溜出了侯府的事情他身邊的那些暗衛早就回稟了他,隻是他心頭更是微微有幾分銳痛。
這個丫頭果然不安分,這麽晚了還出去見別的人,隻是之前他和楚悅已經達成了協議,兩個人已經和平分手如今硬生生走到了一起也是在演一場戲,互不幹涉最好。
可是楚悅這麽晚了還出去見別的外男,這讓他的心頭像是被冰霜侵襲了一樣,感覺分外的寒涼,此時她居然還將這種事情挑明了和他說,她到底有沒有心?
“楚悅,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陳墨川一巴掌將抓著自己領口的楚悅的手拍了下去,反手卻是將她的手腕緊緊掐著,隨後上前一步冷冷盯著她道,“楚悅,雖然我們兩個之前也說過彼此互不幹涉,可是你也給爺好好長點兒記性,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是我有的是辦法懲治你這個小混蛋!明不明白?”
“我剛才見了五皇子蕭淵,他要我給你下毒殺你,並且這一趟南疆之行他會讓你永遠也回不了京城!”楚悅淡淡看向了陳墨川。
之前她還糾結自己若是說出真相的話,很可能身體裏中的毒得不到解藥,自己的弟弟也會跟著受牽連,可是她心頭卻是真的做不到最後一步,毒死了陳墨川於她來說於情於理她都下不去手。
此番楚悅說了出來,倒是心頭前所未有的輕鬆,此時反而像是卸去了重擔,餘下的便是聽天由命。
楚悅從懷中拿出了之前蕭淵給她的玉瓶遞到了陳墨川的麵前看著他道:“之前在蟠龍山的行宮,獨孤皇後召見我,我隻是沒想到獨孤皇後身邊的於嬤嬤是南疆出來的用毒高手,我不小心著了蕭淵的道兒。”
楚悅唇角微翹滲出了一抹苦澀來,隨後看著陳墨川道:“蕭淵說我身體裏的毒若是沒有解藥的話半年內會毒發身亡。如果我悄悄毒殺了你,他便會給我解藥,還會讓我的弟弟飛黃騰達。陳墨川……”
楚悅抬眸定定看著已經臉色巨變的高大男子淡淡笑道:“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我們兩個攪合在一起分分合合,但是我始終對你下不去手。如今這一場博弈我已經是身心俱疲,你幫了我很多,但是我也是因為你的緣故才遭遇了這麽多的磨難,我若是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欠你什麽,隻希望你能照顧好我弟弟。”
“閉嘴!不要再說了!”陳墨川的臉色沉到了底,心頭的慌亂卻是再也掩飾不住了去。
他猛地彎腰將楚悅打橫抱了起來卻是朝著書房隔斷的床榻邊走去。
楚悅不防備陳墨川來這麽一招,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已經被臨空抱了起來,她忙低聲喊道:“陳墨川你瘋了嗎?放我下來!”
“安靜點兒!”陳墨川此時心頭早已經掀起了驚濤巨浪,即便是腿肚子都微微有幾分轉筋,卻是不顧楚悅的掙紮將她安置在了隔間的床榻上。
“輕舟!”陳墨川的聲音微微有幾分發顫。
外麵守著的輕舟忙疾步走了進來,也不曉得都這麽晚了世子爺和姨少奶奶折騰個什麽勁兒。
“請雲海大師來侯府一趟,騎著我的馬去,不管他現在在哪兒在忙什麽事情,務必讓他馬上過來一趟!”
輕舟從來沒有在陳墨川的臉上看到過這般冷峻的神色,心頭微微一跳倒是也不敢托大,忙應了一聲疾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