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居然敢!
林錦嫿回去的路上都在忐忑,前世兄長並不是死在戰場,而是那人的手上,今生怎麼會傳來這樣的消息?
到了林府,急急去尋來傳消息的人,但因為身受重傷,話沒說完就沒氣兒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白天還出著太陽,晚上便是颳起了風下起了雨來。
白蘭紅著眼睛看著坐在暖榻邊發獃的林錦嫿,擔心不已:「小姐,奴婢聽人說,三公子的屍體沒找著,也許根本沒死呢?」
林錦嫿鼻子微酸,上輩子哥哥死在那人手裡,如今雖生死未卜,但她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重生,而改變了他的結局。
「奴婢還聽說,那戰事一點也不兇險,本是十拿九穩的,就因為姓鄭的一位將軍馬失前蹄……」
「姓鄭?」林錦嫿打斷她的話。
白蘭覺得奇怪,卻點點頭:「奴婢的同鄉便在二公子房裡伺候,二公子今日與鄭家大公子聊天時談起的……」
林錦嫿眼眶發紅。前世哥哥因愛上鄭家小姐,卻被她折磨致死,今生又是這位鄭家人來結束他的性命嗎?哥哥如今生死未知,一定跟這鄭家人有關!」
「那鄭家公子如今可還在府中?」林錦嫿起身問道。
白蘭搖搖頭:「下午便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林錦嫿牙關微咬,轉頭回了房間,她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雨越下越大,從醉雲樓出來的大街上停著兩輛華麗的馬車。
身段妖嬈的姑娘扶著醉醺醺的林惜騰出來還不忘依依不捨,林惜騰只是把她往邊兒上一推,朝同行的男子道:「你爹那事兒做的痛快,不過你放心,我誰也不會說的。」
「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那人你早巴不得死了哈哈。」鄭業成冷冷一笑,轉頭進了自己的馬車往回而去,絲毫不知道暗處早已有人在盯著他了。
他回家的必經之路是一道橋,橋下因為今兒忽然下雨,河水也變得湍急起來。
他暈乎乎的靠著馬車小憩,卻忽然聽得馬兒一聲嘶鳴,而後馬車竟是翻倒在了地上,疼的他當即大罵起來:「都他媽不要命了!」
「公子,這路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尖銳的磚石,擋著道兒了。」外頭小廝道。
鄭業成因為是瞞著家人出來的,只帶了這一個小廝,爬出來后只狠狠踹了幾腳便要走,忽然瞧見橋另一邊一個穿著大紅衣裙的少女執傘而來,風輕輕吹動她的衣角,傘下那雙如溪水般瑩潤明媚的眸子露出來,直攝人心魄,可渾身卻是透著股冰冷的氣質,那面紗下的臉朦朦朧朧,叫他心癢難耐。
「姑娘為何獨自在此?」鄭業成見過不少美人,這樣氣質的卻是獨一個。
「來尋公子你的。」林錦嫿冷冷看著她,她記得上輩子林紫蘇灌下自己毒酒時,鄭如意就在一旁,說著她是如何讓愛她如狂的哥哥慘死的,說著她是如何騙得自己信任,最後卻奪了自己位置,跟林紫蘇一起害了她林家滿門的。她嘴角淡淡勾起:「夜裡冷,公子可願意陪我走一程?」
「好……」
「公子……」小廝覺得不對勁,正要勸,卻難敵這會兒鄭業成色迷心竅,他能嗅到林錦嫿身上奇異的香氣,越發讓他邪火旺盛。
林錦嫿眸光微寒,繼續往前而去。
鄭業成連忙跟上,一路都想動手動腳,都被她避開了,唯獨到了一條幽暗狹窄的巷子時,林錦嫿才停下,任由他欺身而上,手拿著金簪抵在他的喉嚨處淡笑:「我家公子讓我來問你幾個問題。」
鄭業成近距離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只覺得更有魅力:「什麼問題?」
林錦嫿看著他越來越迷離的眼神,知道臨時去藥鋪買的媚葯起了作用,寒聲道:「林錦澄到底死沒死?」
「他?美人兒是因他而來?」振業城哂笑一聲。
林錦嫿看著他眼裡的不屑,手狠狠一滑,他臉上頓時多了一道血淋淋的疤。
鄭業成見狀,酒一下子醒了:「你膽敢……」
「我耐心不多,再問你一次,死沒死!」林錦嫿一把將他推開,看著他渾身無力卻還想著逃走,深吸一口氣,直接將簪子刺入他的後背:「這裡沒人,你若是不說,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鄭業成慌張道,林錦嫿卻懶得跟他廢話,又是一簪子刺下去,終於讓他開了口。
「興許沒死,我爹故意傳了假消息給他,讓他落入敵軍之手,又假傳了死訊要打擊他爹好奪大將軍的位置,不過到了敵軍手上,他必死無疑……」
鄭業成話未說完,林錦嫿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鄭家人的目的是爹爹?哥哥如今生死未卜,那爹爹豈不是也要出事了?
正在她想著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小廝的聲音,他還是不放心尋了過來。
鄭業成乘機大喊出聲,林錦嫿回過神來要走,鄭業成卻狠狠抓住了她的腳踝:「小美人,你今兒傷了我,還想跑到哪裡去!」他抹了把臉上的血,尋常的女子幺妹刁蠻無禮要麼死板無聊,這個倒是有趣,又狠又媚。
林錦嫿狠狠踢了他一腳,可他根本不肯放開手,眼看著那小廝就要尋來,林錦嫿正想著要不要殺人滅口,卻忽然一道疾風閃過,而後便落入一個有著淡淡青竹香氣的懷抱。
她被人捂住嘴正要掙扎,便聽那聲音夾著不愉快的冷淡道:「不許出聲。」
趙懷琰?他怎麼會在這裡。
林錦嫿認出這聲音來,卻被他僅僅攬在懷裡動彈不得。
沒多久,果真聽到士兵整齊的跑步聲,說是定南侯府有刺客。
過了好半晌,林錦嫿被他捂得快喘不過氣了,才終於一把拉開他的手從他懷裡掙了出來:「王爺怎麼會在這裡?」
「若不是本王,你以為能跑得掉?」趙懷琰鳳眸里滿是怒意,這個小女子,竟然敢對別的男人用媚葯!若是那男人不是喝醉了酒,下場會是如何?若是方才被抓住,那下場又是如何?
林錦嫿自知理虧,垂眸不語,卻看到他手臂上一道血淋淋的疤,而且他如今是一身黑色錦衣,渾身還有未散的殺氣,跟尋常一點兒也不一樣。
「定南侯府……」她眨眨眼看他:「王爺半夜出來,是去做賊了?」
「總比你給男人下媚葯好。」趙懷琰依舊怒氣沖沖的盯著她,不過她穿紅衣真好看,眼角眉梢都是不自覺的媚意卻不覺得輕浮,渾身冷冷的,那寒潭似的眸子好似藏著格外多的秘密叫人想去探尋。這丫頭,剛剛當著他的面兒跟別的男人糾纏!
趙懷琰牙關緊咬,越想越氣。
林錦嫿看著他臉上神情變幻,眉心微蹙,轉身要離開這間狹小的屋子,可人還未走,便被一股強大的力氣一拉,重新跌落他堅硬的懷抱,而她的唇也被人生澀的擷住,那微熱強行探進來,吸取著她的溫熱。
林錦嫿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難道是自己身上尚未散乾淨的媚葯?
突然被人這樣輕薄,林錦嫿想要狠狠將他推開,卻發現被他鐵臂抱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予取予求。
她只覺得羞辱和委屈,縱然賜婚,也斷沒有如此欺負人的!
她想著前世今生,眼睛莫名一澀,竟是落出淚來。
趙懷琰也是突然產生的衝動,他沒察覺林錦嫿的落淚,只覺得渾身酥麻,好似要永遠這樣下去才好,永遠不停的品嘗那柔軟。直到他捧著她小臉蛋的手沾上淚。
他驀地渾身一涼,所有的燥熱都退了下去,將她鬆開。
「你……不喜歡?」他忽然有些緊張起來,看著她微微腫起的紅唇,卻有點想偷偷揚起唇角。
「王爺把臣女當做那醉雲樓里的姑娘嗎?」林錦嫿冷冷一笑:「若是如此,只要王爺完成王爺對臣女的承諾,保臣女父兄平安,那臣女往後一定不會反抗。」
趙懷琰看著她眼裡的冷漠和疏離,看著她把這一切只當做交易的樣子,心一陣陣刺痛。
「罷了,本王送你回府……」
「不必……」
「不許倔!」趙懷琰微微咬牙,卻又後悔說了這樣重的話。但看著她巴不得離自己一萬八千里的樣子,冷著臉上前將她攬在懷裡,提步快速往林府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