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打板子
這一變故倒是讓楚悅稍稍有幾分愣怔,隻是臉色更加暗沉了下來,她之前猜測的便是如此,這個女孩子可不是真正的賣身葬父,怕是背後有很大的貓膩。
那個鄉下女孩子許是害怕的厲害,說話的聲音都顫抖個不停,她狠狠衝楚悅磕了一個頭後卻是哭了出來道:“回貴人的話,我姓王名翠娥,家住京郊的王家莊上。爹娘隻有我一個女兒,之前我給在田地裏勞作的爹爹送飯不想被莊頭派去伺候這位小爺!還求求貴人放了我爹爹吧,我爹爹如今年事已高哪裏能受得了那牢獄之苦!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楚悅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楚遠澤的臉上掠過一抹尷尬隨後便是有幾分惱羞成怒點著王翠娥大罵道:“好你個賤人!當初可是你要賣身與小爺葬父的,如今卻又編排出了這等借口來!好啊!你想回家也好,先賠小爺的馬兒!小爺的馬兒都給你那個老不死的爹嚇壞了,如今可是連草料也不吃了!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賤人給我鎖起來弄到後院的柴房裏去!”
楚遠澤的聲音因為處於變聲期都帶著幾分尖銳,聽在楚悅的耳朵裏分外刺耳得慌。
楚悅的臉色更是沉下去了幾分,之前隻是覺得楚遠澤這個孩子是被娘親慣壞了的,身上的小毛病很多但是大是大非上應該還是有些數的,沒想到居然這般的混賬。
這一看便是要威逼了,仗著他是相府的小少爺就可以為所欲為,楚悅藏在袖子裏的手微微握成了拳。
楚遠澤的命令剛下卻不想不管是身邊的那些丫鬟婆子們,還是門口守著的小廝們一個個都是怯生生看向了楚悅,好似他說的話都是空氣一樣,根本入不了別人的耳朵。
楚遠澤頓時呆了呆,卻不想楚悅反倒是緩緩坐在了一邊床榻邊的椅子上看著張媽道:“張媽你去問問這一次跟著小少爺一起回來的那些小廝們!這個鄉下丫頭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張媽心頭突地一跳,楚悅怎麽讓她去問,怕是以後即便二少爺遷怒於人也不敢對她動手畢竟她是姨娘身邊的老人了,這個丫頭就是個鬼機靈,可是她此番若是問了便是惹得二少爺不高興了。
正在躑躅間的張媽看到了楚悅淡淡投過來的視線後頓時心頭微微一跳忙應了一聲是疾步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著兩個小廝走了進來衝楚悅行禮道:“回二小姐的話兒,這一次二少爺回京便是這兩個人全程陪同著,隻是老奴剛才去問了,卻是一句話兒也不說,還請主子示下!”
張媽不是在敷衍,澤哥兒身邊的小廝們哪裏敢說真話啊?
楚悅纖細潤白的手指一點點的輕輕敲打在了桌麵上,一下下的倒是很有節奏,可是聽在了別人的耳朵像是奪命的魔音,聽起來恐懼得很。
楚悅冷冷看著麵前兩個跪在地上的小廝,雖然聲音清脆卻是帶著萬分的壓力道:“身為主子身邊的人,不僅僅是服侍好主子的衣食住行之類的事情,也需要好好監督主子,若是主子有什麽不妥之處該勸阻的還是要勸阻。”
那兩個小廝剛剛從外地回來,他們可不像楚遠澤那樣神經大條,剛回來便聞到了這府裏頭的不對勁兒,私底下便聽了外麵的那些丫鬟婆子們的閑言碎語,尤其是二小姐居然能將鄭姨娘差點兒弄死了去,還迫使相爺抬了柳姨娘為平妻,這事兒絕對是二小姐的大手筆。
如今眼見著二小姐動了怒,兩個小廝也是有幾分慌了,可若是真的說出了真相又是得罪了主子爺,隻得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楚悅話風一轉聲音抬高幾分道:“可是如今你們卻是一次次縱著二少爺,仍由著他胡鬧,不明白的人還說你們是忠心耿耿護著主子的好奴才,卻不想這是一步步將你們的主子推到了深淵!”
柳氏聽著楚悅的話頓時心頭一跳,為何覺得女兒這般說也是針對自己,她的心頭倒是多了幾分迷茫,兒子是心頭肉,女兒卻是主心骨,難不成自己之前那般縱容著澤哥兒便是真的害了他嗎?
楚悅的聲音漸漸提高猛地手中的茶盞重重丟在了地上,語氣卻是多了幾分淩厲之色冷冷道:“既然做不了好奴才,要你們何用!來人!拖出去一人三十板子!”
楚悅其實早就知道這兩個小廝平日裏便喜歡投其所好的帶著楚遠澤去那些不該去的娛樂場所,她生平最恨這樣的奴才,為了主子的那幾個賞銀簡直就是將主子往火坑裏推。
若是她猜的沒錯兒的話兒,這一次王翠娥被澤哥兒從鄉下弄回來,這兩個混賬東西怕是沒少出力!
楚悅的話可是比楚遠澤的話在這海棠苑裏有威力得多,她的話音剛落便有兩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掄起了塗抹著紅漆的板子狠狠朝著那兩個已經被按在地上的小廝打去。、
相府裏懲罰奴才的板子分量可是很足的,都是三尺長的木頭,若是這麽打下去三十板子,這兩個小廝的腿可就廢了的。
楚悅也沒有找個別的秘密的地方行刑,便是在柳氏暖閣外麵的院子裏,今兒便是要給楚遠澤身邊的那些服侍著的人瞧瞧,以後該怎麽伺候主子。
果然幾板子下來後,兩個小廝便開始哭喊求饒聲音甚是淒厲,整個海棠苑裏裏外外的下人們都是嚇得頭皮發麻。
柳氏也是臉色微微有幾分發白,到底是澤哥兒身邊的得力人兒,若是真的被女兒給打死了去,澤哥兒臉上也不好看,她看著女兒動了動唇還是不敢說出來。
“奴才招了!奴才全都招了!!”
“嗚嗚嗚!求求主子別打了!奴才都招認了!”
“之前主子爺朝著京城趕回來的時候,恰好在王家莊歇腳,王家莊的莊頭和翠娥姑娘的爹曾經有過過節,此番為了巴結主子……莊頭便找了翠娥還有同村的幾個幹淨婦人服侍主子!”
楚悅越聽越是憤怒,一個相府的庶子而已,自己還是這般狼狽的回京卻不想還擺譜,還讓人給他找幹淨姑娘伺候,他這不是給整個相府抹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