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捏造

  楚悅看著陳墨川浮浪的表情頓時眼角狠狠一抽,這個混蛋是不是腦子被驢子踹了不成?居然調戲身為前女友的她,她一時間居然有些恍惚。


  陳墨川咳嗽了一聲,掩飾了眼底的那一抹尷尬,畢竟當初和楚悅分手的時候他曾經說過這一輩子就是孤獨終身也不會再看這個粗鄙女人一眼,現在一點點的將自己的臉打得生疼,他倒是有些不得勁兒。


  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誰叫他現在覺得這個女人好像看起來比之前變好了,他居然有點點的死灰複燃的喜歡。


  “我們想想下一步該如何處置,”陳墨川隨後移開了話題道,“不過有一件事情我之前曾經和你說過的!”


  楚悅這些日子忙的簡直是焦頭爛額,陳墨川之前對她說了什麽,她倒是有些不記得了。


  “你說!”


  陳墨川抬眸看著天際間的點點冷冽的星光卻是唇角微翹淡淡笑了出來道:“鄭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來的奇怪,白鶴入懷?”


  楚悅憋氣道:“莫要再提這個白鶴入懷了,若不是因為這個白鶴入懷,我弟弟現在也不會在死牢裏待著。隻是我總覺得這些亂如麻的線索纏繞在了一起,我如今倒是無從下手!”


  陳墨川淡淡笑了出來:“楚悅,如果我給你麵前丟一團纏繞在了一起的絲線,你覺得將這些絲線分開的最簡單的辦法是什麽?”


  楚悅猛地一愣不知道陳墨川為何問出來這種爛問題,她緩緩道:“那沒有辦法,隻能一根根的解開了去!”


  陳墨川冷笑了出來道:“楚悅,你覺得現在你還有時間解開這些亂麻,等你解開你弟弟的墳頭草估計也一人高了。”


  楚悅猛地臉色微微一白,她現在最難過的便是這個,翠喜雖然本陳墨川已經提前藏了起來可是是個瘋子,雲海到底能不能治好她的瘋病還是個未知數。


  雪萍也死了,雖然帶走了雪萍的屍體,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麽,她手頭連一點兒端得上台麵說理的證據都沒有。


  楚悅越想越是心煩意亂猛地抬起手中的馬鞭在夜色中狠狠揮去道:“說實在的,陳墨川,我現在真的是被逼到了死胡同。我其實已經猜到了是楚鈺和楚遠江這兩個人幹的,可是他們真的是太厲害了,這一次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楚悅狠狠吸了一口氣,在別的人麵前一直裝著的堅強卻是在陳墨川的麵前瞬間崩潰了去,如今她這張臉也不要了,哪怕是前男友的麵前,她也是崩潰了無數次。


  陳墨川默默看著楚悅,隨後衝楚悅比劃了一個剪刀手的手勢淡淡道:“你還是沒有找到問題的症結,快刀戰亂麻的話兒沒聽過嗎?”


  楚悅猛地抬眸看向了陳墨川,陳墨川緩緩道:“如今這麽多線索卻是沒有一條鏈接起來的, 那我們就強行給他們連上來。如今已經活人和死人都在我們手中,那個什麽白鶴入懷我始終都是懷疑的很!有一件事情我倒是差點兒忘了和你說了。”


  楚悅忙問道:“還有什麽事情?”


  她突然發現自己低估了陳墨川的能力,這個人遠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一些,也不知道背後誰幫他打探這些消息,倒是能打聽的清清楚楚的。

  陳墨川唇角微翹露出了一抹嘲諷看著楚悅道:“之前我和你說過鄭姨娘所謂的白鶴入懷卻是有幾分蹊蹺的,她的背後定然有高人指點,我便命人將那天看到白鶴入懷的景象的人全部找了來,一個個的問詢,倒是也問出來一點兒東西。”


  楚悅的眸色微微一閃,卻是翻身下馬走到了陳墨川的麵親,一把拽著他的馬韁抬眸道:“說說看!求求你別賣關子了!”


  陳墨川看著楚悅的急切絲毫不以為意垂眸看著她淡淡道:“楚悅,你這個人最大的毛病便是太多急切了一些,做事情若是太過急躁……”


  刷的一聲,楚悅手中的劍已經出鞘,陳墨川臉色微微一僵道:“我問了這些人之後,其中卻是有兩個小乞丐看到有人當天在玉山附近擺放著一些*和硫磺之類的東西,接著我便將那些人抓住了去。結果那些人居然是西域來的表演幻術的藝人。”


  “媽噠,”楚悅爆了一句粗口道,“我就知道那些東西是假的騙人的。”


  陳墨川繼續道:“不過這倒也是罷了,最奇怪的是,那些藝人架不住雲海用私刑嚇唬居然說是盤龍寺的慧空大師雇傭他們來玉山周圍表演幻術的。”


  “慧空大師?”楚悅不禁驚呼了出來,這個和尚她可是不陌生的,畢竟是盤龍寺這家皇家寺院的主持,德高望重,很受世家大族的敬重,而且也經常被世家大族邀請進府中講經說法。


  她低聲道:“此人既然是個和尚為何和西域來的表演幻術的藝人勾結在一起欺騙皇上,這可是要殺頭的啊?況且他雖然是相府的常客但是沒必要幫相府的一個小妾弄這些虛幻的東西,畢竟欺君之罪那可是要誅九族的!鄭姨娘雖然生的貌美但也就是一個小小沒落官吏的女兒,能有什麽本事值得德高望重的慧空大師幫她到了這種程度?況且之前鄭姨娘剛懷了孩子,也是這個來相府做客的慧空大師和楚修凡說鄭姨娘懷的是個貴子,這個慧空大師對鄭姨娘簡直是不一般的好啊!可是鄭姨娘憑什麽能得到慧空大師的這般對待?”


  楚悅越想越是覺得奇怪得很,幾乎都解釋不通這件事情,突然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閃現而過,她猛地抬眸對上了陳墨川的視線,兩個人幾乎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楚悅的心頭頓時狂跳了起來小心猜測道:“除非……鄭姨娘懷中的孩子是……”


  陳墨川刷的一聲打開了折扇笑了出來道:“鄭姨娘懷的是慧空大師的骨肉的話,那就好理解了,而你們楚家的那個裝啞巴的楚家大爺楚遠江怕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故而……”


  楚悅一下子心頭纏繞著的亂麻瞬間解開了去她忙接話道:“故而他可能利用雪萍也不知道怎麽勸說鄭姨娘用了慧空大師的這步棋在楚家坐穩了自己的位置,接著楚遠江利用王翠娥吸引你弟弟上鉤,接著很可能殺死鄭姨娘的便是雪萍。你瞧瞧多好的連環計,你即便是找到證據也是碎片,根本奈何不了他。”

  楚悅漂亮的眼眸一點點的眯了起來,是的,陳墨川點到了問題的實質,她沒有絲毫的辦法和楚遠江鬥贏這一局,明明知道是他幹的,但是她卻是根本奈何不了他。


  陳墨川緩緩下了馬站定在了楚悅的麵前看著她道:“雖然我們現在手頭抓著的東西奈何不了楚遠江,他在設計這個局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撇幹淨了去,但是我們可以用這些線索救你弟弟的命!”


  楚鈺猛地抬眸看向了陳墨川,她一字一頓道:“我們怎麽做?”


  陳墨川微微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倒是想不到一個好辦法,但是如果所有人都知道鄭姨娘給楚相戴了綠帽子,白鶴入懷也是騙人的,這些欺君之罪不知道楚相能不能擔得起,不若雪萍也是被慧空大師殺人滅口的,亦或是慧空大師擔心事情敗露故而也殺了鄭姨娘。雖然邏輯不通,但是皇上麵子還需要邏輯嗎?這些人狗咬狗,你弟弟也就是被願望的犧牲品!雖然不好理解,但是這條線隻要讓皇上知道,皇上還會殺了你弟弟嗎?不過首先需要做的是,這件事情需要讓皇上相信!”


  楚悅微微垂首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卻是猛地看向了陳墨川道:“我有辦法!既然要快刀斬亂麻,既然我們沒有證據那麽我們就讓百姓們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我們給他捏造出這件事情的真相,定然有些人就坐不住了,自然會露出真正的馬腳,到時候我們狠狠抓住他們的小辮子!”


  陳墨川點了點頭卻是看著楚悅道:“你終於肯用腦子想問題了,這個法子甚好,甚是奸詐!不過具體你準備怎麽做?”


  楚悅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冽淡淡笑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咱們要製造八卦,八卦最多的地方便是那些戲班子,勾欄瓦子了。陳墨川我想要幾個戲班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


  陳墨川點了點頭:“看著你智商陡然提高的份兒上,戲班子,說書人,耍把戲的江湖人都給你完完整整的來一套?”


  隨後幾天,京城陡然流傳著一個傳言,隻是這個傳言傳播與勾欄瓦子之間,即便是想要抓到散布這個謠言的人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戲班子,說書的人都流傳著一個故事,便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妾和來家裏講經說法的僧人勾搭在了一起,久而久之這個小妾懷了孩子。


  不想那僧人同大戶人家的老爺說這個小妾懷的孩子是個大大的貴人,還告訴他西南方向有靈芝出現便是應征,地主老爺很是開心,卻不想小妾和僧人的事情被地主的小兒子撞見,恐懼的僧人使出計策想出一石三鳥的計劃殺了小妾以絕後患,借刀殺人殺了二爺,最後滅掉了小妾身邊幫忙的丫鬟。現在這個和尚徹底安全了,名節也保住了,還成了德高望重的大師。


  故事設計的很巧妙,卻是京城中的百姓人人都能猜到並且很容易對號入座,這個故事已經在京城掀起了驚濤駭浪,京郊西側的院子裏,楚悅反倒是閑了下來。


  她看著池子裏養的兩尾紅鯉,所需要做的便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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