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危機和準備
尼克·法瑞爾子爵，作為雪狼堡的城主，近年來並沒有什麼大的作為，除了抵擋兩次獸人的襲擾之外，成績方面非常平庸。
但其人並不簡單，北地木材行業的大發展，離不開他的貢獻，他的商業觸角可並不局限於高杉領，已經擴散到北地。
這並不是艾爾·布蘭德的無聊臆測，而是從莫里斯手裡獲得的情報證明，除了這些暗中動作之外，尼克·法瑞爾自己也不幹凈。
用下作的手段吞併外來商人的資產，在外麵包養情婦，蓄養城主府的護衛隊等等，可謂觸目驚心，黑幕眾多。
艾爾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不是布蘭德家出身，身上沒有翎雪·彩虹·若克麗絲的未婚夫這一層皮，尼克城主早就對自己下手了。
就憑雪狼這一項，就足夠尼克城主動心了。
雪狼堡的日子可不好過，尼克·法瑞爾城主雖然暗中動作頻頻，但北地的資源有限，他既要供養城主府，又要養自己的力量，資金短缺是很正常的，馬上又是暴風雪降至，他的危機就在眼前。
而尼克城主也會哭窮，在私生子之戰決定地點之前，尼克·法瑞爾就向王國哭窮，請求財政撥款，以應對越來越惡劣的北地局勢。
在進入北地之後，一路上艾爾·布蘭德就聽說，雪狼堡的城主府都要揭不開鍋了，還聽說尼克城主連貴族長袍都穿不起了。
事情的真假，艾爾·布蘭德自己能分辨，反正不管外面怎麼吹，他是親眼見到城主府運轉恆溫魔法陣的。
總而言之，艾爾·布蘭德謝絕了維克·蘭洛斯的提議，轉身卻找到了戈隆·奎恩以及格拉法德會長。
莫里斯給三人準備了一件靜室，奉上了精靈之淚后就離開了。
房門緊閉，格拉法德會長坐在椅子上，他身體后靠，華麗的魔法長袍垂地，眼睛微微下垂，似乎進入了假寐狀態。
戈隆·奎恩倒是不客氣，坐下之後，大大咧咧的往嘴裡灌精靈之淚，良好的口感讓他暫時忘卻一切。
「布蘭德少爺把我們兩留下，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最終，格拉法德會長打破了平靜，魔法師的時間很貴重，大量的魔法研究在等待他，不可能浪費在這裡，儘管天色已晚。
「請寬恕我的冒昧，」艾爾·布蘭德微微鞠躬，「格拉法德會長，奎恩理事，因為一點私人的原因，艾文想尋求兩位的幫助！」
「魔法公會不會參與王國的私生子之戰！」格拉法德會長道。
「傭兵公會也不能參與其中！」戈隆·奎恩道。
「兩位誤會了，」艾爾·布蘭德輕聲笑道，「今晚的拍賣會之後，艾爾就會成為各方勢力眼中的肥羊，這讓艾爾毫無安全感，所以今次找到兩位，並不是為了私生子之戰，而是想分別想向魔法公會以及傭兵公會，聘請高手貼身保護罷了！」
「哦？」格拉法德會長目光一亮，「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當然是可以的，只要布蘭德少爺能拿出讓人心動的雇傭金。」
「不錯，」戈隆·奎恩也笑道，「正常的雇傭保護，在不影響私生子之戰的情況下，我們可以接受！」
「雇傭金當然會讓兩位滿意，」艾爾·布蘭德淡然笑著，看向格拉法德會長，「我注意到，在競拍上，會長大人想要一頭雪狼？」
「不錯，」格拉法德會長點頭，「我正在研究的魔法藥劑，需要雪狼身上的材料，要是從魔法公會調用，時間來不及了！」
「那麼，一頭雪狼，雇傭一名高級魔法師，保護我到私生子之戰結束如何？」艾爾·布蘭德道。
「純色雪狼？」格蘭法德會長激動的問道。
「當然不是，」艾爾·布蘭德失笑一聲，「一頭純種雪狼，可是價值近十萬金幣，您覺得這可能嗎？」
「哈哈哈！」戈隆·奎恩在一旁開懷大笑，為格拉法德會長臉紅，這種樂子，他可是很久都沒有看到過了。
格拉法德會長臉色一紅，是他太急切了，也太小看艾爾·布蘭德了，竟然出現這種錯誤，他自己都感到羞愧。
但他不愧是魔法公會分部的會長，調整好了心態之後，就老神自在道，「一頭雪狼不夠！」
「我沒聽錯吧？」艾爾·布蘭德挑眉道，「按照今晚的拍賣情況，一頭雜色雪狼，也價值數百金幣，雇傭一名高級魔法師竟然不夠？什麼時候雇傭價格上漲了？」
「魔法師是高貴的……」
「有多高貴？」艾爾·布蘭德不屑的打斷了格拉法德會長的話，「請不要拿魔法狂潮時期的思想來說事，如果這樣的話，今晚的談話就沒有必要了，您說是吧，奎恩理事？」
「沒錯，」戈隆·奎恩嗤笑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說魔法師是多麼的高貴，簡直可笑，也就格拉法德你個老古董才會這麼認為，看看我們雇傭兵公會的魔法師們，如果魔法師真的有這麼高貴，他們為什麼爭先恐後的去接任務？」
「反正魔法師的價格不會這麼便宜！」格拉法德會長臉皮漲紅。
「那沒關係，傭兵工會也有魔法師，」戈隆·奎恩哈哈一笑，「艾爾·布蘭德少爺，保護的任務交給我們吧！一名高級騎士，一名高級魔法師，兩條雜色雪狼，怎麼樣？」
「戈隆，混賬，你不能這麼做！」格拉法德會長怒極，這個戈隆竟然在自己面前搶生意，簡直不能忍。
「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不是嗎？」戈隆·奎恩聳聳肩，「你既然認為自己的魔法師高貴，那就不要接啊！」
「你……」格拉法德會長覺得自己面子丟盡了。
「咳咳！」艾爾·布蘭德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笑道，「其實今晚找兩位，就是想和兩家達成合作，既然會長大人不認同，那……」
「誰說不認同了？」格拉法德會長站起來，瞪著他道，「那條雪狼我要了，明天就有魔法師上門！」
他冷哼一聲，直接甩袖離開。
而戈隆·奎恩也哈哈大笑，重重的拍打艾爾·布蘭德的肩膀，「不錯，你很不錯，雖然被你算計了，有點不爽，但我奎恩家，說出去的話，就像射出去的箭，從來都不會收回！」
艾爾·布蘭德苦笑，目送戈隆·奎恩離開。
戈隆·奎恩這拍打兩下可不輕，艾爾就感覺自己半邊身體一陣酸麻，好在目的是達成了，他也鬆了一口氣。
送出兩條雜色雪狼，換來兩大勢力的保護，免去他們對自己的窺視，這就是艾爾·布蘭德的算計。
戈隆·奎恩和格拉法德都是老狐狸，當然看出來了。
格拉法德會長認為這是痛宰肥羊的機會，但艾爾·布蘭德偏偏找來了看他不順眼的戈隆·奎恩，他只能無奈離去了。
這才是戈隆·奎恩離去時候報復性的教訓艾爾·布蘭德的原因，這是把戈隆·奎恩當槍使了。
不過戈隆·奎恩既然看到了格拉法德會長吃癟的一幕，也就不在乎艾爾·布蘭德的小小算計了，反正還有一條雪狼入賬。
雜色雪狼的價值雖然和純色雪狼相比遜色很多，但價值也是很高的，再者這可不是用錢能買到的，意義自然不一樣。
兩人走後，艾爾·布蘭德鬆了一口氣，無論怎麼樣，今晚的所有任務和目的都達成了，接下來就是開心數錢的時候了。
莫里斯已經把金幣全都準備好了，當面算清楚，這次艾爾·布蘭德收益有三十六萬兩千多金幣。
「我有點後悔了！」莫里斯唉聲嘆氣道。
「後悔不收我的費用了？」艾爾·布蘭德輕聲一笑，之前三十隻雜色雪狼交給了莫里斯，讓莫里斯免掉了手續費。
按照一般的拍賣，手續費用有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十二不等，取百分之十來計算，莫里斯這次拍賣所得起碼也有三萬六千多金幣啊。
「不，我後悔的是，這次拍賣太倉促了！」莫里斯目光灼灼的說道，「應該讓更多的人參與競拍的！」
因為時間有限，這次拍賣僅僅是局限於雪狼堡，但其實有雪狼做拍品，完全可以營造北地第一拍賣，規模弄的越大，宣傳越大，最終的成交價也會越高的。
「那不是我想要的！」艾爾·布蘭德認真的說道，「你應該明白我的處境，眼下的結果是最好的！」
「我明白！」莫里斯點頭道，「不過，你現在的安全很有問題，雖然我可以自負的說奧利弗酒館最安全，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小心某些人會鋌而走險，這次拍賣的金額實在是太大了！」
「不用太擔心，」艾爾·布蘭德輕笑道，「今晚之後，安全就不是問題了，一位高級騎士和一位高級魔法師，就算競爭失敗，也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嗎？」
「最好不能大意，」莫里斯搖搖頭，「巨石領和黑冰領的私生子們動作頻頻，你可是已經慢了一步！」
「你有他們的消息？」艾爾·布蘭德眼睛一眯，「你這個狡猾的狐狸，我就說怎麼會這麼好心，說吧！要多少金幣？」
「三千金幣，不多！」莫里斯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你就能掌握巨石領和黑冰領所有私生子的動向。」
「一次性付清，長久提供？」艾爾·布蘭德眉頭一挑問道。
「可以每隔一周給你提供，但如果信息價值很大，你需要加錢！」莫里斯道，「這是正常的情報買賣，我也不好太過優惠！」
「可以！」艾爾·布蘭德很爽利的付了三千金幣。
「這個給你，你可以慢慢的看！」莫里斯手一揚，一個賬本樣的東西遞給了艾爾·布蘭德，「情況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的多，所以你最好要有個心理準備！」
「放心！」艾爾接了過來，而後整理了一番衣服，「關於雪狼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需要儘快轉移眾人對我的注意！」
「這得取決於你，」莫里斯認真的看著他，「你最好不要在拿出任何雪狼，而且你的手下們也要保密，否則的話，我也沒辦法！」
「明白了！」艾爾·布蘭德輕輕點頭。
無論怎麼說，今晚的艾爾·布蘭德大出風頭，可能雪狼堡金幣最多的人就是他了，一晚上三十多萬金幣呢！
如果被人知道，他還有一批雪狼，甚至還有兩百多頭純色雪狼，那會讓人直接瘋狂，恐怕尼克·法瑞爾城主都要對他動手。
雪花飄動，雪狼堡徹底陷入了寂靜。
寬闊的街道上，尼克·法瑞爾和維克·蘭洛斯坐在馬車內，馬車當然比不上雪獅車那麼平穩和豪華，但勝在溫暖。
「維克，你說艾爾·布蘭德手裡還有沒有雪狼？」尼克·法瑞爾城主靠坐在車內，輕聲開口問道。
「有，但也肯定不多。」維克·蘭洛斯面色淡然，「雪狼獵食，從來都是群起而圍之，這樣的雪狼群，基本上橫掃北地，所以傷亡方面應該不多，尤其是純色的雪狼！」
「我想也是這樣的，」尼克·法瑞爾輕聲一嘆，「真是個好運的小子啊，我在北地這麼多年，可一次都沒碰到過雪狼呢！只是遠遠的聽見雪狼的嚎叫聲，想想真是讓人氣餒！」
「雪狼雖然珍貴，但姑父不必過多看重，」維克·蘭洛斯道，「雪狼是記仇的，如果主動獵殺，一旦被嫉恨，恐怕雪狼堡都守不住，輕易都會淪陷。」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顧忌，我才幾次聽到狼嚎都不敢動啊！」尼克·法瑞爾搖頭道，「所以才說，那個廢物真是好運啊！」
「單單是好運嗎？」維克·蘭洛斯幽幽的說道，「姑父可不要被廢物的名頭迷惑了眼睛，如今的艾爾·布蘭德可並不簡單！」
「是啊，在怎麼說都是布蘭德家的人！」尼克·法瑞爾卻沒聽出維克·蘭洛斯的話中意思，輕聲道，「還是女王關注的人呢！」
維克·蘭洛斯斟酌了一下，輕聲道，「或許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否則的話，雪狼堡避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