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開顱手術

  一路上，看著女兒額頭上鮮紅的血跡，蘇顏的眼淚一直都沒有幹過。


  看著蘇阿姨驚恐又難過的表情，段離十分能體諒她，傷在兒身，痛在娘心。


  而此刻的他，同樣為舒景揪心不已，他的目光也一直落在舒景的臉上，眼裏滿是焦急，多希望她趕快醒過來。


  他不停的催促著120司機，“師傅，麻煩您再開快一點。”


  七分鍾的路程，慢的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醫院終於到了，幾位急診醫生迎過來，匆匆把舒景推進了手術室，立刻關上了門。


  蘇顏看著那扇緊閉的門，覺得自己的心始終被緊緊的揪著，痛的難受極了。她不由自主的在醫院的走廊上來回走著，步子虛弱又淩亂。


  “阿姨，您坐下休息會兒吧，舒景肯定會沒事的，您別太擔心了。”段離連忙走過來攙扶蘇顏。


  蘇顏阿姨也是重傷剛出院不久，身體處於虛弱狀態，忽然受了這麽大的驚嚇，他真怕她承受不住。


  蘇顏，抬頭看了一眼段離，緊張的心稍稍得到了些寬慰，“小段，還好有你在這兒，否則阿姨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此刻的她早已六神無主，隻有身邊的段離才能給她的力量和安慰，讓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你說小景真的會沒事嗎？”蘇顏虛弱地問了一句。


  “她肯定會沒事的。”段離安慰著她，“她人那麽好，會受到老天保佑的。”


  聽段離這麽一說，蘇顏也籲籲籲了一口氣，“借你吉言，希望老天保佑小景平安無事。”


  她轉身麵對牆壁雙手合十，虔誠地為女兒祈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的門一直緊緊的關著，段離覺得自己都要沉不住氣了，也忍不住在走廊裏走來走去。


  存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


  “醫生，她怎麽樣？”蘇顏和段離同時跑了上去。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摘下口罩，一臉嚴肅的說，“傷者傷在後腦，流了許多血，我們已經緊急處理了，並且已經輸上了血。


  眼下的問題是，送來醫院之前，她的部分血液積在腦部沒有流出來，已經在大腦裏形成了陰影，當務之急得立刻做開顱手術進行清理，否則病人度不過今晚……”


  蘇顏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蒼白，搖晃著站不住，多虧段離一把扶住，“阿姨，您先別著急，聽大夫繼續說。”


  “隻有開顱手術這一項方案嗎？”段離的聲音裏帶著沙啞。


  懂醫的他當然明白開顱手術意味著什麽，他實在不想讓舒景承受這麽大的創傷，況且開顱手術的風險他是知道的，一旦手術失敗，恐怕連手術台都下不來。


  “對，目前必須做開顱手術。”大夫十分肯定的點頭，“大腦中的淤血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清理，會壓迫腦神經，病人立刻會陷入休克窒息狀態。”


  “風險有多大？”段離問。


  “目前風險不好評估。”醫生嚴肅的說，“需要家屬立刻簽字，然後我們馬上安排做手術。”


  蘇顏一聽要給女兒開顱，早以嚇得抖成一團，“這……這可怎麽辦……”


  段離皺著眉沉思片刻，也明白開顱是目前唯一的方案，隻能照著醫生的話去做了，片刻都不能延誤，否則舒景眼下就有危險。


  “阿姨，咱們得相信醫生。”段離走過去輕聲安慰著蘇顏，“現在的醫學很發達，開顱手術其實算不了什麽，還有比這更嚴重更精密的手術，醫生都有把握的。”


  蘇顏哭得直搖頭，“萬一手術中有什麽風險，我承受不起啊……”


  “可是不做開顱手術，她現在就有危險。”段離耐心地勸著她，“當務之急，得立刻同意手術。”


  蘇顏心裏也明白，咬著牙點了點頭。


  見蘇阿姨同意了，段離籲了一口氣，立刻對醫生說，“那馬上安排手術吧。”


  “好的，請你們家屬先把字簽了。”手術醫生拿出了一遝文件。


  蘇顏顫抖著接過來，一字一句地看著上麵的情況說明。


  上麵可能因為手術造成的風險一條又一條的擺在那裏，就像一根根刺似的紮進她的心裏，她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了。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連手術台都下不來，也不能接受上麵說的可能會出現植物人的狀況。


  “我……我不簽……我不能失去她……我也不允許她變成什麽植物人……”


  蘇顏像扔掉一個燙手山芋一般直接扔掉了文件和筆，一步步往後退著靠在牆上，暮然的盯著醫院的白牆，眼神裏滿是無助和恐懼。


  看著蘇阿姨的樣子，段離明白她的心情，連忙走過去攙扶住她，“阿姨，您不要太擔心，簽字隻是例行公事而已。


  這是醫院的一個流程，一般不會出現上麵說的那種嚴重情況，簽完字舒景就可以做手術了，做完手術她就可以醒過來……”


  “小段，你一定在騙阿姨。”蘇顏哽咽著說，“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也知道手術的風險，我好怕……”


  “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醫生。”段離安慰著她。


  此刻時間緊迫，必須當機立斷盡快開始做手術，他有些著急的看著蘇顏說，“阿姨，開顱手術是非做不可的，這一點您也知道，多延誤一秒鍾，舒景就會麵臨更多的風險。”


  蘇顏緊緊咬著嘴唇，一臉的痛苦，“我……我知道，可是我好怕失去她……”


  看著蘇阿姨的樣子，段離知道她此刻在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並沒有再繼續催促，而是站在那裏等著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空氣仿佛都像凝固了一般，片刻之後，蘇顏抬起淚眼，一字一頓的說，“我簽……”


  段離聽了籲了一口氣，立刻將手中的紙筆遞了過去。


  蘇顏用顫抖的手簽上自己的名字，放下筆的同時，她整個人向後倒去。


  “阿姨！”段離驚呼著一把扶住她，同時大聲喊著醫生，“醫生，快，阿姨暈倒了！”


  醫生和兩個護士連忙衝過來，幫忙一起將蘇顏扶進觀察室，為她插上氧氣和吊瓶。


  看著蘇阿姨蒼白憔悴的臉，段離在心中深深地歎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