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再會

  他抓著木桶的邊緣,疼得臉都糾結成了一團,強調說:「真沒有人讓我來,我是走投無路才來投靠您的。」裡面的水將他燙得他臉色又開始發白,豆大的汗水從他白皙的臉上滴落,我感覺不對勁,又看了一眼他在水裡的傷口,幾乎沒一會兒,那桶水便以肉眼的速度,從透明變成了血水。


  我這才覺得自己好像玩都有些過火了,趕忙將他從桶內又扶了出來,之後子柔疼得幾乎靠在那沒了力氣,我身上暫時也沒有葯,等他靠在那緩和了些后,我將衣服披在了他身上,然後小心翼翼問:「怎麼樣?還疼嗎?」


  子柔蒼白著臉回答我說:「好了點。」


  我鬆了一口氣,對他說:「你再等等,等緩和些再動。」我想了想,見他這副模樣顧及還沒走到碼頭,人便不行了,又說:「你等我,我去給你買些葯。」


  我又快速跑了出去,等找到一間藥店后,我買了一堆治外傷的葯,可等我再次回到那間小屋時,子柔竟然不知所蹤,我從裡屋找到外面,都沒有人,除了那一桶子還在微盪的水,顯示他剛離開不久以外,屋內沒有了他任何存在的痕迹。


  我抱著那些葯站了一會兒,然後又朝著裡屋走了去,裡屋的木桶旁邊有張小桌子,小桌子旁邊放了一封信,正被風吹得搖搖欲墜,我將懷中那些瓶瓶罐罐的葯放下來后,便將信給拿了起來,迅速打開看了一眼,裡面只有兩個字,再會。


  那兩個字整整齊齊,端莊娟秀,倒像個讀書人寫出來的一般,我看了許久,便將手上的紙用力一捏,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狗東西,又被騙了。


  從那小巷子的屋子離開后,我腦海內一直都在回想子柔和我說過的一些話,他說他六歲喪母,七歲喪父,從小便被親戚賣進春蘭院,沒讀過什麼書,倒是會彈琴看些琴譜,唱些小曲兒。


  可顯然,他那些鬼話都是用來騙我的,若是沒讀過書,能夠寫出那兩個端莊的字?

  這個子柔如我所料,絕對沒表面的那麼簡單,只是如今就這樣讓他給跑了,再想把他尋回來問個究竟,想必也沒可能了吧。


  我越發的懊惱,在路邊瞎逛了大半圈,這才想起自己應該回去了,剛攔了一輛麵包車,才坐上去,本想報地址讓司機拉我回袁府,可又仔細的想了想,想必碧玉和青兒會打電話去穆家,問我有是否過去問個平安,我要是不過去圓了這個慌,反倒有些不妥。


  我思來想去好半晌,雖然很不願意再踏進那門半步,可最終還是在理智的驅使下,讓那車夫拉我出城,去穆家。


  車子拉著我上了半山腰后,車夫廢了好大勁才將車停在穆家鐵門前,我給了他錢外加一些小費,這才提著包朝裡頭走了進去。


  穆家此時也安靜的很,穆鏡遲向來喜歡靜,所以花園裡種了不少的樹,那些樹長得極其茂盛,將屋子遮擋去了一大半,夏天來了,倒是陰涼無比,青石板下,是一片樹影斑駁。


  等踩著樹影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門口只守著一個丫鬟在那,那丫鬟有些昏昏欲睡,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瞬間驚醒,一睜開眼看到是我,便驚愕的喚了句:「小姐?!」


  正好是晌午,她的聲音略有些高,在這樣空曠安靜的時候,竟然還帶著點迴音。


  我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問她:「你家太太怎麼樣?」


  那丫鬟壓低了聲音說:「太太剛吃了葯,正在床上靜養。」


  我聽了點了點頭,過了會兒又問:「那穆鏡遲呢?」


  丫鬟說:「先生在書房午休呢。」丫鬟說完,便問:「您要上去找先生嗎?」


  我立馬說:「不,不用,我就過來坐坐,坐會兒我就走。」


  不等那丫鬟再說話,我已經朝著沙發那端走了去,桌上擺著一份未翻完的報紙,想來是穆鏡遲剛才翻過的,桌上還有些水果,我隨手拿了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便拿著抱著橫躺在沙發上翻了起來,一遍翻,一遍吃著葡萄吐著葡萄籽,本想著等待夠十分鐘,便立馬走人,也不知道是這裡頭太舒服了,還是人本身就有點困,竟然將葡萄吃完后,抱著那沙發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等再次迷迷糊糊醒來時,我好像聽見了穆鏡遲的聲音,我緩緩睜開眼,朦朧間瞧見他正坐在不遠處靠窗的茶案前,和周管家說著話。


  兩人似乎依舊在談論袁家的事情,周管家和他說:「今早上袁夫人被送去南山寺,而春蘭院的子柔突然暴斃,在袁夫人走了沒多久,屍體也被拖去了亂葬崗葬了。」


  穆鏡遲正烹飪著茶,對於周管家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周管家沉默了又皺眉說:「先生,老周說句不該說的,這次事情到底是怎樣一回事,您,我,還有袁成軍都心知肚明,都未挑破那些事情,不過是都給雙方留了三分面子,小姐鬧出過這麼多事情來,可從來沒有哪一次會鬧出這麼大的,您這樣下去,袁成軍再怎麼退讓,可也不可能退讓到如此地步,他不說,並不代表會對這件事情真的罷休,若是再由她這麼鬧下去,袁家和穆家的矛盾,必定將日積月累到達一個高度,等到達那個高度會發生什麼,無人得知了。」


  不知道是不是穆鏡遲不想聽周管家嘮叨這些,在周管家話落音后,下一秒他便替周管家斟了一杯茶,伸手遞給他說:「不渴嗎。」


  周管家卻沒有接,仍舊低著眉說:「我知道您向來不喜我說這些,不過越是如此,我越要說,自古以來,商不和官斗,這個道理您應當比我明白的,我們穆家雖然不怕袁成軍,可有些矛盾與摩擦是實在不必要的,何必去損傷雙方的關係呢,這對我們不會有任何好處,而且您打算這樣包庇一輩子嗎?下次若是再闖出大禍來呢,還能替她在背後收拾一輩子嗎?」


  對於周管家的話,穆鏡遲臉色雖然始終淡淡的,可眼裡還是藏著一絲不耐,他說:「老周,你今年也有七十,為何整日要跟她去計較不休,你多大,她多大,不累嗎?」


  周管家一臉忠心耿耿說:「我這是為您好,為了穆家好。」


  周管家向來都是這樣,總喜歡打著這些旗號,做些說些穆鏡遲不太喜歡的事和話,而往往穆鏡遲對於這樣的忠臣良將,勸阻不是發火更加不是,反而他自己總能被憋出一肚子火來。


  今天他似乎也懶得跟周管家計較,便淡聲應和說:「我心裡會有個尺子。」


  他皺眉說:「下去吧,讓我安靜會。」


  他將手上的那杯原本遞給周管家的茶,放在了茶案上,他手上的力度並不大,但茶杯內的水還是從杯內晃蕩了出來,顯示出了穆鏡遲的不悅。


  周管家也不像平時那樣不識趣,對於穆鏡遲讓他退下去的話,他回了一聲:「是。」然後彎著腰,緩緩退了下去。


  等他一走,屋內徹底安靜了下來,穆鏡遲大約對品茶也失去了興趣,他從茶案前站了來,背對著我看向了身後的窗外,窗外有棵梧桐樹,樹葉的顏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是翠綠色。


  倒是很多年,看過這樣充滿夏天味道的夏天了,彷彿連空氣中都帶著青草的味道,穆鏡遲站在那看著窗外的景緻好一會兒,便又轉過了身,我立馬將臉埋了下去,趕忙裝睡。


  接著他果然朝我這邊靠近了過來,我沒有睜開眼,但感覺到有雙手在我身上蓋著的毯子上拉了拉,沒多久,他的手又落在了我臉上,讓人覺得痒痒的,我這個人最怕癢了,我有些忍不住了,抓著毯子的手在發緊。


  穆鏡遲似乎是看出了我在裝睡,他低聲笑著說:「還不肯醒?」


  聲音是說不出的溫柔,甚至還帶著絲低哄。


  對於臉上那隻討厭的手,我盡量忽視,並且還殊死抵抗。穆鏡遲逗弄了我好一會兒,他輕笑了一聲,臉朝我靠近了幾分問:「真不肯醒?」


  我沒有理他,他呼吸掃了我臉很久。就在這個時候,丫鬟的聲音從廚房便傳了出來,問他葯膳是否現在食用。


  穆鏡遲回了丫鬟一句:「端出來吧。」他這才鬆開了我。


  接著便是丫鬟的腳步聲,來來回回的,穆鏡遲似乎在食用著葯膳,我聞到了那葯膳的香氣,我終於有些忍不住了,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倒是嚇了那些圍在那的丫鬟好一趟,她們見我突然轉醒,還一點徵兆也沒有,均都瞪大眼睛瞧著我。


  我也不瞧她們,只是對其中一個丫鬟說:「幼微,去,給小姐端碗過來。」


  叫幼微的丫鬟當即回我:「小姐,這是先生的葯膳。」


  我說:「不管,去端過來。」


  幼微糾結了一會兒,剛想去廚房,不過還沒走幾步,穆鏡遲放下了手上的瓷勺,對幼微說:「端小碗銀耳蓮子出來。」


  一聽他這樣說,我憤怒的盯著他,穆鏡遲掃了我一眼說:「葯膳這種東西,不是隨便能夠吃的。」


  我說:「小氣。」


  便有些生悶氣的又抱著毯子躺了回去,穆鏡遲看向沙發上的我笑著說:「說我小氣也罷,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這都是規矩。」


  丫鬟將銀耳蓮子從廚房內端了出來,穆鏡遲接過,然後遞給我說:「冰鎮的,溫度正好。」


  我不接,只是抱著手說:「我要吃你的。」


  我依舊盯著他的葯膳,穆鏡遲對於我的刁蠻任性,也不惱,好脾氣的笑了笑,然後把葯膳遞給了丫鬟,自己拿著那碗銀子羹嘗了一口,之後他又舀了一勺到我唇邊說:「好了,我吃過了,味道不錯,嘗嘗。」


  他是堅決不讓我吃了,我瞪了他一會兒,只能不情不願的將那勺蓮子羹含住,倒是冰冰涼涼的,味道沒想象中那麼差。


  穆鏡遲見我一口一口接著,他笑罵了句:「小東西。」


  一直到他把那碗銀耳蓮子喂完,他才再次去拿那碗葯膳,大約是葯膳的溫度涼了,丫鬟小聲問:「先生要再溫下嗎?」


  穆鏡遲回了句:「不用。」丫鬟也沒再問。


  那味道穆鏡遲似乎不喜歡,微有點皺眉用不快不慢的速度,把那小碗葯膳用完,之後,他接過了丫鬟遞來的毛巾,擦拭著唇。


  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這個時候樓上傳來了腳步聲,我抬眸看了過去,是由著丫鬟從樓上下來的王芝芝,她看上去憔悴的很,顯然昨天受的衝擊,到如今都還沒回過神來,我趕忙起身就想走。


  可還沒走多遠,王芝芝便站在那說:「你就這麼怕面對我嗎?」


  聲音里是哽咽,是質問,還帶著點不太友好的情緒。


  穆鏡遲自然也聽出來了,他皺眉看向扶著她的丫鬟問:「怎麼把她扶下來了。」


  丫鬟剛想說什麼,王芝芝直接將丫鬟推開,捧著挺著的肚子,蒼白著唇走到穆鏡遲面前:「我沒事,還能夠走。」


  她說完這句話,然後又看了我一眼說:「那天晚上你是否在穆家我們都心知肚明,陸清野,我姐姐平時再怎麼對不住你,可你也不應該用這樣的方法來對待她,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我本不想和王芝芝爭吵,所以選擇先走,可她好像卻不這樣想,這模樣頗有找我興師問罪的意思,我扭頭看向她說:「我用什麼方法對待她了?是她自己在外面不乾不淨,怪我嗎?」我笑著說:「難道是我讓她去春蘭院找小倌的?還是我讓她爬上床去和小倌廝——」


  我這句話還沒說完,王芝芝被我刺激的得伸出手就想來打我,可在她手還沒碰觸到我的時候,我伸手便攔截住,剛想把她手從我手上甩開,可誰知道今天的王芝芝,竟然一改平時的溫婉無害,又想用另一隻手來打我一巴掌,我又及時鉗住了她另一隻手。


  她懷著孕,動作不利索,被我鉗住后,她動彈不得,緊皺著眉頭瞪著我說:「你放開我!」


  我卻沒放,而是繼續對她說:「那句話是你自己說的,我一沒讓你說,二也沒拿槍指著你逼你說,是你自己虛偽連親姐姐都不幫,現在來怪我了?」


  我將她手狠狠一甩,王芝芝整個人不穩的晃了晃,差點摔在了沙發上,還是一旁的丫鬟及時扶住,她這才穩住了自己。


  大約是我的話,戳中她心裡最不願意的承認的點,她那笨重的身體被我氣得直發抖,臉也泛著不正常的白,過了好半晌,她紅著眼睛看向穆鏡遲,好像是想從他這裡討個公道,可穆鏡遲卻淡聲對我說:「讓司機送小姐回去。」


  丫鬟聽到穆鏡遲的吩咐后,趕忙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也懶得去和孕婦計較,畢竟倒時候有個三長兩短,我又脫不了干係,我轉身就走。


  王芝芝見穆鏡遲竟然就這樣讓我輕而易舉的走了,她哭著問穆鏡遲:「鏡遲,都到這個時候,你還要進行包庇?你就這樣偏心嗎?」


  王芝芝連著問了兩個問題,還沒等到穆鏡遲的反應,我人已經走到了大廳門外,車子已經在等,司機將車門拉開后,我直接彎身坐了進去,從我個位置,正好能夠看見王芝芝在哭著和穆鏡遲說著什麼,而穆鏡遲看不見他的臉,只看到他半截衣袖在那。


  估計王芝芝是終於忍受不了,爆發了,她平時可是在穆鏡遲面前一臉溫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激動得不顧儀態。


  在回去的路上,我越發的想,這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只有早點走,才算是正事,可說到走,我又該如何走呢,鬼知道那個謝東有沒有在暗處盯著我,說不定,我前腳才準備了包袱,他後腳便把我抓了回去,要走談何容易。


  一切都需從長計議才行。


  我靠在車後座沉思著,等到達袁家后,才剛回到院子,便見青兒和碧玉全都站在門口,兩人面色似乎有些不太好,我剛想問她們怎麼了,青兒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朝裡屋看了過去,這才看到袁成軍正站在我屋內。


  我心裡這個時候難免咯噔了一下,不過很快,我收斂好神色,繼續朝著裡頭走,到達袁成軍身後后,我便喚了聲:「爹。」


  袁成軍聽到我這聲爹后,回頭看向我說:「回穆家了。」


  我低著頭說:「是。」


  袁成軍說:「我等你很久了。」


  沒多久,他坐了下來,桌上是青兒他們端的茶水,袁成軍隨手拿了一盞,放在手上說:「我過來問你一件事。」


  我說:「還請爹明說。」


  「平洲大牢的事情,有你一份吧。」我隱約也猜到他會這樣問,其實倒這個時候了,我再否認下去,似乎就有些沒意思了,可直接承認,好像又有些不妥當,正當我在心裡思索著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袁成軍又說:「不用再琢磨了,你還讓顧惠森的妹妹找人去打探過情況是嗎?」


  到了這地步,若是再否認,有些不合時宜,我跪在了袁成軍的面前,主動認罪說:「爹,請您責罰吧,我知道這次我闖了大禍。」


  袁成軍卻一點生氣跡象也沒有,反而笑眯眯說:「我只是過來問問你情況,不必如此急。」


  袁成軍這話一出,我略帶疑惑的看向他。


  他依舊端著茶杯看向我說:「記得穆家和陸家以前是世家,當時舊朝還在的時候,你的父親和鏡遲的父親同朝為官,你姐姐後來又嫁給了鏡遲,可聽說你姐姐死的早,你便由鏡遲接手。」


  他端詳著我,喝了一口茶說:沒想到一晃眼這麼多年,鏡遲對你穆家對你姐姐的情分,竟然延續到了如今。」


  我不知道袁成軍要說什麼,但想來他應該不是愛說廢話的那種人。


  果然下一秒,他又問:「聽說你只剩下一個表哥在世上了,是這樣嗎?」


  我畢恭畢敬回答說:「對,家裡只剩下我和表哥,表哥剛結婚,有個表嫂。」


  「你表哥,就是平洲大牢的宋醇?」


  我說:「是,是宋醇。爹,請您諒解,我只有表哥這一個親人,所以……」


  他打斷我的話說:「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所以不用多想,也不用跟我急於解釋什麼,事情既然發生了,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事情,你娘犯下如此大錯,現如今被遣送去了那南山寺,家裡本就冷冰冰了,若是再對你怎樣,這袁府的日子便沒法過了。」


  他停頓了幾秒,又說:「不過清野,爹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終於,袁成軍彎彎繞繞如此之久,把話題繞到了正題上:「那天晚上,想來你應該是沒再穆家的,應當清楚平洲大牢里的事情。」他目光無比認真的看向我問;「當時有兩派人,一派人是你們的人,去救宋醇的,另一派你可知道是誰的嗎?」


  我不知道袁成軍為何會如此問,下意識我說了一句:「他們不是說是霍長凡的人嗎?」


  袁成軍聽到我這話卻沒有說話。


  我說:「爹,難道不是霍長凡的人?既然不是霍長凡的人那他們為什麼要救霍長凡的兩個軍師?」


  袁成軍笑著說:「我只是隨口問問,既然你不清楚那也罷,不過想來,你說的也是,假若不是霍長凡,還會有誰來救霍長凡的軍師呢。」


  我有些沒明白袁成軍話內的意思,他是說救走霍長凡軍師的,是另有其人?那會是?他為什麼會來問我這個問題?他在懷疑誰?

  正當我在陷入沉思的時候,袁成軍放下手上的杯子站了起來說:「行了,既然你不清楚,那便算了,我還有事,就不在這多呆了。」


  等我反應過來時,袁成軍已經背著手朝著門的方向走了去,我還跪在地下沒動。


  直到他走了很遠,青兒和碧玉從門外進來趕忙將我地下給我扶了起來。


  我覺得奇怪不已,就在這時,我腦海內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袁成軍在懷疑救霍長凡兩個軍師的人,有可能是穆鏡遲?

  不不不,這個念頭一出來,我下意識否認,不可能會這樣,穆鏡遲沒有道理會幫霍長凡救人,霍長凡和他無親無故,他為什麼要幫霍長凡,而且當初他可是當著霍長凡曾殺過他的軍師。


  袁成軍今天想必應該只是隨口一問,並非我想的那麼複雜,我安撫著自己不應該亂想。


  這個時候也還好青兒在我身邊喚了句小姐,這才將我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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