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聽到我這句話,笑著說:「最近你是越發小心眼了。」便敲了敲我的額頭說:「幾時說過準備生孩子,就會有孩子?現在不是沒有嗎?」
我說:「現在沒有,不能保證以後沒有。」我看向他說:「除非你給我寫個保證書。」
這話一出來,周媽居然打了一下我嘴巴說:「呸呸呸,小姐你在說什麼胡話,怎麼的還扯到寫到保證書上頭去了。」
我立馬捂住自己嘴唇看向周媽,她似乎生怕穆鏡遲生氣,又在後面加了一句滿是責怪的話:「沒大沒小。」
我不服氣的說:「我以前給他寫過多少保證書?大大小小不下幾時次,他呢?給我寫份這樣的保證書都不行,他年紀大比我怎樣?年紀大就可以欺負人了?年紀大就可以言而無信了?年紀大就可以逼年紀小的寫保證書,年紀小的就不可以逼年紀大的寫了?」
周媽說:「話可不是您這樣說,先生是什麼身份,怎可陪您在這胡鬧,寫這些小孩玩鬧時才會寫的保證書?」
我不服氣說:「我就讓他寫。」我又立馬看向,一直帶著盈盈笑意望著我和周媽鬥嘴的穆鏡遲說:「不管,你要寫。」我見他不動,又起身立馬拉扯著他說:「不行,你起來,我給你寫過很多封,這一次你也要給我寫。」
穆鏡遲坐在那任由我拉著,可無論我怎麼拉都無法將他拽起來,反而讓他低笑出聲說:「胡鬧,保證書這種東西怎可如此胡鬧著玩。」
我說:「不行,我就要。」
周媽見我這樣蠻橫,在一旁生怕穆鏡遲生了氣,一直在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可好在穆鏡遲不僅沒有生氣,最後還很是配合的被我拉了起來,拉到我的桌子旁坐了下來,我迅速從他書房內端來了筆和墨,將毛筆遞給了他。
這個時候,他才收斂了一絲笑問:「真要寫?」
我用力點頭,很肯定的說:「要寫!」我想了想,怕他和我玩什麼文字遊戲,我又說:「不行,得我念你寫。」
穆鏡遲逗著我說:「這不成了你寫的了嗎?」
我說:「這不一樣的。」我催促著他說:「不行,你快些寫。」
他淡笑著看向面前的紙張,倒是真的提筆在紙張的上方寫了保證書三個字,提了一個頭,然後又停了停,語氣帶著絲無奈說:「念吧。」
我雙手在那撐著下頜,轉溜著眼睛想了想說:「我,穆鏡遲,今日向陸清野保證,今生今世只愛護她,寵她,不凶她。」
我剛念到這裡,穆鏡遲的手便在紙張上停了下來,他看向我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最終他又繼續下筆寫著。
我繼續笑得喜滋滋的念著說:「在她犯錯時,不叱責她,不責罰她,不管教她。」
這個時候穆鏡遲徹底停下了筆,他看向我說:「霸王條款?」
我說:「哪有,這不是霸王條款。」我怕他後悔,又立馬把筆從紙上拿了起來,塞到他手裡說:「你快寫嘛。」
穆鏡遲笑了笑,倒也沒有再跟我計較這些,不過在不斥責她,不責罰她,和不管教她前頭添了一句在聽她聽話的情況下。
我看到那兩個字后,當即便叫囂著說:「不行,不行,不能加這句,那你這相當於沒寫嗎?!」
我拿起另一支筆就去塗改,穆鏡遲抓著我的手說:「若是如此,那這封保證書乾脆你自己寫得了?」
周媽端著水果進來,笑著說:「您這又哄又騙的,算什麼保證書,要我說,先生也說的沒錯,既然是如此,那您自己替先生寫不是更好?」
我想了想,便心不甘心情不願放下筆說:「既然這樣,那、那你就加吧,不過後頭,你一定要按照我念的寫!」
我著重叮囑著他,穆鏡遲挑眉表示自己沒意見。
我又再次保持手撐著下頜的姿勢,盯著他落筆說:「答應她,這輩子不能欺騙她,傷害她,惹她哭,也不和她端長輩的架子,也不會對她有生氣的時候,永遠的溫柔,永遠的對她好,包容她,寵她,愛她,並且願意把所有一切錢全部給她。」
寫到這裡,穆鏡遲又再次停下了筆說:「跟我繞了這麼久的圈,後面這一句才是你想要的重點吧。」
我得意的不行,美滋滋的說:「那是當然,反正你的錢以後都會是錢的,我不就成了金陵城的大富婆了嗎?倒時候等我有錢了,我就吃香的喝辣的,每天逛一次春蘭院,天天逼著小倌兒坐在我面前小唱兒歌,不開心的時候,拿錢塞他一臉,每塞他一次,就讓他脫一件衣服,脫到她光溜溜為——」
我話還沒說完,穆鏡遲捏住我下巴,陰著臉說:「怎麼,這夢越做越香,越不想醒了?」
我反應過來,機靈的立馬呸呸呸說:「不,脫到只剩下一件衣服為止,我便坐在那和他講道理,一直講到他從良為止,男兒當自強,不報效國家,窩在這種地方賣笑賣藝,怎麼算個男人呢,是吧,姐夫?」
我抓著他手,嘿嘿笑了兩聲說:「咱們繼續寫,我剛才那些都是我胡說八道的,你別當真。」
他皮笑肉不笑說:「是嗎?我看你當真的很啊。」
我立馬否認說:「沒有沒有,你別相信我的話,咱們繼續寫,來來來。」
我又重新將筆塞到他手上,穆鏡遲卻沒有照寫,而是在最後一句的後頭補充了一句(財產法定繼承人第一人。)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財產法定繼承人這七個字,總有點像寫遺產分配一般,但是穆鏡遲寫的很隨意,我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繼續在想心裡研究著措辭,研究了好久又說:「並且向她保證,絕對不會有孩子。」
周媽沒想到我真的來這招,從後頭又狠狠拍了一下我腦袋說:「就算寫著玩的,您也玩過頭了,什麼絕對不會有孩子?難道先生還得斷穆家的香火不成?」
周媽這樣一說,我似乎覺得好像有點過分,便乾脆退了一步說:「哎呀,這條隨便你啦,反正前面的,一定嚴格執行就好。」
穆鏡遲卻笑著沒有抬頭,手上拿著的毛筆仍舊在紙張上寫著,寫的卻是,並且向她保證,在五十歲前,絕不會有孩子,今生只以她為重,此保證書落筆於XXX七月二十一日,穆鏡遲親筆。
五十歲之前不能有孩子,這不就變相的在和我保證,絕不會有孩子嗎?只不過前者難聽點,後者聽上去柔和一些,五十歲之前不會有孩子,我就不信等他到了五十歲還能替自己生一兒子出來。
他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且還摁下了手印,我開心的將那保證書從他手上一抽。
周媽沒料到穆鏡遲真會如此寫,在一旁說:「先生,小姐胡鬧,您怎跟著她一起胡鬧?」
穆鏡遲沒有說話,而是接過了周媽遞過來的那杯茶飲著說:「她開心就好。」
周媽皺眉說:「您可不能答應她,真不生孩子,不然您娶夫人作甚?她是小孩子,她不知道這裡面的厲害的,您可也不能由著她一起胡鬧。」
我笑著說:「周媽,話可不能這樣說,是他自己和我保證的,我可沒有逼他。」接著,我又拿起那封保證書,在燈光下看了又看。
周媽說:「您就自己樂吧,先生不過是騙你的。」
周媽似乎拿著我們沒辦法,便嘆了一口氣,端著托盤從裡頭出去了,等她一走,我立馬便轉身朝穆鏡遲走了過去,蹲在他面前說:「你不是在騙我吧?這保證書有沒有法律效益?」
穆鏡遲飲著茶說:「你可以找個律師問問。」
我笑著說:「這還差不多嗎,反正上頭有你手印,我也不怕你賴賬。」
我快速將保證書收好,大約是周媽茶泡的不是很好,穆鏡遲倒掉重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我蹲在那看著他那雙優美的手持著鑷子清洗著茶杯,然後又將本來普普通通的一杯茶,變的芳香四溢,茶香撲鼻。
我嗅了嗅,他見我跟個狗鼻子一樣,便最先給我倒了一杯,我拿在了手上,剛想一口喝下去,不過在他看了我一眼后,我又笑嘻嘻的,小心翼翼的,分了三口飲了下去。
穆鏡遲說:「做任何事情,不能太過急躁,若是急躁了,很多東西都會如你這般,一口下去,倒是過程沒有,光稀里糊塗的拿了個結果,不就沒意思嗎?喝茶也要喝出個明白。」
雖然我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我還是滿口答應,連說著我知道,知道了。
到晚上的時候,周管家倒是提了一句,我吃完晚飯是否就回袁家,這個時候我們正好在用晚餐,這句話雖然沒有要趕我走的意思,也實在沒有要留我的意思。
我聽在耳里,卻沒有說話,反而是坐在那的王芝芝說:「周管家,清野好不容易來一趟,在家裡住段時間,也是應該的。」
周管家今天卻很不給面子說:「雖是應該的,可如今小姐嫁人了,也著實不應該在娘家這邊長住,不然婆家那邊會說閑話。」他看向穆鏡遲說:「先生,小姐在家裡也住了一晚上了,不如今天送她回去?剛才晚上的時候,袁二爺那邊也打來了電話,問人什麼時候回家,他好來接。」
我想了想說:「周管家,你沒必要逼我回去,我自己會回去的,人就不讓他來接了,我自己知道路怎麼走。」
我放下手上的筷子,起身就想走,周媽也正好聽見了周管家那番言語,有些不滿的看了周管家一眼,周管家卻沒有看周媽,而是等著穆鏡遲回答。
穆鏡遲也一併放下了手上的雕花烏木筷,然後看向了周管家,那眼神似乎是在責怪周管家多嘴,不過他也沒有叱責周管家什麼,而是吩咐周媽,讓她準備些我愛吃的,一併給帶過去。
我走到房間后,正當我在我屋內收拾著東西的時候,周媽從外頭走了進來,她在我身後說:「小姐,老周就是這樣的性格,他這樣的性格一輩子了,到現在也沒有變過,您千萬別和他計較。」
我時常都忘記周媽和周管家是夫妻這個事實,所以在周管家有矛盾,有衝突時,從來不會去考慮周媽,如今聽周媽如此說,倒是這才想起,他們夫妻兩人,因為各自的陣營不同,這麼多年因為我發生過不少的爭吵,導致現在都是分房而睡,周管家時長責怪周媽不該如此看重我,可周媽沒有孩子,我又是她一手照顧大,對我,早就把自己當成了親生女兒一般的我對待。
周媽時長夾在這中間左右為難,她雖然未說什麼,可我知道,她是在意的,雖然我對周管家這個人討厭到了極點,不過對周媽,我還是心平氣和的笑著說:「我知道的,您和周管家都是為了我們,為了穆家好,他除了有些不喜歡我,對我其實還是不錯的。」
周媽解釋說:「老周對您不是不喜歡,而是……」
她話到嘴邊卻沒有說下去。
我拿著東西回頭看向她問:「而是什麼?」
周媽意識到自己失言,又立馬笑著說:「沒、沒什麼。」她嘆了一口氣說:「總之老周對穆家啊,太有責任心了,可他似乎又始終不承認,現如今的穆家哪裡還是當年的穆家,不過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生終究不是他父親,他有他自己的主張,他的謀算,他的顧忌,或許當年他在穆府受老爺子器重的很,可如今,先生卻未必會如此器重他,現在不跟他計較,不過是看在這麼多年,他為穆家鞠躬盡瘁的分上,讓他幾分而已。」
我懂周媽的擔憂是什麼,我說:「您別太擔心了,周管家如今年邁了,不過他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姐夫,也是當他半個父親在敬重。」
周媽擔憂的說:「話隨是這樣說,可說到底,他終究是個奴才,先生給他臉,才會有臉,先生不給他臉,他便什麼都不是,他如此的不分輕重,管這管那,先生遲早會容不下他。」
正當我和周媽說著話,樓下小翠在喚著她,大約是有事情找她,周媽便也沒有再這裡和我多說,匆匆走了下去。
周媽走後,我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覺得假髮弄得頭皮痒痒的,便反手一抓,扔在了床上,轉身朝著床上撲了去,然後,不知不覺竟然哭了出來,很小的哭聲。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小聲哭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我以為是周媽,立馬擦了擦眼淚,從床上爬了起來,可是抬頭一看,站在那的並不是周媽,而是不知何時上來的穆鏡遲,我愣了幾秒,趕忙又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淨,重新趴到了床上。
穆鏡遲沒有說話,只是走了過來,在我床邊坐下,他的手落在了我肩膀上,然後手掌又落在我腦袋上說:「受委屈了?」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將臉深深的埋了進去。過老好一會兒,穆鏡遲忽然從後面壓了下來,壓在我身上,手從後面環住了我腰,他吻了吻我的光溜溜的腦袋,然後唇又移到耳邊處。
我聽到了他平穩的呼吸聲,他在我耳邊小聲說:「不哭了好嗎?」
我扭過頭看向他說:「不好!」
我發氣的推著他說:「她們說的對,我不過是個外姓人,我是什麼人,我是一個隨隨便便就可以被人趕走的人!」我流著淚,又將頭給埋進了被子內,過了一會兒,我又扭過頭紅腫著眼睛看向他。
我忽然伸出手摟住他脖子便用力的朝他吻了上來,他有些猝不及防,並且還有些沒明白過來我在做什麼,這是我第一次吻他,並給主動吻他。
就算是和他吻過這麼多次,我也沒弄清楚這接吻的技巧,只是不斷咬著他嘴唇,舌頭往他嘴唇里鑽。
當他終於反應過來后,他立馬掰住我腦袋往床上一壓,可是我不理會他,又再一次吻住了他的唇,穆鏡遲只是愣了一秒,忽然直接將我翻身壓了過來,掰住我腦袋,將我摁在床上用力的吻了上來,他的動作我也有些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
我的氣息很混亂,被他的吻吻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只感覺他吻得無比深入,我有些承受不來,,我越發不知道該怎麼辦,小聲哭著。
哭出來的聲音,卻像是撒嬌一般令人覺得骨頭酥軟,穆鏡遲終於鬆開了我的唇我身體下與意識躲著,他立馬摁住我腦袋,將我腦袋往他唇邊上摁說:「小東西,老實點。」
他氣息微微有些不穩,身體也燥熱的很,我立馬不敢動了,因為房門口的門還關著,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在我身上平息著身體上的悸動,不過我並不如他所願,而是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想和你在一起,永永遠遠,替你生孩子。」
穆鏡遲忽然側過臉看向我,我眼睛內是笑。
他也笑出了聲,笑聲很低很沉,胸口震在我胸口,竟然讓人覺得酥麻不已,他看向我,命令著說:「再說一次。」
我看著他得意的笑,我說:「要不,你娶了我,這裡就永遠都是我家的了。」
我手指在他胸口畫呀畫呀:「這樣我自然也就跟著你姓穆了。」
穆鏡遲摁住我在他胸口作亂的手,忽然將再次摁住我的腦袋,對著我的唇又再次用力的吻了上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手忽然探進了我衣服的裡頭,我立馬摁住,覺得癢便大笑著,用力的翻身試圖逃離他的壓制和侵入,他哪裡會輕易讓我跑,我還沒來得及下床,身體又被他拽上了床。」
我不理他,只是用力的推拒著他,他哄著,在我耳邊小聲的哄了一通,正當我們兩個人正吵鬧著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我知道是周媽,急了,迅速掙扎著說:「討厭,放開我,我要起來。」
穆鏡遲這次沒有和我胡鬧,他感覺到了我來了月事,只是卻暫時沒有讓我出被子,而是在裡頭摁住我,替我整好身上的衣服,等替我穿好后,他這才鬆開我,我立馬緋紅著臉從被子內鑽了出來,好在門口沒有人,我朝外跑了出去大喊著:「周媽!周媽!」
跑到門外后,這才發現周媽站在離我的房間好幾米的位置,我朝她撲了過去,周媽一把抱住我,她大約是意識到了什麼,可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聲提醒說:「小姐,快下樓吧,司機都在樓下等好一會兒了。」
我拉著周媽說:「那您送我。」
周媽便哎了一聲,她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欲言又止了一會兒,對我說:「小姐,您……還是快些回去吧。」
我假裝看不懂她的眼神,還有她話內的意思,拽著他的手說:「那快些走吧。」
周媽便跟在我身後,等到達樓下,正要上車時,穆鏡遲也下了樓,我看見他臉還是有些微微發熱,他走到我面前問:「東西都帶好了嗎?」
我笑著仰頭說:「反正都差不多了。」
他笑著說:「過幾天我去袁家。」接著,他接過丫鬟來的帽子說:「這幾天聽話點。」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朝他咧嘴一笑說:「那你一定要來接我。」
他指尖彈了彈我鼻子,然後又柔聲說:「上車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磨蹭,迅速從他手上拿過了帽子,快速上了車。
之後司機將車門給關上,穆鏡遲站在大門口瞧著我,我趴在窗口朝他揮了揮手,車子便迅速開車帶我離開了穆家大門口,穆鏡遲站在門口,一直望著我的車離去。
他的身影再也沒有蹤影,我這才從趴在窗口,改為了坐在車裡面。
等車子開到袁家后,我才從車內下來,我徑直朝著自己的院子,才走到門口,才發現我屋內坐著一個人,是坐在那的袁霖。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裡,不過我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對站在那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青兒還有碧玉說:「我有點累了,想休息,鋪床。」
碧玉和青兒同一時間說了一聲是,我便朝著裡面走去,可是在我即將進房間的時候,坐在那的袁霖忽然發出低低笑聲,我聽到他的笑聲便立馬停下了動作。
他說:「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
我推門的動作,也在說話的同時停了下來,我說:「你來我屋裡做什麼,以前我可沒見你這麼積極的來過。」
袁霖拿起桌上的一隻茶杯,在燈光下照了照,那茶杯薄如蟬翼,在燈光下無比的透亮,他說:「不過是來履行我丈夫的責任而已,怕我的妻子偷完情回來,忘了擦嘴。」
我立馬轉過身看向他,我略帶著一絲火氣說:「你給我嘴巴放乾淨的!」
袁霖見我發火了,他放下了手上的杯子看向我問:「怎麼,有說錯什麼嗎?」
他似乎是故意要激怒我。
我反而冷笑說:「你沒說錯什麼,不過這又關你什麼事?你不會真當我是你的妻子,受你所管吧?」
我將腦袋上的帽子一摘,然後朝他扔了過去說:「好好戴穩,你頭上的綠光連頭髮都快遮不住了。」
那帽子砸在袁霖的腳邊,我也懶得管他是什麼樣的表情,快速進了屋,碧玉和青兒跟著我一起進來,迅速關上了門。
青兒對於我剛才的做法還是有些擔憂問:「小姐,您剛才那樣做,會不會太不妥當了?」
我脫著身上的衣服說:「有什麼不妥當,他自己要來找刺激,怪得了誰。」
過了一會兒,我見外頭沒有動靜,又對青兒說:「你出去看看,走了沒有。」
青兒說了一聲:「是。」便立馬走了出去,沒多久,青兒再次進來說:「小姐,二爺走了。」
碧玉有些驚訝說:「就這麼走了?」
青兒肯定的點頭說:「走了。」
碧玉說:「現在二爺怎麼會這麼淡定,剛才小姐的那些話可是……」
我也以為他至少會發通脾氣再走,可可想到竟然走的這麼安靜,這倒是讓我有些始料未及,如今的袁霖真是詭異到讓人捉摸不透。
等我回袁家差不多第三天,穆鏡遲便親自來了一趟袁府中,和袁成軍商量著什麼事,這是那件事情過去這麼久,穆鏡遲第一次親自登門造訪。
青兒和碧玉都驚訝無比,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跑回來告訴我,我卻坐在房間內安靜擺弄著桌上的花花草草說:「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來了就來了唄。」
碧玉在我身邊坐下說:「先生不是好久都沒來過了嗎?會不會是來和袁家談您離婚的事情?」
青兒也隨之一起坐了下來看向我,我沒有否認,而是小聲說:「應該是。」
碧玉和青兒全都瞪大眼睛看向我,我想了想又說:「不過,今天會談成什麼樣,還不知道。」
碧玉和青兒眼裡全都是激動,因為一旦如此,就代表她們也不用和我待在這裡了,碧玉高興得不行問:「那小姐,要是這個婚您真的離成了,我們就回穆家嗎?」
對於碧玉這個問題,我略微沉默了一會兒,不過半晌,我說:「可能是。」
碧玉和青兒高興的說不出話來,於是她們對於穆鏡遲的到來也越發的緊張,之後一直在屋內走來走去,不斷朝著外面看。
相反我卻淡定的很多,我不知道穆鏡遲和袁家到底會把這件事情談成什麼模樣,這樁婚姻,看似結合容易,可要拆下來,卻難的很。
穆鏡遲的車從早上到中午十二點便沒有人動過,證明他至今也還沒走,而整個袁家的也靜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就連府內的丫鬟,走路都輕了幾分。
一直到一點的時候,我院子內來了一個人,是袁成軍院子那邊的丫鬟,她到達我們裡頭后,便對坐在桌邊的我說:「少奶奶,老爺通知您過去一趟。」
青兒和碧玉相互對視了一眼后,問那丫鬟:「可有說因為什麼事?」
那丫鬟立馬搖頭說:「不知,但是老爺吩咐我過來請您過去一趟。」
我知道從這個丫鬟身上絕對問不出什麼,就算問出了什麼,她也未必會告訴我們,我說了一句:「知道了。」便又讓青兒和碧玉把那丫鬟打發走。
等那丫鬟走了后,碧玉和青兒回來抓著我的手無比緊張的:「小姐,那邊讓您過去,不會是和您說關於離婚的事情吧?」
我沒有回答青兒和碧玉,而是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用準備飯菜了,估計我會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回來。」
碧玉和青兒用力的點了點頭,她們本來是要跟我一起去的,不過我把她們留了下來,一個人去了袁成軍那邊,可誰知道才剛走到門口,便正好和也同樣趕來的袁霖撞了個正著。
我們各自都停了下來,看了對方一眼,好半晌,雙方有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袁成軍的書房安靜極了,我跟在袁霖身後,到達書房的裡間后,我一眼便看到穆鏡遲和袁成軍兩人坐在上方,屋內氣氛有點僵硬,王鶴慶和王芝芝坐在不遠處的一旁。
我和袁霖同時走了過去,停在穆鏡遲和袁成軍面前喚了聲:「爹,姨父。」
穆鏡遲沒有看我們兩人,而是低眸飲茶。
倒是袁成軍說了句:「不用多禮,這次來是問你們一件事情。」
袁霖和我並排立著,他安靜的回了句:「爹,請說。」
袁成軍看向袁霖問:「霖兒,爹問你個問題,你是否願意和清野解除婚姻關係,這個問題上次爹也問過你一次,不過我想再問你一次。」
王鶴慶跟王芝芝全都看向他,袁霖似乎已經料到了什麼,他看向穆鏡遲,穆鏡遲也安靜凝視著他,等著他回答。
袁霖卻沒有先回答袁成軍的問話,而是問:「爹是怎麼想的。」
袁成軍沉吟了半晌說:「爹是看你的意思,畢竟這是你的婚姻,我自然不能全權為你做主,不過霖兒,一段婚姻走到這個地步,雙方不過都是兩敗俱傷,以前爹一直以為你和清野年齡相仿,雙方雖然都有些大少爺大小姐臭脾氣,不過因著門當戶對,相互磨合磨合也是無比合適的,不過現在我覺得的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既然這樁婚事讓兩家都無法安寧,那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這是爹的想法。」
袁霖聽了袁成軍的話,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跪在了袁成軍的面前說:「爹,我不想離婚。」
這句話讓王鶴慶站了起來,她說:「霖兒!到了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對這個女人還不死心?她給你帶來的傷害,難道還不夠多嗎?」
袁霖卻沒有回答王鶴慶,依舊紋絲不動跪在那裡。
連袁成軍都有些不明白袁霖在想什麼,他皺眉問:「袁霖,你以前不是死活不肯結婚嗎?為何如今給你機會離婚,你卻不肯了。」
袁霖一臉堅毅說:「因為我還不想離,爹,我想的很明白,之前確實是我的錯,才導致這一切走到了這一步,但是我懇請您再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和清野好好相處,也會好好待她,絕對不會再發生以前那種事情。」
王鶴慶有些恨鐵不成鋼說:「你何錯之有!霖兒,你幹嘛把所有一切都往自己身上背?一段婚姻的失敗,並不是單方面的,你別在這裡承擔一些你不該承擔的。」
王鶴慶這次的話倒是很給我面子,沒有將手指在我臉上,說我的錯處,只是含沙射影的,大約是顧忌著穆鏡遲在場,現在穆家和袁家的關係,已經糟糕成如此模樣,自然是不能再雪上加霜,王芝芝怕王鶴慶一氣之下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便立馬拉住她說:「姐姐,鏡遲和姐夫在處理這件事情,我們暫且先別管。」
王鶴慶也沒有辦法,只能坐下來。
對於袁霖的話,穆鏡遲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跪在那的袁霖說:「袁霖,常言道,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每個做長輩的,都希望你們婚姻幸福,可惜,很多事情無法勉強便是無法勉強,你和清野的性格不合適,我勸你再好好考慮。」
穆鏡遲說的很誠懇,甚至還帶著點勸誡的意思,他又看向我說:「你呢,和我說說你的想法。」
我也跪在穆鏡遲面前說:「我同意離婚,也請求爹和姐夫能夠同意我和袁霖離婚。」
穆鏡遲坐在那說:「你可想清楚了,這種事情不是兒戲,也不是你想離就離,想結就結的。」
我無比認真的說:「我想的很清楚,也不會後悔。」
這樣的情況似乎讓雙方都有些很難辦,袁成軍也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穆鏡遲看向一旁的袁成軍問:「九爺應當多勸勸袁霖。」
袁成軍沉吟了半晌說:「袁霖,你再好好想想。」
顯然袁成軍也不太想讓我和袁霖糾纏下去,他皺眉說:「今後你的事情爹全憑你自己做主,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這個時候袁霖竟然帶著一絲怨氣看向袁成軍問:「我想要的?」他笑了兩聲說:「爹何時給過我想要的?以前我不願意在那種情況下結婚,您不同意,如今,我不願意離婚,您也不願意,您看似是為了我好,可何時真正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
袁成軍語氣帶著怒氣說:「話不能這麼說,那你告訴我,你不肯離婚是為了什麼?」
袁霖想都沒想說:「我愛她。」
袁成軍起先有些沒聽清楚,皺眉問了一句:「什麼,你說你愛誰?」
袁霖又再一次說了句:「我愛清野。」
我在一旁聽到他這句話,只覺得荒唐又覺得好笑,我說:「袁霖,你別再胡說八道,你愛我?」我冷笑說:「你為了不離婚,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袁霖並不回答我,而是趴在地下朝袁成軍磕著頭說:「請您成全我的心愿,爹。」
袁成軍看著磕頭的袁霖,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書房內短暫的寂靜,我也沒有說話,穆鏡遲也沒有說話,袁成軍更沒有說話,王鶴慶和王芝芝坐在一旁沉默著。
袁成軍對於現在的情況似乎難辦的很,便看向身邊的穆鏡遲說:「鏡遲,不如我們雙方都再考慮考慮,畢竟這樁婚事,若真要散起來,都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容易,當初決定這樁婚事,也確實是我們太過魯莽,可現如今難道連離婚都要如此倉促嗎?」
穆鏡遲反問袁成軍:「九爺覺得倉促嗎?」
這話倒是將袁成軍問住了。
穆鏡遲說:「若是九爺心疼愛子,那我自當是無話可說,不過,中間生出這麼多事端,讓我們都有些疲於應對,我也是個愛清凈的人,我們兩家已經再也經不起他們兩人的折騰,九爺可要想清楚,我理解袁霖,但是為了我們兩家著想,我建議還是離得好,不然以後指不定還折騰出什麼事情來。」
穆鏡遲看了我一眼,雖然說的輕飄飄,可最後面那句話更像是在對我進行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