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因果

  謝景煥低頭凝著她,她也抬頭看著他。


  駱念因為開車,沒穿高跟鞋,站在謝景煥的面前,仰視著他,忽然笑了一下,「你怎麼不接電話?」


  謝景煥忽然抱住了駱念,緊緊地抱著她,像是要把她給壓在自己的懷中,融入骨血中一樣。


  駱念楞了一下。


  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垂著雙手不作回應。


  男人深深地抱著她,就好似將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傾注在她的身上了一樣。


  過了一會兒,他才鬆開了她。


  「抱歉……」


  謝景煥這兩個字剛一說出口來,駱念就爆發了。


  她直接推著謝景煥,翻了個身,一把把他壓在了車身上,攥著他的衣領,「抱歉什麼?你想抱我就抱我,不想抱我了就隨便說一句抱歉就了了?憑什麼什麼事情都是你自己說了算!你問過我的意見么?」


  駱念的手肘壓在謝景煥的胸口,死死地攥住他的衣領。


  謝景煥靜靜地看著駱念。


  她現在依然這樣鮮活的在他的身邊,能怒能笑能跳,這叫謝景煥異常的有真實感。


  駱念直接拉著謝景煥,開了車門把他塞上了車,繞過車頭,上了駕駛位,猛地一轟油門,車子竄了出去。


  她一直開到了自己新買的公寓套房。


  按下密碼,側身給謝景煥讓開了門口。


  謝景煥側頭看她,「你真要叫我進去?」


  駱念惡狠狠的瞪他,「你進不進?」


  謝景煥抬步走了進來。


  剛一進來,還沒有來得及按牆壁上的電燈開關,就被身後一股大力猛地撲了過來,按在了牆上,親吻隨即落在嘴角。


  謝景煥沒想到駱念會有這樣的動作,避開她的吻,「駱小念,你這是幹什麼?」


  「看不出來么?」駱念踮起腳尖去解謝景煥的襯衫領口的扣子,「我想跟你做。」


  …………


  已經過去了快一年的時間。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從謝景澤口中得知的真相,再加上藍萱調查的舒嫣然的消息,剛好能把駱念腦子裡的那些念想給再次點燃起來。


  她沉浮在他的身下,一如去年在綠水江汀的每一次。


  事後,謝景煥靠在床邊抽煙,低頭凝望著駱念一張安然恬靜的睡顏。


  從剛才在謝家宅子裡面,看到謝景澤反常的表現,他就已經覺察出來了。


  駱念只是因為一時間的……同情,憐憫,還是放心不下?

  謝景煥起身走到陽台上,去給方珂打了一個電話。


  「媽,你是不是找了謝景澤了?」


  「對,我找他了。」


  謝景煥的聲調帶上了深深地悲涼,「媽,我說過,這些事情不關謝景澤兩兄妹的事情,你不要去……」


  「為什麼不關?我為什麼不要去?」方珂的語調有些激動,「都已經多少年了,叫姜敏蘭又多活了這麼多年,她早該去死!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謝景澤怎麼了?他的哥哥姐姐都一個死一個瘋了,結果現在他卻好像是溫室里的花朵一樣,憑什麼會有這樣不公平的事情?就因為他是姜敏蘭的兒子?」


  「媽,這個事情交給我,您不用多管……」


  「不管?不管的話,你就永遠有理由拖下去!」


  「不會的,就快了。」


  一切就都快要結束了。


  第二天,駱念醒來,身邊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


  駱念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翻身起來穿衣服。


  她在抽屜里拿出來避孕藥,掃了兩眼說明書,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吃掉了。


  駱念洗漱過後才走了出去,去廚房裡弄吃的,卻看見在微波爐旁邊放著新鮮做好的早餐。


  在微波爐上貼了一張便利貼。


  「有事先走,早餐記得吃,多喝點熱水。」


  駱念捏著這張薄薄的便利貼,忽然就笑了出來,抿著唇角,眼中有暖暖的散不開的笑意。


  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駱念接通了電話,「喂?」


  或許是因為心情不錯,所以接通電話的時候,嗓音越發的輕快,從聽筒傳了過去。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宋兮庭的嗓音傳來,駱念笑了笑,「當然是能讓心情很好的事情啦,你猜猜?」


  「謝景煥向你求婚了?」


  「……」


  駱念有時候覺得,宋兮庭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蟲,想什麼都知道。


  「唔,沒有。」


  宋兮庭說:「我就這幾天的航班飛C市,你到時候要不要來接我?」


  「當然了。」駱念滿口答應。


  自從年後,宋兮庭就回國了,一直到現在,才處理好家族事物,這才重新回來。


  她去接宋兮庭之前,還特別把支票給拿了出來。


  這一筆巨額資金在自己這裡放著,還真的是感覺到有點沉重,萬一要真的是遇上了賊,到時候她把成環賣了都不一定能抵得了。


  駱念把這張支票放在桌上遞給宋兮庭的時候,宋兮庭只是笑了笑。


  「我早就知道你會還給我,我在想,會是什麼時候。」


  駱念撐著腮,「你給太多了,哪怕是我給你666,你給我包一個888,我都絕對收下,這我可是受不起。」


  「這是宋家未來的少夫人的身家。」


  駱念眨了眨眼睛,「那我就更收不起了。」


  宋兮庭只是失笑的搖了搖頭,叫助理把支票給收了起來。


  駱念心裡鬆了一口氣。


  宋兮庭現在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短時間,短距離的緩慢行走和站立都是可以的,只是在一般情況下,還是坐輪椅。


  吃了飯,駱念推著宋兮庭去了華苑。


  宋兮庭不經常來這裡,但是房子裡面的鐘點工還雇傭著,會每周過來打掃,現在回來,裡面也是一塵不染。


  「念念。」


  宋兮庭看著駱念的背影,叫她的名字。


  駱念轉過身來。


  「我們是不是真的沒有可能了。」


  駱念低了低頭。


  這是兩人第一次把這個問題擺在了面前,直接問出來。


  駱念走過來,蹲下來,微微仰著下巴看著宋兮庭,「我記得,原來你養過一隻貓,但是貓兒上躥下跳惹人厭煩,你就把貓送人了,後來,你想起了貓,再去送去的人家接貓的時候,才發現那貓已經跑丟了,再也沒有找到過。」


  宋兮庭已經是明白了,苦澀的笑了笑,「你是把你自己比作是貓了么?」


  「我不是貓,你卻是那個主人,」駱念主動握住了宋兮庭的手,「在國外那段時間,你對我很好,是我唯一的依靠,想要一直在你身邊,因為在你身邊,在陌生的環境里,我才有安全感,我喜歡你,卻不是那種喜歡。」


  宋兮庭的目光落在駱念的臉上,「你是在寬慰我么?因為我的拒絕,所以就註定得不到。」


  「不,」駱念很認真的說,「我寧願你是我哥哥,是對我好的親人。」


  宋兮庭閉了閉眼睛,「好,我明白了。」


  他看著駱念離開,一個人在客廳里,坐了許久。


  妮娜咬著吸管從廚房裡走出來,「我覺得你敗就敗在太冷靜自持了,你怎麼就不能熱烈一點呢。」


  宋兮庭眼神有些彷徨的一散。


  「也許……還沒有遇到能讓我熱烈的人吧。」


  妮娜是他和駱念的旁觀者,也目睹了這些年的所有。


  宋兮庭對駱念好,卻總是如同溫水拍打的那種溫和綿延,沒有激情,也沒有熱烈,就連喜歡,也都是似紅酒般淡淡的香醇。


  其實,要不是她知道宋兮庭的感情,真的會以為,他對駱念,和對她沒什麼兩樣。


  ………………


  謝斌和姜敏蘭吵了一架,心裡越發的煩躁。


  他剛好接到了舒嫣然的電話,特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接通了電話。


  「嫣然。」


  「謝叔叔,我媽的病歷資料,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傳一份過來呢?我媽媽在老家那邊,有醫院要用。」


  謝斌一聽,急忙問:「你媽媽怎麼了?」


  「沒事的,您不用擔心,就是去醫院裡面備案,需要病例記錄。」舒嫣然說,「當時不是您的簽字,所以……」


  謝斌立即就答應了下來,「我馬上就去醫院。」


  當時是謝斌找的專家醫生,很快病例就調了出來,他給舒嫣然打了個電話,「我給你送過去?」


  「不用,我給你發傳真號,傳真過去就可以了。」


  謝斌便去了醫生辦公室,麻煩傳真過去。


  「你……是謝先生?」


  傳真的醫生抬頭看向謝斌,謝斌看著這張臉,不認識。


  「我是謝斌,你是……」


  「我……說起來你也不認識我,但是……我卻是知道你,我原來是婦產科的主治醫生。」


  謝斌愣了愣,他搜尋了一下腦海里,「婦產科?」


  婦產科醫生嘆了一口氣,「我……接生過您的一對雙胞胎,就是您的大公子。」


  主治醫生才將當年所有的實情,和盤托出。


  半個小時后。


  謝斌從醫院裡走出來,抬頭看著灰藍色的天空,想起了謝景煥的生母沈秋。


  沈秋的性子是個舒靜最像的。


  一雙眼睛,現在回想起來,他都能在腦海里回想起來,楚楚動人,怯懦而惹人憐愛。


  可是,他如何也不敢相信,就是那樣的女子,竟然會為了自己的這一雙兒女而自殺。


  他欠了謝景煥兄妹兩人的太多了。


  謝斌沒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律所,找到了劉律師。


  劉律師是當年謝斌結婚的時候,做出婚前財產公證的律師。


  他見到謝斌過來,急忙就起身,「謝先生,您今天來,是有什麼事?」


  謝斌坐下來,身上略顯老態,原本意氣風發的面容,就彷彿是在這一瞬間,抽離了出來。


  「麻煩幫我起草一份協議。」


  劉律師也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腦,「什麼協議?」


  「離婚協議。」


  ………………


  謝景澤整天泡實驗室,就連導師都看不過眼了,叫手底下的一個女生去叫謝景澤出去走走。


  女學生笑了笑,「教授,你心裡還算是有一點善念啊,還知道不剝削我們。」


  導師直接把手裡的資料都拍在女學生手裡,「我什麼時候剝削過你們了?胡亂說話。」


  女學生嘻嘻的笑了笑,「過兩天不是有一個項目要出國做么?你不如叫謝景澤跟我們一起去吧,正好叫他出去走走。」


  導師想了想,點了頭。


  謝景澤聽了師姐的話,沒立即答應下來,「我考慮一下。」


  師姐拍了謝景澤的肩,「別這麼扭捏,就是出國幾個月做一個項目,又不是不回來了。」


  謝景澤整理著手中的實驗器材,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師姐覺得謝景澤這幾個月來,越發的壓抑了,倒還是駱念來找他的時候還好一些,去打球,去看電影,現在……


  這麼想著,師姐就私下裡打了駱念的電話,把這事兒給駱念說了。


  駱念了解現在謝家發生的事情,也知道這些事情在謝景澤的心裡會留下怎麼樣的沉重負擔,當晚就打電話給謝景澤,約他出來吃飯。


  謝景澤本來要以在實驗室加班為理由拒絕她,直接被她拆穿了。


  「我現在就在你實驗室樓下,要不然我上去?」


  謝景澤沒辦法,再加上實驗室的師姐不停地催他,他終於走了出來。


  餐廳里,駱念給謝景澤點了幾樣他喜歡吃的,「聽你師姐說,這幾天你吃住都在實驗室里,你是不是準備要修鍊成仙了?」


  謝景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駱念看著謝景澤笑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聽你師姐說,你導師有個國外的項目想要叫你跟,你去不去?」


  謝景澤看著駱念,「還有什麼是師姐沒有告訴你的么?」


  「肯定沒有,你師姐是我買通了安插在你身邊的卧底,你的事情事無巨細向我稟報。」


  謝景澤低頭切牛排,「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出國的項目,是一個好機會,對你今後的研究各方面都很有用的。」


  「我……」


  謝景澤欲言又止。


  駱念索性放了手中刀叉,端著果汁杯小口的啜著,「叫我猜一猜,你肯定是擔心你哥?」


  謝景澤抬起頭來。


  「阿澤,所有的實情,有因必有果,有這個結果,就是因為事先種下的因,不管是你哥,你爸,還是你媽媽,都是因為這個因果,並不會因為你的存在就改變什麼,你也應該不依附他們任何一個人,過你自己的生活,活成你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


  和駱念吃了飯回去,謝景澤就給師姐回了電話。


  「我去。」


  在謝景澤出發前一天,駱念陪著謝景澤去了商場,買了一些必備品,開車送他回謝家,「明早的航班,用我來接你么?」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打車就去機場了。」


  謝景澤出去的消息,並沒有告訴父母。


  這次回來,才攤牌了。


  姜敏蘭理直氣壯的拒絕,「不行,你不能去。」


  「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現在才大二,在學校的東西學完了么?為什麼還要出去?一連幾個月,你一個人在國外能照顧好你自己么?」姜敏蘭說,「在學校里,就已經很放縱你了。」


  謝景澤看著姜敏蘭,忽然笑了下,「媽,你是不是對爸爸的掌控欲,已經移到了我的身上了?我是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我想要出去去哪兒,也並不是你說不行就不行的,我已經答應了導師,也已經買好了機票,今天回來,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你不讓我去,我也要去。」


  他直接上了樓,狠狠地甩上了門。


  姜敏蘭一個人站在客廳里,忽然感覺心裡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知道什麼呢?


  他什麼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謝景澤沒有吃飯就走了。


  姜敏蘭獨自坐在餐桌旁邊,看著面前豐盛的菜肴,對張媽說:「去問問少爺吃不吃飯。」


  張媽急忙追了出去,在門口攔住了謝景澤。


  「二少爺,太太叫你回去吃飯。」


  謝景澤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朝著三層別墅看了一眼,白色的牆面上反射出清晨的霞光。


  他搖了搖頭,「我在飛機上吃飛機餐。」


  謝景澤沒有回頭,就這樣離開了。


  姜敏蘭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那身影,義無反顧的上了車,車子離開,拐了彎,再也看不見了。


  …………


  這座房子,靜的好像是墳墓一樣。


  謝櫻跟著老師去首都去比賽,謝景澤去了國外,謝斌已經有幾個星期都沒有回來了。


  終於,這一天,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姜敏蘭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離婚協議書,顫抖著雙手,拿起簽字筆,看向坐在對桌的劉律師。


  「你說這是他委託你來找我的?」


  劉律師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拿出自己的公文包,從裡面抽出一份文件,「是的,這是委託書。」


  長久,姜敏蘭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並不是謝斌第一次提出離婚。


  她漠然的看著,擺放在桌上,離婚協議書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見了那熟悉的字體,赫然已經簽上的字。


  姜敏蘭似是在翻看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實際上腦中已經完全空白。


  她愛謝斌。


  自從在外婆的壽宴之上,第一次看見那風度翩翩的男子就已經動心了。


  她是家裡的掌上明珠,回去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父母。


  父母打聽了之後,便安排兩家人見了面。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是她穿的是一件洋裝裙子,很新潮,發卡在鬢角別著。


  而他穿的是一套西裝,遠遠的等著。


  「你好。」


  姜敏蘭羞澀的開口。


  謝斌轉過身,「你好,你就是姜小姐吧?」


  「嗯。」


  第一次見面都有些放不開,話題也有些尷尬,但是彼此都還是比較滿意。


  姜敏蘭是基於自己本身的念想,喜歡謝斌。


  但是,謝斌卻是因為家庭。


  當時謝家的公司面臨著融資的危險,已經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刻,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外援來支撐。


  不用說,姜家,絕對是一個非常有利的支撐。


  而且,他對姜敏蘭也並不反感。


  雖然姜敏蘭出身於富貴人家,身上卻沒有那種驕奢的習慣,雍容優雅,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於是就見了幾次面,兩家便把婚約定了下來。


  婚期也定了,就在次年的三月份。


  姜敏蘭滿懷欣喜的待嫁,缺沒有想到,謝斌去外地出了一次差,回來之後,竟然約她出去,提出了想要解除婚約。


  「你可以告訴你的父母家人說,說是看不上我,我這樣的男人配不上你們家,怎麼說都可以。」


  這是謝斌為了顧全女方的臉面,而提出的折中建議。


  姜敏蘭臉上強忍著不安,「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這兩個月前,甚至兩周前,他們還可以坐下來好好說話,現在謝斌竟然要甩了她。


  「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


  因為有喜歡的人了,所以婚姻不再是利益的驅使,感情也可以自由的支配,他不想作為商業聯姻的祭品。


  姜敏蘭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謝斌急忙抽出紙巾來幫她擦,「姜小姐,你也是一個好女孩,有權利追求你自己的幸福。」


  姜敏蘭抹了一把眼淚。


  可是,如果她的幸福,就是他呢?


  她答應了下來,「我會給我父母說。」


  姜敏蘭口頭上答應,而實際上,她做了一件叫她和謝斌兩人都沒有辦法走回頭路的事情。


  夜晚,她約謝斌去喝酒,說要祝福他們。


  可是,酒喝多了,有些燥熱,頭暈,眼前的人影也是影影幢幢。


  姜敏蘭扶著謝斌,在酒店開了一間套房。


  情動之際,他在她的身上喊著「阿靜,阿靜……」


  第二天早上,他們的事情,被兩家的父母抓到了,還登了報。


  那時,風氣還並不開化,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只有男女朋友之間,才能化大為小。


  謝斌坐在床頭,抽了一盒煙,煙蒂都把煙灰缸給塞滿了,他才起身,對尚且在床上,滿身痕迹的等著他答案的女人說:「我會娶你。」


  於是,三月初,婚禮照常舉行。


  姜敏蘭穿著從國外空運過來的白色婚紗站在檯子上,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向自己走來,那一刻,她覺得她是最漂亮最幸福的女人。


  蜜月回來,兩人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甚至,這種甜蜜美好,叫姜敏蘭都幾乎忘記了,謝斌曾經醉酒叫出口的那個名字。


  直到,那個女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姜敏蘭發現謝斌回來很晚。


  而且,回來之後,幾次都不再回房,而是睡在書房。


  謝斌說,因為工作忙。


  姜敏蘭就直接叫了謝斌手下的助理去分擔他的工作。


  可就算是謝斌回來,也不會和她發生任何關係,兩人各自佔據著床的兩端,就好似是井水不犯河水。


  她察覺到謝斌有了婚外情。


  她叫人跟蹤謝斌,終於找到了那個人。


  那女人叫舒靜。


  擁有一張古典美好的容顏,一張心形臉蛋,雲黛眉,一顰一笑都帶著古風古韻。


  照片中,謝斌拉著她的手,攜手逛街,買地攤上的一些小玩意兒,攬著她的肩膀去看電影……


  這許多張照片,都深深地扎痛了姜敏蘭的眼睛!


  她將照片狠狠地撕碎,照片鋒利的邊緣劃破了手指,鮮血汩汩的流淌下來,她沒有感覺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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