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7章 你是清醒的?
紫衣侯不理會他,直接看著那個清麗少女,神情凝重,“霽月,你現在清醒嗎?”
沐霽月神色有些無奈,做了一個手勢,大家紛紛退了出去,隻剩下他們兩人。
“是,我很清醒,抱歉。”
回應不了他的感情,所以感覺抱歉。
他對她的好,她都知道,但是,什麽都能強求,唯獨感情不行。
紫衣侯神情怔忡,“為什麽?”
他曾經以為,他和她之間有默契。
他們是最合適的一對。
他們獨有的默契和合拍,難道隻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沐霽月知道這事不能再拖了,越拖傷害越大,“因為我對你是欣賞,是敬重,我把你當成親哥哥。”
怎麽說呢,其實是朋友以上,戀人未達那種狀態。
差一個機緣!
但是,這世上還有一個南宮寒熙,讓她心疼讓她開心的男人。
紫衣侯的臉色刷的全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親哥哥?”
他很努力的想在她身邊爭得一個位置,到頭來,隻是親哥哥?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
看著他鬱結的麵容,沐霽月心裏一堵,“是,跟你在一起很開心,什麽都能聊,我們三觀很接近,政見也相似,是誌同道合的小夥伴,能遇到你,是我的幸運,江大哥,我希望我們之間一直不變。”
她的話語很誠懇,但再怎麽誠懇也打動不了紫衣侯。
紫衣侯心痛不已,深感可笑,怎麽可能不變?“你覺得可能嗎?”
沐霽月輕輕一聲歎息,心中惆悵萬分,卻不肯流露出來,“不可能,但總可以企盼吧,江大哥, 我們當朋友很合拍,當夫妻就會有很多問題。”
她自知性子不好,倔強又任性,主意太正,但是,天生如此啊。
紫衣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心裏很是難受。
“借口。”
他渾身散發著濃濃的哀傷,還有一絲絲脆弱。
沐霽月心裏特別難受,她怎麽會把人傷成這樣?
如果可以,她寧願傷害的是自己。
“不是借口,我們的性格其實很像,對朋友能包容,但對另一半要求很高,甚至是苛刻的,越是親近,越會相互傷害。”
她是真的在意紫衣侯這個朋友,也很珍惜這份感情。
紫衣侯完全沒辦法接受出局的現實,心中湧起一絲不甘,“還沒有試過,又怎麽知道?”
要是在平時,他絕對不會說出這麽沒自尊心的話。
但在這個時候,私下無人時,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沐霽月苦笑一聲,有些事情不需要試。
“真試過,還能站在一起說話嗎?恐怕是老死不相往來,我們都太驕傲,不肯先低頭,而你願意對君王低頭,卻不會永遠對自己的妻子低頭,這關係到男人的自尊心。”
而他自尊心太強!
當然,這不是缺點,是優點,如果遇到一個溫柔如水的賢妻良母,那就是絕配。
但同樣驕傲的人,自然而然會起摩擦。
她太清醒了,清醒的看到他們的結局。
她的態度太堅決,以紫衣侯的性子做不出低聲下氣的哀求姿態,“那南宮寒熙就可以?”
霽月淡淡的說道,“他在我麵前,從來沒有自尊心。”
紫衣侯愣住了,她想要一個那樣的男人?
“就因為這?”
霽月忍不住輕輕歎了一聲,“你和他不一樣,他是外剛內弱的人,看著剛強,其實內心特別柔軟,熱情又陽光,而你,是外柔內剛的人,內心堅硬無比,跟我一模一樣,太相似的人,可以做朋友,卻不能做夫妻。”
她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紫衣侯的心頭,細細的眉頭皺了起來,“你說了這麽多,是想說服誰?”
霽月揉了揉眉心,“你看,你又多心了,這樣真的不好,我隻是單純的想跟你解釋清楚,你願意接受,我很高興,你無法接受,那也隻能說一聲很遺憾。”
紫衣侯心痛如絞,終於嚐到了椎心刺骨的疼痛,“哪怕是跟我鬧翻,也無所謂。”
原來,他將她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她,隻是把他當成可有可無的人。
霽月的鼻子一酸,但強行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是,如果你不想當我的朋友,我尊重你的選擇。”
長痛不如短痛,遲早要痛的,不如早點結束。
她,是為了他好,果斷的拒絕才是最負責任的做法。
她都這麽說了,紫衣侯是何等心高氣傲的人,連句哀求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放心,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
話雖然說的幹脆,但內心一片荒涼,孤寂圍繞著他。
如同最重要的東西被生生的挖走,心口很痛,痛的無法呼吸。
但是,再痛也不能在她麵前流露出來。
他是個男人!
霽月全看在眼裏,眼眶微紅,拒絕人是這麽痛苦的事。
有生之年,她都不希望再來一次。
她仿若無事人般微微頜首,“我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種人。”
驕傲的無以複加,寧願流血也不肯流淚的人。
就算撞的頭破血流,也不會在別人麵前淚流滿麵,隻會在暗夜中默默療傷。
……
外麵,半春和半冬守在門口,像兩尊門神,不放任何人進去。
南宮寒熙心神不寧,如綠頭蒼蠅般亂轉,坐立不安。
永寧王看不下去了,輕聲說道,“熙兒,你不要轉來轉去,轉的我頭暈,過來坐一會兒。”
他強行將兒子召過來,讓他坐在身邊。
但是,南宮寒熙哪裏坐得住,坐了不到三秒鍾,就開始蹦達了。
他嘴裏還一直嘟囔,地“我好擔心啊,紫衣侯會不會受不了刺激欺負霽月?”
他到現在還沒有真實感,好像做夢般,兩腳飄啊飄。
永寧王看著自己沒出息的兒子,無奈極了,“女皇陛下是好欺負的嗎?”
南宮寒熙愣了一下,“可我還擔心霽月改變主意了。”
這是真的,他真的好擔心。
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把雲喬喬逗樂了,“哈哈哈,這麽沒自信啊。”
南宮寒熙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沒見他不安緊張嗎?“你在嘲笑我?”
他正是最敏感的時候,受不得一點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