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王賁的自救
我大秦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寸土地。
這句話是秦帝胡亥對於韓談的回答，更是一句說在明面上，但是對於自己的警醒。
生活在那個年代，從歷史書上見識到了中華民族的悲慘的一面，一百五十萬公里的土地被割讓。
胡亥當年是一個憤青，對於腳下的這片土地愛的深沉，自然是對著這樣的事情極為的痛恨。
有時候胡亥還想過，若是戰爭年代，他一定二話不說抬起槍，走上戰場，為這片土地以及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而奮戰。
以前，胡亥沒有機會，但是現在上天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大秦帝國的鐵騎註定會關山萬里，一起踏平。
來到這個時代，成為了秦二世胡亥，他除了自救之外，心底深處未免就沒有征服一切的野心。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苦心經營大秦帝國。
因為只有大秦帝國崛起，才有資格與天下人交手，將黑色玄鳥旗插遍每一個太陽光照耀的地方。
……
心中念頭閃爍，胡亥對著韓談，道：「至於上谷郡，朕自有打算！」
「是——」
點頭答應一聲，韓談轉身走出了幕府，他清楚胡亥現在越發深不可測。
故而，在這個時候，韓談也不敢胡亂說話了。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
韓談離開，胡亥站起身來，望著幕府大廳之中的天下軍爭圖神色幽深。
他清楚，作為一國帝王，絕對不同於一個武將。
他的著眼點，永遠都是大局，而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對於攻克銅醍，胡亥心頭已經有了想法。
但是，在這個時候，胡亥依舊在等。他清楚，只有上將軍到達上黨，到時候巨大的壓力下，太原郡就有了圖謀的可能。
幕府將軍案上，竹簡羊皮簡冊堆成了一座小山。
沉默了許久，胡亥對中軍司馬下了一道軍令，道：「搜尋西魏典籍，越多越快越好。」
「是——」
這個中軍司馬是個兵家子弟，自然是清楚胡亥這樣做的目的，接令之後立即聯繫頓弱求助。
一見到頓弱，中軍司馬，道：「典客大人，陛下想要西魏的典籍——」
中軍司馬將胡亥的話，再一次的描述了一遍。頓弱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方才哈哈大笑，道。
「陛下素以剽悍聞名，以勇力爭雄於世，今欲智戰下魏，大秦之幸也！」
感嘆了一番，頓弱二話不說，便下令將基於外交周旋多年搜求的西魏的諸般典籍全數給了中軍司馬，整整裝了一車。
甚至於為了以防萬一，頓弱沒有請示胡亥，直接是利用許可權，調集了大秦帝國的典籍宗卷。
一時間，竟然裝了整整兩車之多，當典籍運回到銅醍城外，胡亥立即下令。
「中軍司馬，立即帶人在幕府之中辟出了一間書房，然後找幾個書吏先粗過一遍！」
胡亥深深地看了一眼中軍司馬，道：「挑出與魏國相關的所有篇章分類列好。」
「是——」
瞥了一眼中軍司馬，胡亥幽幽一嘆，道：「時間緊急，你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只有一夜，告訴朕，可以么？」
中軍司馬整個人神色一肅，對著胡亥深深一躬：「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雖然沒有明確的回答，但是在大秦帝國之中，這比任何的回答，都要堅定。
這是大秦帝國的誓言，任何人都不會背棄。
一聲高呼之後，中軍司馬等人就開始了埋首瀏覽，而胡亥走出幕府，巡視了一遍大軍。
胡亥心裡清楚，作為一個將軍，必須要手底下的大軍做到了如指掌，唯有如此，才能百戰百勝。
……
「稟上將軍，斥候傳來的消息，陛下並沒有立即攻打銅醍，而是下令中軍司馬，從典客手中調集了兩車的典籍！」
林峰走進來，對著上將軍王賁，將斥候傳來的消息敘述了一遍。
「典籍？」
呢喃一聲，王賁神色微微一變，對著林峰，道：「立即下令大軍，對於壺關圍而不攻！」
「是——」
點頭答應一聲，林峰便走了出去，雖然王賁的命令有點突兀，但是林峰卻沒有疑惑。
常年跟著上將軍王賁，他對於王賁的軍令，已經是習慣性的遵從。
而且從林峰從軍以來，他就沒有見過上將軍王賁的軍令出現過錯誤。
正因為如此，整個大軍之中，就是王賁的一言堂。
……
「呼——」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王賁神色微微一變，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在這個時候，王賁原本早就已經做好了一舉攻克壺關的準備，甚至於軍令已經下達。
只要等到斥候傳來秦帝胡亥的消息，戰爭就會開打。
但是現在胡亥的這一舉動，卻是活生生的打破了王賁的計劃。
王賁少入軍旅，沉靜寡言的他是大秦銳士之中聞名的猛士。
在王賁的身上，能夠讓人感受到沉雄勇略以及那種使將士們心悅誠服的氣度。
而且王賁的用兵手段，並不像其父王翦，而是像極了武安君白起。
但是勇猛有將略，並不代錶王賁沒有政治智慧。
王賁用兵風格像極了武安君白起，但是在朝堂之上，君臣之間的政治智慧卻是像極了其父王翦。
故而，他心裡清楚，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功高蓋主。
作為大秦帝國之中，唯一一個活著的侯爵，此刻的他已經是封無可封。
王賁縱橫的時代，貫穿始皇帝以及胡亥兩朝，自然清楚，大秦帝國根本不會出現王爵。
畢竟始皇帝連諸子都沒有分封，如今的胡亥像極了始皇帝，也是一個皇權至上的帝王。
正因為如此，攻破河內郡之後，王賁便延緩了大軍的速度。想要給秦帝胡亥機會，進而讓胡亥的威望如日中天。
只有這樣，當秦帝胡亥自感覺能夠壓制自己，屆時，他與胡亥才能相安無事。
這是一種極為高明的自救，也只有位極人臣的人，才資格。
王賁不同於王翦，他父親那種求存，他做不來。但是對於朝堂之上的政治智慧他還是有的。
他清楚自己的處境，故而，將攻破上黨郡，甚至於滅魏的機會留給了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