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修介

  正當兩人說話時,我不小心踢到了一個東西,屏風後面的人,說話動作當即一頓,同一時間朝我這方看了過來,好在隔著一道屏障,基本看不見彼此的臉。


  我腳下不小心踢到了一處桌角,門口站著的保鏢也看向我,我立馬朝他們敬了一禮,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我端住托盤的手出了細細的汗,托盤是瓷質的,險些有些沒端穩,好在那些黑衣保鏢盯了我一會兒,便未在多說什麼,我緩慢的朝著屏風那一端,一步一步靠近,當我跟那屏風僅一臂之遠時,我停了下來,因為屏風後面走出看一個丫鬟,從我手上來接過果盤,大約是我臉陌生的很,她盯著我看了良久。我盡量低著頭,將果盤遞到那丫鬟手上。


  好在那丫鬟也沒有聲張,從我手上拿過後,便轉身去了屏風裡頭,將果盤端上了茶桌上。


  我站在那立了幾秒,想了想,還是不動聲色從房間內緩慢退了出去。


  正要走到門口時,後面忽然傳來屏風後面那丫鬟一句:「等等。」


  我動作一僵,卻沒有立即回頭,而是在那站著。


  很快,我感覺那人朝我靠近了過來,她在我身邊說了句:「你跟我出來。」


  起先我還並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不過她比我先出去,她出去后,我便立馬跟在她後頭,等出了這間屋子后,她帶著我一直順著長廊走去。


  等到達一處僻靜的地方,她停了下來,然後看向我問:「我怎麼沒見過你,秋葵呢。」


  她的目光非常的銳利,落在我臉上,倒讓人略有些不安,因為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經認出了我的身份,不過我依舊摁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顯得有絲毫慌張,我對她說:「秋葵剛才在假山那我頭受傷了,我是后廚的,來暫替秋葵的。」


  那丫鬟滿是懷疑的打量著我問:「是嗎?」


  我低著頭,維持丫鬟的姿勢任由她打量著,也不知道過了了多久,她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她說:「既然如此,便繼續去后廚當值吧,這邊不用你了。」


  我說了聲:「是。」


  便在他的視線下,緩慢退離了下去,那丫鬟一直在後面盯著我,可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又喚住了我問:「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又停了下來,對她回了句:「我叫小眉。」


  這話一出,她卻朝著我一步一步靠近,冷笑凝視著我問:「是嗎?」


  我不知道我這句話有哪些地方不對,她一步一步靠近我后,立馬伸出手一把抓住我手腕說:「我們這個茶莊從來沒有小字開頭的丫鬟!說!你到底是誰?」


  我沒想到竟然被她發現了,我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不過很快,我便掙扎著說:「小眉是我的本名。」


  我將手腕往她手心內拽著說:「你捏疼我了,快放開我。」


  這個丫鬟卻早就不相信我任何的話,她死掐著我手臂,抬手環顧著周圍試圖找人過來,我一見他這動作,便開始死命的推著她,兩個人當即便在那相互推搡著,我知道這樣下去絕對不是長久之計,這丫鬟將我拽得無比之緊,顯然是不打算善罷甘休,時間一長,必定會引來一些人,我乾脆從將之前的簪子從頭上拔了下來,然後朝著那拽著我的丫鬟狠狠的手狠狠扎了過去,她沒料到我竟然會有這一招,嚇得立馬在那閃躲著,可就在她閃躲那一瞬間,她腳一崴,未站立的穩,整個人便朝著灌木叢中重重倒了下去。


  那灌木叢中釘滿了木樁,她摔下去那一瞬間,腦袋正好磕在那木樁上,整個人甚至連掙扎都未有,竟然直接沒有了動靜。


  見她倒在了那裡頭,我手抓著簪子,不穩的往後退著,勉強站穩后,我左右看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想都未想,便朝著出口的位置狂奔,等終於到達大門口,我迅速刮著身上的衣服,往一旁的箱子一塞,便朝著不遠處停著的車走去。


  司機剛回頭看向我,我便立馬對他說了句:「開車。」


  那司機見我一臉慌張,剛想問什麼,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下了,便立馬按照我的吩咐將車子開動,之後直接開出了這裡。


  車子一路出了城,之後便朝著山上開了去,一路上,我腦子裡全都是剛才在那房間看到的一切,穆鏡遲竟然跟日本人有關係?而且關係看上去還密切的很,難怪他聽得懂日本,也難怪,他看得懂法文。


  只是他除了看得懂,聽得懂以外,我從未見過他開口說過別的語言過。


  以前我還在納悶他怎麼什麼都懂,如此看來,這一切都說的通了,穆鏡遲必定在日本待過,留過學,而他有個日本老師,叫藍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日本醫學這方面確實有個名師叫茨木藍田,這個人在醫學界的學問極其之高,十年只招收三個弟子,在日本享有很高的地位,聽說他曾經有一名繼承他衣缽的弟子,名字叫修介,不過當年的修介年紀很小,大約在十五六歲,可以算得上茨木藍田眾多弟子中最年輕的弟子了,當然同時也是他最看重最寄予厚望的一名弟子,只不過修介在十七歲那年,便消失在了日本,之後茨木藍田帶弟子出席各種授課堂會,都未再見到修介的身影。


  到如今,修介漸漸被日本人遺忘,幾乎未再被人提起過。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在日本待過幾年,聽木村提起過幾句醫學界這方面,畢竟如今日本醫術,到現在算是數一數二的先進了,國內的醫學教授,都是極受人尊崇的,而這個茨木藍田便是最頂尖的醫學教授,一直和日本政府的醫療研究中心有著密切的合作。


  可是怎麼會如此的巧,從他們的談話當中,穆鏡遲難道就是當年那個十幾歲消失在日本的,藍田最得意的弟子嗎?


  怎麼會,穆鏡遲並不懂醫,他是從商的,會不會只是恰巧同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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