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遊戲者
有人說，每一個行業，都自成一個世界，有其獨特的規則，和繽紛複雜的恩怨，也有人說，隔行如隔山，不是該行業的人，永遠不會真正弄清楚，其中的秘密。
經濟行業，自從人類文明誕生以來，都不可或缺，特別是如今這等時代，更可謂處於萬業之首，其重要性，絲毫不亞於政治。
經濟業圈子內，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它出現的年頭不長，卻在短短的時間內風雲迭起，於經濟波濤中，打下了偌大名聲。
這個組織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有收穫，狙擊的範圍和行業沒有固定之標，但毫無例外，都是金融巨頭，而且一旦達成目標之後，就會迅速縮手，銷聲匿跡，默默地等待下一次機會。
該組織的出手最頻繁的時間，是在5年前，其實正逢波及全球的新一輪金融危機，該組織在短短一年之間，頻繁出手，分別阻截了5間排名在全世界前十的財團，造成目標市值直接縮水至少10%，大獲全勝，然後迅速消失，不見蹤影，讓蒙受損失的各巨頭在咬牙切恨之餘，更是心有餘悸，心怕自己就是被這個神秘組織盯上的下一個目標。
對於這個組織，外界不知它的構成，人員，資金，網路關係，操作者，全都是秘，特別是該組織的首領，更是沒有絲毫蛛絲馬跡可尋，不過鑒於這個組織輕易不出手，出手必中，中后必退的特徵，業內給它取了個名字。——毒蛇！
但這個組織內部的人卻對毒蛇這個名字嗤之以鼻，完全不予承認，他們對於自己組織的稱呼只有一個，這個名字是每個人進來之初，便由人告訴過他們——遊戲者。
沒有人知道遊戲者這個名字的意義，但也沒有任何成員質疑過這個名字，只因為告訴他們組織名字的，是老闆。
老闆是一種稱謂，不是人名字，老闆就是老闆，遊戲者的老闆，沒人見過老闆的真實面容，也沒有人聽過老闆的真實聲音，但同樣，沒人敢於質疑老闆的地位，因為遊戲者的存在，是因為老闆的存在，除了老闆之外，成員之間，沒人知道彼此的身份。
虛擬世界，當江湖中的天松子，現實中的李久陽出現在會議室的時候，除了老闆之外的其他人員，已經就位。
「十二啊，怎麼這麼晚！」一個中年人面貌的男子，看著李久陽含笑問道，會議室其他人紛紛熱烈地給李久陽打招呼。
「太興奮了，昨天沒睡好，睡過頭了，要不是老婆叫，肯定遲到了！」李久陽一一回應，最後對中年男子苦笑道，「還好老闆還沒到，1號，好久沒見了。」
「老闆通知的時間是8點，不會晚也不會早的。」被稱為1號的中年人含笑點頭。
「我說小十二，你不會是玩江湖玩了一通宵吧，還說什麼睡過頭了。」一個面容嬌媚的女子打笑道。
「7號，不，7姐，你可別冤枉我啊，雖然我是在玩江湖，可一接到老闆的通知后，我就退出遊戲去睡覺了。」李久陽苦笑道，「咦，7姐怎麼知道我在玩江湖的，難道你也在玩？」
這個女子，年齡不詳，卻仗著進遊戲者的時間比較早，靠位較前，非要逼著排名比她靠後的人，叫她7姐。
遊戲者里，成員之間彼此不知姓名，只有代號，從先後進入的順序，分為1到12號，也就是說，加上那位老闆，遊戲者的成員，一共只有13個。
「當然！」7號美目一閃，柳眉微顫，嬌笑不已，「否則，我又怎麼會知道你這個大名鼎鼎的天松子，我說小十二啊，你還真是不小心，居然連虛擬容貌都不換，就這麼貿貿然進來了。」
「啊！」李久陽傻眼了，這才想起，由於擔心遲到，他進虛擬世界的時候，根本忘記了改換容貌這回事，虛擬世界里，每個身份都可以擁有一幅虛擬面貌，他在遊戲者里的面容與江湖中的自然不一樣，但今天，他偏偏忘記換了過來。
而更為痛苦的是，他如今的這幅面貌，是在他現實中的真實面貌略微修飾而成的，有七八成相似，在座的，肯定不乏手眼通天的人，這樣一來，可以想見，他的身份，很快就要曝光了……
「老闆！」李久陽還在那裡頭疼，在座的其餘人忽然齊身站了起來，會議室的主座上，一個虛擬身影正慢慢浮現。
「老闆今天怎麼忽然現身了？難道，要出大事？」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包括李久陽在內的所有人，全都眼睜睜地看著逐漸現行的虛擬人影，眼裡滿是興奮。
「老闆，究竟長得什麼樣子，以他的身份，想必不會，用一張虛擬容貌吧！」這是此刻所有人腦子裡升起的念頭。
老闆從不現身，既然現身，用一張虛假的虛擬容貌自然就沒有必要，在場的人哪個不是個中領域中的翹楚，否則，也不會被選中加入遊戲者，所以他們對於自己的分析，從來不曾懷疑過，更何況，自家這個老闆，早已經被他們暗暗分析了無數遍。
然後，他們便發現，自己錯了。
「啊！」會議室里，響起一片若有若無的嘆息，出現在主位上的人，的確沒用虛假的虛擬容貌，那是因為，他根本沒有用任何容貌，他直接選擇了屏蔽。其臉，一片朦朧。
「看來，似乎大家有點不歡迎我呢。」陳風看著一片遺憾之色的眾人，有點納悶地說道，聲調經過系統轉換，顯得絕對平靜，中間夾雜著些許金屬碰撞的頻率。
「我說老闆，你既然不準備現身，那又現身幹嘛。」一個嬌憨中夾雜著幾分不滿的聲音響起，李久陽一聽便知道，敢在老闆面前保持著如此直接不滿情緒，而又不懂任何修飾的人，就只有排名僅僅在自己之前的11號了。
7號和11號，正是房中僅有的兩個女性，性別這一點，在虛擬世界中，是無法改變的。
「什麼不現身，又現身的，11號，你想說什麼？」陳風對這些人的熟悉，更在李久陽之上，自然不會叫錯人。
「什麼11號，老闆，我說了，你可以叫我薇薇的，11號，難聽死了！」11號是個身材飽滿，一身白領服裝的成熟女子，但此時微翹的嘴唇以及滿臉嬌憨不滿的神色，實在不像一個成年人，發表完了不滿，隨即眼珠子一轉，露出滿臉疑惑看著陳風，「老闆，你不是又忘記了吧？」
李久陽心裡大汗，這一幕，自從他加入遊戲中后，每次會議，幾乎都必然會出現，他閉上眼，腦子裡開始播放接下來的一幕。
陳風面無表情，微微點了點頭：「薇薇，我記住了！」實際上，他每次都這樣說，只是下一次，又需要提醒。
「那就好，老闆，快說說，你找我們來做什麼，是不是又要有大動作了。」薇薇雙手一拍，整個一副小女孩形態，所有人的眼神一正，望向了陳風，知道正題馬上就要開始。
每次會議，都不需要他們出聲詢問，11號會在表達自己一番不滿后，自然開口。
李久陽也適時睜開了眼，看著面容朦朧的老闆，心裡隱隱興奮難耐，每次行動，就代表著，一大筆財富。
陳風伸手虛按：「大家先坐下吧。」下面的一行人才各就各位，坐了下去，只是眼神，依舊緊緊盯著他，不移分毫。
「這次召集大家，自然是有事，但這次行動不比以往，沒有那麼快。」陳風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行動之前，需要做許多準備。」
準備二字一出，在場的人腰桿不由挺得更加筆直，眼神更加專註，一動不動地盯著主位。
「下面分配準備工作。」
「1號，4號，7號，9號。」陳風舉手，一一點過去，被叫到的人，紛紛站了起來，「我需要你們各自行業的數據，全面的數據，越詳細越好，特別是你們行業排名靠前的幾家集團，他們的生意往來，交易數值，近1年內和以往各時間階段的數據對比，市值升降，以及他們集團重要成員近期的行程，交往的人群等等，我都要，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到最全的資料，交給12號。」
「是的，老闆。」1號，4號，7號和9號，雖然心中疑惑老闆要這些數據的用途，但都沒有絲毫遲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就連7號那個嬌媚麗人，此時完全看不出和李久陽看玩笑時的神態，一副冷漠嚴肅的女強人姿態。
「還有，在不影響各自生意的前提下，籌備一些流動資金。」陳風說道這裡，罕見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接了下去，「越多越好。」
「知道了，老闆。」4人應道，這才在陳風的示意下，坐了下來。
「2號，3號，5號。」陳風又指向另外幾個人，被點到名的同樣站了起來。
「我要你們經手的各種物資名單，並把1年之內的名單和以前的名單做個比較，然後一起交給12號。」
「6號，8號，10號，我要你們部門1年之內，不，3年之內的所有文件，記住，是所有，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交給我。」陳風指向另外三人。
「11號……，不對，薇薇，你的任務最重要。」陳風看著這個明明是個小女孩，非要選一張妖嬈成熟面貌的薇薇，感到一陣頭疼。
薇薇聽見陳風改口，並親口說將最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原本微惱的神情迅速變得眉開眼笑，她的這些轉變，讓其餘的人暗自好笑，也只有她自己，還以為自己選擇的這張臉將自己的年齡瞞得天衣無縫，其實哪裡又瞞得過誰。
「老闆，有什麼任務你就說吧，薇薇我一定讓你滿意。」薇薇豪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渾然沒有注意，這是虛擬世界，那飽滿的身體頓時一陣波濤洶湧，讓偷偷觀看的幾個男人，昏頭炫目。
陳風一陣好笑，所幸他的聲音，經過了系統的加工，面容更是被直接屏障，露出的異樣更本不怕被察覺。
「江湖，你知道吧？」
「江湖？就是永盛集團開發的那款遊戲？我自然知道啊，」薇薇迷惑地點著腦袋。
「知道就好，你的任務，就進入到江湖裡，玩遊戲。」陳風說道。
「玩遊戲？這算什麼任務，我還以為，你要我入侵……」薇薇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用手捂住了小嘴，便用一種閃爍的目光，心虛地朝兩側瞥去，卻看見所有人都目不斜視，看著陳風，似乎根本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話，這才放下心來，輕輕拍了拍胸口，又引起一陣波濤洶湧。
這小妮子，陳風暗自苦笑，然後發現除了薇薇外的所有人，臉上那副憋得乖乖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不由心下大慰。
「12號。」陳風指向李久陽，這才發現，李久陽竟然是以天松子的面貌出現的，不由一怔。
遊戲者中，成員之間除了推薦人與被推薦人之外，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但陳風對每個成員的資料，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李久陽現實中的容貌，他自然也知道。
李久陽急忙站了起來，心懷忐忑地看著陳風：「老闆！」
擅自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初入遊戲者就被告誡過絕對不允許的，而遊戲者從成立至今還沒有任何先例，李久陽也不知道自己的一時疏忽，會導致什麼後果。
說來也奇怪，遊戲者這個組織可以說是非常鬆散，也沒有什麼強制要求，其成員更是在加入之初就被告知，隨時可以退出，但也從來，沒有人選擇退出過，縱然其成員，早就獲取了足夠的利潤，足以讓自己，舒舒服服地過上一輩子富翁生活而不發愁。
老闆許久沒有說話，氣氛徹底沉默了下來，李久陽只感覺一滴滴汗珠，不受控制地自臉側滑落，心內更是惶恐不已。
虛擬空間，居然也會流汗？李久陽沒有精力去思考這個問題，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而已。
李久陽就如同一個等待宣判的犯人，在焦灼的沉默之下，彷彿等待了很久很久，才聽來了最後的宣判。
「之前所說的資料數據，不要交給12號了，直接交給我。」陳風的話讓李久陽一陣絕望，「至於12號，你目前的任務，就和11號一樣，好好把江湖玩好。」
「知道了，老闆。」李久陽聲音低沉，沮喪無比。
「12號！！」雖然聲音經過了系統的修飾，但李久陽依舊從中聽到了老闆特意的凝重之意，驚得驀地抬頭，只見老闆朦朧的面容上，兩道精光爆射而出，盯著自己。
「12號，記住，你的任務是玩好江湖，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完成得不理想，那麼就請離開遊戲者。」陳風盯著李久陽，一字一句地說道。
「知道了，老闆！」李久陽心神一肅，大聲回答道，他從陳風的眼神中知道，這絕對是自己最後的機會，自己當前應該考慮的不是沮喪，而是絕不容失。
「今天的聚會就到這裡，下次會議時間等著我的通知。」陳風說話，就要呼叫出系統界面，退出虛擬空間。
「老闆，等等！」一個聲音高聲叫了起來，陳風止住了自己的動作，頗為頭疼地向聲音發源處看去。
那裡，高舉著右手，就如同一個小學生積極要求發言般的妙人兒，不是薇薇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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