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開口
穆鏡遲未說話,我也沒有再開口。
那婆子見我不說話了,本來眼眸里升起的一絲光芒又隕落了下去,她還想說什麼,穆鏡遲大約是被鬧得有些煩了,便朝著那兩個小廝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人弄下去。
小廝瞧見他的指示后,便又迅速將地下的婆子從地下給拽了起來,然後手順勢捂住婆子的嘴巴,那婆子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在那裡奮力的抖動著腿,之前所爆發的力量,也在那一瞬間中全部用盡了,此時只不過是垂死掙扎著。
那婆子依舊期盼的望著我這方的方向,她渾濁的眼裡全都是恐懼的眼淚。
雖然我並不喜歡王芝芝身邊任何一個人,不過見她年紀如此之大,我還是忍不住又對穆鏡遲說:「要不饒她這一次吧,她年紀這麼大了,也怪可憐的。」
穆鏡遲未曾想過我竟然會說第二次,他瞧向我,瞧了良久,倒未說話,那些小廝不知道該如何,目光瞧向穆鏡遲,眼眸里全是徵詢的意味,我便立馬在那說了句:「把她拖下去吧,下人們固然可恨,可主子們若是上樑不正,下樑自然也正不了,不能一味的責怪她們。」
那小廝們見我如此說,見穆鏡遲沒有異議,便也不再多問,只是將那婆子拖了下去,婆子大約是知道自己終於撿到了一條命,立馬朝著我的方向滿是慶幸的說著感謝的話。
婆子被拖出去沒多久,王芝芝匆匆樓上房間沖了出去,她在倉皇的尋找著什麼,她一瞧見被拖下去的香兒,什麼都顧不上了,便立馬一把將哦小廝手上的香兒給抱住,她對那些小廝大喊著問:「你們要把我的丫鬟帶去哪裡?!」
她生怕他們帶走香兒,又立馬將面前那些小廝用力推著說:「你們給我走開!別碰我的丫鬟,香兒是我從娘家帶過來的丫鬟,你們沒有任何權利帶走她處死她!」
管家從後面一把拉住了突然闖出來的王芝芝,在那勸著說:「夫人,您別這樣,這些丫鬟做錯了事情,就該該死,您還是進屋吧!」
王芝芝死命推著管家,護著香兒大聲問:「她們做錯了什麼?為何要處死我身邊所有人?我是這個家裡的穆夫人,處死我的丫鬟為何不問過我?!」
香兒也害怕極了,死死抱住王芝芝在那大哭著。
孫管家見王芝芝如此,他也不敢硬來,只能在那低頭說:「我們也是奉先生的命令行事。」
王芝芝一聽是穆鏡遲,她的目光立馬朝樓下看了過來,目光正好落在樓下看向她的我身上,她立馬明白過來了什麼,發瘋了一把就想衝下來,孫管家反應快的很,立馬讓小廝從後頭拖住了她。
王芝芝朝著我方向大喊大叫著說:「陸清野!我沒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風兒只不過是個小孩子!你何必利用他來害我?!你想要對付我就光明正大的來,躲在背後耍些小嘴皮子,你算什麼本事?!」
王芝芝幾乎是一副要殺了我的模樣,她徹底失去了理智,她在二樓瘋了一樣撕聲大叫著。
兩個小廝險些拉不住她。
我和她對視著,對視了良久,我看向穆鏡遲,穆鏡遲人似乎不是很舒服,眉頭一直緊皺著,所以我也沒有跟王芝芝多計較,而是對穆鏡遲說:「我手既然已經包紮好了,便先回房間了。」
穆鏡遲低聲嗯了一聲。
我也沒有在這多停留,便朝著樓上走去,不過在從王芝芝身邊經過時,我掃了她一眼,朝她勾著一絲冷笑。
王芝芝瞧見我那絲冷笑,情緒瘋狂得更加厲害了,在那大聲罵著我:「陸清野!你這個賤人!你這次回來就是來對付我對不對?!我當初怎就聽信了你的話,放你離開!如今給你機會來害我身邊所有人——」
王芝芝在那張牙舞爪的在那吼叫著,我掃了她一眼,未再停留,而是挺直著後背朝著屋內走了進去。
之後春兒跟墨白將門關上后,王芝芝的叫聲便弱了許多,後來她罵了我許久,忽然又大哭著朝樓下喚著鏡遲,後來怎樣,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沒過多久,外頭便傳來什麼東西的摔碎聲,接著便是穆鏡遲的怒斥聲。
他具體到底在說什麼,我這邊聽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王芝芝在外頭哭得無比之慘,春兒和墨白在屋內聽見后,都不敢吱聲。
我只是坐在沙發上拿著雜誌隨意翻著,過了半晌,覺得這哭聲有點吵,便又起身走到留聲機面前,放了一首歌,那些雜音這才勉強蓋住。
到晚上的時候,我沒有下樓用餐,而是讓春兒把飯菜給我端了上來,剛才的大波動過去后,整個穆家在這個時候這才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不過春兒將晚餐端上來后,我並未有胃口吃,不過隨便吃了兩口,剛要放下筷子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在裡頭的春兒立即說了句:「是我,春兒姐姐,樓下有小姐的電話。」那丫鬟說完,又立馬加了一句:「是日本打來的,指名點姓要小姐接聽電話。」
一聽到丫鬟如此說,我去拿水杯的動作當即一頓。
春兒也小心翼翼的瞧向我。
不過我並未多說,很快將手從水杯上收了回來,然後起身對外頭的丫鬟說:「便說我就下來。」
我說完,也不看屋子內的任何人,只是徑直朝著門外走去,春兒她們沒敢跟著,我到達樓下時,電話正擺在茶几上等著我接聽,正有個丫鬟侯在那。
我走到沙發旁,便對站在我身邊的丫鬟吩咐了一句:「你下去吧。」
那丫鬟看了我一眼,立馬說了一聲:「是。」便緩慢從我面前退著離開了,等她離開,我才從茶几上拿起了話筒,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下一秒,電話那端便傳來了一串日語,日語的內容是,您好,我們這邊是醫院。
聽到醫院這兩個字,我握住話筒的手當即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