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戲

  顧惠之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人這袁府那邊便傳來了你失蹤的消息?清野,你是不是從家裡偷溜出來的?」


  正當我要回答時,顧惠之的丈夫從外頭進來,對顧惠之說:「有穆家的人來我們家了。」


  顧惠之立馬站了起來,驚訝的問:「什麼?」


  顧惠之的丈夫說:「大約是來我們這邊找人的。」


  我們都沒想到會這麼快,才這麼久便有人來了顧惠之家尋找,不過,我在國內的出去就著幾個,想必顧惠之跟尤斐然家是最先找的一個,顧惠之看向我問:「清野,你打算怎麼辦?」


  現在我不能出面,目前這個局面完全還沒探查清楚,譚俊很明顯是個圈套,引誘著他們進去,在情況還沒清楚前,我最好的去處便是在一旁觀望。


  我抱起小魚兒問顧惠之:「有躲的地方嗎?」


  顧惠之的丈夫問:「你不回穆家?」


  我說:「不,我還有事。」


  顧惠之說:「既然你不回去,那我便帶你去躲躲,穆家的人我替你應付著。」之後我抱著小魚兒,跟著顧惠之離開了房間,她家院子里專門有個地窖,是用來專門用來躲避轟炸的,雖然如今金陵城太平,可用顧惠之的話來說,要是哪天突然打起來了呢。


  兩夫妻都是國外留洋歸來的,所以院子下面的地窖設計得極其西洋化,裡面有電燈跟沙發,地下鋪著瓷磚跟西洋地毯,還有一張供人休息的吊床,裡頭倒是比外面的悶熱陰涼不少。


  顧惠之見我瞧著,便笑著說:「我跟我丈夫經常來著下面,這裡的氣溫冬暖夏涼,基本上只有下面聽都見上面腳步的走動聲,上面是不知下面有個防空洞的,你且安心的在下面待會,我上去替你應付應付。」


  我說了句:「多謝。」


  顧惠之笑著說:「我們之間怎用的說多謝這兩字。」接著她便順著梯子上去了,她又在上頭叮囑了我幾句,然後將頂頭的口子用蓋子給蓋住。


  之後顧惠之便去應付外頭穆家來尋人的人,我抱著小魚兒坐在這下頭,一直仔細聽著外頭的聲響,只聽到幾聲腳步聲在上頭走來走去,說話聲倒是有些模糊,小魚兒同我一起睜著眼睛瞧著。


  大約四分鐘的時間,腳步聲在上頭悄然遠去,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差不多又過了十分鐘顧惠之這才從上頭下來,對我說穆家人已經走了。


  我問她,穆家那邊派過來的人是怎樣詢問的。


  顧惠之說:「他們只是詢問我你是否有來我這裡,我說沒有,他們說要是有消息,讓我務必告訴他們,我自然是答應他們的,沒隔多久他們便離開了。


  顧惠之最先把小魚兒抱去了上頭,然後又將我拽了上去。


  那一天整個金陵城都在一級戒備找人,大街上隨時都可以看到人在搜查,城門那裡也重兵把守,這又是一次大動干戈的找人。


  顧惠之讓我無論如何今天都不要出門,盡量在家裡待著,按照如今這個查找方式,不出一個小時,我必定會被找回去。


  那一整天,從地窖上來后,我便再也沒有出過門,而是一直帶著小魚兒在家待著,到第二天我和顧惠之正在屋內喝著茶,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又迅速跑了回來說,穆家搜索我的人去全都去了暨洲那邊。


  我和顧惠之同一時間將手上的茶杯一放問:「怎麼會去了暨洲那邊?」


  那丫鬟說:「那邊的縣令傳來消息說,他們今早上在暨州的地界上找到了您,穆家現在派人過去接了。」


  我和顧惠之越發覺得奇了怪了,我人在金陵城,暨州那邊怎會有我,就在這一瞬間我立馬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又問那丫鬟:「穆家那邊可有人去?只是派了人過去接嗎?」


  那丫鬟又說:「今天一早上暨州縣令那邊傳來消息,有人便見穆先生的車一早便出了城,說是往暨州那邊的方向去的,應該是去那邊接您。」


  顧惠之也皺眉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已經預感到這有可能是袁成軍的調虎離山,現如今他已經穩坐在總統這個位置上,他早就不懼怕什麼,自然到了踢掉腳下墊腳石的時機了。


  穆鏡遲去暨州,那麼今天便是袁成軍跟外公還有霍長凡動手的最好時機?

  我猛然起身,顧惠之被我突然的動作嚇了好大一跳問:「清野?你怎麼了?」


  我不敢往下想,只是盡量剋制住自己對顧惠之說:「我可能要出門一趟。」我想了想又問:「可以借輛車給我嗎?」


  顧惠之說:「現如今滿城都在找你,你要去哪兒?」


  我說:「惠之你先別管,借輛車給我。」


  她見我表情如此凝重,沒有多問,當即便讓丫鬟去司機那裡取鑰匙,沒過多久她將鑰匙交到了我手上,我從顧家離開,便直接開車去了譚俊家,我下車直奔譚俊的宅子內,依舊是上次那個丫鬟,她一瞧見我來了,當即便迎了過來,開心的想要和我說話時,我直接抽出一把刀橫在了丫鬟的脖子上。


  她動作猛然一僵,臉色僵硬的看向我問:「小、小姐……我家少、少爺不在家。」


  我冷聲笑著說:「給他電話,讓他立馬回來,要是十分鐘內他不回來,我立馬殺了你。」


  叫明珠的丫鬟被我橫在她脖間的刀,嚇得腿發軟,屋內暫時沒有小廝,只有我們兩個人,她沒有辦法,只能摸索著朝著電話靠了過去,她依舊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如此對她,雪白的一張小臉上,全是眼淚,抽抽搭搭的說:「小姐,可是我家少爺得罪您什麼了?」


  我沒想到她廢話如此之多反問:「不打是嗎?」


  她一接觸我冰冷的眼神,便立馬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搖了一串號出去,差不多一分鐘電話那端便傳來了譚俊的聲音,在明珠想要開口時,我直接從她手上一把奪過,對電話內的譚俊說:「我給你十分鐘,十分鐘你要是你沒趕到家。」我手上那把鋒利的到便在那丫鬟細白的臉上來回劃了兩下說:「你的小丫鬟會怎樣,我可難和你保證了。」


  我這句話剛落音,譚俊那邊傳來啪的一聲,電話瞬間掛斷,正好十分鐘,不多也不少,譚俊便從外面匆匆趕了回來。


  那明珠已經被我那把刀嚇得哭了整整兩個小時了,等譚俊到達大廳后,她依舊不敢亂動,只朝譚俊大哭著喊:「少爺!」


  譚俊一見我的刀橫在那丫鬟的脖間,他很是冷靜的問:「您想怎樣。」


  我笑著說:「很簡單,你應該清楚我要的是什麼。」我掐著那丫鬟的臉說:「這張小臉蛋能不能繼續貌美如花,就要看譚經理如何進行思量了。」


  譚俊沉著眉目看向我,他的目光落在明珠身上,好半晌,他說:「你放了她,她只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丫頭。」


  可我放在明珠脖子上的那把刀並沒有挪開,只是笑看向他問:「譚經理真不說?」


  我稍微用了點力,那把刀的刀尖正好壓迫在明珠細嫩的頸脖上,明珠哭得越發厲害了,我發現譚俊的眼神隨著我刀的動作一點一點冷了下去,這個時候基本上我已經可以無比肯定,從一開始譚俊就是一個陰謀,從我揭開譚俊書房那副畫起,我們所有人便進入一個精心織造的圈套。


  譚俊站在那帶著一點淡笑問:「其實您心裡早就已經有了答案,我說太多,現在也已經改變不了任何事實,您與其拿著刀用我的丫鬟威脅我,不如現在趕過去進行阻止,說不定事情還有一線生機。」


  譚俊一步一步朝我走了過來說:「從一開始,您若是冷靜些,便可看出一點端倪,可那時候您太過慌亂了,那副畫只揭開半截便被您匆忙掩上,現在您再仔細想想那副畫出自誰手,說不定其中會有您要的答案呢?」


  我皺眉看向譚俊,他也看向我說:「這普天之下,還會有誰能把您的畫像描得如此出神入化。」


  我身體一個踉蹌,橫在明珠頸脖的刀瞬間脫落,明珠見狀立馬將我用力一推,整個人便朝著譚俊撲了過去,撲到了他的懷裡。


  譚俊抱著明珠,看向站在那的我說:「我該說的全說完了,您若是還是不明白,那我也無話可說。」


  譚俊沒有再理我,抱著受了驚嚇的明珠朝後院走去,我整個身子跌落在椅子上。


  當那些陰測測的風從我四周湧來時,我抓著椅子的扶手踉蹌的站了起來,便朝外面跑,等我開車到達譚俊之前給的穆家金庫的位置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外面圍滿了袁成軍的士兵,而金庫的門像是被人炮轟過,已經完全被人打開,我想直接衝進去,可誰知道竟然被外頭的士兵直接圍住。


  我對那士兵說:「去通報你們袁總統,就說陸清野有事要稟報!」


  那士兵看了我一眼,他是認得我的,便派了個士兵進去,沒多久金庫裡頭便跑出一個士兵來到我們這方說:「九爺讓她進去。」


  那士兵朝金庫門口把守的士兵打了個手勢,那兩方的士兵,這才將兩方的柵欄給打開讓我進去。我也沒有停留,迅速朝裡頭跑,裡面的設施都毫髮無損,可那些機關門卻大敞開在那,地下有軍靴的腳印,顯然裡面的機關不是找人強行打開的,而是請了專門的人解開了裡面的機關,所以這裡頭沒有一絲打鬥跟破壞的痕迹。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說實話,與其說這是一座金庫,反而用墓穴去形容它更為貼切,這個走到的四周只有幾盞幽暗的光在那,幽冷的風從不知名的方向,朝四周席捲而來。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走到了金庫的大廳位置,裡面站滿了士兵,士兵把守住入大廳的入口,他們將我放進去后,我這才發現裡面空空如也,根本沒有所謂的金條,袁成軍和外公在前端。


  他們應該也是剛進來不久,周圍的士兵四處查看著,查看完后,舉著火把朝袁成軍走了過去進行彙報。


  無一例外,四周都是空的。


  袁成軍當即沉眉問:「可有查看清楚。」


  站在那他面前的士兵回答說:「東南面,和西南面的密室房間全已經打開,沒有任何東西。」


  袁成軍沉吟了半晌,忽然對著地下一個人一腳踹了下去,那人慘叫了一聲,士兵拿著槍對著他,袁成軍冷哼一聲說:「死東西,逗著老子玩?」


  那人是穆鏡遲身邊一個管事的,被袁成軍踹了那一腳后,當即趴在地下哭著求饒說:「袁總統!小的真不敢騙您,這確實是穆家的金庫沒錯,昨天金陵城所所有關於穆氏的銀行進行結算后,錢都在規定時間運了進來。」


  那人看了四周,又大哭著說:「可小的真不清楚,怎麼一早上的時間所有金條全都不見了!」


  這地下的金庫結構及其的複雜,分層的,整個大廳分三層,大廳的最下側的拐彎處內有間辦公室,有士兵從裡面找到幾個辦公人員,他們直接把那辦公人員給押了出來。


  袁成軍站在那瞧著,反而站在他身邊的副官看向那兩個辦公人員,知道是管理裡頭內部資金的人,便問他們:「錢呢。」


  那幾名管理人員趴在地下不敢說話,副官忽然一腳朝著最中間的人踹了過去,那人翻了個身便趴在了地下。


  其餘人更加害怕了,哭喊著說他們是今早上過來接的班,確實不太清楚這屋內的錢都去哪了。副官見他們不說,拿起槍便朝著最終的那個眼睛都不眨一下,開了一槍下去。


  這是地下金庫,所以一槍下去,那回聲尤其之大,那人甚至都來不及慘叫,整個人便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下,血流如注。


  那副官看向剩餘的兩名管理員,正當他們逼問著時,被士兵把手住的兩個出口,忽然的嘭的一聲,從上方降下兩塊巨石。


  那兩塊巨石千斤重,在墜地時,整個地下金庫都在搖晃,所有人都沒站穩,有些踉蹌的站著,連袁成軍都還是由著一旁的副官扶著。


  袁成軍抹掉臉上的灰塵,第一時間便要吩咐士兵去查看什麼原因時,金庫的大廳的上方忽然傳來一聲極輕極輕的輕笑聲,袁成軍是第一個聽到的,他當即抬頭往上看去,那裡不知道何時站了個人,燈光極暗了,只看到一個人影在那搖晃著,接著穆鏡遲的聲音從上方傳了下來說:「未曾想,今天竟然會與大家在這種地方相見。」


  接著穆鏡遲上方傳來極其輕微啪嗒聲,上方幽暗的燈光亮了,穆鏡遲的身影出現在上方,他依舊穿著一襲白衣,風輕雲淡的站在那上方俯視下方所有人。


  他的目光最先落在外公身上,外公正由宋醇推著坐在輪椅上,過了這麼多年了,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如此面對面的看向彼此。


  外公本來還算冷靜可是在看到穆鏡遲那一刻,他手猛然握住輪椅的扶手,幾乎下一秒就要從輪椅上站起來一把,激動的很,不過好在被宋醇按在了那。


  對於外公的激動,穆鏡遲卻平靜的很,反而像是接待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謙和笑著說:「譚老,許多年不見,身體可還康健?」


  外公的聲音幾乎從胸腔內擠壓出來的,他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全都是赤裸裸的恨意,他緊盯著穆鏡遲,像是要將他生吞了一般說:「十幾年了,沒想到我們還能夠在這樣的地方見上一面!」


  穆鏡遲站在上方聲音帶著絲遺憾說:「是啊,連我都沒料到,我還有這個福分,站在這和您見上一面。」


  袁成軍沒想到穆鏡遲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金庫里,他臉色微變,不過很快,他竟然笑呵呵的看向上方的穆鏡遲說:「鏡遲,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去了暨州接清野了嗎?」


  袁成軍一開口,穆鏡遲才從樓上緩慢走了下來,周管家提著燈跟在他身後,他站定在袁成軍面前,看向金庫內一屋子士兵,很是不解的問:「九爺……這是?」


  袁成軍笑著說:「今早上接到人傳報,說穆氏金庫遭賊,所以帶人過來圍剿。」


  穆鏡遲說:「巧了,今早我也接到了,所以沒有去暨州,趕來了這邊,不知九爺是否有圍剿到賊呢?」


  他目光在大廳內巡視了一圈,我本來藏在最後面,可沒想到穆鏡遲竟然一眼看到了藏在士兵後面的我。


  不過他什麼話都沒說,又將視線移開了,繼續看向袁成軍說:「這裡頭可有九爺要的東西?」


  袁成軍說:「這裡頭怎會有我要的東西。」袁成軍說:「倒是鏡遲,可要好好清點,若是丟了什麼,可一定要跟我說。」


  袁成軍看向四周,他說完便要帶著人朝我走,不過走到門口時,那石頭早就將出口堵死,下一秒,袁成軍轉身又看向穆鏡遲,他雖味說話,但穆鏡遲明白他的意思,當即便對周管家說:「讓九爺出去。」


  外公和宋醇都沒料想這個時候袁成軍竟然要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準備走,袁成軍身邊的副官忽然拿著手上的槍對準了穆鏡遲。


  袁成軍一看,便皺眉問:「張副官,你這是為何?」


  張副官卻不理會袁成軍的話,而是對穆鏡遲說:「穆先生,我勸您還是把該拿的東西拿出來,不然您有再多的錢也無福消受不是嗎?」


  袁成軍的副官話說得無比的難聽,袁成軍看了他一眼呵斥說:「把槍放下,張副官,鏡遲是我的姨夫怎可如此無禮。」


  那張副官卻說:「九爺,您把他當姨夫,他把您當什麼?您可別忘了二爺的手和腿。」


  說到這,袁成軍見那張副官竟然不聽自己使喚,又趕忙對穆鏡遲賠著笑臉說:「鏡遲下屬不懂事,千萬別跟他計較。」他笑著說:「不如你把他要的東西交出來,我讓他放下槍,這樣我們大家都不傷和氣,你看怎麼樣?」


  穆鏡遲聽到袁成軍這句話,輕輕笑出了聲。


  那張副官見穆鏡遲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手悄然的扣上了扳機,有開槍的趨勢,不過在他快要扣下那一刻,袁成軍臉上的笑沉了下來,他說:「鏡遲,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東西對於自己來說最重要,我們是朋友,還是連襟,我實在不願意和你走到這樣的局面,我說過,只要你把張副官要的東西給他,那我們雙方都從這裡平安無事走出去,如果你不給,張副官若是做出些什麼來,我可不能跟你保證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在場的所有士兵全都朝穆鏡遲抬起了槍,上百隻槍全都對準了穆鏡遲。


  穆鏡遲看到這樣的情況,他嘴角的笑同樣也涼了下去,他對周管家吩咐:「把鑰匙給他們。」


  可周管家沒有動,而是皺眉對穆鏡遲喚了句:「先生!」


  穆鏡遲又說了句:「怎麼?不想活著出去了?」


  很輕很淡,甚至不含任何情緒,周管家在穆鏡遲眼神的壓迫下,沒有辦法選擇,只能從口袋內掏出一串鑰匙。


  張副官拿著槍一點一點朝周管家靠近,到達他面前將鑰匙拿到手上后,穆鏡遲說:「五百米遠的山腳下還有一處穆家的金庫,這裡的東西全都轉移到山腳下那一處,九爺可找人去查看。」


  袁成軍沒想到穆鏡遲竟然給的如此輕鬆,他嘴角的笑意漸濃,又問:「怎麼出去。」


  穆鏡遲吩咐了一句:「老周,開門。」


  老周聽后,只能朝著一處牆角走去,在上閉上摸到一塊機關后,只是輕輕敲了三下,擋住出口的兩塊大石便又緩緩升降了起來。


  袁成軍見門開了后,又對士兵吩咐:「派人去查查。」


  士兵回了一句:「是。」便迅速離開了。


  裡頭極其的安靜,誰都沒有說話,袁成軍背著手在屋內走來走去,差不多半個小時士兵跑了回來在他耳邊進行回復,袁成軍臉上的笑帶著點得意。


  他對穆鏡遲說:「我一直覺得鏡遲是個識時務的人,果然一點也沒錯。」袁成軍揮手說:「撤。」


  於是所有人朝著外頭走去,不過在袁成軍還沒完全跨出出口,不知他的目光在出口的走廊外看到了什麼,他身體猛然一停,回頭來看向穆鏡遲。


  穆鏡遲站在那理著衣袖,一臉不解的問:「九爺怎了?」


  穆鏡遲的話剛問出來,謝東的刀最先從入口處進來,刀尖抵在了袁成軍的喉結上,袁成軍僵硬著身體完全不敢動,他身邊的士兵反應過來,剛想要拿起槍對準謝東的時候,謝東身後又出現一個人,竟然是被霍長凡用槍頂在前頭的袁霖。


  袁成軍的臉色驟變,他一時看了一眼穆鏡遲,一時又看了一眼挾持袁霖的霍長凡,他梗著脖子問:「長凡,你這是為何?」


  霍長凡推著瑟瑟發抖的袁霖不斷朝前走著,而袁成軍卻被謝東的刀刺得不斷往後退著。


  霍長凡對袁成軍說:「袁兄,您說這是為何?您不會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吧?」


  袁成軍的副官忽然對著外頭大喊:「來人!快來人!」


  可是他略帶恐懼的聲音在這地庫里,不斷迴旋著,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袁成軍已經預料到了什麼,當時他讓霍長凡圍守在外面,而他進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想來那三百兵力早已經在他們都還未察覺的時候赴了陰曹地府。


  他眯眼看向霍長凡說:「你勾結穆鏡遲?」袁成軍又立馬否定說:「不。」他搖頭說:「金陵河畔,平洲大牢,軍火被劫,昌池丟守。」


  他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在霍長凡和穆鏡遲之間來回看了良久,他忽然掏槍轉對準裡頭的穆鏡遲說:「你們聯手裡應外合糊弄我!從一開始你就是霍長凡的人!」


  對於袁成軍的恍然大悟,穆鏡遲盈盈笑著問:「九爺終於意識過來了,我以為九爺至今都沒有往這方面懷疑過。」


  當袁成軍要動手去扣住在一旁站著的我時,穆鏡遲的人先他一步,已經在同一時間用槍抵住了我的腦袋,連同宋醇和外公。


  穆鏡遲在一旁冷幽幽問:「九爺覺得現在的她和您有何分別?」


  袁成軍的身子踉蹌了幾下。


  穆鏡遲不再看他,而是目光落在了我身後,他冷笑了一聲,眼眸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冷漠。


  大約是裡頭幽冷的很,穆鏡遲低聲咳嗽了兩下,他收起臉上的冷漠,恢復了平常的不見波瀾,對周管家低聲說了句:「走吧。」


  周管家替穆鏡遲披了見件披風,跟著穆鏡遲正要出這地方時,霍長凡在後面問了句:「人不要?」


  穆鏡遲動作微微一停,霍長凡雖然沒有指名點姓問他要誰,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他問的是誰。


  穆鏡遲沒有回頭,而是回了霍長凡一句:「任你處置,不過替我把譚老先生留下,都是舊相識了,十幾年未見,想必會有很多話要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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