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噩夢

  “難道你要對我保密她的行蹤?為什麽?有什麽事我不應該知道的嗎?”祈深追問。


  左蘭被問的有些尷尬猶豫了,猶豫著問,“舒景沒有告訴你吧?”


  “她直接把我的電話掛了。”祈深的聲音有些低沉,“否則我也不會把電話打到你這裏來,她知道他在哪兒嗎?”


  左蘭一聽更是有些納悶,在心裏猜測著他倆是不是因為什麽事鬧矛盾了,她小心地說,“她隻是外出旅遊而已,散散心就回來了,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她去三亞旅遊了。”祈深說,“我現在已經到了她所住的酒店,但是等了半天都不見她們母女倆回來,所以把電話打到你這裏來。”


  “噢,這樣啊。”左蘭說,“興許她們逛到一個什麽好的景點,暫時在那裏多呆些時間。”


  祈深想了想,沉默了片刻之後掛了電話。


  左蘭有些納悶,也不知道他和舒景之間到底怎麽了。想來也不會發生什麽大事,有什麽小事意見不合,多溝通溝通就好了。


  掛了電話,她側頭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郭修,發現在車上坐了一會兒的他似乎緩和了許多,嘴唇也不像剛才那麽蒼白的厲害。


  “左小姐,你能不能……”郭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什麽事,你說。”左蘭問。


  “我想問你借一筆錢。”郭修深深的把頭埋在胸前,今天經曆了這麽難堪的借錢經曆,次次被拒絕,此刻這句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要不是為了媽媽,他絕不會向左蘭張這個口。


  “借多少?”左蘭有些奇怪。


  “兩萬可以嗎?”郭修覺得自己的聲音幾乎都要聽不見了。


  “哎呀,真是不巧,我昨天剛把錢都投到股票裏了,現在跟前還沒有那麽多的現金。”左蘭解釋說。


  “那……那就算了……”郭修的聲音裏帶著尷尬和難堪。


  “實在不好意思啊,你要是昨天跟我說,那還來得及。”左蘭十分歉意。


  “沒事沒事,是我自己太冒昧了。”郭秀的聲音小極了,頭深深的埋著,生怕左蘭看到自己的表情。


  “你停一下車,我要下去。”他側過臉看了看外麵。


  “你到了嗎?”左蘭問,同時緩緩的把車停在路邊。


  “嗯。”郭修答應著拉開車門,“今天謝謝你啊。”他說話的時候沒有回頭。


  他覺得今天是他有生以來最狼狽的一天,此刻自己這副尊容實在不想被任何一個人看到。


  “你自己小心點啊。”左蘭衝著郭修揮著手。


  她覺得今天的郭修實在奇怪極了,看起來並不像以前那個開朗陽光的他,怎麽看起來像個憂鬱的小老頭。


  醫院裏,舒景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什麽時候吊瓶打完的,她完全不知道。


  她覺得自己的大腦像塞了一團棉花似的,思緒也像天空的雲四處飄蕩,不知要去何方。


  不陰不晴的街頭,她信步走著,不知道要去往何方。猛然一回頭,發現媽媽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不見了,頓覺得心裏一驚,轉頭四處呼喊,“媽媽,你在哪裏?”


  她忽然想起來了,自己這趟是帶著媽媽出來旅遊的,可是就是稀裏糊塗的連媽媽什麽時候不見了都不知道。


  她在陌生的街頭小跑著四處尋找,同時大聲喊著媽媽,心裏有一種惶恐的感覺在四處蔓延,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


  正在她找的焦急的時候,一眼看到路的盡頭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拚命地拉扯著其中一個人,似乎是想動手打她。


  她覺得那個被拉扯得東倒西歪的那個人很眼熟,看起來像是媽媽,便疾步奔跑過去。


  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媽媽,此刻的她被一臉凶狠表情的林玲揪扯著,頭發亂了,衣服也亂了,整個人站都站不住。


  “你幹什麽?別動我媽媽。”她大喝一聲往上衝,準備要把媽媽從那個惡毒的女人手中解救出來。


  可還沒來得及跑上前,隻聽咚的一聲,媽媽被林玲狠狠的推倒在地頭撞在地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緊接著,她的眼前出現一大片殷紅的鮮血,那鮮血順著水泥地一直淌一直淌,像一條蜿蜒的蚯蚓向前蔓延。


  那鮮血紅的那麽耀眼,刺痛了她的心,她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抱住媽媽,大聲喊著,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要發不出來了,全都堵在喉嚨間。


  “媽媽……媽媽……你不要有事……”


  身子猛的一顫,她一下子被從夢中驚醒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轉頭看著雪白的枕巾和雪白的被子,她一時想不起來自己這是在哪裏,整個人都懵在那裏在那裏,想起剛才夢中媽媽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她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媽媽,你怎麽樣?”帶著滿臉的慌張,她一把揭起病床上的被子就要下去。


  “舒景,你怎麽了?”去打飯回來的段離剛推門走進病房,一眼看見驚慌失措的舒景,連忙放下手中的飯大步走過去。


  “我要去看我媽媽,她傷的很嚴重。”舒景還處在噩夢剛驚醒時的驚慌之中。


  “我知道,我知道。”段離連忙安慰著她,“阿姨已經做過手術,被推進重症監護室了,現在有客戶在照看著,你就別擔心了。”


  看著眼前的段離,舒景這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原來剛才是一場噩夢。不過在噩夢之前媽媽確實受了很重的傷,此刻還在重症監護室裏。


  “你這是做噩夢了。”看著舒景驚魂未定,滿頭都是汗,段離連忙拿出紙巾幫她擦著。


  “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在病房裏?”


  舒景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暈倒的事,隻是覺得十分納悶,此刻她應該在重症監護室門外守候著媽媽,不知道為何卻在這裏。


  “阿姨受了傷,你的精神壓力太大了。”段離輕聲說,“再加上你又發了燒身子太虛了,所以暈倒了。”


  舒景虛弱的點點頭,歎了口氣說,“我怎麽這麽不爭氣呢?我媽媽最需要我的時候,我自己都掉鏈子了。”


  看她這麽自責,段離連忙安慰著,“你快別這麽自責了,今天發生的事,根本出乎意料之外,難怪你焦急上火,再說你也不是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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