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不是你的錯
楚悅聽了陳墨川的話頓時急眼了去,剛要從床榻上坐起來卻不想整個身子沉的厲害,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被陳墨川抬手扶住。
“不行,我得想想辦法,不能這般坐以待斃!”楚悅的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說出來的話連聲音都維持不住。
陳墨川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隨後歎息了一聲,這個女人什麽都好就是喜歡管閑事,在他陳墨川的字典裏可是沒有管閑事這個說法。
“行了,現在看看你是個什麽樣子?自己都沒個人型兒了,還和這個鬥那個鬥?不過你這個家夥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麽想起來連帶著你弟弟的名字從楚家的族譜裏除掉,現在你弟弟可是個平民百姓,皇上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了一隻螞蟻一樣。”
楚悅實在是撐不住了,重新躺到了床榻上,剛才喝了湯藥倒是覺得嗓子稍稍鬆快了起來,最起碼能發出聲音了。
她看著陳墨川不禁慘笑了出來道:”你以為……你以為楚修凡是個什麽東西,當初但凡他稍稍幫我弟弟在皇上麵前扛一下,我弟弟也不至於被扔進了死牢中。他這是用自己兒子的命替鋪平他的仕途。”
陳墨川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沉吟了一會兒道:”如今隻有求到南山先生的門下,可是你弟弟的冤情一天不澄清,即便是南山先生也幫不了他,他注定也是死路一條!”
謝菀頓時臉色微微沉了下去,隨後咬著牙道:“陳墨川,我知道你路子野,能不能幫我個忙?”
陳墨川的眉頭微微挑了起來,沒想到楚悅還有這般和他客客氣氣說話的時候,他倒是有幾分不適應,定了定神看著楚悅道:“什麽忙?你不過還是收回那個請字兒,我聽著不習慣。”
楚悅臉色微微一愣,也顧不上和陳墨川在這裏嚼舌根子狠狠吸了口氣道:“我想讓你幫我綁一個人,偷偷的綁過來。”
陳墨川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點著自己的下巴突然笑了出來道:“楚悅,你這個想法要不得,隨便綁人這可是觸犯大周律令的事情,在下不好操控啊!”
楚悅抬眸定定看著陳墨川道:“別裝了成嗎?你能設計將陳洛川整個人差點兒弄死了去,我就不信你手頭上還沒有個自己的心腹,沒有個自己的勢力?”
陳墨川笑了出來:“那我有什麽酬勞?”
楚悅掃了一眼四周看著陳墨川道:“這屋子裏的東西你看準了什麽拿什麽。”
“恩,可以的,”陳墨川突然抬眸看著楚悅道,“那我帶走你可以嗎?”
楚悅頓時呆了呆,猛地抬眸看向了陳墨川,這個人倒不像是個和他開玩笑的。
陳墨川看著楚悅再一次重複道:“我幫你可以,但是你得以後和我待在一起。”
楚悅眉頭蹙了起來隨後苦笑道:“陳墨川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還能占據這麽重要的位置,你不是討厭我嗎?如今正好借著我被趕出楚家的機會你完全可以擺脫我,另外娶一個能幫到你的世家大族的女子不是更好嗎?”
陳墨川冷冷笑了出來,心頭卻是有幾分惱恨,這個女人倒是處處想要擺脫他,難不成他在她的心目中居然這般的惹她討厭?
嗬嗬!她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會放過她,這個世上隻有他不要的,沒有拋棄他的。
陳墨川看著楚悅道:“我們之前的約定我想你應該還沒有忘了吧?你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進了永寧候府,這件事情我來安排。”
楚悅看著陳墨川的表情,怎麽覺得有些心虛的慌,進永寧候府有的是辦法進去,隻不過是什麽辦法不是她能選擇的。
陳墨川看出了楚悅的不情願緩緩道:“楚悅,你也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白來的午餐,我幫你這個忙將你弟弟弄出來,你也的回報我一點兒什麽。”
他頓了頓話頭看著楚悅道:“我如今雖然在永寧候府扳回一局,但是那些人卻是處處想我去死,若是不將你帶到我的身邊,指不定那幫人會給我身邊添一些什麽樣的女人,我可不想自己的枕邊人時時刻刻要殺我。”
楚悅一愣明白了陳墨川的意思,她縱然還是心頭微微有幾分疼痛,畢竟陳墨川將她帶在他身邊也就是為了給他做個擋箭牌而已。
楚悅定了定神抬眸看向了陳墨川道:“好,我答應你,但是我弟弟的事情卻是刻不容緩,我縱然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也要將他弄出來。”
陳墨川向後仰靠在了椅背上看著楚悅道:“說吧,你要我怎麽幫你?對了,你要我幫你綁來的人到底是誰?”
楚悅眸色間掠過一抹冷冽道:“之前鄭姨娘身邊的大丫頭雪萍!”
陳墨川眉頭微微挑了起來道:“你讓我去相府裏綁人?”
楚悅看著他道:“是的,西牆處我之前留下來的狗洞可以一試!“
陳墨川的眼角狠狠抽了抽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衝楚悅豎起了大拇指,這種偷雞摸狗的伎倆這個女人比他貌似在行。
他緩緩起身看著楚悅道:“罷了,我去安排!你如今還是要將身體養好了去,這才是你繼續和他們鬥下去的本錢!”
楚悅點了點頭,隻是說了這麽一會子話兒,她倒是出了一身的汗,這一次的病著實的要去了她的半條命。
她喝了藥後,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直到到了掌燈時分才算是勉強能坐起來,隨後硬是堅持著在靈堂裏守夜,玉翅和紅箋卻是怎麽也勸不動自家主子,隻得熬了薑湯幫楚悅披著冬天才穿的狐裘大氅幫她禦寒。
楚悅連著幾天都昏睡著,到了子夜時分倒是清醒了幾分,她跪坐在了柳氏的棺槨前燒著紙卻不想身後傳來了順子急促的腳步聲。
“主子!陳世子來了!”
楚悅忙轉過身卻看到了臉色有幾分陰沉的陳墨川,她緩緩站了起來,卻不想陳墨川疾步走了過來卻是一把將她的胳膊抓著低聲道:“想死了嗎?大病初愈,你卻是跑到了這裏來吹冷風?還是穿堂風!”
楚悅一愣,她何嚐不難受得很,可是靈堂停放的人是她的娘親啊!
她的唇動了動卻被陳墨川掐著胳膊朝著後堂的暖閣裏走去,楚悅忙要從他的手掌中掙脫出來卻被陳墨川拽進了暖閣中,隨後強行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床榻上,拉過了床榻上的錦被將她渾身裹得嚴嚴實實,並且吩咐玉翅端了薑湯來。
玉翅和紅箋這才算是鬆了口氣,有陳世子在,自家主子倒是也能學乖一點兒。
陳墨川將熱氣騰騰的薑湯端到了楚悅的麵前看著她冷冷道:“你是不是傻?你以為柳氏的死和你有關係是嗎?你不去莊子上查那些賬目,你的弟弟和娘親也不會出這麽大的事情?”
楚悅頓時臉色微微一白,心頭最深處不能言說的秘密被這個人血淋淋的挑明了後,讓她的身子跟著微微一顫。
陳墨川吸了一口氣道:“你以為自己守著你娘親的靈堂就是贖罪就是補過,其實那也就是為了你自己心安而已。如今已經到了這般程度何必在乎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依著我看明天你娘親的棺槨也算是停了五天的時間,盡早將你娘親發喪了入土為安,然後好好養好自己的身子,這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楚悅的唇角動了動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陳墨川看著她道:“楚悅,不要折磨自己,這不是你的錯!”
楚悅頓時心頭狠狠一陣抽痛,一股子壓抑了許久的東西在心頭縈繞著酸澀的厲害,她隻是真的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卻是每日每夜遭受良心上的拷問,那個感覺真的是很難捱。
陳墨川看著她的樣子都替她難受的厲害,他下意識的抓著楚悅的手看著她道:“放過自己好不好?”
他的聲音滲透著前所未有的溫柔繾綣,卻又帶著萬般的堅毅。
“楚悅,放過自己,你且記得一條,即便是你沒有去莊子上查賬,那些想要害死你娘親和你弟弟的人也會找到其他的機會下手。你弟弟還有你娘親都是成年人了,你不可能罩著他們一輩子的。聽我的,放過自己,明天發喪了你娘親,然後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楚悅狠狠閉了閉眼,身子卻是微微有幾分顫抖,陳墨川抬起手頓了頓還是將她一把抓進了自己的懷中。
楚悅頓時覺得內心堆積起來的悲傷瞬間傾瀉而出,她將臉埋進了陳墨川的胸膛,大哭了出來。
暖閣外麵的玉翅和紅箋兩個丫頭也是捂著唇哭成了淚人兒,這幾天主子一直壓抑著,她們兩個覺得人不應該是這樣活著的,如今聽到了主子的哭聲,兩個丫頭頓時鬆了口氣,主子這便是又活過來了。
突然兩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卻是疾步走到了暖閣外麵,聽到暖閣中楚悅的哭聲倒是狠狠嚇了一跳,不曉得自家世子爺到底對楚小姐說了什麽,怎的哭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主子安排下來的事情卻是出了幾分紕漏,他們不得不過來稟告。
“世子爺!”
暖閣中的楚悅這般哭出來後倒也是鬆快了些,此番聽到外麵的聲音忙止住了哭,卻是一把推開了陳墨川,這個樣子她覺得有幾分別扭。
“什麽事?”陳墨川聲音沉了幾分。
外麵的人忙回稟道:“啟稟世子爺,剛剛得出的消息,相府的那個叫雪萍的丫頭傍晚時分不小心落進了池子裏淹死了去!”
楚悅頓時瞪大了眼眸,淹死了,自己弟弟這樁公案裏的關鍵的人物居然死的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