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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磨刀霍霍

  陶謀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殺氣,但他肯定,林錦嫿那些人,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所以他勉強鎮定下來,冷靜問道:「你要尋我,可是有事要合作?」


  「看起來也不笨。」一道冷然的女聲傳來,帶著極深的殺氣和怨氣。


  「你是誰?」陶謀稍稍側身想轉過去,才轉到一半,脖子便被人劃出了一道口子。


  「知道我是誰,後果是什麼你知道么?」


  女聲繼續平靜傳來,陶謀拳頭緊握。


  「你既然不殺我,便是帶了目的來尋我的,若是實在不想讓我看到你的樣子,不若說說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也別浪費各自的時間。」陶謀冷哼一聲。


  「你去窗戶邊看看。」女子道。


  陶謀側過身看去,便見林麓之忽然帶了人出來了,而且手裡還拿了告示,彷彿找到了行刺者一般。


  陶謀皺眉,很快門外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後便有人進來遞上了底下正在散發的告示,告示上儼然畫著陶謀的樣子。


  他猛地怔住:「怎麼會發現……」


  「因為我使人告訴他們的,怎麼樣,陶謀,你現在還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本么?」女子諷刺笑出聲。


  陶謀牙關微咬:「你到底尋我做什麼?現在我只是個普通老百姓,什麼也幫不了你。」


  「你自然能幫我,陶公子的本事不小呢,否則怎麼能突破林家重重保護對林少夫人動手,還跟前南疆的朗月炎聯繫上?」她笑起來,跟拿著匕首的人點點頭,那人才終於將他給鬆開了。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你自己從這樓上跳下去,被林家人抓住,二,幫我,我會替你除掉你想除掉的人,如何?」女聲繼續問道。


  「你知道我要除掉誰?」


  「無非就是當初搶了你的女人,如今又過得比你好的林家人。」


  陶謀一聽,便知道此人定是早就盯上自己了,否則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他知道如今要麼就是死,要麼就是聽她的!


  他不甘的攥緊拳頭,沉聲道:「我答應你。那我現在能知道你是誰了嗎?」


  「你遲早會知道的,現在開始,我要你聯繫上前南疆所有能用的人,馬上就有一場好戲開演了。」她陰冷的笑出聲,直接讓人抬著她離去了。


  陶謀聽到她的聲音漸行漸遠,不甘心的一拳頭砸在了牆上。


  等到房間裡面沒了人之後,他才終於轉過身,打算問問自己的侍衛為何沒有守住這裡,哪知才回頭,他今日所帶來的侍衛,已經全部面色發黑的倒在了地上,沒了呼吸。


  林錦嫿在聽到王汝嫣遇刺的消息后,很快便悄悄從宮裡趕了出來。


  林府上下已經一片混亂了,林麓之全程搜捕陶謀,林錦澄則是急得在房間外來回的走。


  林錦嫿才入房間,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娘娘!」


  房間里的人見到她,立即就跪下來行禮了。


  林錦嫿抬抬手,才看著悲痛欲絕的大哥和躺在床上面白如紙的王汝嫣:「傷在哪裡?」


  「回稟娘娘,傷在心口處,雖未傷及心脈,但少夫人身子本就虛弱,又流血過多,此番只怕是……」一側的大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林錦嫿不等他說完,便立即上前抓起了王汝嫣的手腕,探了下脈,而後才又立即讓人去備下了銀針和大量的葯。


  那大夫在一側瞧見,還以為她不甘心,道:「娘娘,不如讓少夫人安靜的走完最後一程……」


  「還有得救。」林錦嫿看著林錦澄瞬間面如死灰,立即道。雖然沒有十分的把握,但也有一試的可能,總比放任汝嫣就這樣去了的好。


  很快葯和銀針都送來了,林錦嫿立即抓了那大夫去煎藥,又將其他人全部趕了出去,只留了墨雪幫忙,才開始施針了。


  徐家人此刻都趕過來了,徐昭昭簡直氣得發抖:「陶謀那個臭不要臉的,當初的事竟然記恨到現在,林家沒找由頭誅他九族已算是仁慈了,他竟然如此的恩將仇報。


  徐程青又想起今日下午在那馬車裡看到過的跟錦嫿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面色微沉,但看林家人都沉浸在悲傷里,又忍住沒說出來。


  很快,房間里的林錦嫿便開始不斷的讓人端了葯進去。


  林錦澄守在外面,一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天黑,房門才終於從裡面打開了。


  饒是墨雪這樣長期習武之人,也累得有些氣虛,瞧見面容憔悴守在外面的林錦澄,終是淺笑出聲:「活了。」


  「當真!」林錦澄立即確認道。


  「當真,娘娘正在裡面休息,大家一會兒進去要小聲些。」墨雪淺笑。她尋常總是冷冰冰的樣子,不喜歡笑,如今笑起來,倒是格外的惹人注目了。


  徐程青本也是沒多在意的,只匆匆掃了一眼,才發現她笑起來時,有一個甜甜的酒窩,跟她平素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樣子完全不同。


  他特意落後一步,在進房間之前,還朝她笑道:「墨雪,你笑起來很好看。」


  墨雪微微一怔,看著他並無別的意思的眼睛,只淺淺垂下了眸子:「多謝徐大人誇獎。」


  「我記得你是江湖中人?」


  「是。」


  「真好,我一直都羨慕你們,能闖蕩江湖,等以後老了,我定不去做這個官了。到時候你成為了江湖有名的女俠,多罩著我。」他打趣笑道。


  墨雪這麼長一段時間,心裡都是沉悶的,聞言,笑容也淡了下來,心思卻是鬆了些:「是。」


  徐程青笑笑,這才提步進去了。


  王汝嫣還未蘇醒,但看得出來,傷口的血止住了。


  林錦嫿無力的依靠在一側的暖榻邊,氣色都有些虛白。


  「嫿兒,你沒事吧?」徐夫人上前關切問道。


  「沒事。」林錦嫿勉強笑著搖搖頭,不過卻是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才說完,慢慢滑倒在一側的軟墊上,就這樣睡了過去。


  林錦澄看完愛妻,再看看妹妹,心中感激至極,何時他也能成為妹妹的依靠,讓她在宮裡不用太累。


  林麓之趕回來的時候,剛好府里的一切已經安定下來了。


  她看著就睡在暖榻上的女兒,再看看疲憊的兒子兒媳,心裡也只能沉沉嘆了口氣。


  大傢伙兒出來時,徐泊山今日也沒特意拉著他去說話,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離開了。


  徐家人回去時,徐程青還特意問了問徐泊山:「爹,你可曾知道林錦嫿還有什麼親戚嗎?或是說,有沒有如今跟錦嫿年歲差不多大女子?」


  「你問這些做什麼?」徐泊山不解道。


  「沒什麼,就是隨口問問,之前路上瞧見一個跟錦嫿模樣有幾分相似的女子,還以為姑父背著姑姑在外有了外室呢。」徐程青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徐泊山看他這奇奇怪怪的樣子,倒也沒有敷衍他,而是認真想了想:「若是跟錦嫿模樣十分相似的,應該不會有才是。你姑父這麼多年走南闖北,都是在戰場上,雖然也有服侍的,但都沒讓生下孩子,不過當年你姑姑生下錦嫿時,倒是生了雙胎,只不過其中一胎生下來就是死胎,被人給扔了。」


  「死胎?也是女子嗎?」


  「這倒是不清楚,這件事除了你姑父和當初的產婆知道外,你姑姑是不知情的,怕她難過,所以這麼多年林家也從未提起過,我也是後來在你姑父酒醉后聽他提了一句。」徐泊山說完,才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這世上這麼多人,有幾個模樣相似的,也不足為奇,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如今皇上才登基不久,我大齊現在的官場也是魚龍混雜,你要小心,別被人給利用了,反而給錦嫿添了麻煩。」


  「是。」徐程青心裡雖然存疑,倒也不再多問了,只當是自己一時眼花了。


  但很快,他就知道他並非眼花,因為第二天一早就有線人來報,說在京城中,真的見到了跟林錦嫿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在花樓附近喝茶,還與陌生男子十分曖昧,更甚至還有大臣認錯了人,特意跑去行了禮的,京城的流言蜚語一下子就多了起來,畢竟林錦嫿前天出了宮,是人盡皆知的。


  林錦嫿聽到消息,也已經是第二天了。


  早起之後,墨雪先回稟了這件事,她直接道:「你先帶人去把那女子抓起來,小心些。」


  「是!」墨雪應下,立即去了。


  一側墨風分析道:「娘娘,會不會還是有人故意找了跟您模樣相似的女子來毀壞您的名聲?」


  「混淆視聽,本宮擔心他們的目的並非僅僅只是這樣小打小鬧毀壞我的名聲而已。」林錦嫿梳妝好,才緩緩起了身去看王汝嫣了。


  王汝嫣仍舊還沒醒來,不過看起來氣色卻是好了不少了。


  林錦嫿由著她歇著,又重新開了藥方,這才準備回宮去了。


  宮外是非多,留在宮裡,這些流言蜚語自然會不攻自破。


  不過林錦嫿沒想到的是,她一直擔心的有人會要在年關前後弄出些事來,沒想到這麼快。


  她回到宮裡后,立即就聽到盯著宮裡動靜的翠嬤嬤湊了來:「娘娘,宮裡的人現在都在私下議論宮外的事。」


  「何事?」


  「一個與您相似的人在宮外與別的男人……」


  「本宮知道了。」林錦嫿打斷她的話,眸色微深,她還記得有一次翠嬤嬤被人冒充了的事,也始終記得弦月擅於易容之事,現在肯定是她們來京城了,而且還弄出這等事來,就是為了針對自己么?


  她想了想,才道:「太后那裡如何?」


  翠嬤嬤想到這事兒,面色也跟著凝重了些:「老太后病了。」


  「什麼病?」


  「太醫也說不清楚,就是食不下咽,四肢酸軟。」翠嬤嬤道。


  林錦嫿嘴角冷淡勾起,老太后這是要裝病吧,難道跟宮外的人也是勾結在一起的?


  她才說完,之前去辦事的墨雪沒回來,反倒是跟著她一道出去的人匆匆回來了。


  「娘娘,墨雪姑娘出事了。」那宮女急急跪在地上道。


  「怎麼了?」


  「是那與您相似的人,墨雪姑娘才過去,只不過碰了她一下,她便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所有人都以為人是墨雪姐姐殺的,所以現在把人圍住要送去大理寺。」她急急道。


  林錦嫿看著她的臉,忽然遲疑了一下,放下茶盞緩緩起了身,慢慢走到她跟前,道:「抬起頭來。」


  那宮女怔了怔:「娘娘……」


  「本宮讓你抬起頭來。」林錦嫿的語氣已經有些涼了。若是真如她所說的一般兇險,她怎麼可能平安的獨自回來稟報?除非這個宮女根本就是那些人一夥的!


  那宮女見林錦嫿已經是察覺到了,只咬緊了牙關,趁著林錦嫿不備,便抽出了頭上的簪子狠狠朝她腹部刺了過去。


  林錦嫿早有準備,險險往後一躲,那宮女還要追上來,便被聞訊趕緊來的墨風一把擒住摁在了地上。


  墨風才要去卸了她的下巴,她已經咬破了嘴裡的毒囊,口吐白沫了。


  翠嬤嬤一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見狀,才忙道:「娘娘,這刺客是怎麼混進來的!」


  「早就養在宮裡的,本宮不是說過,這宮裡的人都是前朝遺留下的,早已是各方人馬了,現在不過是又被人利用了起來。」林錦嫿說罷,看向墨風,墨風立即拱手:「奴婢會加快處置宮裡這些人的。」


  「那就好,墨雪那裡興許出事,墨月,悄悄潛出去看看。」林錦嫿吩咐道。


  墨月立即應下,很快就出去了。


  林錦嫿看著屋子裡死去的丫環,面色沉沉。


  「奴婢叫人把屍體處置了吧……」


  「不。」林錦嫿搖搖頭。這樣一個一個抓,太慢了,而且也太險了,他們擅長易容術,要潛入皇宮實在太容易了,她要將身邊的每一個人提防起來,也根本提防不住,與其如此,倒不如主動出擊。


  翠嬤嬤頓住腳步,看她若有所思,輕聲問道:「娘娘想怎麼做?」


  「引蛇出洞。」林錦嫿說罷,看了眼翠嬤嬤,眉梢微挑,那些人一定想著法子來接近自己吧……


  宮外,之前那宮女倒是說的沒錯,外面那些人的確製造出了墨雪殺人的假象,大理寺的人很快就把墨雪抓去了大牢,而且如雪花般的摺子也飛到了趙懷琰的案頭。


  來回話的是大理寺的新任大理寺卿韓備蕭,是曾經南疆遺留的前朝大臣里的中心人物。


  趙懷琰看重的是他的能力,而且如今南疆到底已經亡了,朗月炎又被關在了府衙,所以並未對他起疑心。


  「皇上,此次事情實在太過惡劣,現在坊間都在傳,說皇後娘娘只不過因為有人與她模樣相似,便殺了那人。臣雖然斗膽抓了行兇之人,但到底是皇後娘娘的貼身侍女,臣不敢擅自處置,還請皇上拿個主意。」韓備蕭跪在底下,恭恭敬敬道。


  趙懷琰頭也未抬,只道:「且先收押著,這件事事關皇后名譽,朕會親自遣人調查。」


  韓備蕭聞言,微微皺眉,他既不是一味的護著林錦嫿,也不是一味的相信自己,這樣就麻煩了……


  「皇上,臣等是相信皇後娘娘的,這次事情想必是誤會。如今抓了皇後娘娘的貼身侍女,臣等擔心皇後娘娘會不習慣,要不然先把侍女送回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趙懷琰淡淡抬眸睨著他:「朕從未說過要放了她,皇后也未曾說過,韓大人不必如此著急,待事情查清楚了,再放不遲。」


  「是。」韓備蕭連忙垂眸應是,面上的情緒卻是沉了不少。


  他又悄悄看了眼趙懷琰,見他只是低著頭一心看著奏章,不再對說,行了禮便走了。


  等他一走,趙懷琰才放下了硃筆,看著他的背影,道:「高稟。」


  「屬下在。」


  「派人盯住他。」方才他的提議,看似是為了自己和嫿兒著想,但處處都是要引導他放出墨雪。在外面的人都覺得證據確鑿的時候,他若是擅自放出了墨雪,少不得叫人抓住把柄,說他是個昏君,一心寵著皇后,到時候嫿兒的處境就會更加艱難了。


  高稟立即應下了。


  等高稟走了以後,他才重新叫了暗衛來。


  如今的暗衛是他從軍中挑出來的一批人,只聽他一人號令,而且無人知曉他們的存在。


  「皇上。」


  「立即全程搜查弦月和長孫玄隱,搜到后,殺無赦。」趙懷琰聽到這幾日的流言蜚語,加上赫連璟總去百毒谷一事,他大約也猜到弦月根本沒死了。


  「是。」暗處的人應了一聲,很快便消失了。


  趙懷琰看著桌案上的奏章,面色微寒,直接放在一側,起身往後宮去了。


  到時,林錦嫿坐在暖榻邊陪孩子玩,也不知是不是酒兒活潑好動的原因,吃得格外多,也比安靜的葡萄要胖了許多,穿著粉色的小袍子在暖榻上爬來爬起,一會兒要乳娘搖撥浪鼓,一會兒指著矮桌上的糕點咿咿呀呀,一雙眼珠子晶亮的很。


  葡萄之則是乖乖坐在林錦嫿懷裡,咿咿呀呀的也要說話,卻不鬧騰,林錦嫿稍稍逗他一下,他也樂呵呵的笑,屋子裡的氣氛愜意的很,仿若根本未受宮外影響一般。


  他安心了些,進了裡屋,將蹬蹬朝自己揮動著小胖胳膊的酒兒抱在懷裡,舉高高了一番,才將她放在了一側。


  不過人還沒坐穩,酒兒便用抓糕點抓的髒兮兮的手嘿嘿抓住了趙懷琰的龍袍,還瞧著他嘿嘿傻笑。


  乳娘嚇得臉都白了,忙跪下:「是奴婢教導不周,還請皇上恕罪。」


  「這麼小的孩子,有何可教導的。」趙懷琰轉身拿了帕子來,親自給酒兒擦乾淨手,才見兒子也目光直直的看著自己,淺笑,朝他張開手,葡萄便也立即朝他爬了過來。


  林錦嫿笑得眼睛都彎了,可愛的孩子,溫柔的夫君,此生無憾。


  陪著孩子笑鬧了會兒,才讓乳娘帶著下去了。


  「都下去吧。」趙懷琰道。


  宮人們識趣退下,林錦嫿才終於輕輕嘆了口氣。


  趙懷琰上前將她抱在懷裡靠著暖榻邊坐著,輕聲道:「在煩宮外的事?」


  「不是,臣妾是擔心,這兩個孩子小小的就這麼鬧騰,長大了可怎麼好。」林錦嫿純屬杞人憂天,但做母親的,一顆心都掛在孩子身上,往後種種都要去想,胡思亂想也有,細緻打算也有,總之沒個閑著的時候。


  趙懷琰聞言,淺笑:「嫿兒只管好好照顧自己就是,孩子你若是覺得鬧騰,讓人送到御書房,朕時時看著。」


  林錦嫿輕笑出聲,若是如此,那些個成日悶在御書房的大臣腦袋瓜子還不得被酒兒給吵炸了。


  她才要說話,便察覺到趙懷琰身上的不對勁來,她輕聲道:「皇上是在擔心什麼?」


  「宮外的事,越來越不可預知,而且朕能陪你和孩子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朕擔心,稍微一個疏忽,就會再發生不可逆轉的事。」他道。


  林錦嫿知道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現在大齊成為絕對大國,而且年末更有不少小國主動來朝貢,這對於周邊那些看似安寧的大國一定是一種打擊。現在朝中的大臣更非一條心,若是有人搗亂,周圍那些安靜的大國,指不定就要趁機來分一杯羹了,當初錦朝出事時,他們也曾虎視眈眈的,要不是懷琰快速的統一了三國,他們只怕早就出手了。


  林錦嫿起身來,對上他的眼睛鄭重道:「皇上放心,你只管打理好前朝的事,我和孩子,我一定能護好的。」


  趙懷琰看著她目光盈盈的樣子,淺淺一笑,又深深將她擁在了懷裡,嫿兒,我一定會保護好你跟孩子的。


  當日下午,京城的流言很快被遏制住了,林家和徐家也都沒閑著,僅僅三日的時間,便抓到了至少三個跟林錦嫿有著一樣容貌的人,而且這些人也很好辨認,臉上都帶著人皮面具,拿水潑過以後,很容易就能揭開,但無一例外的,這些人被抓到后,就立即自盡了。


  徐程青還在想到底是誰幹的這件事,便見到了一位許久不見的人。


  「朗炎、被、掉包。」


  朗月寒站在巷子口堵住要出去的徐程青道。


  徐程青皺眉:「你怎麼知道?」


  「我家主子本打算替你們除了他,但進去后便發現,人早已被人掉包了。」一側朗月寒的小廝道。


  「你要殺了朗月炎?」徐程青驚訝了一下,旋即又想起他的身世,倒也不再多問,只道:「那你現在來是做什麼?」


  「障眼。」


  「我家主子的意思是,現在京城裡發生的這些事,只是障眼法,那些人是故意扮成皇後娘娘的模樣,也是故意叫你們發現的。我家主子懷疑,有些人想以此先麻痹你們,然後調換真正的皇后。」那小廝道。


  徐程青聞言,反倒是笑起來:「這個你放心,這些人皮面具,只要潑了水,就很容易被發現的。」


  朗月寒面色更沉了些:「已經、中計。」


  「我家主子說……」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說我已經被蒙在鼓裡了?」他想不通背後的人到底是什麼計劃,畢竟如今看來,他們找了一個人冒充錦嫿,還算是聰明,可接二連三,就顯得有些蠢了,但這麼蠢的目的是什麼?

  朗月寒也想不通這一點,除非這世上還有一個跟錦嫿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們這樣的計劃才算奏效。等到日後那人跟錦嫿換了以後,徐程青等人再用以自以為萬無一失的法子去驗證,便會中計。可據他所知,錦嫿根本沒有同胞兄妹,這世上就算有再相似的人,也不可能一模一樣……


  他還未開口,便聽得巷子外不遠處傳來了聲響。


  他立即就帶著人追了出去,徐程青還要再問,等追出來,也不見朗月寒的人影了。


  「徐大人,您在這裡,太好了!」


  大街上有個侍衛趕過來,瞧見徐程青,立即激動的下了馬。


  徐程青瞧見他,也覺得奇怪:「你怎麼沒守著穆王殿下,跑出來做什麼?」


  常青樂得不行:「穆王殿下醒了,不過不知為何太妃不讓人去請大夫,所以我才偷溜出來的。徐大人,你現在幫屬下請個御醫去穆王府吧。」當初他跟著主子一道去西夏邊境等著林錦嫿生孩子時,還跟他有過一面之緣,如今林錦嫿深處內宮,墨月也是,他等閑根本見不到,現在能見到他,便立即求他了。


  徐程青看他激動的樣子,笑笑:「行,你先回府等著,我幫你去找御醫。」


  「多謝徐大人!」常青笑著說完,立即轉身回去了。


  等他走了,徐程青才派人去安排了,但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不是說長孫祁燁被人下了要昏睡一年的葯么,怎麼這個時候醒來了。


  「大人,我們繼續去追查嗎?」一側的侍從問道。


  徐程青看了眼離這兒不遠便是大理寺,想了想,道:「先去大理寺看看。」錦嫿待身邊的幾個丫頭跟姐妹似得,若是墨雪在大牢里遭人欺負了可不行。


  他提步便去了大理寺,因為他以前就是大理寺少卿,原來留在這兒當差的多少認得,如今他更是開國的功臣,一品的大將軍,自然更加不敢怠慢,很快就把人給引進去了。


  徐程青進了大牢后,一眼就看到了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墨雪。


  他當即黑臉了:「你們對她用刑了?」


  「徐大人,這都是韓大人吩咐的,屬下們也是聽吩咐辦事。」立即有人湊上來道。


  徐程青看著墨雪渾身的傷痕,兩隻手背上甚至都被鐵烙爛了,十個手指頭也被夾爛了,咬咬牙,抬腳就把那領頭的衙役一腳給踹飛了。


  徐程青看著一側還在烈火里燒著的準備的烙鐵,還有不遠處備著的用來做水刑的紙和水,怒氣難消,上前把那領頭的又狠狠踹了幾腳。


  「混賬東西,墨雪是誰你們不知道?敢跟皇後娘娘的人下如此毒手,你們這群雜碎!」徐程青怒罵道。


  就算是韓備蕭下了令,這些人也完全可以不必下如此重的手,可武功高強的墨雪現在根本是徹底昏迷了過去,渾身是血,可見他們這群畜生下了多狠的手。


  「來人,把她給本官放下來!」徐程青直接道。


  「沒有本官的命令,我看誰敢動手!」


  一道男聲直接從轉角傳來,而後便看到了一身官服的韓備蕭。


  韓備蕭氣得鬍子直顫,等到了徐程青跟前,瞥了眼地上被打得吐血的衙役,才陰沉著臉跟徐程青道:「徐大人,這裡是大理寺,不是你徐家的後院。難不成你今日還要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置律法於不顧嗎?若是如此,你讓外人怎麼看待皇後娘娘,說她草芥人命,如今還要護住殺人兇手么?」


  「那你需要對一個女子如此動刑罰嗎?」徐程青反問他。


  「哼。女子怎麼了,殺人犯法,本官就有動刑的權利。來人,把她給我拿水潑醒,繼續用刑,直到她肯開口為止!」韓備蕭輕嗤道。


  「你——!」徐程青知道他就是故意在針對自己,才開口,又聽他道:「徐大人如今越是來鬧,下官就越是要動用重刑,不能叫這犯人以為有了徐大人撐腰,就更加不把我大齊的律法放在眼裡!」說罷,瞧見一盆冷水潑下去,已經隱隱醒了的墨雪,才親自去拿了那燒的火紅的烙鐵,直接就朝著墨雪的胸口狠狠摁了下去。


  墨雪死死咬著唇,即便嗓子都啞到能聞到血腥味了,依舊沒發出任何的哀嚎聲,幾次讓韓備蕭以為她不過是個啞巴。


  徐程青已經動了殺心,手裡的劍也慢慢抽了出來,可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帶著皇后口諭的京兆尹方大人便來了。


  「奉皇後娘娘之命,移交殺人嫌犯墨雪入京兆府,由本官親自審理!」


  方大人看著居然親自動刑的韓備蕭,也知道,此人骨子裡只怕還自認是南疆人,不肯承認大齊了。


  他才說完,徐程青上前便用劍鞘狠狠打在韓備蕭的胳膊上,眾人均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才齊齊上前來將倒退幾步的他扶住了。


  「還不把墨雪姑娘放下來?」徐程青冷冷道。


  「你……」韓備蕭疼得額頭直冒冷汗,才扭過頭看著方府尹道:「我看你們根本是與皇後娘娘一夥的,要包庇此人吧!這話傳出去……」


  「韓大人以前在南疆,不辦案子的時候就去外面傳閑話的嗎?」徐程青冷冷諷刺。


  方大人也上前道:「韓大人放心,京兆府一樣的公允公正,否則不會五皇子朗月炎一直關在京兆府大牢,也未曾受過任何的刑罰了。」


  韓備蕭被噎得說不出話,徐程青則是立即讓人抱著墨雪出去了。


  墨雪走的時候,還拉住了他的衣角,模模糊糊的說出了『朗月』二字,而後才在巨大的疼痛中昏迷了過去。


  但她這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韓備蕭的臉都白了幾分。


  徐程青將他的反應收在眼底,眸光冷冷一轉:「若是本官沒記錯,韓大人的家眷一直留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一直未曾遷入京城,對嗎?」


  「你什麼意思!」韓備蕭立即問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韓大人這等忠君愛國之人,怎麼能由著你的家人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受苦呢,你放心,今日本官便會懇求皇上,將他們全部接入京城,陪伴你左右,跟你享福的。」徐程青冷冷說罷,這才跟方府尹一道出去了。


  等他一走,韓備蕭才氣得一腳踹在了扶著他的衙役們:「你們這些低賤的錦朝人。」


  衙役們面面相覷,但卻不敢反駁。


  韓備蕭看著人被帶走,又看了眼自己被生生打斷的胳膊,這才忍著痛獨自一人快速往大理寺後院出去了。


  「人被帶走了?」赫連璟淡淡問著。


  「是,不過您放心,墨雪那妮子,已經被拷打得只剩一口氣了……」


  「啪——!」


  赫連璟反手一巴掌便狠狠打在了他臉上,而後死死抓住她被打斷的胳膊,寒聲道:「你這條賤命,遲早有一日,我會取了的。」


  韓備蕭不知道他怎麼忽然如此,身上的疼痛也讓他沒時間多想,只問他:「五皇子當真被你們救出來了嗎?人在哪裡,我現在就要見他。」


  「你很快就會見到的,安心把事情辦好。」赫連璟說罷,扔給他一張紙條:「按照這上面吩咐的去做,不可耽誤。」


  韓備蕭垂眸看了一眼,卻是腿都軟了:「你們……你們竟要我的命……」


  「你死不了,不過是吃點皮肉之苦,畢竟你現在可是大理寺少卿,這個官職可不低。」赫連璟略帶譏諷說完,又一巴掌打在他斷了的胳膊上,道:「若是辦不到,我便會折斷你的四肢,將你做成人彘掛在城牆上!」說完,很快便走了。


  韓備蕭看著地上的紙條,咬著牙緊緊抓成一團,深深吸了口氣后,才抬手扔在了一側的湖泊里,轉身離去,不過連他也沒想到的是,他才離開,一個黑影迅速掠過,撿走了還未從水裡沉下去的紙。


  宮中,林錦嫿得知韓備蕭居然對墨雪用了重刑時,便知道當初那一幫前南疆遺留下來的老臣可能都有問題了,而且方才墨月來報,說徐程青請了太醫送去穆王府,這件事也很蹊蹺。


  「墨月,你今日待夜深后,去一趟穆王府,問問常青,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這裡的解藥還未完全調配出來,長孫祁燁便醒了,能有如此醫術的,除了長孫玄隱,她想不出還有另外的人,可若是有長孫玄隱插手,她就更覺得這件事有問題了。


  墨月應下,又擔心道:「那墨雪那裡……」


  「方大人那裡我已經打點好了,他會好生照顧墨雪的。不過有韓備蕭這樣橫插一杠子,事情怕是不那麼好解決。」她道。


  墨月也只得無奈嘆了口氣。


  主僕幾人的話還未說完,剛好有宮女給墨月送了信鴿來。


  墨月取下信鴿腿上的紙條,才知道是花生傳來的消息。


  「娘娘,花生查到了那位長孫玄隱那位小師妹的事。」墨月驚喜道。


  「說。」


  「長孫玄隱的小師妹並非前百毒穀穀主所生,乃是他撿回去養大的,跟長孫玄隱一般從小接受訓練長大,只不過聽聞這小師妹長大后,那老谷主動了歹念,而後那小師妹莫名就死了,一天後,老谷主也死了。」墨月說完,在場的大多猜到了到底發生何事,怕是那小師妹因為羞辱而自盡,長孫玄隱旋即便殺了老谷主,還偽裝成了自殺。


  「可說了那女子的名字?」林錦嫿手心微緊。


  「說了,叫『辛夷』。」


  墨月說完,林錦嫿一顆心落了下來,總算是確定這個辛夷的身份了。可長孫玄隱做這麼多事,看起來不僅僅是為了救活這位名叫辛夷的女子而已,一定還有其他目的,不是報仇,不是江山,那到底是什麼?

  提起長孫玄隱,林錦嫿便覺得有一種很深的危機感,越是了解這個人,便越覺得危險。


  她總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越來越清晰了,她沉靜的細細想著,還不等完全想通,外面又有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娘娘,老太後上吊了。」


  「死了嗎?」雖然可能不太道德,但林錦嫿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還沒有,命懸一線,還好救得及時。」宮女立即將她打回了現實,並在現實上補了一鎚子:「太后說,要皇上親自侍疾,否則便不活了。」


  林錦嫿看著垂著頭瑟瑟發抖的宮女,沉沉呼了口氣,這作妖的老太后,是非要把大齊折騰沒了才開心么。


  「來人,擺駕。」她倒要親自去看看她的自盡真不真。


  「娘娘……」來回話的宮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發顫:「太後娘娘還說,不想見您,否則也不活了。」


  林錦嫿氣得要笑起來,雖說老太后真的自盡了,外面的流言蜚語一定會吃了她,但她敢自盡么?


  她若是有那個膽子,自己就死了,哪裡還要折騰這許多幺蛾子?


  「擺駕,本宮親自侍疾!」她睨了眼一側的墨風,墨風會意,立即飛快往慈寧宮去了。


  林錦嫿真是磨刀霍霍,老太后這次要不死,她便也讓她嘗嘗被人不停作妖的滋味!


  但她才走出宮殿,看著去往慈寧宮的路,忽然就想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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