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示好

  丫鬟聽到穆鏡遲的吩咐,便趕忙拿起了電話,又快速給了霍府電話,把王芝芝從霍府給招了回來。


  車子才停在門口,王芝芝便急促促的下車,她不清楚裡頭發生了怎樣的事情,人還沒走到大廳的正中央,她瞬間便察覺到了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她掃了旁邊的丫鬟一眼,見那些丫鬟站在那悶不吭聲,又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我,她沒有再猶豫,到達穆鏡遲身邊后,剛想笑著問什麼,不過話還沒從口中出來,她目光一瞬間便落在地下的碎瓷片上。


  她又看了穆鏡遲一眼,然後小聲問:「鏡遲,這……」


  穆鏡遲只說了簡短的一個字:「坐。」


  王芝芝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不過見穆鏡遲臉色不好,她也沒有多問,便隨之坐了下來,等她坐端正後,穆鏡遲才問:「陳署廉你認識?」


  王芝芝趕忙回答:「認識,他是警察署的署長。」


  穆鏡遲臉上沒有多少笑顏說:「剛才他往家裡打了一通電話。」一說到這裡,王芝芝以為是之前那件事情被穆鏡遲知道了,她剛想急著解釋什麼,可是話還未出口,穆鏡遲又問:「我交給你的事情,你就是如此替我處理的,嗯?」


  王芝芝著急的說:「鏡遲,這件事情,其實我、我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當時她失——」


  在那個蹤字從她口中說出之前,我立馬咳嗽了一聲。


  我這聲咳嗽一出,王芝芝扭頭看向我,我沒有看她,只是坐在那摳著指甲。


  穆鏡遲這個時候問:「失什麼。」


  王芝芝又看向他笑著說:「沒、沒什麼。」


  穆鏡遲的視線在我們兩個人之間來回看了一眼,他冷笑了一聲說:「怎麼,你們兩人倒是成了盟友了?」


  我主動開口說:「是我冒充你下的命令,你想怎樣,你說就是了,我一人做事情一人當。」


  穆鏡遲說:「你倒是洒脫的很,一人做事一人當?」他竟然笑了出來,笑聲裡帶著幾分好笑說:「這句話虧你說得出口。」


  他也懶得再質問王芝芝,而是直接對她下命令:「王助理那件事情你不用再管。」


  他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從沙發上起身,正要走,他又停了幾秒,折身對我說:「還有你,罰婦德一百遍。」


  站在我旁邊的春兒,聽穆鏡遲如此說,剛想開口說話,穆鏡遲又瞧向她說:「若是廢話,一千遍。」


  春兒被穆鏡遲的話給噎住了,只能老老實實低著頭。


  穆鏡遲丟了一句:「越來越沒個規矩了。」便朝著樓上走了去。


  等他一走遠,王芝芝看向我問:「你剛才可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我說:「沒什麼。」也不想多解釋,而是從沙發上起了身,帶著春兒回房間,王芝芝盯著我良久,便乾脆起身去了電話旁,親自打電話過去問陳署廉情況。


  等回到房間后,春兒跟著我進來,還迅速關上了門,等屋內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後,她鬆了好大一口氣說:「先前見那架勢,我以為先生會對您下重手呢,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熄了怒,還只是讓您朝女德這麼簡單。」


  我沒說話,只是走到了鏡子前坐下,然後對著鏡子將頭上的頭飾拆了下來,春兒又來到我身邊說:「小姐,在這個穆家我最佩服的人是您。」


  我梳著頭髮隨口問了句:「為何。」


  春兒說:「還從來沒人敢這麼氣先生的您看夫人,雖然她貴為穆家的夫人,看和先生說話,都要小心翼翼,哪像您,都把先生氣到砸了杯子,卻一點事情也沒有。」


  對於春兒這句話,我想笑,我反問:「怎的就一點事情也沒有?難道抄寫婦德不是事情嗎?」


  春兒想了想,立馬用力搖頭說:「這可不算事,頂多算是跟您在小打小鬧。」


  我歪頭看向她問:「春兒,你可會寫字?」


  春兒知道我打的什麼主意,她立馬搖頭說:「春兒不知道。」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她看了過去問:「真不會?」


  春兒往後退著,哭喪著臉說:「春兒是真不會。」


  我笑著說:「你以前可是在他書房伺候筆墨的,怎會不知道寫字呢,我的好春兒。」


  春兒說:「就算我會,可這種事情也是要您自己來的!若是先生看出來,那不得打死我!」


  春兒是一秒都不敢停留,在我沒抓到她之前,快速推開門沖了出去,如萍正好要推門進來,卻被春兒撞了個正著,春兒拉著如萍說:「如萍姐姐,快走!小姐又使壞了!」


  還沒等如萍反應過來,春兒便直直把她拽下了樓。


  等房間終於安靜下來后,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覺得像是鬆了一口氣,此時的我只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便走了過去個關上了門,之後便去了一趟浴室。


  這次是我太心急了,所以一切下來有些得不嘗試,我未料想到那個陳署廉竟然會如此謹慎,不過現在也不急,要向徹底剷除她,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穆鏡遲現在還沒有想讓王淑儀死的意思。


  若是他不想殺王淑儀,那無論我在旁邊如何折騰都是無用的,我靠在浴缸內迷迷糊糊的想著,想了許久,正當人即將睡過去時,外面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我以為是春兒,便隔著浴室門說了句:「門沒鎖,推門進來吧。」


  可誰知道外頭卻傳來的是王芝芝的聲音,她說:「是我。」


  一聽到她聲音,我立馬從浴缸內站了起來,披上衣服便推門朝著外頭走去,等我將房門拉開時,王芝芝便站在我門口。


  她面無表情問:「我可以進去嗎?」


  我想著她估計是為了王淑儀那件事情而來的,我從門口移開,說了句:「進來吧。」便裹著衣服朝裡頭走。


  王芝芝跟在我身後,等我坐在床上后,她反手關了門。然後擰眉問我:「你是不是吩咐了陳署廉,提前對她施刑了。」


  我沒有否認,低聲:「嗯。」了一聲。


  王芝芝被我氣到臉色發白,她說:「你在搞什麼?你為什麼如此心急,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把之前的一切全都打回了原處,要不是我叮囑了陳署廉,不然關於王淑儀失蹤的事情他早就跟鏡遲說了,倒時候你以為我們兩個人脫得了干係嗎?」


  對於王芝芝的話,我只是淡定的說:「姐姐急什麼,你以為他真不知道我們在玩什麼把戲?他根本沒想過要殺王淑儀,現在他把你管理這件事情的權利給剝奪,不過是借了個梯子而已,就算今天陳署廉沒把這通電話打過來,明後天,你以為就能夠把王淑儀怎麼著了嗎?」


  我冷笑說:「他依舊會有無數方法把她弄出來。」


  王芝芝說:「可你也不應該把這個梯子借給他,你只要再多等一天,王淑儀今後會怎樣,誰都說不準,可現在卻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你清楚嗎?」


  我說:「其實我早就做好了,解決不了她的準備,這次確實是我太著急了,沒有多想。」


  王芝芝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王芝芝面無表情說:「按照現在的趨勢下去,讓王淑儀死顯然是不可能了,一旦她或者從裡面走出來,那麼她倒時候絕對便是捲入重來,如你所說的那樣,朝我們反撲。」


  我說:「難道姐姐還怕了她不成?」


  問到這裡,王芝芝沒說話,過了半晌,她冷笑一聲說:「怕?我從來沒有怕過。」


  我說:「這不就是了?只要我們兩人相互配合,要想解決掉王淑儀,不是遲早的事情嗎?難道她一個下人,還能夠從下面翻出天來嗎?」


  王芝芝冷笑說:「我倒是不擔心什麼,倒是你,應該想想自己了,反正這件事情我已經沒有插手的權利,我也幫不了你什麼,你好自為之吧。」


  王芝芝說到這裡,便離開了這裡,等她一走,我便無所謂的起身,朝著鏡子那端走了去,到達鏡子前頭后,我便開始摸著護膚品,一樣兩樣,抹在光滑的皮膚上,倒是讓臉看上去水潤了不少。


  之後那幾天我一直在屋內抄寫婦德,穆鏡遲是知道我毛筆字不行的,那一百遍的婦德,將我手抄得酸軟無比,沒日沒夜的抄了三天多,才把那一百遍的婦德全都抄完。


  我親自拿去給穆鏡遲檢查的,他將那些一百遍婦德粗略的瀏覽了一遍,確定是我的字后,他這才把紙張放下看向我說:「如果我是你的教書先生,我想,估計都不會承認你是自己的學生。」


  言下之意,便是我的字丑得很。


  我也不否認,低聲說:「是呀,估計他都摁不住棺材板了吧。」


  他冷笑了一聲,沒再看我,轉而繼續去翻著桌上一些工程圖,孫管家在一旁和他報告著嘉陽那邊河壩的水利工程進度。


  穆鏡遲沒再管我,一邊翻著工程圖,一邊聽著,他今天穿了件深色的衣服,看上去有點消瘦,不過精神狀態尚可。這時丫鬟從外頭端著葯膳走了進來,我看了一眼,在丫鬟剛想端去穆鏡遲身邊時,我說了一句:「給我吧。」


  丫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扭頭看向我愣了幾秒,我沒有理會她,而是主動從那丫鬟手上接過,然後朝著穆鏡遲走了過去,把那碗葯膳放在了他面前。


  穆鏡遲看了我幾秒,他又低眸看向手上的圖紙說:「今天的太陽是從哪邊出來的。」


  他問的是孫管家。


  孫管家立馬在一旁笑著回答:「日出東方,先生。」


  穆鏡遲笑著哦了一聲,然後又說:「我還以為今天太陽是西邊出來的呢。」


  對於他的諷刺,我懶得計較,只是低聲說:「你愛吃不吃。」接著,我轉身便朝後頭走,穆鏡遲沒再看我,而是和孫管家商量著工程圖的事情。


  等我出了門后,春兒大約是在外頭瞧見了我給穆鏡遲端葯膳的事情,她捂著唇在那偷笑,偷笑了一會兒,又趕忙收斂起臉上的情緒說:「小姐今天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


  我反問了一句:「有嗎?」


  春兒立馬用力點了點頭,我懶得和她說話,便徑直朝著房間走去。


  之後時間到達中午,春兒如往常要去樓下替我將飯菜端上來,我阻止了她,對她說:「我下樓用餐。」


  春兒瞪大眼睛瞧著我,滿是不敢置信的問:「小姐,您今天是怎麼了?可是發燒了?」


  她走了過來,立馬把手放在我額頭,可溫度正常,她又抽了回來說:「沒發燒啊。」


  我說:「不就下去吃個飯嗎?至於這麼驚訝嗎?」


  春兒立馬點頭說:「先生在家的時候,您可是從來不下樓的,怎的,您今天又是送吃的,又是下樓同桌吃飯,您、您、您是不是有別的什麼主意?」


  春兒那副模樣,就好像我在打著什麼壞主意一般。


  我徑直朝著外頭走去,懶得理會她。


  春兒沒想到我竟然是來真的,趕忙跟在了我身後,等到達樓下后,我便去了餐廳,果然見穆鏡遲正和王芝芝坐在那用膳,我也不顧餐廳內那些丫鬟們驚訝的眼神,便在穆鏡遲對面坐了下來,春兒也趕忙站在我身後。


  王芝芝同丫鬟們一般,略有些驚訝的瞧著我,不過很快,她放下手上的銀筷,笑著問:「清野,今天怎的下樓來了?不讓丫鬟端上樓了嗎?」


  對於王芝芝的問話,我很自然的笑著說:「覺得屋內有點悶,所以下來用餐了。」我又反問王芝芝:「怎的?姐姐不歡迎?」


  王芝芝立馬笑著說:「怎會,你下來用餐,我還巴不得呢,不然這偌大的餐廳,就我跟鏡遲兩人,冷清的很。」


  我又看向穆鏡遲,很是殷勤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往他碗內夾了一些菜說:「姐夫,你不會不歡迎吧?」


  我這句姐夫一出,誰知桂嫂從我後頭走了出來,往我腦袋上用力一敲,她說:「您又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姐夫,現在先生是您的丈夫。」


  桂嫂的手勁特別大,她自己沒察覺,她隨手敲了一下我頭,我便覺得整個頭皮都疼的,我趕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腦袋,春兒站在那偷笑。


  當桂嫂把菜放在桌上后,我便又問桂嫂:「那我該喊什麼?」


  這問題倒是真把桂嫂給難住了,跟著王芝芝一般喚鏡遲,可我和他年齡還是有一定懸殊的,似乎哪個地方怪怪的?跟她們一般喚先生,好像也不對,難道讓我喚郎君嗎?

  桂嫂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然後看向穆鏡遲問:「先生,小姐這問題問的還真是,她該喚您什麼?」


  在穆鏡遲開口前,我打斷桂嫂的話說:「反正現在我喊什麼都不順口了,叫了這麼多年的姐夫,你讓我突然改口我是肯定改不過來了,要是喊姐夫不合適,以後我就不叫他名字就是了。」


  我看向他問:「你應該不生氣吧?」


  穆鏡遲表情淡淡的,沒多大反應說:「不隨便你嗎。」


  我又看向王芝芝笑著說:「鏡遲是姐姐叫的,我不過是個姨娘,哪裡能夠跟姐姐齊平,一起這樣喚。」


  王芝芝見我性子大變,比以前活潑了,她不知道我葫蘆里賣得什麼葯,盯著我看了良久,她才笑著說:「鏡遲也是你的丈夫。」


  我說:「是嗎?」


  我乾脆從椅子上起身,朝著穆鏡遲身邊走了過去,然後在他身邊坐下,用手挽住他手臂說:「既然是我丈夫,那晚上姐姐讓先生跟我睡怎樣?」


  對於我今天的過分殷勤,穆鏡遲全程冷漠臉,他低眸掃了一眼我纏住他手腕的手,便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說:「今天是沒睡醒嗎。」然後便低眸翻著桌上的報紙。


  我假裝聽不懂他嘲諷我的話,很是天真的說:「睡醒了啊,不過晚上我想跟你睡嘛。」


  穆鏡遲繼續冷漠臉翻著報紙說:「晚上有公事。」


  我目光滿是期盼的盯著他說:「那我等你工作完。」


  這個時候,穆鏡遲才終於抬眸掃了我一眼,他說:「怎麼,吃錯藥了?」


  我將臉朝他伸了過去,伸到他面前說:「姐夫要檢查一下嗎?」


  穆鏡遲瞪了我良久,沒再說話,便低下了頭。


  王芝芝見我還在那糾纏著穆鏡遲,便趕忙在一旁說:「清野,你鬆開鏡遲,他這樣不好用餐。」


  可我並沒有鬆開,依舊纏著他說:「今天晚上我一定會在房間等你的,多晚都等。」


  我說完這句話,這才鬆開了穆鏡遲,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穆鏡遲瞟了一眼吃錯藥的我,便沒再說什麼,也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這頓飯完成後,穆鏡遲如往常去了書房,剩下我跟王芝芝后,她的臉色果然驟然一變,她說:「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剛才桌上一直都是我在說話,所以我基本上沒吃多少東西,對於王芝芝的話,我笑著說:「他是我的丈夫,我能夠玩什麼丈夫?」


  王芝芝說:「他每天有很繁重的工作,你別找他胡鬧。」


  我笑著說:「姐姐放心就是了,我不會耽誤他正事的。」


  王芝芝見我如此說,她看了我良久,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到達晚上,我早早洗完澡便躺在床上了,並且還讓春兒在那替我擦著身體乳。


  春兒老老實實照辦,一邊替我塗抹著,一遍順勢替我按著摩,很是開心的問:「小姐今天對先生這麼熱情,難不成小姐改變主意了?要和先生搞好關係了?」


  我趴在那沒有回答,任由春兒在我上方問著。


  春兒又笑著說:「今天先生心情似乎不錯哎。」


  我臉埋在被子內,拖著聲音問:「是嗎。」


  春兒用力點頭,笑著說:「小夕今天在先生書房侍奉筆墨,明顯感覺先生不似以前那般愁眉深鎖了,可見還是小姐對先生態度的轉變,先生今天白天雖然一臉冷漠,可其實,他是很開心的。」


  我冷笑說:「他當然開心,誰會喜歡一張苦大仇深的臉。」


  我又將臉往被子內深埋了進去說:「你說的不錯,現在我成了穆家的姨娘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他是我的丈夫,若是跟自己的丈夫都搞不好關係,以後不是隨便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往我身上踩上一腳嗎?」


  春兒見我竟然聽進去了她的話,她滿臉驚喜的說:「你打算和先生好好過了?」


  我沒說話,春兒等了一會兒,見我沒有回答,正要繼續問的時候,我先春兒一步說:「替我揉揉肩膀,最近屋內待多了,疼的很。」


  春兒見我不回答,只當我默認了,越發起勁了,她用力的應答了一聲,然後更加賣力的替揉著肩膀。


  我趴在那無比舒服的享受著,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去,春兒身體乳替我抹了,摩也給我按了,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春兒望了一眼門口,見穆鏡遲還是沒有過來,便看向床上趴著的我問:「小姐?」


  我有些昏昏欲睡,沒有應答她。


  春兒又搖晃了我一下,加大了些音量喚了句:「小姐,您醒醒!」


  我以為是穆鏡遲來了,陡然清醒了不少,然後看向床邊,才發現喚我的人是春兒,我揉了揉眼睛問:「怎麼了?」


  春兒說:「您不等先生了嗎?」


  我這才想起這件事情,便打著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有氣無力的問了句:「他還沒過來嗎?」


  春兒立馬點頭,她想了想,又問:「您讓我過去請嗎?」


  我又打了個哈欠,對春兒說:「你過去書房那邊看看情況。」


  春兒高興的說了聲是,便迅速朝著門外走去,等春兒一走,我整個人又如一灘爛泥一般,倒在了床上,趴了差不多五分鐘,春兒再次回來,站在我床邊說:「小姐,先生還沒睡,還在處理公事,不過他說今天不過來了。」


  春兒的聲音里滿是失落。


  我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春兒問:「他這樣說的?」


  春兒委屈的說:「是這樣說的沒錯。」


  我在那坐了三秒,便對春兒說:「你下樓,看廚房有沒有熱東西,若是有,便隨便端一碗上來。」


  春兒問:「您餓了嗎?」


  我覺得春兒太聒噪了,不想解釋什麼,只是立馬點了點頭,春兒便朝著外頭走去,下了樓去給我找吃的。


  沒多久,她端著一碗白米粥上來了,白米粥旁邊配了些菜,我看了一眼,從春兒手上接過後,便下床穿上了鞋子朝外走,春兒立馬攔住了我問:「您要去哪裡?」


  我說:「去書房。」便沒再管春兒,端著那小碗白米粥往書房走,到達那裡時,果然如春兒所言的那樣,書房內還亮著燈,穆鏡遲還在處理公事。


  我也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裡頭站著的丫鬟一瞧見是我,當即驚訝的喚了聲:「姨娘?」


  正在低頭翻著摺子的穆鏡遲,動作稍頓,他雖未抬頭,不過目光掃了一眼地下的影子,不過很快,他目光便從我影子上方移開了。


  我端著手上的粥來到穆鏡遲的書桌旁后,便對站在那侍奉的丫鬟說:「你們都下去吧。」


  丫鬟聽到我的吩咐,有些猶豫,她們看向穆鏡遲,見穆鏡遲沒有說話,便知道了什麼意思,各自低著頭,從書房內退了出去。


  等她們一走,我便將手上那碗粥放在了穆鏡遲的書桌上,我盯著他看了幾秒,見他正拿著毛筆批閱摺子,便朝他湊近了些,圈住了他脖子,直接往他懷中坐。


  穆鏡遲身子一頓,然後抬眸看向坐在他懷中的我,我也低眸看著他,並且朝他笑,笑得好不天真好不燦爛,一派無邪的模樣。


  穆鏡遲也盯著我,他沒有推開我,而是目光在我臉上打量了好半晌,他忽然將手上的毛筆往桌上一丟,然後捏住我下巴說:「怎麼?轉性了,嗯?」


  我沒有把他手打開,任由他鉗著,我眼神坦蕩的朝他看了過去說:「你說我轉性了也好,或者吃錯藥了也好,我無所謂的。」


  我圈住他脖子的手緊了三分,整個身子往他懷中軟說:「我只知道,你是我丈夫。」


  穆鏡遲聽到我這句話,竟然笑了出來,他大約覺得有趣極了,又再次用手抬起我下巴說:「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玩幼稚的遊戲。」


  他說兩個字:「下去。」緊接著,他手便從我下巴處抽離了,另一隻手也沒有再抱住我。


  不過我並沒有動,依舊賴在他懷中說:「我說過,今天晚上要跟你睡,你工作到什麼時候,我便在這裡纏你到什麼時候。」


  我圈住他脖子的手又緊了三分,腦袋往他懷中埋說:「我想通了,我要跟你好好生活,不會再跟你鬧脾氣,也不會再故意氣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聲音特別的軟,軟中還帶了點糯,糯中還帶了幾分撒嬌的意思。


  穆鏡遲卻只是面無表情坐在盯著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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