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7 斗劍
功行完畢后,韓誠感覺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於是繼續趕路,為了避免引起正邪修士的注意,他將黑幡,玉盒、何首烏什麼的都收進了包裹。
小心翼翼的在山林中再次穿行了十幾日後,終於走出了群山,看到黔桂邊境的那家熟悉的酒肆,韓誠很是高興,竟然有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在山林里獨自前行的那種壓抑感一掃而空。
不大的房舍里人頭聳動,高談闊論之聲嘈雜相聞,韓誠走入房舍,尋了一個空位坐下后,便呼來酒保,隨口吩咐道:「小二,打壺酒,來盤燒雞和滷肉。」
酒保認出了來人正是數年前在店裡大出威風那位少年,忙熱情應和了一聲,不一會兒,就端來了兩大盆子滷肉,燒雞,還有一壺酒。
上完菜后,酒保突然左右看了看,然後弓著身湊到韓誠跟前,附耳小聲說道:「上次少俠殺了的那個陸公子,他父親陸莊主前後已經派了好幾撥人來鄙店打聽少俠的下落了,小的估摸著似要找少俠尋仇,據說還請了一個高人奇士,作道士打扮的,這附近多半還有那陸莊主的眼線,少俠可要注意了。」
韓誠聽完皺了皺眉,不動聲色道:「為何把這消息告訴韓某,你若悄悄把韓某的行蹤告訴那陸莊主,想必他不會虧待你的。」
酒保聞言,面色有些不忿,漲紅了臉低聲道:「少俠說得哪裡話,小的雖然愛財,卻也不貪這等不義之財。
那陸公子仗著乃父的權勢,跋扈囂張,***女,什麼齷齪事都幹得出來,是咱們湘桂之地有名的一霸,他死在少俠手中純屬咎由自取,小的敬佩少俠為人才把這事告知於你,少俠莫要不識好人心。」
韓誠見其語態真誠,所言應該不假,忙拱手致歉道:「兄弟勿怪,是在下多疑了。」
酒保這才臉色稍霽。
「小的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少俠擅自珍重吧!」
說完,將擦桌子的餐巾往背上一搭,轉身就欲離開。
韓誠一把拉住了他,往他手中遞了十兩銀子,說:「兄弟的心意韓某領了,多謝提醒。」
酒保欲將銀子送還給韓誠,拿著銀子的手卻被韓誠牢牢握住了,努力了幾下見沒什麼效果,知道對方態度堅決,多半不想欠自己人情,也就不再堅持,遂點了點頭,韓誠這才將他的手鬆開。
酒保走後,韓誠一個人默默的喝著酒,卻也沒有逃避離開的打算,如今他已非吳下阿蒙了,所謂藝高人膽大,倒也不懼那江湖中的勞什子莊主的報復。
所慮者,只是那酒保口中提到的作道士打扮的高人奇士,上次的事件傳開后,那陸莊主肯定知道自己江湖頂尖高手的實力了,還敢氣勢洶洶的前來報復,必有倚仗。
他請來為兒子出頭的那個高人奇士多半也是個入道通神的劍仙,也不知道修為境界如何,沒弄清敵人的底細前,倒也不能太過大意。
吃完酒菜后,韓誠出了酒肆,用一顆千年何首烏在藥鋪里換了百多兩銀子,在馬市裡買了一匹千里良駒,便沿著官道繼續趕路了,沒走多遠便有一種被人盯上了的感覺。
果然,剛出了安陸州地界,就有一個年輕的青袍道人攔住了他的去路,時機選的非常好,正是人流稀少的傍晚時分,場合也選的很考究,地形偏僻,行旅蕭條,商販裹腳,前後幾里都望不見一個人影兒。
青袍道人旁邊一個做護衛家丁打扮的青年人帶著一絲恐懼的神色,指著韓誠對他道:「仙師,就是此人。」
青袍道人不可知否的點了點頭,道:「貧道已然知曉,你退下吧。」
「是,是。」青年抱了抱拳,趕忙連滾帶爬的遠遠跑開了。
韓誠一看那護衛打扮的青年人熟悉的面孔,便知道青袍道人此次前來的目的了,他勒住了馬兒,明知故問的說道:「前面的小道長,為何擋道?」
青袍道人淡淡一笑,道:「受人所託,前來取你性命。」
韓誠聞言也哈哈一笑,道:「誰取誰的命尚未可知呢!是那勞什子陸天游請你來的吧!」
「誰請貧道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你要死!」
青袍道人也不廢話,只見他右手指尖一彈,在腰中劍囊之內閃出一道青色的利芒,一柄尺長的無柄利刃飛射而出,青芒閃爍之間,飛速朝韓誠刺來!
「是飛劍!」
韓誠不敢大意,右指虛引,腰間霜蛟劍飛射而出,直射當空,金色的劍光耀眼奪目。
「疾!」
霜蛟劍凌空一個盤旋,閃電般迎向了青袍道人的青色飛劍,所過之處,發出了一連串的音爆聲。
青袍道人在韓誠祭出飛劍的那一刻,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凝重,在他的情報里,韓誠最多只是個練氣後期的凡人劍俠,沒想到對方竟然也是個入道劍仙,修為似乎還在自己之上!
顯然情報有誤,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飛劍既出,無有退路。
他將食指微微一曲,青色飛劍光芒大作,化成一道丈長的青色流光,狠狠擊向了霜蛟劍。
緊接著又從懷中飛速掏出了一張閃著淡淡流光的符籙,默念咒語,符籙無火自燃,一道淡青色的雷光朝著韓誠的肉身當頭劈下。
虧得韓誠及時祭出了金縷法衣,淡青色雷光劈到了法衣上只是閃了一閃,便迅速消融掉了,只是胯下的坐騎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被溢出的一點余雷活活劈死了,馬兒倒地前,韓誠一個彈跳,穩穩落到了地上。
此時,半空中霜蛟和青色飛劍也撞到了一起,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韓誠的法力本就比青袍道人高不少,飛劍的品質又高,金色劍芒凜冽如刀,只一擊便將青色飛劍震退了回去,光芒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劍身隱隱出現了一絲裂痕。
受氣機牽引,青袍道人「哇」得噴了口鮮血。
霜蛟劍飛若蛟龍,劍嘯陣陣,在韓誠七成的法力加持下,陡然加速,饒了一個弧線,越過青色飛劍,襲向了青袍道人。
青袍道人忙御使飛劍抵擋,每擋一下,飛劍上的裂痕便多一分,光芒也暗淡一分。
面對霜蛟霸道凌厲的攻勢,青色飛劍眼看著就要被毀掉了,青袍道人沒有辦法,為了活命,唯有苦苦支撐,飛速倒退著,口中鮮血狂吐,幾乎快要絕望了。
趁著青袍道人將注意力都放到霜蛟劍上時,韓誠故技重施,悄悄放出了六枚白陽針,饒了一個大圈,從青袍道人的背後朝其刺了上去。
當針忙剛剛觸及他的身體時,其身上的青色道袍立馬亮起了一道八卦圖案,將六枚白陽針盡數擋在身體外面。
韓誠有些驚訝,沒想到青袍道人也有護身法衣,雖然這波偷襲沒起到效果,那道人卻也不好受,催動法衣顯然需要不少法力,青袍道人明顯受了重傷,道袍上發出的八卦圖擋了一波白陽針后,光芒正在逐漸變淡。
韓誠得勢不饒人,在霜蛟劍和白陽針的聯合絞殺下,沒過一會,青袍道人的飛劍就被劈斷了,趁著他空前虛弱之時,針、劍成功穿透了他的八卦法衣,一溜煙將其斬成了數塊,鮮血灑了一地。
數千裡外,羅雄州城外的嵐山上,一處隱秘的道觀內。
一個四十歲許的中年道人神色慌張的跑進一間廂房,對一個盤腿在蒲團上打坐的老道士稟道:「師父不好了,小師弟的魂牌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