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回 這麵子給了，你恐怕也要不起
“我知道，我知道……”梁國公是朝中老人，皇帝如何行事，作風何向，他個做臣子的，而且還是肱骨之臣自然清楚明白。
若他那不孝子隻是犯了一般過錯，他也許還能厚著臉皮跟皇上求一求，但眼下這混賬東西居然敢把手伸得這麽長，包的夠膽倒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真心始料未及的。
梁國公承認，他是比較偏袒這個庶出的兒子，一來是因為梁鐸的母親是他比較寵愛的一個姬妾，二來他子嗣不多，梁鐸也算是他老來得子，自然稍微多偏愛一些。
時間長了，難免縱得他有些傲氣，不懂得避讓鋒芒，前些年他在京裏也沒少惹事，作為父親光是善後他就得罪了不少朝中同僚。
也就是因為這個梁國公才想了法子，使了手段把他調去了晉城地界。
一來是遠離京城，能少些爭端，二來，晉城人事簡單，完全不太用他兒子多操心什麽，就是犯了什麽過錯，有他這個國公父親的幫襯，也能多幾分保障。
也是因為這個，這幾年他兒子梁鐸在晉城倒是混得越發風生水起。
沒有了管製，自然位高權重，獨霸一方，時間一長，難免就會有些乖戾的脾氣，這一點梁國公心裏有預料。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在他的不斷袒護好溺愛之下，他的兒子梁鐸居然成了這麽一個是非不分，為官不仁的混賬東西，不僅僅仗勢欺人，還，哎……
可萬沒想到，他為他算計籌劃了那麽久，這混賬東邪他還是犯在了皇上手裏，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梁國公為官多年，又如何不知道呢，隻要是犯在皇上手裏的人就沒有好下場的，最少也得是抄家流放，更多的還是處死，再有者就該跟陰國公一般，甚是滿門抄斬。
一想到這些可能，梁國公就覺得惶恐無比，頭皮發麻，這膝蓋自然是硬不起來的。
畢竟隻要皇上要追究他們梁國公府那便是輕而易舉的事，陰國公府的事可就在他麵前擺著，他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呼……皇上就梁國公您定是明事理的，所以這事皇上誰也不派，隻讓您前去處理，已經算是給足梁國公您麵子了，您也知道該怎麽辦了吧？”王公公前頭鋪墊那些個就為重申這句話。
不是王公公囉嗦，而是他擔心梁國公太過心疼兒子，會當著皇上的麵一套，而背地裏又做一套，到時候再傷了二爺，那他們家皇上跟上將之間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怕是又要緊張了。
“多謝王公公提醒，老臣自然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梁國公不傻，雖然心疼，但取舍他還是懂的。
“唉……那就好了，您也別嫌老奴廢話，您到底是一步步辛辛苦苦才熬到今日這國公之位，位極人臣，老奴也不想您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王公公一副關切模樣。
“呼……多謝王公公了……”梁國公心裏再難受也得忍著了……
“將軍，四方城守軍已經全部撤離，那接下來呢？”不過一刻鍾八千餘名的四方城守軍便已經全部撤去，西北軍原地待命正等著仇將軍的號令。
“呼……”仇將軍環視一周，有些拿不定主意。
“仇將軍，先救救梁鐸吧！他就快不行了。”這個時候，梁戈站了出來，朝他求救。
“他？”根本就是他自己找死，招惹誰不好，偏偏要上杆子地得罪薑二爺，還大放厥詞，不知道高地厚，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可真是半點不由人啊。
要救他，那當真是不值當的。
當然他剛剛是攔著二爺了，可那也是擔心二爺事情鬧大了惹得京裏不快，又要挨罵的，隻是這般而已，對於梁鐸這為官不仁，欺壓百姓的混賬東西，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可憐他！
“仇將軍，弟他雖然犯了大錯，可他到底也是朝廷大員，就這麽死在晉城地界，咱西北軍眾目睽睽之下怕是您我都不好交代啊。”梁戈這話半求情半威脅道。
“哼！那是他命該如此，若不是他為官不仁，跋扈囂張，狂妄自大，他怕是還落不到現在這步田地。
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即便他今個死在這裏那也是他自找的，與人無礙，本將軍又有什麽可怕？
倒是梁監軍您啊，梁鐸到底還是你弟弟，你們梁國公府的人，他囂張跋扈犯下大錯，你們梁國公府怕也是難辭其咎的吧？”仇將軍一句話便中了梁戈最害怕，也最擔心的事情。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梁戈臉色瞬間崩了起來。
“梁監軍，你好歹也是戶部出身，這種事你不該是最明白的嗎？”仇將軍冷笑。
“你，你，你這是無端汙蔑！本監軍是今日才到了晉城，雖然他是本監軍的弟弟，但，他所作所為皆與本監軍無關，仇將軍你莫要血口噴人！”梁戈就怕被牽連得脫不了身，直接急了。
“哼！若是沒你們梁國公府的一貫縱容，他怕是還不至於如此！”仇將軍這話得又直又狠。
“你！仇將軍，我們梁國公應該不曾得罪過您吧，你當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嗎！”梁監軍是真沒想到仇將軍會得這麽直接，半點餘地都不留給他，真是又氣又惱。
“梁監軍，本將軍是秉公辦事，這麵子我倒是想給，可你們梁國公府不一定要得起啊！”仇將軍不是不給他們麵子，而是這麵子給了，他們也要不起。
當然，倒不是他這個西北大將軍如何，而是薑二爺，上將，甚至是皇上啊，這大的麵子，就是給了，他們梁國公府也擔不起，吃不消。
“你！”這話得梁戈果真無言以對。
“難道不是嗎？”仇將軍覺得梁戈不傻，這裏頭的厲害關係，他怕是早就心知肚明的。
“你……你……即便如此，你，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吧！”梁戈梁監軍的臉色真是越來越難看了。
“梁監軍，他是你弟弟，是你的責任，不是本將軍的，你如想救他，本將軍也不會攔著。”仇將軍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我不會攔著，自然也不會幫你，你想救他就自己看著辦吧。
“你，仇千你！”梁戈沒想到仇千會這麽狠。
“呼……好了，你們一隊人馬留守此處確保薑將軍府的安全，剩下的就隨本將軍一並返回軍營。”仇將軍完全忽略了還躺在地上已經昏迷不醒的梁鐸，帶著人馬很快離開了。
“監軍，現在……咱們該怎麽辦啊？”仇將軍善後了一切，但唯獨沒有處理梁鐸，完全是把他留給了梁戈梁監軍，梁戈的隨從看著遠去的西北大軍，這才敢近前請示道。
“唉……還能怎麽辦，本監軍的這個弟算是完了，我千叮嚀萬囑咐，結果他還是一意孤行，這混賬東西惹下這麽大的活，我還還能怎麽辦！
就衝那位二爺的脾氣，現在我隻期望我們梁國公府不要受到過多牽連才是。”梁戈心下一片忐忑。
他不是梁鐸那井底之蛙，他自然知道這年紀的薑二爺是個什麽尊貴身份，就衝上將和宗廣王就不該得罪，更何況還有皇上在她背後。
他已經盡全力勸阻弟了，但……卻還是無濟於事……唉……都是命啊，都是命啊！
若是當年父親沒有過分溺愛他，也許弟還不至於會落得這個地步，而現在……
唉……
“把他抬回去吧。”對於這個被父親寵壞的弟，梁戈的心情多少有些五味雜陳。
“抬，抬回哪去？”隨從愣了一下。
“廢話，當然是抬回都督府去啊！”梁戈一臉不悅。
“這……是……”隨從連忙點頭，幾個人準備上手，可卻也真的無從下手。
“監軍，梁都督這……”大家都有些為難，這不下手怕他死在這，下手可卻不知道怎麽來，幾個人就圍在跟前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