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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另外的一個規矩

  氤氳的水汽繚繞之間,但見那溫泉水岸之邊,還有假山林立,而一抹身影正靜靜地站著,而那人的樣貌,可不就是錦繡之前所有過一麵之緣的藥老麽。


  但見藥老那張顯得於其聲音格格不入的容貌之下,唇邊甚至還是掛著一抹十分淺淡的笑,似乎方才從他口中所說的那句話隻是再平常不過的話一般。


  可是,這話聽在錦繡的耳裏,顯然是帶了十分怪異的意思。


  而藥老,一定是知道一些什麽事的,不若如此,藥老又怎麽會這樣的淡定。


  “究竟是怎麽回事?”錦繡目光定定地鎖住藥老,眼裏已經帶了淩厲。


  隻是這樣的目光落在了藥老的眼裏,倒像是觸動了藥老心中別樣的心弦一般,竟是唇邊的笑越發加深了幾分:“丫頭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他怎麽了麽,很簡單,中毒了。”


  錦繡卻並沒有因為藥老這一番雲淡風輕一般的話所理解:“我知道,可是,他顯然和之前不一樣了。”


  “哦?丫頭是要說他似乎不認得你了麽?”藥老笑著說著,抬腳邁出了一步,隻是仍舊是站在了一側的岸邊,笑著說道:“因為他還在夢裏。”


  藥老的這話讓錦繡猛然一怔,目光再次投注在景沐暃的麵容之上,深深地望著眼前這雙近在咫尺的這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錦繡這次發現,眼前這雙眼映射在她的眼中,果真並沒有帶著絲毫的清明,甚至錦繡越發看清了景沐暃眼裏的迷茫和失焦。


  “是誰,你是誰?”


  景沐暃的聲音帶著茫然的詢問再次響起,仍舊是那樣迷惑一般的語調,錦繡卻覺得這十分的不對勁,更加的不對勁。


  按著常理來說,就算是真的人在夢境之中,甚至於能夠行動,這換言之便是夢遊,既是如此,又怎麽會有開口說話,這就不單單是夢遊了,這又怎麽解釋?


  “看來丫頭你對他來說,果真是十分的重要,甚至成了心魔一般的存在了。”


  藥老的話悠悠地響起,錦繡還未開口,隻覺得腰上的束縛驟然再吃一緊,身子再次被景沐暃壓著撞到了他的胸前。


  “既然是如此,他便隻能是交由你來喚醒了,我這毒已經解到了最後的一步,如今最為要緊的時候,他倒是陷入了魔怔夢魘了,如今隻能在這個藥池之中耗著了,新藥還需新藥醫,這剩下的,老夫也是無能為力了。”


  藥老的話仍舊是那麽雲淡風輕,而那蒼老的聲音顯然是越來越遠去,錦繡抬眼再次看去之時,但見那原本的所在哪裏還有藥老的身影。


  敢情這幾人都是這樣的神出鬼沒,果然是師徒麽!


  溫熱的泉水氤氳而開,甚至伴著那交錯其中的藥材味道,錦繡似乎有些暈眩之感,下意識地垂眸之後,錦繡才發現,原來此刻自己一身的男裝早就因為自己跌入了這一方的溫熱藥池之中後,全然貼合在了自己的身上,分明就是曲線畢露了。


  雖然和景沐暃最為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隻是眼下這青天白日之間,自己又是和景沐暃這樣濕身相擁,總是那麽的……讓人尷尬。


  錦繡隻覺得耳根有些發燙,抬眼之間,景沐暃的目光卻也正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甚至於,錦繡似乎看見了景沐暃的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清明一般,隻是消散的那樣快,甚至於錦繡覺得那隻是一個錯覺一般。


  “睿恒你……”


  錦繡的話還未說完,下一刻便瞪大了雙眼,眼裏有著不可思議,而唇邊傳來的分明是那樣清晰而溫熱柔軟的觸感。


  而後麵那些所有的話語全部都被堵在了喉嚨口,錦繡半句再也發不出了。


  這近在眼前的俊美麵容,錦繡分明從景沐暃這雙眼之中,除卻了茫然之外,甚至帶了別樣的光芒,身為幽暗,而這樣的眼眸,錦繡還曾見過一次,而那次,正是那一夜的春宵。


  暗自驚心之時,錦繡一把拉過了景沐暃的脈,錦繡果然發現這脈搏跳動的詭異,而就在不久之前的景沐暃


  還是處在幾分的冷靜之中,所以,這是藥池之中的藥材終於起了功效麽?


  心中有些忙亂地想著,下一刻錦繡發現景沐暃已經沒有給她繼續思考的機會了,唇上傳來的刺痛還有輾轉纏綿,甚至於錦繡聽見了那一聲低低的呢喃一般“念念”從景沐暃的口中說出,莫名的,錦繡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氣力一般。


  彼此間近的能聽見對方的呼吸,錦繡能真切地感受到景沐暃那胸膛傳來的震動,低喃如帶著纏綿悱惻一般的嗓音幽涼而溫柔,如一泓泉水輕輕地在肌膚上蔓延開來,讓她幾乎覺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不順暢了起來,臉頰一陣發熱,心跳瞬間失速。


  錦繡有些發顫,卻順從著景沐暃,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青山暖泉雙人影,繚繞人間幾多情。


  ……


  似乎是在雲海之中沉浮跌宕一般,景沐暃隻覺得周身似乎沉浸在一片溫熱之中,甚至於還有軟香在懷,景沐暃的意識慢慢地回籠,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側身看去,但見身側竟是錦繡,景沐暃猛地一怔。


  四下梭巡之後,景沐暃發覺自己竟是此刻身處一處的溫泉岸邊,正靠扶在假山的一角,而身側正是錦繡躺在他的懷中,而這假山分明又是透著熟悉感。


  目光微轉,那一灣的泉水全然地落入了景沐暃的眼中,陣風而過,景沐暃低頭一看,發覺自己衣服早就已經濕透。


  轉念之間,那些片段驟然地閃現在景沐暃的眼中,甚至於那女子柔軟的身軀還有那些旖旎的場景,還有最初的開始。


  景沐暃的神色越發的深邃下去,甚至眼裏帶了幾分的怒氣,幾乎是咬著唇低聲道:“又是


  這個藥老做的事情。”


  似乎是那聲音的語調太過於怒氣外露,景沐暃察覺到了懷中的少女身子動了動,景沐暃的目光落在了錦繡的身上,錦繡如黛的眉輕輕蹙起,到底還是沒有醒來的樣子。


  景沐暃已經全然地響起了那不久之前在他來到這藥池之後發生的事情,還有之後錦繡的到來,甚至和錦繡一起發生的那些事情。


  似乎,他讓錦繡累著了。


  有低低的囈語般的話從錦繡的口中說出,隻是景沐暃不能聽清錦繡到底在說些什麽,附耳的上前的時候,錦繡卻再次沉沉地睡去了。


  景沐暃有些無奈地看著錦繡,卻慢慢地運起內裏,隻是這次的試探性地運氣,倒真是沒有任何的受阻,倒是藥老說的沒有錯,他的毒在慢慢的消除了,隻是這功力他仍舊能察覺,沒有恢複十分。


  慢慢地運氣,景沐暃現將錦繡身上的衣服加之內力烘幹。


  直到兩人的衣服都盡數烘幹之後,景沐暃確定了錦繡還沒有要醒來的意思,正打算憑著記憶往自己的廂房而去,卻有低低的笑聲傳來,景沐暃頓時停住了腳步,手上極快地將錦繡的衣服越發嚴實的裹好,這才目光帶著冷冽朝聲源處看了過去。


  但見那通往徑道的長廊之上,藥老此刻帶著笑看著景沐暃。


  偏偏那一臉的笑意落在景沐暃的眼裏,那可真是讓人覺得刺眼無比。


  “藥老倒真是不忘了最開始的規矩。”


  藥老隻是挑眉,倒是對景沐暃這話裏帶刺的口氣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甚至挑高了眉眼:“似乎景王並不喜歡老夫這次的安排,隻是景王莫要忘了,這規矩選一可是景王答應了老夫了,眼下可切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景沐暃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可是一時間沒有應聲。


  正如藥老所說,景沐暃或者所三國的皇家中人其實都是和藥老有所接觸的,藥老的年紀或許在尋常的人眼中是個迷,但是景沐暃曾經有過一次機緣巧合的機會得知,原來父親曾經是藥老最開始已經離世的愛女心儀之人。


  後來甚至險些父親就要娶了藥老的愛女,誰知道藥老的愛女居然是在了苗疆的蠱毒之中,這也是讓藥老開始下定了決心不再一心鑽研醫術,而是追尋毒術之上的造詣。


  藥老的容貌也是一直維持在了當初愛女死去的那一年,用盡了所有的方法維持住那相貌,為的就是時刻提醒自己當初自己無力救助自己的愛女。


  那時算起的幾十年之後,皇權的變革,父親漸漸的身不由己,還有後來發生的一切,直到現在,藥老的盛名也越來越遠播,最終找到了當初那個致使愛女死去的蠱毒之人。


  隻是最開始的目標過去之後,藥老開始重新歸於醫術的鑽研,四海為家,而景沐暃是在知道,這所有的家之中,隱村是藥老最初最隱秘的家,也是算真正的家,這個自宅院之中,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還有,藥老那個古怪卻如今皇室之人都知道的規矩。


  但凡是要讓藥老出手,涉及皇室之人,那麽就必須要將命全然交到藥老的手中,至於最後是救還是不救,那麽,就還有另外的一個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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