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千載難逢

  我們被關在一間屋子內,屋內沒有什麼光,裡面極其的暗,只隱約可以看見障礙物的輪廓立在那,和我一起被綁在這的司機,不斷掙扎著身上的繩索,試圖掙扎開,可是掙扎了好久,那繩索卻依舊緊緊的捆在了他身上,他試圖大叫。


  我對他說:「他們會放了我們。」


  那司機不是很明白我的話,司機說:「這種人一看就是流氓痞子!在這種地方被人殺了,是沒人知道的,少奶奶!」


  他焦急的很,可我卻無比的淡定。


  我確信袁成軍目前還不敢殺我,就如這司機所說,在這種地方殺了人,無聲無息,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可一旦我失蹤,我想穆鏡遲掘地三尺都會找到我,就算再無聲無息,可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在這金陵城當中,查出一條人命,對於他來說,絕非一件難事,而如今正是穆鏡遲和袁成軍的關鍵時期,袁成軍除掉我不過是完完全全打草驚蛇。


  他是一個無比謹慎的人,特別是在這個時候,離他想要的東西越近,他便越發不會輕舉妄動。


  我不清楚我們在這裡面關了多長時間,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樣,又過了一段時間后,那扇門終於被人給推開,可進來的不再是之前車上帶禮帽的那個,而是一個頭頭模樣的人物,幾人什麼都沒說,將我們從地下提了起來后,便一人往我們嘴裡塞了一粒葯,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葯。


  等他們塞到我嘴裡后,便被強制性的咽了下去,接著我們便被拖了出去,不過在拖出去之前我們的腦袋上被人罩了個黑色袋子,外面依舊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瞧不見,那鉗住我的人隔著黑色袋子在我耳邊說:「你要是敢說出今天所看到的半個字,那便等著毒發身亡。」


  沒多久,他將我用力一推,我整個身子被那股力道衝擊得摔在了地下,那司機似乎連同我一起,摔在了我旁邊,之後便是腳步聲遠去聲,當我確定身邊已經沒人後,我將腦袋上的黑色袋子用力扯落下來,我們已經到了之前的地方,車子也依舊完好無損的停在那,若不是我們身上確實有捆綁過的痕迹,會讓人以為剛才經歷過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


  那司機也沒料到竟然會是如此,他茫然的看了好久,等他反應過來,周邊真沒人後,便迅速將我從地下給扶了起來說:「少奶奶,咱們快走!」


  他將我扶到車門口,將門打開后,便把塞了進去,很快,他便坐上了駕駛位置,迅速將車從這巷子內開離了。


  一路上那司機怕極了會有人朝我們追過來,一邊開車,一邊不斷往後,不過直到車子到達袁家的門口,後面都未再有人出來。


  他將車停下后,急匆匆下車似乎想去袁府內報案,不過在他手推到車門那一刻,我低聲對他說:「若是想活著,便什麼都別說,也什麼都別問,只當什麼都沒發生。」


  那司機看了我一眼,我說:「這不是開玩笑,你最好相信我的話。」


  他的手在車門上瑟縮了兩下,緊接著他還是把手從門把手上拿了下來。


  之後我便如往常一般回了院子,現在已經是快接近晚上六點了,袁府依舊一片平靜,青兒在廚房和丫鬟準備今晚的晚餐,而碧玉正站在門口等著誰,等她看見從院子門外走進來的我后,當即便高興大笑著跑了過來說:「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先生過來了。」


  我說:「什麼?」


  碧玉指著門說:「在裡屋教小魚兒寫字呢。」


  我沒想到穆鏡遲竟然會在此時來這裡,我當即便問碧玉:「你可有和他說,我剛才去哪裡了?」


  碧玉說:「我們只是說小姐悶的慌,所以出去轉了轉,晚上就會回來,沒想到您真的就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先生還會在用晚膳呢。」


  聽碧玉如此說,我這才朝屋內走了去,到達屋內后,才發現穆鏡遲是真的在裡頭,小魚兒正坐在他身旁,手拿著毛筆認真的寫著字。


  屋內安靜的很,平時不怎麼喜歡燃香的屋子,大約是因為穆鏡遲到來了,所以被碧玉燃了香。


  我站在門口看了他好一會兒,他聽到了我腳步聲,但沒有抬眸來看我,依舊在調整小魚兒的姿勢,小魚兒見我回來心猿意馬的很,哪裡還有心情寫字,若是換做平時早就朝我身上撲了過來,可這次似乎是有些懼怕穆鏡遲,所以沒敢過來,只能繼續維持著寫字的姿勢,朝我喚了聲:「媽媽。」


  穆鏡遲這個時候才低聲說了句:「去哪了,怎麼才回來。」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說:「出去轉了轉,所以回來的晚了。」


  我徑直朝著卧室走去,到達裡頭后,便快速找了一件衣服,把身上的臟掉的換了下來,等我覺得妥當后,我朝鏡子內的自己看了過去,發現沒什麼異樣后,這才又轉過身朝著屋外走了去。


  穆鏡遲依舊在教著小魚兒寫字,小魚兒寫得極其好了,一個字一個字,端端正正在上頭,毛筆字寫的倒比我好的多。


  我還什麼畫都沒說,只是單純的站在那沒吭聲,也沒說話,穆鏡遲便已經感知到了我心情,他問我:「怎麼了,怎回來后心情不太好。」


  我做了下來,提起桌上的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水說:「沒什麼,只是走的有些累,沒有心情不好。」


  穆鏡遲顯然不信,見我這副模樣,以為我還在為了上回的事情跟他計較,他伸出手撅住我下巴說:「還生氣呢?」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捏著手上的杯子,想閃躲的,畢竟在小魚兒面前,我不想和他如此的輕佻。


  可是閃躲了兩下卻終究還是沒有閃躲得了,穆鏡遲的手依舊沒鬆開,目光落在我臉上,我怕掙扎得太過,引起他懷疑,便乾脆順著他的話說:「你來這做什麼?不是怕她生氣?而且我這裡沒做你的晚飯,你回去吧。」


  我將臉別向了一旁,穆鏡遲聽我如此說,他輕笑的罵了句:「小兔崽子,越發來勁了。」


  我沒有理會他,依舊別著臉不敢看他,可誰知道下一秒穆鏡遲起身直接將我從椅子上抱了起來,我完全沒有預料到,人便到了他懷裡。


  他望著我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笑著說:「進屋去收拾你。」


  聽到他這句話,我一想到小魚兒還在,用力敲打了他兩下說:「你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小魚兒在呢!」


  本來正在寫字的小魚兒看到這一幕後,竟然用手捂著唇格格的笑了出來,一邊笑,還一邊說:「媽媽不聽話,叔叔要好好教訓。」


  穆鏡遲看向小魚兒說:「小魚兒都覺得媽媽不聽話了?」


  小魚兒用力點頭說:「媽媽現在都不陪小魚兒了,叔叔要教訓教訓。」


  穆鏡遲輕笑說:「好,就聽小魚兒的話,好好教訓。」


  他手圈緊我腰嗎,我覺得下流極了,朝著他胸口又是捶又是抓的,他任由我在那鬧著,抱著我便朝屋內走。


  等我到達裡屋后,穆鏡遲將我壓在床下問:「怎的,還真要我收拾你?」


  他這話一出來我立馬就不敢動了,只得可憐巴巴的瞧著說:「不要你收拾我,小魚兒還在外頭。」


  穆鏡遲手指撫摸著我臉,笑著問:「小魚兒在外頭了怎麼了?」


  我緋紅著臉說:「會有動靜!」


  他朝我靠近過來,鼻尖在臉上蹭了蹭,故作不懂的又問:「會有什麼動靜。」


  我被他逗得緋紅著臉,越發來氣了,又開始掙扎著,他見我是真的急了,便終於不再逗我,只是摁住我亂動的雙手說:「好了好了,不收拾便不收拾,你若是如此,沒動靜都得給你折騰點動靜出來。」


  我這才停了下來,有點委屈的看向他,他見我這樣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這才滿臉憐惜的吻著我的臉說:「不生氣了好嗎?」


  我沒說話,但也沒有閃躲,任由他吻著臉頰,他吻了好幾下,直到唇落在了我唇上后,他又在我唇上低聲呢喃著說:「你瞧我哄過什麼人,唯獨你,跑到這裡來哄你,還不滿意嗎,嗯?」


  我還是沒說話,他身體壓了下來,徹底的含住了我的唇,朝我吻了下來。


  起初我死都不肯讓他進去,他唇磨了我好一會兒,後來終於抵開了我牙關便鑽了進去,我想閃躲,他控制住我腦勺,稍微用力一壓,便深入到讓我根本無法拒絕,所有的氣息全都被他奪走,只清楚的知道,他無比深入的吻著我,一邊吻,一邊在輕哄著我。


  他吻的太深了,我嚶嚀一聲,無聲的掙扎了一會兒,他乾脆抱著我翻了一個身,再次用力的朝著我吻了過來。


  之後我被他吻了好久,吻到我們雙方身體都渾身發熱后,他這才放開我,也沒有再有下一步的動作,大約是估計小魚兒在外頭,只是將我抱在懷裡,臉挨在我頸脖邊微微喘著氣。


  他依舊感覺到了我的不開心,手摸著我腦袋又問:「可是誰欺負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問,便問的我越發煩躁,越發不知道該如何,我乾脆連聲回了句:「沒有沒有沒有!」便往他懷裡鑽。


  穆鏡遲見我如此,便也不再多問,只是抱著我,唇貼在我眉心說:「好,沒有就沒有。」然後將我往懷裡摟得更深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竟然有點想流淚的衝動,不過我死死克制住自己,剋制住那些該死的在作祟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些,之後我一直埋在穆鏡遲懷裡,沒有再抬頭看過她,他也一直抱著我,像小的時候,我心情不好之時,他便是如此給我安全感。


  可惜著這安全感我不知道他還能夠給我多久,也許是這一秒,也許是下一秒,也許下下一秒便會結束。


  我竟然無端的生出一絲惶恐,不知道為什麼,惶恐得讓人有些害怕。


  穆鏡遲感覺到我身體在瑟瑟發抖,他以為是我冷的,或者發燒,可現在是大熱天,顯然不可能是冷,他用手試探了一下我額頭上的溫度問:「可是身體難受?」


  他想來查看我臉,我立馬死死摁住他的手在,再次往他懷裡鑽說:「我沒事,只是太熱了。」


  穆鏡遲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我似乎是一個最怕熱的人,他想要鬆開我,我又再次緊抱住他說:「不要!不要鬆開我!」


  大約是我異樣的情緒讓穆鏡遲覺得奇怪的很,他正要抬起我臉問個究竟時,這時門外傳來了碧玉的敲門聲,她在外頭安靜的說:「先生,晚膳已經備好了。」


  穆鏡遲這才看了一眼死鑽在他懷裡的我,對碧玉說:「嗯,備著吧。」


  沒多久,碧玉便從門口離開了,穆鏡遲將我從床上給抱了起來,我手順勢圈住他脖子,依舊挨在他頸脖,他愛在我哦耳邊小聲的問:「先用膳怎麼樣?」


  這一次我沒有拒絕,只是立馬嗯了一聲,他便要抱著我離開,不過抱著我到達門口后,我又拉扯著他說:「不要,你放我下來,小魚兒看見了,會學壞的。」


  他低笑出聲說:「怎麼?現在還知道要給小魚兒當榜樣了?」


  他輕輕拍了兩下我的腦袋說:「看來,讓你收養小魚兒是個不錯的決定,至少還知道要以身作則了。」


  他將我從身上放了下來,我站穩后,這才紅著眼睛撅著嘴看了他好一會兒,他牽住我的手,帶著我往外走說:「走吧,先用膳。」


  等我們出來后,小魚兒趕忙朝我們跑了過來,他牽住了穆鏡遲的另一隻手拉扯著他說:「叔叔,你快過去看,小魚兒已經把所有字全都寫好了。」


  穆鏡遲笑著問:「是嗎?」


  便牽著卧,又牽著小魚兒去了他先前寫字的桌子旁邊,小魚兒獻寶似的,將自己剛才寫出來的字給穆鏡遲看,穆鏡遲拿起來看了良久,便伸出手在小魚兒的腦袋上拍了兩下說:「不錯,比你娘親的好多了。」


  我沒想到他竟然拿我跟小魚兒相比,我氣得不行,掐著他手說:「我寫的也不差好不好!小魚兒的畫畫還是我教的。」


  穆鏡遲見我竟然有些吃醋,他笑著睨了我一眼,然後又說:「嗯,你的也不錯。」穆鏡遲拿著小魚兒寫的字,緩緩蹲了下來,和小魚兒平視說:「不過我們小魚兒的更好。」


  沒想到小魚兒這臭小子一臉挑釁的看著我說:「叔叔說了吧,小魚兒的更好,叔叔剛才一直在跟我說,媽媽小時候可笨了,不認真讀書寫字,每天就是調皮搗蛋,每次考試都不及格,氣走了好幾個先生,還說要我不要學媽媽。」


  我沒想到穆鏡遲竟然和小魚兒說了這些,我大吵大鬧著說:「你幹什麼和他說這些!我哪裡有不及格,哪裡笨了!」


  穆鏡遲抱著小魚兒,見我一副氣得跳腳的模樣,淡定的問:「沒有嗎?」


  我被他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說了好幾個你字!可你了好久,卻一個字都反駁不了,見小魚兒竟然在穆鏡遲來后,只纏著穆鏡遲,我越發氣了。


  恰巧碧玉和青兒端著晚膳從廚房內出來,碧玉笑著說:「先生您就別逗小姐,讓小姐和小魚兒爭風吃醋有什麼意思。」


  穆鏡遲抱著小魚兒,晃了晃他的小手問:「媽媽是不是個笨蛋?」


  小魚兒竟然用力的點頭,還非常贊同說:「是個大笨蛋!」


  我恨不得掐死這臭小子,好在我穩住了自己,乾脆做了下來,見青兒坐了小魚兒最喜歡的魚肉餅,我拿起筷子便夾了一塊用力吃著。


  小魚兒在一旁看見我吃了他的,憋了憋嘴,張嘴便要哭,可哭聲剛到嘴邊,他又吞咽離開下去,委委屈屈的說:「叔叔說了,要尊重長輩,娘親是長輩,小魚兒讓給娘親就是了。」


  接著,他還是沒有忍不住,忽然張口大哭,不過穆鏡遲及時往他碗內夾了一小塊雞翅說:「好了,娘親吃魚餅,小魚兒吃雞翅,以後我們大鵬展翅好不好?」


  小魚兒被穆鏡遲的大鵬展翅給吸引了,他眼裡掛著淚珠問:「什麼是大鵬展翅?」


  果然穆鏡遲這個時候,又開始替小魚兒講解著這個成語的意思,小魚兒聽得津津有味,連飯都不怎麼捨得吃,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穆鏡遲。


  穆鏡遲不愧適合當個教書先生,他的耐心出奇的好,面對小魚兒十萬個為什麼,總能夠用他聽得懂的方式,說給他聽,平時都是我喂小魚兒飯菜,今天是穆鏡遲,他一便和他說著,一邊又喂著,不知不覺這頓飯很快便結束了,小魚兒聽得津津有味,纏著穆鏡遲講解更多,穆鏡遲倒也沒有顧忌時間,一直到晚上十點,連我都聽得正在興頭上時,王淑儀從外頭走了進來,站在門口對穆鏡遲說:「先生,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穆鏡遲這才看了一會兒天色,他嗯了一聲,便說:「備車吧。」


  小魚兒見穆鏡遲要走了,便拉著他的手說:「叔叔,你別走嘛,你就住在這兒吧。」


  碧玉見狀趕忙走過去對小魚兒說:「小魚兒這是不行的,這邊沒有叔叔的房間,時間已經不早了,叔叔改天來看你如何?」


  小魚兒並不理會碧玉,而是搖晃著穆鏡遲的手說:「叔叔跟娘親睡,小魚兒跟碧玉姐姐他們睡。」


  碧玉趕緊捂住小魚兒的嘴說:「小魚兒不準亂說,叔叔不能跟娘親睡的。」


  小魚兒好氣,將碧玉的手從嘴上拿了下來,問:「為什麼!」


  碧玉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時候穆鏡遲蹲了下來,對他說:「男女有別,叔叔和娘親所以不能一起,小魚兒知道想知道男女有別是什麼嗎?」


  小魚兒用力的點頭,表示自己想知道,穆鏡遲摸了摸他腦袋笑著說:「那下回我來,再告訴你怎樣?


  小魚兒望著穆鏡遲好一會兒,這才下意識點點頭,穆鏡遲看向碧玉說:「把他抱去房間休息吧。」


  碧玉聽后,立馬點頭,抱著地下的小魚兒起身便朝著屋內走去,青兒也悄悄從客廳內退著離開,剩下我們兩個人後,穆鏡遲將我拉入他懷裡,他在我臉頰便落下輕輕一吻說:「過幾天再來看你。」


  我小聲的嗯了一聲。


  他又在我唇上輕輕一吻,然後撅著我下巴,含住我下唇,挨著我小聲說:「走了。」


  我又嗯了聲,可音才發出半截,他扣住我腰,又用里的吻了下來,我沒掙扎,整個人無比聽話的依偎在他懷裡,任由他吻著我。


  這一次的吻穆鏡遲顯得有些粗暴,似乎在懲罰我剛才連說了兩個嗯字,-他一直吻到我雙唇發腫這才鬆開了我,手握住我的腦袋,又在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鬆開了我,這才摸了摸我腦袋離開。


  王淑儀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了,不知道我為什麼,天一黑下來,外面竟然下著濛濛細雨,王淑儀替穆鏡遲撐著傘,之後,穆鏡遲便出了這院子,從這裡離開了。


  我整個人竟然垮坐在了椅子上,不知道是因為他剛才的吻,吻掉了我所有力氣,還是因為今天白天的那一切。


  我有些恍恍惚惚,渾渾噩噩,一直盯著穆鏡遲離去的方向發著呆。


  這個時候,直到碧玉從裡頭出來,見我整個人坐在那一臉獃滯的模樣,嚇了好大一跳,以為是我出什麼事了,趕忙走了過來,連聲喚了好幾句小姐你怎麼了,我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碧玉一眼,又立馬搖了搖頭對她說:「我沒事。」


  碧玉見我這副模樣,臉色慘白成如此模樣,便又焦急的說:「可是您看上去臉色很不好。」碧玉還是覺得我的狀況不對,她又說:「我先去喊個醫生過來替您去檢查檢查。」不過在碧玉要走的時候,我抓住了她的手對她說:「你扶我去床上休息,便無事了。」


  「可是——」碧玉還想說什麼,我再次握緊了她的手,碧玉看了我好一會兒,抵不過我的堅持,想了想,還是將我從椅子上扶了起來,朝卧室走去。


  之後,我也沒有力氣再照看小魚兒,洗漱這些全都交給了碧玉和青兒,我便早早的上床休息

  。


  到第二天早上后,我是被胃裡的噁心給難受醒的,青兒和碧玉都還沒醒來,我便從房間內沖了出來,衝到外頭的花壇處,便揪著五臟六腑乾嘔著,大約是那葯的緣故,我乾嘔了好久,把自己歐到筋疲力盡,我這才起身回到屋內,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水,一口氣喝了下去。


  當那冰涼的水,順著我食道進入我五臟六腑后,我又將空杯放下,朝著院子外走去,到達前廳后,我拿起了前廳的電話快速的搖了一串號碼,那邊想了大約有個一分鐘,才傳來一個女聲,是羅慧慧的聲音。


  她在電話內問:「請問是誰?」


  我說:「是我。」


  羅慧慧一聽是我,當即便滿是驚訝的回了一句:「清野,怎麼看?你怎麼這個時候給我電話了?」


  我說:「你過來一趟,我有事要找你。」


  我的語氣讓羅慧慧有些猶豫,她說:「這個時間點——」


  我再次說了句:「過來一趟,立馬,如果你不過來,我不介意現在衝過去找你們。」


  羅慧慧聽出我的話不是開玩笑的,她立馬說了一個字:「好。」


  接著她便掛斷了我電話,當電話內傳來嘟嘟聲后,我這才也扣上話筒,我又再次往回走,有丫鬟要進前廳來打掃,見我竟然起得這麼早,嚇了好大一跳,趕忙喚了句:「少奶奶。」


  我沒有理會她,出了前廳便徑直朝著自己院子走去。


  之後我一直在客廳內等羅慧慧的到來,差不多十點左右,她過來了一趟,見我面無表情坐在那,大約也意識到我知道了些什麼,她對站在我旁邊的青兒和碧玉說:「你們先出去吧,我跟你們家小姐談點事情。」


  青兒和碧玉說了一聲:「是。」這才從屋內離開。


  可羅慧慧無比的謹慎,而是看著她們走遠,這才過去關上了門,轉身對我說:「我也想告訴你這件事情,是外公不讓我說,他擔心你會——」


  「他擔心我,我下不了手對嗎?他在擔心我會從中破壞對嗎?他在怕我通風報信是嗎?」我打斷了羅慧慧的話。


  羅慧慧趕忙說:「不是這個意思,清野,我們所有人都明白,你和穆鏡遲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怕你會過不了自己這關,為了讓你少點糾結,所以我們才瞞著你。」


  我手死死抓著桌上的桌布,剋制自己的情緒問:「是誰先伸的橄欖枝,是外公還是袁成軍。」


  羅慧慧似乎也不打算瞞著我,她如實的說:「是袁成軍。」


  我看向她。


  羅慧慧又說:「你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些話嗎?穆鏡遲不過是袁成軍的一塊踏腳石,袁成軍根本不會容許穆鏡遲一直牽制著他,可袁成軍現在需要錢,所以他才來找的外公合作,只有徹底斷掉了穆鏡遲的所有,沒有錢的穆鏡遲,還是穆鏡遲嗎?」


  我說:「所以你們從前從來沒有打過金庫,這一次打金庫的主意,不過是在幫袁成軍。」


  羅慧慧說:「不是所謂的幫誰,而是穆鏡遲只不過是共同的敵人而已。」


  我說:「共同的敵人?好有誰?霍長凡嗎?」


  羅慧慧說:「袁成軍已經和霍長凡進行約定,一旦霍長凡跟他聯手,替他解決掉穆鏡遲這個麻煩,便將這天下讓他一般,霍長凡管制北方,袁成軍坐擁著南方。」


  我說:「所以現在的情況是,袁成軍和霍長凡聯手了,雙方都已經準備致穆鏡遲於死地對嗎?」


  「穆鏡遲樹敵太多,在這亂世中,人人都缺錢的年代,軍閥便跟土匪沒有兩樣,而穆鏡遲現在不過是他們眼中人人惦記著的肥肉而已,清野。」羅慧慧蹲在我面前說:「那個時候,便才是你真正自由的時候。」


  她無比認真的看向我:「穆鏡遲一天不死,你都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自由,現在是個好機會,所有人都在等著拔掉穆鏡遲這根肉中刺,這個機會對於我們來說千載難逢。」


  羅慧慧說得無比誘人,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本應該狂歡,我本應該高興的喝彩,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只覺得冷,對,冷,那種深入骨髓的冷,讓人止不住的顫抖。


  我甚至都覺得眼前的羅慧慧都變得陌生無比,所有人都在計劃著這一切,唯獨只有我在排除在外,而我卻在這其中起著無比重大的作用。


  我也終於明白,外公為何會一直不同意我離開了,原來他一直等這一天,等袁成軍和穆鏡遲徹底鬧崩的那一天,這一天便成了他絕無僅有的機會。


  一想到這些,我身體便抖個不行,羅慧慧感覺到了,她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說:「清野,你冷靜點,你別這樣,我們現在也是為了你,畢竟你和穆鏡遲是存在感情的,儘管比不願意發生,可你和他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夠控制,所以為了避免你去面對這一切,外公也為了兌你的承諾,已經提前給你准好了機票離開這。」


  羅慧慧將東西迅速拿出來,她塞到我手上說:「這是機票和通行證,你可以選擇提前走,外公說,他可以保證,穆鏡遲絕對很難再找到你。」


  那機票和通行證被羅慧慧塞在我手上,可是我卻並沒有握緊,任由那那些東西隨著我手指的顫動在搖搖欲墜。


  我說:「你們讓我這麼早走,是怕我泄露消息給穆鏡遲吧。」


  羅慧慧卻否認說:「清野,外公真的沒有這個意思,那天是我帶著淳兒跟你一起走,是我們兩個人。」


  她表情無比凝重說:「雖然是這麼多人聯手,可穆鏡遲並不是那麼好對付,誰輸誰贏都還沒有定論,外公先送我們走,是為了我們著想,你相信我,他絕對沒有你想的那層意思。」


  我說:「假如我不走呢?」


  我看向羅慧慧。


  羅慧慧沒想到我竟然會問出這句話,她沉默了幾秒說:「這個時候,我們都沒得選擇了,已經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了,昨天袁成軍的人給了外公電話,他們說,若是你不走,或者泄露半句,那麼你身上的解藥,袁成軍那邊是不會給你。」她緊抓我的手說:「若是沒有解藥,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清野,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不能再又任何猶豫,所有人都在殊死一搏,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任何岔子,宋醇和外公可全都在裡頭,你不能對穆鏡遲再有半分的於心不忍,陸家二十幾條人命已經全都死在他手上,難道你還想讓宋醇和外公走上那條路嗎?」


  羅慧慧見我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搖晃著的手說:「清野!這個時候你一定要醒醒!現在已經到了不是我們死,就是他活的地步了,你明不明白?!所以你必須走!這種事情不管從哪一方面考慮,都不是你所能夠去抉擇的。」


  我被羅慧慧搖晃得身子晃動了好幾下,不知道為什麼,我只覺得頭暈的很,彷彿腦袋內已經一片混沌,攪和成了一團,沒有了半點分辨的是非的能力了。


  我坐在那好一會兒,我有氣無力對羅慧慧說:「你走吧,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我也不是小孩了,我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羅慧慧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我,這個時候在屋內睡覺的小魚兒大約是醒了,在裡頭爆發出一陣哭聲,這一聲哭聲將我徹底驚醒,我立馬從椅子上起身,便要朝裡頭走,羅慧慧再一次拉住我說:「清野,無論如何,你的任務已經全部完成了,你現在要做的,便是等著離開,等著解藥,你明白嗎?」


  她眼睛死死盯著我,甚至還帶點祈求,我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因為宋醇也押在裡頭,在我身上牽著的還有他丈夫的命。


  小魚兒在裡頭哭得越發大聲,我將她手從我手上拽了下來,我說:「我明白,你走吧。」接著,我不再看她,而是朝著屋內走去。


  羅慧慧站在那裡,不知道是她剛才情緒太緊繃還是怎樣,她竟然也有些虛脫了一般,在那晃了晃。


  等我從屋內把小魚兒抱出來后,羅慧慧人已經走了,青兒和碧玉回來了,兩人全都看向我,因為此時我的臉色太過蒼白了,彷彿稍微一個不注意,便會倒下去一般。


  碧玉小心翼翼走了過來,對我說:「小姐,我來抱小魚兒吧。」


  我沒有把小魚兒給她,而是對她們說:「你們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沒什麼事,只是有些頭暈而已。」


  碧玉說;「我去幫您找個醫生?」


  我立馬搖頭說:「不用你們去忙吧。」


  青兒和碧玉只能點頭。


  之後小魚兒便纏著我教他認字,我只能盡量讓自己靜下心來教著他。


  大約過了兩天,我本以為自己在這個時間內應該足夠冷靜了,可沒想到心卻越來越亂,因為眼看著遠袁成軍上任總統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了,一旦他坐上了那個位置便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和霍長凡以及外公聯手除掉他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一旦除掉他,霍長凡便各自坐擁南北,外公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這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皆大歡喜,可穆鏡遲會面臨什麼?

  他會怎樣?


  他會成為階下囚,還是死在他們所有人刀下?他這麼淡定的一個人,我想象不到之後的他到底會怎樣,甚至連他狼狽的模樣我都有些難以想象。


  屋內的每張桌椅,都像是放著密密麻麻的針,我來來回回走走,可最終我還是沒有足夠冷靜下來,我人便朝外走,外面此時正下著雨,我連傘都忘記了拿了。。


  可才冒雨走到院子門口,碧玉便從後頭沖了過來,大叫著:「小姐!您要去哪裡啊!」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站在那才覺得如夢初醒一般,我也在心裡問自己,我要去哪裡,我這一聲不吭的模樣,到底是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


  碧玉撐著傘到達我面前,拉著我的手,在巨大的雨聲中:「您趕緊回去吧!天都暗成什麼樣了?等會一定會有長大雨來臨!小魚兒怕打雷的!」


  我卻沒有跟她走,而是對碧玉說:「我要去穆家。」


  碧玉有些沒聽清楚,她再次問了句:「您說什麼?」


  我沒有再理她,而是繼續朝著外頭走,碧玉大約有些摸不清楚我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她站在那好一會兒,又撐著轉身跑了回去。


  我徑直出了袁家后,便讓門口的司機送我去穆家,那司機看了我一眼,沒有多問,便發動了車子帶著我從袁家離開了。


  車子出了車,便順著山路一直往上走,不知道車開了多久,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連車子的雨刮器,都有些抵擋不住雨水的勢頭。


  好在開了沒多久,車子終於冒著大雨停在了穆府,可我坐在那一直沒動,司機坐在前方小聲提醒了我一句:「少奶奶,已經到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推開了車門下了車,很快便有丫鬟撐著傘從裡頭跑了出來,接著她便將我接了進去。


  司機停留了一會兒,便也將車開著離開了。


  沒多久大約是周媽聽到我來的消息,便立馬從裡頭跑了出來,一見我渾身濕透在那,當即哎呀呀大叫著說:「小姐!您今天怎麼冒雨趕過來了!身上全濕了是怎麼回事。」


  我臉上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問周媽:「姐夫呢。」


  周媽說:「先生在書房呢。」


  聽到在書房,我便朝著樓上走去,可周媽從後面拽住了,讓我先去房間把衣服換了,我這一身落魄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出什麼事情了,我便只能任由周媽拉著,又去房間換衣服。


  等換完衣服出來后,我又朝著穆鏡遲的書房走去,可是走到他書房門口,我瞬間便不明白,自己進去后該做什麼。


  周媽還在我後面,她又催了句:「您敲門啊。」


  我這才抬手在門上敲了兩下,裡面傳來開門聲,我第一個看到的人是王淑儀,她一瞧見我,便喚了聲:「小姐。」


  接著,她便從門口讓開,讓我從外面走進來,等到達穆鏡遲書房后,沒想到譚俊竟然也在,他看了我一眼后,又立馬低下了頭。


  穆鏡遲正坐在那看著一方摺子,不知道看了多久,也沒說話,書房內安靜無比,這個時候王淑儀來到了他身邊輕聲提醒了一句:「先生,小姐過來了。」


  穆鏡遲這才放下手上的摺子,看向了我,隔了一會兒,他又看了一眼外面的雨,便問:「今天怎麼過來了?」


  穆鏡遲今天的情緒似乎不是很高,好像有什麼煩心事纏繞在他心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來見他是為了什麼,在那僵持了一會兒后,我說:「在袁家無聊,所以就過來了。」


  我雖然換了衣服,可身上還是濕的,穆鏡遲瞧見了,便對站在我身後的周媽皺眉說:「去拿快毛巾把她頭髮擦擦,下雨也不知道打傘。」


  周媽聽見后,趕忙哎了一聲,又朝我走了過來輕聲說了句:「小姐,走吧。」


  我這才轉身想跟周媽走,忽然聽到身後的穆鏡遲對譚俊大發雷霆問:「你從來沒有犯過這麼糊塗的事情,你這段時間到底怎麼回事,竟然頻頻出這種疏漏!」


  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穆鏡遲摔在了地下,我想回頭去看,周媽立馬拽著我說,讓我別去管這些事情,便拉著我快速離開了,走到門外都還聽見穆鏡遲在訓斥譚俊的聲音。


  周媽對我偷偷壓低聲音對我說:「譚經理這段時間不對勁的很,做事情失魂落魄,每天一來先生這裡,必定便遭到先生的訓斥,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以前他可從來都不這樣的,先生平時對他器重的很,可這一次譚經理在工作上的頻繁處錯誤,讓先生頗為火大,您啊,如今最好還是別過去,小心引火上身。」


  我說:「姐夫有問原因嗎?」


  周媽說:「問了啊,可譚經理怎麼都不說,只是說自己身體不適,所以先生今天大約是打算讓譚經理去家裡休息一段時間,把狀態調整好了,再來工作。」


  過了一會兒,周媽又說:「不過,倒是有幾個小道消息從烏焦那邊傳來,說是一向外潔身自好的譚經理,在前段時間曾在舞廳帶回來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進入他家后,一整晚都未曾出來過,從那天起,譚經理便變得很是不正常,經常和先生說著說著話,便走了神。」


  周媽看了我一眼,很是可惜的搖頭說:「一看便是在女人身上犯了渾,之前您還說把碧玉說說給他,我看好在啊,事情沒成,這個譚經理看上去沉沉穩穩的,不知怎的竟然也出了這樣的事情。」


  我稍微握緊了身側的手,問周媽:「可有說那個女人是誰?」


  周媽說:「誰知道呢,那邊的人都說沒看到那女人的臉,聽說是被他抱進去的,看到那女人的臉的人,只有他身邊的丫鬟知曉,不過他那個丫鬟嘴巴嚴實的很,好多人去問了,也沒問出什麼,只是說那女人長得很漂亮,其餘她也不清楚。」


  我沒說話,沉默的聽著周媽碎碎念叨著。


  到達屋內后,周媽便在那替我擦著頭髮,擦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覺得差不多后,便又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似乎是有開門聲,我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正好看到譚俊從穆鏡遲書房走出,他見我站在房門口后,腳步下意識放慢了幾秒,可幾秒過後,他大約是因為周媽在我身邊,所以不好跟我說話,只朝我點點頭,便離開了。


  等他一走,周媽小聲對我說:「終於走了,剛才看先生的火氣,想來應該是不小的。」


  我說:「我過去看看。」


  等我到達穆鏡遲書房后,他正靠在椅子上揉著眉心,似乎是剛才那火發的有些傷及自己了,我站定在那看了他一會兒,他似乎已經知道走進來的人是我,他睜開了眼,然後看向我,好半晌,他朝我伸手說:「來我這邊。」


  我便朝他走了過去,他將我抱在懷裡后,便摸了摸我頭髮說:「幹了?」


  我說:「擦乾了。」


  他說:「怎去淋雨了?」


  我說:「出來的時候,淋了一小段,青兒和碧玉在看著小魚兒,所以也就沒勞煩她們了。」


  他用手捏著我鼻子說:「不照顧好自己,要是生病了怎麼辦,嗯?」


  我說:「下次不會了嘛。」我想了想又問:「你剛才怎麼發這麼大火,可是那譚經理做錯了什麼?」


  一說到譚俊,穆鏡遲本來稍微緩和下來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來,他抱著我,端起桌上茶盞說:「最近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工作上心神不寧,出的紕漏數不勝數,倒讓我頭疼的很。」


  我替他揉著太陽穴說:「下屬會有紕漏是正常的啊,我不是經常丟三落四嗎?」


  穆鏡遲聽到我這句話,笑了,他說:「要是人人都想像你,我要折壽十年。」


  過了一會兒,他又正色說:「不過,這譚俊做事向來穩妥,可從來沒有過如此情況。」


  穆鏡遲放下了茶盞,眉心未蹙,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我說:「可是家裡出事了?」


  他說:「倒是聽了些風言風語,但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合上茶盞說:「聽綢緞莊的金老闆說,那天晚上他們本是有事要談,不過他在舞廳遇見了一個喝醉酒的女人,聽他介紹是他表妹,連事情都沒來得及談便帶著人走了。」


  說到這裡,穆鏡遲臉上帶著幾分似笑非笑說:「據我所知,他可從來沒什麼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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