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回 未必是壞事
“王爺……上將的回信到了……”三日之後,將近七日之前送去的信終於有了回信,宗廣王立刻放下手中一切事物,接過信函仔細看了起來。
“王爺,王爺……”信剛看了一半,外頭便傳來王妃衛鸞著急的聲音。
“給娘娘請安。”書房門口的廝立刻行禮。
“王爺可在裏頭,是不是宗佻那來信了?”王妃衛鸞著急道。
“娘娘,您慢點。”好不容易才盼到宗佻那來信,王妃衛鸞幾乎是從正院裏衝了過來的,身後的侍女一臉緊張地護著。
“王爺,王妃娘娘……”
“本王之道了,讓王妃進來……”廝剛要請示,早聽見響動的宗廣王便將信折進袖籠裏,揮揮手道。
“是,娘娘,王爺在裏頭呢,您這邊請……”
“王爺,我聽是宗佻那裏來信了,怎麽樣,他接到丫頭了嗎?他們如何了?什麽時候能回來?”王妃果真還是擔心薑墨的,一進門不等宗廣王發話便連連問道,倒鬧得宗廣王一臉的無奈。
“哎呦呦,瞧你著急的,一頭汗。
我這信剛看完,還沒來得及讓人通知你呢,你倒是就來了,先坐下,坐下。”宗廣王一臉寵溺地笑著摟過一臉著急的王妃衛鸞道。
“王爺,您快啊,怎麽樣了?”王妃衛鸞著急。
“嗬嗬……是,剛是宗佻來信。
不過都是些關於京裏朝務的,我去信那會他還沒有過境呢。
嗯,不過根據他信件上的時間,掐指算算,現在應該已經抵達烏孫了,估計他們該是見麵了。”因為著急商量朝政之事,宗廣王倒是對薑墨的事情沒有多問。
“信上真沒什麽?”這信王妃衛鸞可是盼了好久的,聽宗廣王這麽,多少有些失望。
“嗯,放心吧,沒有消息那便是好消息。
既然父皇都肯放宗佻出去散心了,咱們也別著急讓他們這麽快回來吧,畢竟京裏的煩心事可還沒有完呢。”宗廣王倒是覺得是該讓弟宗佻出去走走,散散心了,這些年他的弦實在是繃得有些緊了。
“怎麽了?又出什麽事了嗎?”王妃衛鸞聽這話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嗬嗬……那倒是沒有,就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不想他們再擾得宗佻心裏不舒服了!”宗廣王捏著王妃衛鸞的手微微笑道。
“又是柳嫦曦那裏?”王妃衛鸞自然聽出了端倪。
“嗬嗬……現在看來咱們宗佻能早些放手是好事了。”宗廣王挑眉,看似一臉欣慰。
“柳嫦曦不都進了宗魯王府了嘛,還能再出什麽事?
哼,就算是再出什麽事那也是宗魯王府宅內的事了,怎麽也輪不到咱們宗佻過問操心了,何必再擔心。”王妃衛鸞挑眉。
“嗬嗬……話雖然此,可你別忘了,宗佻最是念舊長情之人,若非如此,那丫頭又是怎麽被他氣著的。”宗廣王搖頭失笑。
“宗佻不過是心善,不想跟個女人過不去罷了。
這事是柳嫦曦自己的選擇,非宗佻所為,再了,能饒她不死已是格外開恩了,往後他們誰也不欠誰的,再無瓜葛!”王妃衛鸞一臉篤定。
“唉……好在有那丫頭在,希望吧……”宗廣王的臉色始終不大好。
“王爺,您不對啊,是不是出了什麽其他事情啊,您別瞞著我,到底出什麽事了?”雖然宗廣王嘴上得風輕雲淡的,可是王妃衛鸞就是覺得他似乎有什麽事瞞著自己,大概是夫妻多年自然而然的默契使然,她就是覺得宗廣王的神態有些奇怪了。
“嗬嗬……哪裏有什麽事啊,你啊最愛瞎操心。”宗廣王笑得有些避諱。
“王爺,您別騙我,我是您的妻子,您對與不對,隻是一個眉眼之間的變化,我都能感覺得到。
王爺,雖然我是宅內婦人,也許幫不上您什麽,可我們是夫妻啊,有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的,到底怎了?告訴鸞兒好嗎?”王妃衛鸞既然察覺到了不對,又怎麽會不關心呢。
“真的的沒事,別操心了。”宗廣王笑得溫柔。
“爺……您連我也不信了嗎?”王妃衛鸞一臉失望。
“傻話,怎麽會呢,你是我妻子,我不信誰也不會不信你的,瞎什麽呢。”宗廣王一臉無奈。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的,對不對,就告訴我吧,我擔心您……”王妃衛鸞撒嬌道。
“我……這些不該讓您跟著擔心煩憂的,沒關係的,我可以解決。”宗廣王感動之餘,仍舊心有猶豫。
“王爺,我們夫妻一體,最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還怕什麽呢,您便是了……”王妃衛鸞拉著宗廣王的手,一臉深切。
“我……”
“王爺,妾身在呢,你啊……”王妃衛鸞一臉溫柔。
“呼……其實……”宗廣王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好了,就這了,咱們就此分手。”進京路上的一個岔口上,薑墨下了馬車,選了一匹馬準備帶著閃電跟趙朝宣兵分兩路了。
“哎,你什麽意思?不跟我一塊回去嗎?”趙朝宣著急了。
“我想先回去看看我爹娘,你就先一個人回京去吧。”薑墨毅然翻身上馬。
“哎!薑二,幾個意思?我一個人回去還能有好啊!”趙朝宣攔住薑墨的馬。
“我們出來也有一個月了,叔叔能知道的,幹娘肯定也能知道的,你先回去跟幹娘報個平安,我回去看看,若無什麽事,我很快也會回京的,就這樣了。”薑墨沒在多,揚起馬鞭,帶著閃電朝著右邊的岔路去了。
“喂!喂!薑二!薑二!
混蛋啊!你還真扔下我一個人啊!我,那個……我……哎呦!”趙朝宣沒想到薑墨能把自個扔得這麽徹底,又氣又怒。
想要追她而去,可又擔心自己母親那裏真著急出個什麽事,那他可就真要倒黴了,權衡再三,他隻有一跺腳朝著左邊路一路快馬加鞭往京中方向去了……
“爺……妾身覺得宗佻得對,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宗廣王府裏,聽完宗廣王的話,王妃衛鸞思量片刻微微蹙眉道。
“你也這麽認為?”宗廣王沒想到自己夫人也是這麽個看法。
“是啊,王爺,外頭的事情雖然妾身不常過問,可跟那些世家婦人聚會閑談之際也是知道,因為宗魯王和陰國公府的事情,現如今京中的文武百官們各個都是如履薄冰,膽戰心驚,誠惶誠恐的。
雖然這一次事件極有震懾作用,可您也知道這人心就是如此,太害怕了,反而更不容易成事。
這事又多半都由您主宰,他們或多或少對您心生忌憚。
更何況,現如今宗魯王一死,再沒有誰還能夠跟您抗衡了,那些朝臣們怕更是心知肚明,所以都會向您看齊。
各種錯綜複雜,曾經攀附在宗魯王府河陰氏一族身上的關係都會朝您過度,您定是會應接不暇,不堪其擾。
所以越是這個時候,您就越該低調。
當初宗佻離京前不也特意提醒過嘛,凡事都過猶不及,父皇這般既是為了朝局,可更是為了你啊。”王妃衛鸞到底是大家出身,就算不問朝事,可朝局裏的任何風吹草動,她都能很快的消化並理解。
這也是當年為何先皇後費盡心思也有要讓宗廣王娶她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王妃衛鸞若不是生在宅內,那也該當是個出類拔萃的人了。
“我也曾這般想過,隻是……”宗廣王是經曆過大起大落,又大落大起的人,太過起伏的人生讓他漸漸多了幾分難以名狀的戒備和狐疑,尤其是對自己的父皇。
畢竟在他心裏曾經的一切磨難皆是由他父皇的漠視而起,雖然現如今是手刃了仇人,滅了陰氏一族,可是他心中的那塊舊傷疤仍舊隱隱作痛,沒有一刻不在折磨著他。
也正是因為如此,但凡他父皇有任何命令,他都會殫精竭慮地三思再三思,因為他實在害怕再被打回那讓他極度想要逃離卻又不得不煎熬了十幾年的萬丈深淵,他真的害怕。
所以才會如此猶豫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