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討好

  我以為他說什麼,可誰知道在我視線落在他手心內一堆碎片上,接著,他反而是平平淡淡的拿了起了一旁的手帕給輕輕蓋住,然後低聲說了兩個字:「出去。」


  周媽和王芝芝這個時候一起追了上來,看到屋內這樣的情況,全都傻站在門外,我也沒有再停留,快速轉身從屋內走了出去。


  周媽在我身後追著,我沒有回應她,而是徑直下了樓,朝著大門外走去。


  到達車旁后,我正要拉車門,周媽從後面一把拉住我問:「小姐,您不留下來吃飯嗎?」


  我直接對周媽說:「不了,我直接回袁家。」


  周媽皺眉說:「您沒必要這樣急,留下來先把飯吃了再走。」


  我說:「這頓飯沒什麼好吃的。」我想了幾秒,又問周媽:「您跟我走嗎?」


  這句話我剛問出來,周管家忽然也走了出來,站在周媽身後喚了句:「老婆子,回來。」


  周媽愣住了,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周管家,我知道她很為難,雖然我是她一手帶大的,可周管家始終也是她的丈夫,在我們兩人之間,她也根本無法抉擇,我也沒有讓她為難,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說了一句:「保重。」


  便拉開車門直接上了車,周媽還想說什麼,我已經直接把車門給關上了。


  車子一路開出了穆家的門口,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司機把車停在袁家的宅子前,仍舊是一個迎接的人也沒有,和以前沒有任何的差別。


  我在車內坐了兩三分鐘,司機也沒有催我,一直安靜等待著,這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直到後面有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了我們前方,我抬頭一看,才看到王鶴慶從車上走了下來,身邊是小心翼翼攙扶著她的丫鬟,她本來是要進去,可看到我們的車停在她車后,她便停在那問身邊的丫鬟:「可是府里來了什麼客人?」


  身邊的丫鬟說:「像是穆家那邊的車子。」


  王鶴慶問:「穆家那邊來人了?」可是她想了想,嘴角忽然勾起一絲嘲諷的笑說:「我倒是忘了,那個瘟神回來了。」


  王鶴慶將手搭在丫鬟手上,嘆氣說:「還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吶……」


  之後,王鶴慶便徑直朝著袁家大宅子內走去,周邊站著的士兵朝她行著軍禮。


  王鶴慶一走,我坐在那才動了兩下,對那司機說:「開車門吧。」


  司機立馬說了一聲是,便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將我的車門給拉開,我彎身從裡面鑽了出來,司機也沒有停留,將我送到袁家門口后,便迅速開著車離開了。


  我一個人站在那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走進了這扇門。


  好在一路上我都沒有和王鶴慶遇到,等我徑直來到屬於自己的院子時,便見有兩個人在院子內曬著東西,一時之間,我竟然有些沒認出,直到碧玉抱著即將準備晾曬的衣服轉過身看向我時,她瞬間發出一聲尖叫,便快速的朝我撲了過來,抱著我又是哭又是笑的大叫著:「小姐!」


  本來即將進屋內的青兒,在聽到這聲小姐后,也立馬停下了動作,她一看到被碧玉抱著我,連忙將手上端著的一些草藥,往地下一扔,也朝我迅速的撲了過來,大喊了一句:「小姐!」


  不知道為何,三人竟然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感,我被她們抱得有好半晌都沒有動,最後青兒和碧玉全都在我懷裡大哭了出來,我才無奈的抱著她們,哄著她們說:「我不是回來了嗎?還哭什麼?」


  兩人都不說話,只是把雙眼哭得通紅。


  碧玉抽搭著,她看向我說:「我和青兒還以為您把我們扔在這裡,不要我們了呢。」


  我替她和青兒擦著眼淚說:「瞎說什麼話。」院子里太陽太大,我迅速將她們牽了進去。


  到達屋內后,青兒和碧玉全都將自己的傷疤露給了我看,她們說那天她們被拖了出去后,便被王鶴慶狠狠的抽打了,不僅抽打她們,甚至還無比殘忍的在她們身上摸著蜂蜜。


  原先碧玉和青兒的肌膚都白皙不已,如今卻傷痕纍纍,脫了衣服格外的可怕。


  碧玉跪在我面前哭得嗓音都嘶啞說:「小姐,我和青兒如今能夠活著來見您,實在是萬幸,那王鶴慶如此對待我們就算了,我聽人說,她還將您給踢傷了,住了好久的院,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我沒有否認這件事情,而是將青兒和碧玉全都給扶了起來說:「你們放心,這筆賬我會一點一點跟王鶴慶算,絕對不會讓你們白受這些折磨,包括我自己。」


  青兒和碧玉不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我也沒有和她們說明,而是問到正事上面:「這段時間在府內,你們可有聽到關於我和袁霖的事情?」


  青兒出聲問:「可是離婚的事情?」


  我有些意外問:「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青兒立馬搖頭說:「這倒沒有,只是有一次我和碧玉在花園的時候,在罵罵咧咧說穆家提出您和袁霖要離婚的事情,當時我們一直都以為是假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看來青兒和碧玉也不怎麼清楚這件事情,我還以為這件是已經鬧到人盡皆知了,可顯然我想錯了,穆鏡遲和袁家目前都在考慮階段,怎麼可能如此的魯莽的做了這個決定。


  青兒見我不說話,又問:「小姐?你怎麼不說話?」


  我說:「穆鏡遲之前也提過,不過想來兩家正在考慮中,至於結果會怎樣,似乎都還沒定。」


  碧玉說:「要不是那次我和青兒不小心偷偷聽到,現在估計也還不知道有這件事情,不過小姐,先生同意您和袁先生結婚,這是好事,也就是說我們都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碧玉聲音很是興奮很激動,彷彿這一切不過就是近在眼前了一般,可惜的是,若是事情真有她說的那麼輕鬆,那該多好。


  旦以現在的情況去實現的可能只有一半,一半我都還覺得說得太過滿。


  我一個人回了袁家后,王鶴慶晚上過來了一趟,經過上次那件事情后,她越發的對我耀武揚威,在我屋內巡視了一圈,依舊是在沒話找話含沙射影,指桑罵槐了好一陣,我和碧玉還有青兒都不理她,她也找不起事,只是在即將要走的時候,對我說:「我告訴你,等你和霖兒一離婚,我便把這間屋子弄成一個狗窩。」


  她目光在我屋內打量了一翻,用手絹捂著唇說:「再住人是住不了了,一股子騷味,沖鼻的很。」


  青兒的一個你字,差點脫口而出,不過她最終又忍住了,只是氣得臉色發白的瞧著她,王鶴慶得意的很,笑看向我們,見我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便挺直背,對身後跟著的丫鬟吩咐:「這院子啊,我看涼快的很,吩咐賬房那邊,別弄冰塊過來了,免得將嬌貴的陸小姐給凍到了,那就麻煩了。」


  接著王鶴慶便帶著一長串丫鬟出了門。


  屋內空下來后,碧玉和青兒氣得直哭,她剛才顯然在罵我們是畜生。


  王鶴慶這副模樣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習慣了,並沒有覺得什麼,反而是安慰了碧玉和青兒兩句,讓她們去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


  之後,我覺得有些累,畢竟才剛好,便在外面折騰了一天,我上了床躺在了那裡,可是卻並沒有睡過去,腦子還是不斷再想著,今天的自己太過魯莽了,不應該合穆鏡遲任性的說些那樣的話,救宋醇才是最首要的問題。


  這樣的想法讓我頭皮一陣發麻,因為我完全不知道該怎樣把宋醇從他手上撈出來,以前或許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有些用處,可現在顯然穆鏡遲是不聽我這一套了。


  這樣想著,竟然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我又冷靜了兩三天,這兩三天在這裡的日子基本沒有變化,可是卻離答應羅慧慧救出宋醇的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


  穆家那邊和我們這邊沒有聯繫,倒是醫生會時不時打電話過來問我的情況。我意識到這樣的情況下去,似乎有些不利於我,更不利於宋醇,我想了想回家的第五天後,我還又回了一趟穆家,不過去穆家的路上,我在百貨公司轉了一圈,給穆鏡遲挑選了一件毛衣。


  等到達穆家后,我徑直朝著穆鏡遲的書房走去,王芝芝對於我突然的回來,雖然有些驚訝,不過驚訝歸驚訝她還是如往常一般招待著卧,見我上了樓找穆鏡遲,大約又怕我找他吵架,於是她端著水果也跟在了身後。


  見我停在他書房門外,遲遲沒有敲門時,她提醒了我一句:「敲啊,怎麼不敲了?」


  還在醞釀自己等會兒跟穆鏡遲說點什麼,才能避免我們兩人又吵起來,甚至還能夠讓他開心。不過王芝芝在我身後催促,我也沒有再想太多,而是敲了敲書房門,裡面傳來穆鏡遲一句進來,他還不知道我從袁家回來了一趟,我也沒讓王芝芝上去通報,所以我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穆鏡遲正在處理文件,頭也不抬,以為是王芝芝,只是淡聲說:「午膳等會兒讓傭人們端上來吧,沒必要親自送。」


  王芝芝站在那聽后,笑著說:「好,不過是一人份的還是兩人份的?」


  穆鏡遲仍舊沒有抬頭,繼續翻著文件批閱著,他沒有回答王芝芝,而是放下了手上的鋼筆,正要去拿毛筆繼續的時候,王芝芝忽然推了我一下,示意我過去磨墨,我反應過來,便立馬放下東西輕輕走了過去,然後替他在一旁磨著墨。


  穆鏡遲看到我拿著那方墨的手后,沒有說話,似乎是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臉色也仍舊沒有變化,而是繼續忙著手上的事情。


  王芝芝在屋內停留了一會兒,又問:「我讓廚房準備兩人份,送上書房?」


  穆鏡遲還是沒有說話,王芝芝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私自做了決定,快速出了門,招呼周媽讓廚房去準備。


  屋內剩下我們兩人後,我立在那裡安靜的磨著墨,書房內安靜極了,只聽到窗外的鳥叫聲,我見墨已經差不多后,便立馬輕輕一推,在穆鏡遲身邊輕聲說:「姐夫,磨好了。」


  穆鏡遲手上毛筆的墨水正好乾,他隨手用筆觸在我磨好的墨汁內沾了沾,可才沾一下,他便輕輕皺眉說:「淡了。」


  一見他如此說,我趕忙又繼續拿起墨繼續磨著,磨了好一會兒,磨到一個程度后,我才又說:「你試試看,怎麼樣?」


  穆鏡遲又再次試了試,這次他卻沒有說話。


  我鬆了一口氣,可穆鏡遲之後都專註於工作,並不和我說話,也沒有任何看我的跡象,我站在那裡反而有些尷尬和無所事事。


  眼看著時間到了中午,王芝芝親自端著午膳上來,見我站在穆鏡遲的身邊,臉色有些沉悶的模樣,便估計已經猜到,我在書房內這麼久,還沒和他說上話。


  便趕忙放下準備好的午膳放在書桌上方說:「鏡遲,清野給你買了一件毛衣你瞧見了嗎?在樓下呢,好多丫鬟都說料子柔軟舒服,顏色也雅緻的很,可見清野花費了不少心思。」


  她怕穆鏡遲不信,又趕忙打發丫鬟下樓,去把我買過來的東西來上來,等丫鬟上來后,王芝芝又遞給我,示意我遞給穆鏡遲瞧瞧。


  我愣了幾秒,趕緊從她手上接過,然後又遞到穆鏡遲面前說:「姐夫,這、這是我今天順路在百貨公司買的一件毛衣,是你喜歡的顏色,你——」


  我話還沒說完,穆鏡遲忽然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看向王芝芝問:「外頭移植回來的那株牡丹怎樣了。」


  王芝芝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她表情略微頓了幾秒,很快,對於穆鏡遲的話她反應過來,立馬笑著說:「昨天本來還有些頻死的狀態,晚上的時候,花匠過來了一趟,施了施肥,今天竟然還包了個花骨朵兒。」


  穆鏡遲點頭說:「那便讓花匠繼續照料著。」


  他又看向桌上的午膳,沒有說用餐的事情,而是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打給了穆氏銀行的分區經理謝俊,「你過來一趟。」


  很簡短的一句,接著他便掛斷了電話。


  王芝芝見如此便問:「鏡遲,先不用餐嗎?想必清野是餓了,要不先用餐再說?」


  穆鏡遲說:「還有事,你們先用。」


  王芝芝明白了穆鏡遲的意思,站在猶豫了一會兒,又看向我,我盡量剋制住自己不要生氣,畢竟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討好他的,若是這點耐心都沒有,那怎麼行。


  我平息好自己的情緒,然後笑著說:「那小姨,咱們先下樓用餐吧。」


  王芝芝笑著說:「行,先讓你姐夫忙。」


  等我們下樓的時候,穆氏分行的區域經理謝俊正好朝樓上走去,他看到我們后了,便停留下來,朝我們喚了句:「穆夫人,陸小姐。」


  對於謝俊的問候,王芝芝卻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鏡遲找你來,問的可是江生那筆款子的事情?」


  對於網王芝芝的問話,謝俊如實回了一個:「是。」字。


  王芝芝又繼續問:「鏡遲打算如何處理?」


  說到這個地方,那謝俊卻未再回復王芝芝,而是說:「這件事情是公司的事情,還請穆夫人不要擔心。」


  接著謝俊又說:「先生再等了,那我暫時不陪穆夫人,和陸小姐了。」


  他有禮一笑,便從我們面前離開,繼續朝著樓上書房走去。


  王芝芝一直瞧著謝俊離開,她才稍微收斂了臉上的情緒,對我說:「走吧。」我也沒有多問,和她下樓一起用了餐。


  平時我在穆家都不會超過下午,用完餐就走,可這一次我沒有,用完餐后,便讓周媽帶我回樓上房間休息,等到達自己的屋子內時,我發現裡面依舊還是沒有變過,和往常一模一樣。


  周媽替我將門關上,見我正盯著屋內的擺設,她笑著說:「這裡還是和您出嫁那天一樣,什麼都沒變過,被子也是乾淨的,先睡個午覺?」


  我看到那柔軟的被子,似乎確實有想午休的衝動,不過我想了想,卻反而是坐在沙發上,問周媽說:「那個謝俊不是穆氏銀行的區域經理嗎?怎麼今天王芝芝居然會過問譚俊穆鏡遲生意上的事情?」


  周媽見我如此問,她走了過來,,替我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奶茶遞給我說:「她問的可是江生公司那筆款子的事情?」


  我捧著杯子越發奇怪的看向周媽了,沒想到什麼不懂的她,竟然也知道江生。


  周媽見我好奇,便看了一眼門口,確認那裡沒有人在後,她在我身邊坐下后便在我耳邊輕聲說:「江生公司是夫人娘家表弟的企業,年前在穆氏銀行,先生的手下貸了一筆款子,本來說這個七月份還,可是至今卻未有歸還,說是公司如今不景氣,現在又來跟先生想要貸第二筆款子,用作公司周轉,先生拒絕了,並且還一起訴訟把王小姐家的表弟,訴訟到了法堂,如今王小姐正煩著呢,按照以前先生的處事手段,他是不會因為這筆款子,而如此不給王家面子的,畢竟不給王家的面子,那就相當於不給袁家的面子,現在這樣的局面,大約也是因著上次那些事情吧。」


  我一聽,當即皺眉問:「這件事情有多久了?」


  周媽思慮了幾秒說:「倒是有一個月了。」


  我又問:「袁家那邊什麼反應?」


  周媽冷笑說:「袁家?袁家倒是沒反應的很,江生公司這件事情本就王家那邊理虧,袁家怎麼好插手,先生也不是慈善家,條款上都寫得清清楚楚七月份還,現在七月都過去了,這筆款子還沒還,還想貸第二筆,先生肯定不會放款,若是以前還有個可能,可現在穆家和袁家成了這樣不冷不熱的關係,我想,肯定是難嘍,只是可憐了王姑娘,在這其中兩邊都難做人,一邊是夫家,一邊又是娘家,真是取捨難得很啊。」


  我說:「難怪今天王芝芝看到謝俊,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


  周媽說:「這些事情,我和您說說就好了,您聽聽便也罷,別去插手那王家的事情。」


  我笑著說:「我躲還來不及呢,我去插什麼手。」


  我喝著手上的奶茶,周媽又問:「先生今天對您的態度怎麼樣?」


  我說:「不怎麼樣,依舊是不冷不熱,不陰不陽。」


  周媽皺眉說:「您就好好跟他認個錯不就成了嗎?」


  我無奈的說:「我認錯他聽嗎?他連看都不看我,認再多的錯有何用。」


  周媽給我出招說:「要不,您等會兒下午再去書房瞧瞧?」


  我想了想,今天既然來了,也不能白來,便放下手上的杯子,往床那邊走說:「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反正都來了,也沒事幹。」


  我便倒在了床上,順帶翻了幾個滾,被子上全都是清洗過後的清香。


  大約是回到了熟悉的床上,竟然只是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周媽是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一覺便睡到下午的四點,我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睡衣,也不知道是誰替我換的,我抓了抓頭髮,暫時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現在身處何處,便跌跌撞撞從床上下來,誰知道人還沒走利索,腳忽然一崴,人沒站穩,整個人便往地下磕了下去,這一磕正好磕在了桌旁邊,腦袋磕出一個大包,緊接著便是血。


  我整個人都懵了,想著今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走個路都能把自己腦袋給撞破,我有些暈眩,趴在那好一會,便開始張口大叫著:「周媽!周媽!」


  周媽就在門外,聽到我的呼喚聲,當即便應答了一聲,以為我是起來要喝水,便趕忙從外面推門進來,這不推門還好,一推門我整個人趴在那兒。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