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小公子
“你作什麽打我?”楚遠澤之前也是個小霸王,隻是最近被自己的長姐教訓的有點兒圓潤了,哪裏能忍得下這口氣,猛地一把拽著那個人的手腕吼了出來道,“我好心好意扶你,你卻打人,簡直是沒天理了去!爺今兒給你一點兒教訓,讓你曉得什麽叫做人!”
楚遠澤本來長得俊美,此番被平白無故打了一巴掌頓時心頭火起,之前被壓製下來的邪魅倒是一點點的滲透了出來,那個長相清秀的小公子頓時微微一愣,隨後卻是拚命的想要從楚遠澤的手中將自己的纖弱的手腕扯出來。
隻是楚遠澤這些日子也是練的不錯,哪裏給他機會,死死掐著他的手腕道:“還想打人嗎?快著些道歉!不然爺今兒錘死你!”
那個小公子顯然力氣方麵比不上楚遠澤,頓時清亮的眸子微微一閃卻是抬起另一隻手朝著楚遠澤揚了過來,隻是纖細近乎半透明的手指間卻是暈染著一簇銀色光芒。
不好!楚悅猛地一把將自己的弟弟扯開了去,那個人手中的鋒芒卻是擦著楚遠澤的發梢掠過,隨後一根根都釘在了楚遠澤身後的門框上。,
楚悅也是惱了,眸色間多了幾分冷冽冷冷看向了那個人細軟耳垂上的窟窿眼兒道:“姑娘女扮男裝,我弟弟也是個愚笨的人不曉得避嫌才抓住姑娘的手腕不放。可是方才他也是為了救你才不小心唐突了姑娘,姑娘何至於這般下此毒手?這銀針是淬了毒的吧?”
那個小公子頓時臉色一紅,卻是眼底掠過一抹慌亂,倒是收回了手卻卻也是不出聲靜靜看著楚悅。,
楚悅看出了這個妞兒邪門兒的很,出手也是狠辣,這種女孩子膽敢換了男裝出來混想必也是家裏的魔王,身份這般神秘她也猜不到她的背景是什麽,總而言之能躲則躲,現在她已經夠亂了。
“我們走!”楚悅也不等那個丫頭說什麽,一把扯著已經看呆了的弟弟抬腿便走。
楚遠澤沒想到這個陰險不講理的男人居然是一個女孩子扮的,倒是一時間有幾分怔忪卻被楚悅拉拽著朝外麵走去,他忙壓低了聲音道:“姐姐,那個是個女子啊?”
“蠢!你都不看看那個女孩子耳朵上的窟窿眼兒,必然將首飾摘了下來,女扮男裝出來玩兒的,你卻偏生拽著人家的手不放,那個丫頭背景一看不簡單,你倒是撞上去惹事兒!”
“可是,她直接朝我撞了過來,我又能有什麽辦法?難不成見死不救,見著人摔倒了不去扶嗎?”
楚悅停下了腳下的步子看向了楚遠澤一字一頓道:“你還真的說對了,有時候不要隨便扶人,明白了嗎?”
楚遠澤越發不懂自己的姐姐在說什麽,隻得跟著她再一次去了之前陳世子住著的那一處院子,不過這一次院子多了一個吊兒郎當大馬金刀癱坐在椅子上的妖冶和尚。
和尚的對麵端坐著的便是穿著一襲銀色錦袍的陳世子,此番正自己和自己下著棋,一邊的雲海有些無聊的看著,聽到了楚悅的腳步聲後忙起身疾步走了過來,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樣。
“楚二小姐來了?我雲海掐指一算便曉得楚二小姐定是坐不住的人,瞧瞧兒,這不你就來了嗎?”
楚悅看著雲海臉上燦爛的笑容眼皮子抽了抽卻是將楚遠澤一把推到了陳墨川的麵前看著他道:“人我給你帶來了,隨便教,不聽話就揍!我隻要效果!如今府裏頭著實的沒有我們娘兒三個的生存之地了,澤哥兒再要是不能出人頭地,我們估計能被鄭姨娘欺負死!”
陳墨川許久抬眸看向了楚悅,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著實的看不開,早早嫁過來後便罷了,若是待不下去便帶著你的娘和弟弟一起投靠我,豈不是一樁美事!”
楚遠澤頓時狠狠嚇了一跳,眼前未來的姐夫看起來比姐姐還要陰險得很,投靠他豈不是找死,他也不敢說什麽隻得站在那裏聽著,心頭卻是忐忑的要命。
楚悅咬著牙道:“我若是能讓我娘離開相府何至於讓她落到現在這種地步,我娘根本就是和那一座吃人的宅子耗上了,她寧可死也要死在相府的!我能怎麽辦!隻能將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弟交給你,你就當再幫我一個忙!”
陳墨川點了點頭緩緩起身看著楚遠澤道:“隨我來!今兒給你布置一些書目看,天兒黑之前看個大概,隨後我要親自考校你,若是出了什麽岔子,我手下也絕對不容情的,要怪就去怪你的姐姐!”
楚悅倒也是放心,穿越之前陳墨川好得也是大學教授,什麽樣的學生沒見過。
楚悅乘著陳墨川指導楚遠澤的當兒卻是一把將雲海拽到了一邊問起了他血參的用法,雲海因為之前在賭坊裏見識了楚悅的厲害,如今對她簡直是有求必應不光將血參的用法一筆一劃的寫在了紙上甚至還特地吩咐楚悅千萬不能讓柳氏生氣,血參雖然能治療柳氏的體虛之症將她體內的毒暫且壓製了下來,可卻是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他鄭重的看著楚悅道:“切記不能讓你娘親生氣難過,這個病若是病人自己心情鬱鬱,身子很快也會垮掉的。”
楚悅點了點頭,心頭卻是微微有幾分黯然,自己娘親的病到底還是有心病的因素在裏頭的,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啊!
接連幾天,楚悅都會帶著楚遠澤去陳墨川的別院裏補課,每日裏在那處院落裏,同雲海和尚鬥嘴,聽著書房裏陳墨川和楚遠澤討論詩詞要義,逗弄著陳墨川養的兩隻烏龜,坐看著天空的雲卷雲舒,日子倒是難得清閑。
直到三天後文淵閣的詩會召開,一向對那些詩詞歌賦從來都不感興趣的楚悅也不得不帶著楚遠澤去了文淵閣,她之前因為那首濫竽充數的七步詩也算是攪動起了不小的風雲,此番倒也是順順當當走進了文淵閣的大門。
楚悅今天穿了一件淺青色裙衫,腰間束著一條鵝黃色的腰帶,配著一塊兒上好的羊脂玉,頭發梳著簡單的雲髻,簪著一支碧玉簪子,整個人倒是顯出了幾分清雅的氣韻。
楚遠澤穿一襲靛青色錦袍,頭發用一根銀色發帶束在了腦後,倒也是精幹的很。他和自己的姐姐一出現在了文淵閣中一下子引起了四周低低的議論聲。
今天文淵閣的詩會因為是開在了春闈前夕,倒是參加的人很多,誰都想在這一次詩會上能讓自己的才名遠揚到時候春闈過後也會影響到皇上的禦筆欽點。
總共三層的閣樓,卻是有幾分擁擠,那些沒能走進文淵閣的人倒也是心頭暗自憤恨,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不過但凡走進文淵閣的人都是厲害人物,非富即貴要麽便是才高八鬥。
文淵閣的規矩先是在一層寫一篇文章被那些服侍的仆從收了上去交給了上麵的大儒們點評,若是過了關便去二層寫一篇策論同樣是交給那些頂層的大儒們點評,若是通過便去最後一層和那些勝出的佼佼者們鬥文鬥詩,將評出來的上好的詞句抄寫在雪紙上隨後張貼出來,便是很快傳揚開來。
之前陳墨川的每一首詩詞都能被張貼出來,為此還得了南山老先生的看顧,倒也是聞名遠揚,正因為如此他倒是不必在第一第二層混名聲,直接陪著南山先生坐在了最頂層喝茶等著今年的新秀們上來切磋。
第一層都會發一些筆墨紙硯放在烏木桌子上,楚悅帶著楚遠澤挑揀了一個僻靜處坐了下來,剛將筆墨紙硯推到了楚遠澤的麵前卻不想一個清麗的聲音襲來。
“二位別來無恙啊?”
楚悅猛地抬眸頓時呆了一呆,隻見一個穿著天青色錦袍身材纖細的小公子緩緩走了進來,卻是大大咧咧坐在了楚遠澤的身邊側過頭衝他們笑了笑。
楚悅頓時一驚,情形有幾分不太妙,這不就是在書局門口和他們起了衝突的小公子不對應該是小丫頭嗎?
她之所以能進這裏有一半兒是因為自己的那首拿來所用的騙人的七步詩,還有一半兒便是陳墨川給她在南山老先生麵前開了一口,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來這裏的,尤其是女子。
楚悅心頭咯噔一聲,看著麵前女扮男裝女子臉上的不明意味的笑容,她覺得這個丫頭的背景似乎比她想的還要厲害一些,隻希望她不要嫉恨之前在書局門口的事情給楚遠澤穿小鞋。
“姑娘也來了?”楚悅壓低了聲音笑了笑,卻是坐在了這個女人和自己弟弟的中間,“沒想到姑娘人美路子野,能來這裏不簡單的嘛!”
那個女子倒是淡淡笑了出來:“楚二小姐,是嗎?”
楚悅一愣這麽快就識破了她的身份,這個女人居然背地裏查她的來曆,此人的手段很多嘛!
“姑娘說對了,”楚悅應付著,心頭倒是有幾分捉急弟弟的文章,畢竟很多人已經開始寫了,而且就在剛才上麵的人還傳了消息下來,楚家的另一個少爺楚遠江的文章已經被南山先生親自點評為佳作如今正在第二層寫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