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禮數周到
楚悅知道這裏是宮城,若是鬧大了,自己也脫不了幹係,她緩緩轉過身衝秦雅舒微微福了福,畢竟這個家夥是個郡主,她一個相府的庶女不行禮不行。
“見過秦小姐,秦小姐福安!”楚悅的禮數很周到,倒是讓秦雅舒微微一愣。
她從小和楚鈺是好朋友,加上自家爹爹沒有納妾,自然是同情自己的朋友被家裏的一個姨娘壓製了那麽久。
如今好端端的宮宴,居然相府這個不要臉的庶女也敢來參加,之前楚悅這個女人素來是個高傲的,處處拿捏得那個派頭都比相府嫡長女還有十足十的大。
如今她想的楚悅這個賤人參加了宮宴定然是高興壞了,自然更是自鳴得意,她正好兒乘著她得意勁兒,狠狠羞辱她一番替自己的朋友出一口惡氣!
什麽玩意兒啊?一個庶女也敢和嫡女搶風頭,隻是不想這個賤人學精明了,居然禮數上絲毫不錯。
秦雅舒的一記拳頭像是砸在了棉花上,她倒是有幾分無措。
楚悅的態度謙卑,禮數周到,可是偏偏在她身上卻是有股子傲然之氣,她又挑不出錯兒來,幾天沒見這個賤人的道行更是高深了幾分。
秦雅舒抿了抿唇冷冷笑道:“嗬!你囂張什麽啊?眼裏可曾有尊卑之念?你家長姐在此,你卻也不跟在她身後,是個什麽意思?宮廷重地豈能由著你隨便撒野?”
秦雅舒的聲音很高,瞬間吸引了四周的那些貴族子弟,那些人都是嫡出自然瞧著楚悅這個庶出的異類不順眼的很,此番看著秦雅舒教訓這個小妾生的,都捂著唇笑了出來。
“瞧瞧那個狐媚的樣子,還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
“如今小妾生的也是這般的跋扈了?”
“沒得丟了相府的臉麵!”
“聽說之前還瘋了許久?”
“丟人敗興的東西!”
四周的議論聲像是刀子一樣刺了過來,楚悅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心頭卻是沉了下去。
她娘是小妾,她感覺自己像是犯了重罪一樣。她娘做小妾怎麽不問問她爹去?跟著她有什麽事兒?
這幫八婆!
楚悅藏在袖間的手微微攥成了拳頭,身邊進宮之前口口聲聲要罩著她的長姐楚鈺此番卻是微微垂首,唇角掛著淡淡的笑,由著那些人嘲諷她,羞辱她。
她緩緩走到了楚鈺的麵前卻是恭恭敬敬衝楚鈺福了福,楚鈺沒想到楚悅居然直奔她而來,可是這麽多人羞辱她,也不是她攛掇的啊?
楚悅行禮後卻是抬高了聲調道:“長姐,咱們之間再怎麽有矛盾那也是家族內部的矛盾,是人民群眾的內部矛盾不是敵我矛盾。如今長姐的好友說我不跟著長姐,這話兒就挑刺兒了!”
“大膽!”秦雅舒猛地一愣,隨後嗬斥了出來。
“秦小姐,打住!該你表演的時候我會讓你好好表演,我先和我長姐說幾句話兒!”楚悅衝秦雅舒擺了擺手,秦雅舒的話倒是被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兒裏。
楚悅定定看著楚鈺,楚鈺現在倒是有些懼怕這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庶妹,一時間在外人看來楚鈺這個嫡女的氣勢倒是被楚悅狠狠壓了一頭。
楚悅看著自己的長姐道:“姐,你也清楚我莫名其妙被弄到了宮宴中到底是誰在其中推波助瀾?剛剛長姐同秦小姐說話兒我該是跟著還是不跟著?”
她吸了口氣道:“若是跟著了,你們便說是我偷聽了你們說體己話兒,給我按個心術不正的名頭出來。如今我不跟著了,這位秦小姐又說我不尊敬長姐?這事兒我倒是想請教長姐怎麽才能兩全?還有,這麽多人羞辱我,責難我,長姐不替我出頭也就罷了,可是長姐可知如今羞辱的是我,丟的卻是相府的臉麵,長姐的臉麵,以後長姐讓別的人怎麽看待我們相府?又怎麽看待長姐你?”
楚悅的這一番話,不亢不卑,一句句倒也是肺腑之言卻又讓四周的那些人頓時閉了嘴。
楚鈺的臉色刷的一下子白了,她身邊的秦雅舒也是慌了幾分,原本就是仗著她們這些嫡女的身份給楚悅一個教訓,卻不想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秦雅舒整個人都懵了的,饒是她一貫的伶牙俐齒此番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沒曾想楚二小姐的口才這般好,之前便聽聞楚二小姐在家宴裏做出了一首別致的小詩,在下還說找個機會和楚二小姐切磋一二,不想今日能在宮中偶遇楚二小姐,實在是在下的福分!”一道清冽卻又滿是善意的聲音穿過四周圍著的閑散人等襲向了楚悅的耳膜。
隨後卻是看到一個穿著靛青色繡雲紋錦袍,身材頎長的男子朝著楚悅這邊走了過來,那人長相俊朗,劍眉星目,未曾見麵卻已經是人未至聲先到,一看就是個八麵玲瓏的政客。
那人唇角微翹端得是風雅至極,隻是眸色裏的笑意根本到不了底,正是安國公府的世子爺秦離軒,京城世家子弟裏讀書最好的一位爺,不過現在因為永寧候世子爺突然轉了性子,這讀書第一好的人怕不是這位秦世子了。
楚悅抬眸看向了緩緩走過來的秦離軒剛要說話卻不想視線一下子落在了跟在秦離軒身後的那些人身上,尤其是為首的那個家夥!
沒想到陳墨川穿了古代男子的錦袍,墨色的長發用玉冠束著,眉目間居然盡數風流之色,怎麽看怎麽養眼。
楚悅的眼眸緩緩眯了起來,看到陳墨川她的手就癢癢的厲害,剛才自己被圍攻的事情既然那個秦離軒就看到了,陳墨川也應該看到了。
想到這裏,楚悅心頭微微掠過一抹苦澀,十幾年的友誼變成了炙熱的愛情,結果分手後居然連一個普通朋友都沒得做,她居然在心頭還幻想著陳墨川會出麵仗義直言,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