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半路殺出來的呆書生
念頭才閃過,理智很明確地告訴錦繡,事情一定正如她此刻念頭所想的那樣,青鋒和楊若隻怕是一定看見了。
甚至還看了不少吧!
錦繡隻覺得麵上越發的發燙了起來,索性就埋在景沐暃的懷裏不說話了。
盡管如此,錦繡卻能聽見景沐暃那絲毫沒有壓低的聲音撞擊著胸腔傳進了錦繡的耳中。
錦繡惱怒地錘了景沐暃一下,咬著牙恨恨道:“你倒是再笑看看!”
“為夫可就是真的不敢了,娘子恕罪才是。”
這有些求饒的話,讓錦繡又可氣又可笑,懶得理他了,這廝真的學壞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岸邊的青鋒卻看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地說道:“那個,榮若公主,咱們還過去麽?”
楊若卻似笑非笑地挑高了眉眼:“過去,為何不過去!這都多久了,說了讓你天一亮就趕緊地告訴你家王爺離開之事,你倒是好呐……”
拉長的尾調,讓青鋒頓時縮了縮脖子,沒敢再說話了。他表示,實在是沒找著機會啊,也就容若公主敢這個時候去,他,給十個膽子都絕對是不敢的!
楊若和青鋒的到來,原本的路也已經是開拓的差不多了,從岸邊的船回來之後,錦繡知道是不能再在這漁村之中多做停留了。
和景沐暃定下的關於一個月的期限,時間上已然是十分的緊迫了,約好了三月陽時節一定會回大榮的。
……
時隔了一段的時間,終於再次踏進這藥老的府宅,錦繡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尋外祖父,她迫切地需要知道,如今外祖父究竟如何了。
誠如藥老所說的,那日景沐暃險些用了命換來的藥草起了最為關鍵的作用,而阿琪和阿七兩人照著景沐暃所說的將藥草及時送了回來,錦繡見到外祖父顏如海的時候,替外祖父顏如海把脈之後,已經是恢複了常態了。
盡管如此,錦繡看著外祖父顏如海,還是仔細地做全了一套的望聞問切之後,不忘複問了一句:“外祖父,真的覺著身子無礙了麽?”
外祖父顏如海倒是有些被錦繡逗樂一般,無奈地笑笑道:“你這話可是問了許多遍了。”
錦繡卻還是並不覺得,直到身邊的景沐暃清咳了一聲之後:“念念,咱們該去見見你的師父了,拜師的儀式都準備妥當了。”
一聽這話,錦繡才想起來,在離開藥老府宅之前,因為阿琪的提及,錦繡倒是有些希望能夠成為藥老的徒弟的,如今顯然是藥老已經答應了,當下也確定了外祖父的身子沒有大礙,錦繡往藥老的藥圃而去。
拜師之後,藥老自然是原本也從景沐暃的口中知曉了錦繡當下就要南行之事,思忖了片刻之後,倒是問道:“既然你是要往南夜國去,我且問你,你外祖父之事如何看?”
錦繡一聽,麵上沒有什麽變動,其實外祖父之事,一路上她已經想過了,如今大榮的京都,或者說是乃至於大榮國都已然知道外祖父已經逝去之事。
此事對於還健在的外祖父來說有些不妥,隻是思來想去之間,錦繡卻覺得最初景沐暃和外祖父的做法是對的,既是如此,如今倒是不如將計就計,皇晟樊仍舊還在外流竄,如今還多了一人沫沁柔,局勢牽扯了南夜國,怕是一時沒有那樣還解開的局。
既是如此,外祖父的身份暫且是不能揭露的。
隻是還未等錦繡回答,一旁的丞相顏如海倒是接話了:“話雖如此,然而當初是我身子原本不虞,如今依然痊愈,而京都又是那樣的紛亂之時,我身為一國丞相又如何能夠置身事外!”
錦繡微微一怔。
“什麽丞相,如今世人隻知有丞相已然下葬了。”藥老哼了一聲,板起臉來:“你這老頭子倒是半點不服老,這豈是你說痊愈便痊愈的,固執地要回大榮京都,先不說接下來時日的調養也是極為重要,怎麽,倒是也要讓你這外孫女南行也掛心你這麽個老頭子的身子不成?”
一番話說下來,錦繡和景沐暃對視一眼,目光也落在了丞相顏如海的身上,見丞相顏如海顯然被藥老這麽一番說辭下來,顯得有些目瞪口呆了。
“我……”
“我什麽我的,老夫先說了,你這老頭子的老命最開始是老夫出了力,現在這大恩你且說還不還吧?”
“自然是要還的,隻是……”顏如海的話還未說完,藥老不耐煩地再次打斷:“既是如此,就給老夫好生在老夫的府宅上待著,什麽時候老夫覺著你痊愈了,便可以離開了。”
錦繡眼裏閃過一抹笑意,心裏卻十分的感激藥老的,其實她也並不希望在此時此局麵之下,外祖父重新回到京都那個紛亂的都城之中。
眼見顏如海還是覺得不妥當要開口,錦繡笑著說道:“外祖父且安心養著吧,也讓我安心,也為了母親萬萬保重身子才是,至於京都,睿恒一定可以的,還有榮若公主和父皇在。”
外孫女錦繡都如此說了,丞相顏如海實在也是沒法再多說什麽了,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麽,算是默許了這樣的決定了。
當天的夜裏,錦繡就定下了離開藥老的府宅前往南夜國,因著京都的事情如今仍舊是紛亂之中,楊若暫時不會隨錦繡往南夜國而去,一來為了掩人耳目,最後幾人的商議之後,錦繡帶著青鋒隨行了。
不過,到底還是多了一個變數了,此次的南夜國之行,有些出乎錦繡意料之外的,就是阿琪的執意隨行,一來阿琪的醫術確實深得藥老的真傳,雖然毒術更為突出些,阿七要跟著景沐暃往京都去。
錦繡幾次問阿琪,阿琪也隻是說前往南夜國也是順路,她也是有事,隻是究竟是何事,錦繡也看出來阿琪不願多說,不過錦繡倒也有著阿琪去了,畢竟,阿琪是她的師姐了。
當夜決定,兩方各自趁著夜色離開了藥老府宅。
……
“奇怪了,不是就是這條的路麽?”
“什麽……咳咳,什麽這條路!”青鋒忍著咳嗽,瞪著阿琪,已經是滿眼的不可思議:“當初是誰那麽信誓旦旦地說著對這一路的路行十分熟悉的,如今呢,這都在這該死的林子裏繞了兩圈了!”
“我……我哪知道變得這樣多了。”阿琪顯然有些底氣不足一般:“不過也才兩年沒來罷了。”
“你!”青鋒似乎是被阿琪的這話氣的急咳嗽了起來。
“行了!”阿琪回瞪著青鋒:“還不是你這人染上了風寒,不得已延後了時日,這會兒耽誤在林子裏了。”
青鋒還想說些什麽,隻是一陣的咳嗽根本沒有時間和阿琪說些什麽,隻能瞪著眼。
錦繡看著這兩個冤家一樣的人,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來,四下觀望了一眼,伸手朝著一處指去:“方才的幾個方向的路咱們都走過了,如今剩下的就隻有這個方向了,一定出的去的。”
青鋒緩過氣來,看著阿琪說:“我看可就懸了。”
“你說什麽呢!”阿琪不樂意了:“行!那這次我自己去走,找著路了我回來尋你們帶你們出去!”
說完,不待錦繡說些什麽,阿琪儼然是賭氣一般地往那邊走了。
“青鋒!師姐是女子,你該讓著她的。”錦繡顯然十分的不讚同青鋒。
“主子,那就是一個……”青鋒哼了一聲,到底還是沒有把後麵的“母夜叉”三個字說出來。
隻是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始終不見阿琪回來,錦繡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青鋒顯然也已經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猶豫著說:“主子……”
錦繡當然知道青鋒也擔心阿琪的,這兩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笑著道:“去吧,我就在這兒等著,橫豎還有山洞,不會有什麽事的。”
青鋒想了想,又環顧了周圍一眼,確認了安全之後,終於尋阿琪去了。
隻是同樣的一盞茶的功夫過去,除了沒有回來的阿琪,顯然青鋒也沒有回來的蹤跡,錦繡站起身來,開始想著,難道真的是遇上了什麽事情不成?
正想著,突然一陣的喧囂遠遠地借著陣風吹進了錦繡的耳中,甚至風的氣息之中帶了血腥的味道。
錦繡頓時心下一淩,原本就記掛著阿琪和青鋒的安危,思忖了片刻,順著風向,錦繡抬步走去。
腳上的沙沙樹葉之聲響動著,錦繡隻覺得鼻翼之間充斥的血腥之味越發的濃重了,腳上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幾分。
隻是待到下一刻,錦繡停住了腳步,被不遠處的一幕怔住了。
有一陣喧囂狂肆的笑聲響徹這一方,錦繡皺眉看著遠處的數人,而中間被數名莽漢圍住的,正是一輛華麗的馬車,而此刻站在馬車之前,以護衛姿態站著的,偏偏還抖著手,儼然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錦繡定睛看去,終於確認了自己並沒有看錯,或許也沒有猜錯,那人隻怕是遇見了一場劫掠,然後路見不平,半路殺出的呆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