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各自安然無恙
穆鏡遲又替我將被子拉了拉說:「讓她好好休息吧,扶我出去走走」
穆鏡遲起了身後,虞助理便扶住了他,帶著他朝外頭走了去。
等他離開后,我才睜開了眼睛,朝著門口望了去,過了一會兒,我又閉上了雙眸。
穆鏡遲因為身體原因,最終還是決定先回金陵。
回金陵的那天,謝東趕他們便趕過來了這邊。
嵊州這邊的雨也漸漸停了下來,虞澤將東西全都收拾好后,便朝穆鏡遲走了過去,穆鏡遲正在叮囑著謝東什麼。
虞澤到達他身邊后,便在穆鏡遲身邊提醒了一句:「先生,東西已經收拾好了。」
穆鏡遲停下了話,然後對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翻著書的我說:「你過來。」
在聽到他這句話后,我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看向他,我磨蹭了一會兒,便放下手上的雜誌朝著他走了過去,到達他面前後,穆鏡遲對我說:「我先回金陵,至於這邊的事情,會有人替你處理,如今大水還沒退卻,所以你還需得在這邊待上幾日,在這期間,最好是不要往外跑的好,聽清楚了嗎。」
穆鏡遲沒等我回答,便又對一旁的謝東說:「替我看好她,若是看丟了,你便也不要回來見我。」
穆鏡遲下了這樣的命令,謝東自然是鄭重無比的回了個是字。
穆鏡遲說完,便又看向我,他自然也不會和我說太多的話,而且離他們的離開的時間也已經到了,司機早就在樓下等候多時了。
他便說了句:「走吧。」然後他從椅子上起了身,虞澤在身邊跟隨著。
我自然要送他下樓,於是也跟在他們後頭。
等到達樓下后,車子停靠在旅店的門口,雖然外頭的水還沒完全退散,可也夠車子行駛了,老闆娘在門口正候著,見穆鏡遲帶著我從樓上下來,便立馬笑著朝他走了過來說:「爺,您就放心吧,曾小姐住在這,我一定會將她伺候好的,雖然我們嵊州不比金陵,可衣食住行這方面也絕對不會虧待著。」
對於老闆娘的話,穆鏡遲便很是感謝的說:「這幾日倒是多虧了老闆娘照料,之後幾天還望老闆娘多多費心。」
那老闆娘見他如此說,自然是滿口笑著答應,她說:「您就放心吧,我會替您招呼好曾小姐的。」
穆鏡遲又朝她說了句感謝,然後才又看向我,他知道我不會有所表達,也不會期待我會有什麼好聽的話說出來,便朝著車那端走去。
司機在一旁候著他,穆鏡遲由著虞助理扶進車內后,又朝外面的我看了過來,不過很快,他從我身上抽回視線后,虞助理也隨之坐了進去,司機將門給關上,外頭便只看得見車內後座兩抹影子。
車子發動后,便緩緩從門口開走了,望著穆鏡遲的車子遠去,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鬆了一口氣。
他離開對於我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只不過他卻留了一個我非常討厭的人在我身邊。
我回頭看向身後站著的謝東,他自然也不喜歡我,如果不是穆鏡遲下的命令,我想他應該恨不得離我越遠越好吧。
我們兩人對視了一眼,我一句話都沒同他說,便朝著樓上走去。
在我進了旅館后,謝東自然也跟在了我身後,我們兩人一前以後上了樓,不過等我進入房間后,謝東便在門外立定了。
這次穆鏡遲不僅派了謝東來了,還派了一個丫鬟來照顧我,其實穆鏡遲在這時,我還有點自由可言,可如今他一走,反而我身邊全都是人,幾雙眼睛全都落在我身上,去個樓下都有人盯著。
那丫鬟瞧見我進來,便立馬朝著我圍了過來,大約是想著我會有什麼吩咐,我在沙發上坐下后,才瞧向她。
我開口問:「你叫什麼。」
那丫鬟見我如此問,便立馬回著:「奴婢叫菊香。」
我聽了沒說話。
她有些膽怯的看向我。
我說:「我有點渴,給我倒杯水吧。」
那丫鬟聽到我這句吩咐后,便又趕忙朝著不遠處的茶桌旁,替我倒了一杯水。
我坐在沙發上在那繼續翻著雜誌,不過,翻了一會兒,又乾脆將雜誌合上,直接從已經端著水到達我身邊的菊香奪過了杯子,不過才喝了一口,我又將杯子塞回那丫鬟手上說:「熱的,你想燙死我?」
那丫鬟越發害怕我了,甚至又要哭出來的趨勢,我望著她這副模樣,只覺得頭疼,便從沙發上起身,丟了句:「晦氣。」便朝外頭走。
那丫鬟本想跟上來,不過她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只得站在我身後瞧著。
我到達門外后,謝東站在那,他果然伸手攔住了我。
我笑著問:「謝東,他走的時候,沒跟你說不准我出這扇房門吧?」
謝東說:「雖然沒說過,不過為了我們兩方都沒麻煩,還是請您在屋內待著才是。」
我說:「我在旅館里透口氣不行?」
我直接將他的手給打開,然後朝著樓下走去,謝東站在那瞧著,竟然沒有跟過來。
等到達樓下后,我便朝著王鶴慶的房間走去,到達她房間門口后,我便抬手往門上敲了兩下,她很警惕,並沒有過來開門,直到我說了句:「是我。」
沒多久,門才被她給打開。
我站在門口同她說:「吃東西了嗎?」
她沒有說話,只是嗯了一下,我朝著她房間走了進去,然後讓她將門給關上。
我開口說:「穆鏡遲走了。」
她說:「我們什麼時候能走。」
我說:「還要等一會兒,要等這場大水徹底退下去。」
她說了個:「好。」字。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王鶴慶,如果當時沒認出她手腕上的鳳血玉鐲,我幾乎認不出面前這個人是她,她蒼老得太快了,又加上身上的裝束,完全就是兩個人。
我說:「雖然穆鏡遲沒在這,可他留了人在這,所以這幾天,你最好還是如同前幾天一般,少出門。」
王鶴慶說:「我知道。」
我說:「我沒別的要吩咐了,走的那天,我會同你說的。」
我說完我要說的,正要離開,王鶴慶在我身後問:「你為什麼會幫我,以前你有多討厭我,你忘記了嗎?」
對於她這個問題,我停下來反問她:「那你為什麼會來求我?」
王鶴慶倒是被我問住了。
我說:「我會幫你很簡單,因為你是袁霖的母親,你來求我,無論我有多討厭你,我都會給他這一個面子。」
一時間王鶴慶沒再說話。
我走到門口后,便伸手去拉門,王鶴慶在我身後說:「其實我求你,也是因為袁霖,我知道你不會顧袁霖,以前,也許……是我對你誤會太深了。」
我說:「不要再談以前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她說:「我知道,袁家早就沒了。」
她聲音里滿是悲傷。
我回頭看向她問:「你回金陵去找王芝芝后,打算如何?難道讓她收留你?還是讓她去求穆鏡遲放過你?還是你只是單純跟她見上一面。」
問到這個問題上,王鶴慶竟然沒有立即回答我,她沉默著,半晌過後,她說:「問她些事情,沒有別的。」
我倒也沒再問下去,便又伸著手繼續拉著門,門開了后,我正要朝外頭走,這個時候,門外有個影子忽然壓在我頭上,我立馬抬頭看了去,謝東站在我面前,屋子裡頭的王鶴慶閃過一絲驚慌,不過好在光線暗,而且我又擋在王鶴慶的前頭,謝東並沒看清楚裡頭的王鶴慶。
他視線在屋子內探了探問:「那是誰。」
我說:「住在這時,認識的,一個老阿婆而已,她最近不舒服,瞧她可憐過來探望探望。」
謝東冷笑說:「是嗎?你有這麼好心嗎?」
謝東便直接別過我,朝著屋子內走去,我也沒有攔他,任由他朝前走著,當他即將跨入房間時,拐彎處忽然傳來旅店的老闆娘的叫喚:「三娘!」
這句三娘一落音,我跟謝東同一時間回頭,旅店老闆娘從拐彎處走了出來,她一瞧見我們竟然站在那門口,便滿是驚訝的問:「你們怎麼在這。」
她說完,接著又想起什麼,便對我說:「哎呀,曾小姐,您就別擔心三娘了,她前幾天吃了幾幅中藥后,人便好了許多。」
她一邊說,一邊朝我走,到達我身邊后,她有用手拉住我的手說:「您啊,真是人美心善,竟然對個老寡婦如此關心,這是三娘前世修來的福分,她在這裡住這麼久,倒是頭一遭遇到您這樣的好人。」
我沒料到這老闆娘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反應還如此靈活迅速,我也立馬接話說:「我有個從我小的時候起便照顧我的奶媽,不過她在幾年前便去世了,她們兩人都是屯河那邊的人,難免覺得親切而已。」
老闆娘說:「原來是這樣,你放心就是了,三娘不會有什麼事的。」
接著,老闆娘又朝房間里喚了句:「三娘,你說是不是。」
裡頭的王鶴慶立馬彎下身行禮說:「老生多謝曾小姐如此關心,我真的沒事了。」
聲音沙啞,倒跟六七十的老嫗沒什麼區別。
謝東顯然是沒聽出來王鶴慶的聲音,他又朝房間裡頭看了去,王鶴慶一身黑衣黑褲,頭髮發白的雜亂散在那,活生生就是個普通的農家老婦人。
謝東自然沒有再進去,而是對我說:「您還是早些回房吧。」
他說完,便從門口轉身,從我和老闆娘面前經過。
等他出了拐彎處,老闆娘便鬆開我的手,拍著自己的心臟,一臉被嚇到的模樣,她剛想說什麼,我伸出手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又看了一眼那轉彎處。
她明白過來什麼,便又笑著說:「好了,沒事了,曾小姐您就回去吧。」
我說:「三娘若是有什麼需要的,便同我說。」
她應答著說:「好的好的。」
我們兩人點頭微笑后,我便也從門口離開,朝著樓上走去。
老闆娘站在後頭看向我,接著她很快又進了王鶴慶住的那間屋子。
穆鏡遲離開后,我便再也沒怎麼出過房門,都是待在屋子裡,也沒有再去見過王鶴慶,謝東對於我,自然沒什麼東西可抓,所以我們兩人也不相互找麻煩,各自安然無恙,井水不犯河水處著。
穆鏡遲走後的第三天,倒是往這邊打來了一通電話,是丫鬟接聽的。
丫鬟接到他電話時,第一時間便是把電話給我,我坐在那已經將那本雜誌翻爛了,便隨手將雜誌一丟,然後從丫鬟手上接過了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