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答應你們的事
夜色越發沉下去了幾分,山道間楚悅和幾個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玉翅忙按照主子之前吩咐的將懷中藏起來的骨哨拿了出來吹響了。
不多時山道兩側卻是傳來馬蹄紛遝而至的聲音,為首的那個黑衣人頓時慌了去,忙轉身逃開卻不想被四周圍過來的人擋住了去路。
那些趕來幫忙的人都是陳墨川調集而來的手下,自然是手段狠辣,不多時那些黑衣人一個個躺倒在了地上,楚悅剛才和這些人爭鬥的時候,胳膊上也被砍傷了去,她也顧不得疼痛抬起腳狠狠踩在了為首那個刺客的身上,卻是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嘴巴上。
那人本來咬在嘴巴裏的毒物卻是連著嘴巴裏的血一並被楚悅的拳頭打的吐了出來,楚悅上前一把掐著那人的下頜骨,微微一用勁兒便是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
那人本來要服毒自盡的卻被楚悅狠狠給了一拳,情急之下倒是想起來要咬舌自盡卻不想連下巴也合不攏了去,此番吊著舌頭,口水直流,樣子說不出的絕望。
順子忙提著風燈走到了楚悅的身邊,楚悅定睛看去頓時微微一愣,卻是唇角微翹冷冷笑了出來道:“盤龍寺的和尚著實的有趣兒啊?什麽時候不念經了改為殺人放火做強盜了去?”
楚悅猛地抬手將那人頭上戴著的頭巾摘了下來,卻是露出了一片點著戒斑的光頭,正是盤龍寺那個添燈油的大和尚。
那人此番狠瞪著楚悅,眼底卻滿是絕望之色。
楚悅冷冷道:“無妨,我會帶著你們找你們的主持算賬的!”
她說罷將這些人命人捆好了去,隨後卻是回到了自己的別院,紅箋忙將她迎進了書房,陳墨川此時早已經等在了那裏。
“怎樣?”陳墨川看向了楚悅,隨後卻是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抓著楚悅的胳膊,“你受傷了?”
“沒事兒,那些人已經被我抓起來了,為首的那個刺客居然就是盤龍寺的僧人,隻是這廝骨頭硬得很,我是擔心到時候他們不會指認慧空那個老禿驢!”
楚悅現在哪裏顧得上自己身上的傷痕,這一次定然是將慧空那廝氣瘋了去,沒想到還真的這麽快就對她動手,隻是慧空從來沒有想過從一開始那些傳言被放出來後就是她楚悅設的一個局罷了。
“去取療傷的藥來!準備熱水還有幹淨的帕子!”陳墨川的眸色卻是微微有幾分陰沉和冷冽。
楚悅倒是心急如焚,現在要不要連著慧空那個禿驢一起抓了來,不過盤龍寺是皇家寺院,他們雖然抓著慧空和尚殺人的證據卻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此時她已經快要急瘋了去,這個家夥卻是給她扯別的,她忙將自己受傷的手臂從陳墨川的手中掙脫了去,倒是一把抓著陳墨川的衣袖道:“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將慧空抓起來嗎?”
“坐下!”陳墨川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楚悅倒是被他一聲低吼給嚇著了去,忙下意識的坐在了椅子上。
紅箋已經端了熱水一並那些療傷的藥材疾步走了進來,這些日子主子受傷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去,如今她和玉翅倒是有幾分淡定。
“出去吧!”陳墨川接過了紅箋手中的東西將紅箋趕了出去,在他的人生信條中,他誰都不相信隻相信自己。
他和楚悅謀劃的事情不希望多餘的人聽到,紅箋忙福了福疾步走了出去,此時靜謐的書房中隻剩下了陳墨川和楚悅兩個人。
楚悅看著緩緩半跪在自己麵前的陳墨川,正小心翼翼用剪刀將她胳膊上的布料剪開,隨後將她胳膊上的傷口清洗幹淨。
他俊朗的眉眼微垂,眸色間帶著說不出的認真,動作也是輕柔的厲害,其實這樣的場景很是熟悉。
之前她作為武術教練,摸爬滾打之間難免會受傷,每一次陳墨川都是罵罵咧咧將她教訓一頓後,接著便認真的幫她包紮傷口。
她後來都已經不去醫院了,簡簡單單的跌打劃傷都是陳墨川處理,久而久之居然成了習慣。
屋子裏的氛圍安靜的有幾分美好,楚悅倒是心頭一點點的平靜了下來,幾乎忘記了剛才她是如何的搏命拚殺,轉眼間便是歲月靜好,她居然覺得很舒服。
陳墨川將金瘡藥灑在了楚悅的胳膊上,隨後卻是用幹淨的帕子將她的傷口包紮好,這才抬起眸子看向了楚悅道:“盤龍寺是皇家寺院,你如今僅僅是個平民哪裏有那個權利去抓盤龍寺的主持!即便是我們手頭有這麽多的證據,但是也可能奈何不了他!”
楚悅的臉色微微一白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這麽多天的謀劃若真的就這般放棄了去,也是說不過去的。
“默川,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楚悅猛地抓著陳墨川的手,眼眸間倒是多了幾分哀求之色。
這些日子楚悅也是清瘦了幾分,看著便令人心疼得慌,陳墨川的眸色微微深邃了幾分道:“現在我們不該是糾結慧空大師想要殺你的事實,而是要在一個點上做文章。他居然為了鄭姨娘和自己私通後得來的孩子,竟然敢設計出讓皇上都相信了的白鶴入懷的鬧劇!”
陳墨川頓了頓話頭看著楚悅道:“上位者最憎恨的是什麽便是有人將他們當做個傻子一樣,顯然慧空和尚現在是觸犯了大忌諱,隻是我們缺一個傳話倒承平帝耳邊的人。”
楚悅微微一頓,是的,現在承平帝都不一定關注這些市井之間的傳言,如今皇子們的爭奪愈演愈烈,南疆那邊的戰事也是讓他焦頭爛額,哪裏有那功夫聽坊間裏的那些傳聞?
陳墨川看著楚悅道:“你設計的那個劇目現在著實的火爆得很……”
楚悅猛地看向了陳墨川道:“你的意思是讓這個桃色花邊兒的劇目在宮裏頭演給承平帝看?”
陳墨川點了點頭笑道:“七天後是太後的生日,太後喜歡看戲,到時候我想法子讓戲班子進宮!”
楚悅頓時眼前一亮,陳墨川卻是緩緩道:“隻是這還是不夠還差一點點的火候,需要一個人站出來將這些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並且這個人說出來後即便是皇上龍顏震怒也不會殺了他。”
陳墨川這般一說,楚悅倒是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除了幾個皇子之外好似也沒有別的人可以得了承平帝這般的看顧,可是現在她在幾位皇子的眼中實在是沒有半分的利用價值,估計沒有哪位皇子願意為了她們姐弟兩個冒著惹惱皇上的危險。
畢竟承平帝是個好麵子的人,即便是明明知道自己是被慧空和尚給耍了,被那個白鶴入懷的騙局騙的團團轉,但是卻是不好將這件事情明著處理的。
畢竟若是將自己的弟弟放出來便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現在必須找一個人站出來讓皇上心甘情願的被打臉也要將慧空這個欺世盜名的和尚殺了,並且將楚遠澤從死牢裏放出來。
這樣的一個人……
楚悅猛地想到了一個人抬眸看向了陳墨川道:“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人,便是南山老先生,老先生曾經是承平帝的帝師,如今有在宮裏頭講學教他的幾個兒子們。所謂的天地君親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即便是皇上真的生氣了,覺得自己的麵子上不好過去,可是也不會殺了自己的老師!”
陳墨川點了點頭道:“對,南山老先生正是我們需要的人!”
楚悅隨後卻是眉頭狠狠蹙了起來,臉上帶著萬分的擔憂道:“隻是我們憑什麽能說服南山老先生,總不能再像上一次那般忽悠吧?這一次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怕是老先生也不是個傻子,他憑什麽幫我們?”
陳墨川眸色間掠過一抹深邃緩緩道:“這個我會有辦法的,戲班子進宮還有南山老先生的事情便都由著我來處理,你需要做的便是好好養傷,打掃幹淨屋子等你弟弟歸來便是。”
楚悅頓時愣怔在那裏,她其實明白陳墨川所說的都在理,如今她的身份是不足以進宮看熱鬧的,南山老先生那邊陳墨川比她有足夠多的立場交涉,她現在還真的隻有等待這一條道兒可走了。
夜色深邃了幾分,陳墨川幫楚悅處理好了傷口後,又細心吩咐了紅箋和玉翅怎樣照顧楚悅的傷勢後才離開了楚悅住著的院子。
回到了永寧候府的時候,府裏頭已經到了落鑰的時候,他從西側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守門的長隨忙畢恭畢敬的迎了上來。
“世子爺!”
“輕舟,去請雲海和尚來!我有話要說!”陳墨川解開了身上的披風走進了自己的嘯風院,長隨輕舟也不敢多說什麽忙疾步走了出去,去請雲海大師來。
不多時雲海踏著夜色走進了陳墨川所住院子的側廳,隻是臉色微微有幾分臭,之前被陳墨川忽悠著背屍體那事兒,他還是懷恨在心。
此番雲海大大咧咧坐在了陳墨川身邊的椅子上,卻是捏著茶壺仰起頭灌下了一口茶水冷冷道:“說罷,主上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陳墨川的手在桌子上一點點的畫著圈子,隨後卻是緩緩道:“告訴南山老先生,我答應他的那個願望!”
“你說什麽?”雲海猛地含在嘴巴裏的茶水噴了出來卻是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陳墨川,隨後眼底掠過一抹驚喜,“主上,你真的答應我們了,不反悔?”
陳墨川抬眸淡淡看向了雲海道:“我是有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