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秦楚大戰（2）

  次日清晨，太陽剛剛出山，秦軍營壘所在的山谷尚是半明半亮，還沒有徹底的亮開，楚軍又潮水般殺來了。


  對於通武候王賁，項羽心頭極為忌憚，故而趁著秦軍只有七萬之眾，他想要一舉滅殺之。


  ……


  「殺！一戰滅秦！」


  「殺——！」


  谷口外的楚軍士卒一片紛亂吶喊聲震蕩山谷，喊殺聲漫山遍野都在，帶給秦軍將士極大的壓力。


  殺機瀰漫而來，秦軍諸將都將目光看向了如同標槍一般聳立的王賁。他們清楚大秦的主心骨，那便是通武候王賁。


  王賁目光犀利，望著谷口斷然下令，道：「戰鼓大起，號角長鳴，谷口弓弩營射殺——」


  「楚軍攻勢暫緩之後，兩翼騎兵殺出，本將要留下這支楚軍！」


  「是——！」


  「咚咚咚……」


  隨著王賁一聲令下，山谷之中戰鼓大起，號角長鳴。


  「咻咻咻……」


  與此同時，谷口兩側的弓弩陣一齊發動，粗大的長箭狂風驟雨般呼嘯著撲向楚軍。


  「噗噗噗……」


  如此密集的箭矢大雨射殺下，楚軍進攻頓時受阻，就在這個時候，通武候王賁長劍一舉：「殺——！」


  「隆隆……」


  一時間，馬蹄聲狂亂。


  在楚軍稍稍退卻之際，谷口一支鐵騎高舉著「王」字大旗如黑色洪流一般狂飆殺出，喊殺聲震天，兵戈森寒。


  與此同時，兩邊山口也各有一支鐵騎轟隆隆卷出，飛向楚軍的後路，正是言和與王申的左右兩翼。


  三支鐵騎顯然要以突破中央，斷其後路，包圍聚殲的戰法與楚軍決一高下。


  「噗——！」


  喊殺聲早已經停下，王賁手中長槍洞穿了楚軍的咽喉。長槍直穿而過，鮮血狂飆而出，一時間血腥味瀰漫。


  秦軍與楚軍再一次轟然相撞了。


  這一次與前一次一樣，沒有多餘的怒吼，也沒有多餘的喊殺聲。除了第一次喊殺聲震天之外，整個過程都頗為安靜。


  秦楚都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殺敵，只有殺了對方，才是彼此的目的。


  秦軍攻勢勇猛，有些出乎了項羽的預料。昨日一戰，楚軍佔據絕對的優勢。原本以為今日勝算滿滿，要一戰滅了秦軍主力。


  然而，項羽全然沒有料到秦軍並非預料的那般惶惶然全無戰心，反而早有準備，大軍殺出，其聲勢氣象遠非昨日可比。


  秦軍的驍勇，讓項羽一時便有些措手不及。


  「噗——」


  手中霸王槍一抖，頃刻間便洞穿了眼前秦軍士卒的咽喉，項羽怒吼一聲：「江東子弟兵正面迎擊王賁，項莊，項坨兩部迎擊兩翼，殺——！」


  「殺——！」


  項莊與項坨立即率領兩部楚軍，與兩翼殺來的秦軍猛烈相撞在了一起，與此同時，項羽率領江東子弟兵殺向了王賁。


  這一刻，兵對兵，將對將，狹窄的山谷盆地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血戰。


  秦軍怒火洶洶，楚軍士氣正旺，兩軍戰力戰心盡皆旗鼓相當。


  這一刻，項羽橫衝直壯，憑藉個人霸絕天下的勇力，直插而來。只是進到一半，卻始終也不能再進一步。


  因為秦軍不但個個威猛絕倫，且三騎五騎十騎百騎千騎萬騎連環結陣作戰，分明是總人數少於楚軍，卻又是處處優勢拼殺。


  而楚軍是步騎各半的混編大軍，騎兵戰力根本不足以跟王賁率領的這一支秦軍銳士相比。。


  楚軍的劣勢，項羽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情急之下怒吼，道：「步卒結陣，殺——！」


  騎兵處於下風，只有依靠步卒的力量，才能與秦軍一較高下。這個時候項羽別無選擇，他清楚再這一段時間過去之前，秦軍氣勢更甚。


  這一刻的項羽十分惱怒，他的江東子弟兵是清一色騎兵，自來號稱戰無不勝，偏偏今日卻無處著力。


  無論他如何呼嘯怒吼殺到到何處，都有無邊無際的閃亮長劍追逐著包圍著自己的大軍。整整一個時辰，他都沒有殺得了十個秦軍騎士，可身邊早已經倒下了一大片江東子弟兵……


  這種戰鬥太過於憋屈，讓所向無敵的項羽，第一次見識到了通武候王賁的絕世用兵之能。


  「王上，不能在繼續下去了，秦軍佔據地利，再這樣下去我軍必定會全軍覆沒……」項莊目光閃爍忍不住大喝了一聲。


  「傳令，撤——！」目光兇狠如刀，項羽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王上有令，撤軍——！」


  ……


  酷烈的拼殺一直持續到日落西山，整整五個多時辰，戰場喊殺漸漸變成了無邊的喘息短促的嘶吼，早已誰也喊不出聲了。


  項羽清楚，再這樣下去楚軍必定損失慘重。就算是拖死這支秦軍，對於西楚而言，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無論是這一場戰爭，還是秦楚爭霸，總歸在洛陽之上。洛陽的歸屬，函谷關的歸屬，將會是一切圖謀的開始。


  故而，與通武候王賁一戰，只是因為他想要見識一下王賁的能力，殺了他報仇罷了。


  「上將軍，楚軍退了——！」言和目光如炬，瞧見楚軍撤退忍不住大喝一聲。


  上將軍王賁勒住戰馬，神色凝重，手中長劍一舉，道：「傳令：鳴金收兵，大軍停止追殺——！」


  「是——！」


  片刻之後，山口立即響起了鳴金之聲，遍野馬隊一齊中止了追殺。


  ……


  ……


  王賁心裡清楚，項羽的楚軍是秦軍的數倍之眾，追殺楚軍只會讓秦軍將士傷亡慘重。


  如今的秦軍與楚軍差距懸殊太大，絕對不能亂來。


  通武候王賁心裡清楚，這一場戰爭的中心是洛陽，只有守住洛陽，才能保證大秦帝國之勢不會土崩瓦解。


  而且潁川的局勢一直是他心頭擔憂所在。在秦二世胡亥沒有傳來消息之前，王賁根本不敢肆無忌憚與楚軍一戰。


  一念至此，王賁目光一閃大喝，道：「「言和，立即傳令大軍，撤出山谷——」


  「上將軍，你是說楚軍會突襲？」言和也不是傻子，這樣的意識還是有的。


  聞言，王賁幽幽一嘆，道：「楚軍二十萬，根本不在意一兩萬的傷亡，但是我軍不得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