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回 故意為之？
“姐，您沒事吧？您，您的臉……他們，他們也忒欺負人了，憑什麽動手就動手啊！您好歹也是……”離開假山，柳嫦曦淚流滿麵，侍女淺寒也是憤怒心疼不已。
“也是什麽？”柳嫦曦濕潤的眼眶全然冰冷。
“姐？”淺寒從沒見過自家姐這幅模樣，心中陡然一驚。
“哼！我現在這樣子還能是什麽？
大姐？早在父親慘死之時我已經不是了。
妾？哼哼，恐怕我連個姬妾都不如吧。
妾至少還有個身份，可我呢，在這偌大的王府裏，連個立足之地暫棲之所都沒有。
無依無靠，就如同砧板之魚，任人宰割，還不能喊疼。
就連生殺大權都全憑王若妍一句話的，想死都不能自給做主，我還能怎樣？”了柳嫦曦對於自己絕望的處境感到憤怒。
“姐……”自家姐是怎樣一個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世家大姐，如今落得這般田地，連個沒有身份的丫鬟都敢肆意欺辱。
這種悲涼，屈辱和不甘，淺寒她都看在了眼裏，心疼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連姐都無能為力的事情，她一個做奴婢的，除了不離不棄地陪伴，更再沒了更好的辦法。
而今日的雲大爺是她更是姐最後的希望。
雖然，他身份單薄，但他至少是姐在這世上唯一的一位親人了。
就算撼動不得王若妍的霸權，但也好過他們這般無依無靠，如水打浮萍般的苦苦掙紮，若是雲大爺真能心軟幫他們跟上將那搭上線，或許，或許姐還有些希望。
不然，她們怕是真要在這暗無日的地方被折磨致死，也都不會有人發覺了吧。
隻是姐現在這幅消極模樣，誰也不肯低頭，即便有這種可能，可姐不願意趨附，哪怕隻是暫時，這就叫淺寒覺得有些棘手了。
“姐，您別這樣，至少，至少您還活著啊。
您想想，京兆府裏，青樓裏，即便是在這府邸之中，縱然他們百般刁難，可您卻依舊還活著，隻要咱們還活著那就還有希望，姐，您千萬不能放棄。”淺寒怕自家姐受不住打擊，徹底奔潰。
“我寧願我是死在了牢裏了，也不用再受此等羞辱！”柳嫦曦消極地冷笑，臉已經腫了起來，畢竟剛剛那侍女是卯足了勁的，此刻她的兩邊臉都顯得火辣辣的。
“姐，奴婢知道您心裏的委屈，您若不肯找上將幫忙，那為什麽也不肯跟世子趙南川呢？
就算她們心狠手辣，但這宗魯王府如今是趙南川了算的，他那樣恩愛您，難道連這點事情都保護不了嗎？”這是淺寒一直憋在心裏的話。
雖然淺寒心裏一直不待見趙南川，畢竟在她看來她們姐如此皆是拜他所賜，而如今能救他們家姐的怕也……唉……
“他？”柳嫦曦微微皺眉。
趙南川她不是沒想過的，隻是這段時間趙南川因為宗魯王的事情，根本就是很少來看望她，就算是來了，外頭也有世子妃王若妍的人把守，即便是床笫之間，她也很難……
如今宗魯王病逝，趙南川的心頭一患也算是解了，興許……但是王若妍，南川這一次真的還能保護她嗎？
柳嫦曦心裏不敢確定。
“姐，您得打起精神來，不能再這樣了。
您都快讓她們踩到泥裏去了，再這麽下去奴婢擔心您……您還是……要，要想想辦法啊……否則奴婢真的怕您就，就這麽……”淺寒覺得現在依然是被逼到份上了，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
“不會的，她們得意不了太久的！”淺寒曉以大義，淚眼婆娑地了許久，柳嫦曦終於重新燃起了鬥誌，捂著紅腫的臉頰有些咬牙切齒地冷笑。
“姐，您終於決定要反擊了？”淺寒這些心裏也憋屈著呢，因為她家姐柳嫦曦，她也跟著備受這府裏人的欺侮。
要不是為了姐，她才不會生忍了這些窩囊氣，現如今她隻想她們家姐能活得安穩舒心，但……現在看來怕還是個奢望，不知道誰才是他們最後的依仗。
“當然要反擊，你得對，絕不能坐以待斃！
我柳嫦曦自到大還沒受過此等侮辱！
他們所有人欠我的，我都會要他們十倍百倍的奉還！一定的！”柳嫦曦緊握拳頭。
“呼……嗯，姐您要怎麽做，奴婢一定全聽您的吩咐。”看著姐重燃鬥誌，淺寒這才覺得還有一絲絲的希望。
“呼……”柳嫦曦雙拳緊握。
“對了，姐，雲大爺他們那裏能安全嗎？剛剛也沒來得及，奴才怕他們找不到後麵的路，要不……”見姐終於不再那般消極，淺寒鬆了口氣，卻也突然想到假山裏頭的雲想容不知道是否能安然脫險。
其實假山裏頭還有一條徑可以退出，但是當下姐卻沒有起，隻是一把將雲大爺他們推進了那個死胡同一般的山洞裏，然後擋了出去。
淺寒隻顧得上擔心姐安危，卻還無暇顧及那位的安全。
但現在轉念一想，那沒有退路的山洞豈不是更加危險，明明是句話便可讓他們順利脫險的事情，可姐為何偏偏就推了他們一把。
淺寒突然就覺得有些奇怪，但因為是他們姐，她不敢質疑，可她卻仍舊有些擔心，畢竟就算指望不上雲大爺，可以不能就這麽害了人家啊。
“呼……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何這麽做？”到底是跟在她身邊多年的女婢了，雖然心裏話沒有敢問出，可柳嫦曦卻從她疑惑的眼神裏看出了一切，淡淡笑了。
“奴婢不敢……”淺寒有些緊張。
“嗬嗬……過要爭取的，可哥哥與我到底沒有什麽感情，我若不如此就怎能讓他覺得我可憐，讓他覺得欠我一次呢。”原來柳嫦曦故意隱瞞路，一副一力承當的模樣其實就是為了迷惑雲想容，好讓他覺得心裏虧欠不忍，從而願意幫她脫離苦海。
“姐原來您是，哦……可奴婢怕雲大爺那裏不好脫身啊……”柳嫦曦此話一出，淺寒瞬間明白過來，原來她們姐早有打算，可剛剛為何還……不知為何淺寒心裏卻不知覺地閃過一絲顧慮，但又不上來那是什麽。
“放心吧，若是哥哥連這一點都抗不過去，那往後我又怎麽能全心全意地依仗他呢。”柳嫦曦自私自利到完全沒有顧忌雲想容的安危。
“這，姐，要不奴婢還是偷偷過去看看吧。”淺寒都比柳嫦曦在乎雲想容他們的安危。
“呼……好吧，你悄悄過去，心些……”柳嫦曦回頭看著假山出神了許久，才淡淡揮手。
“哎，奴婢這就去，姐您先回去等奴婢吧。”淺寒領命趕忙沿原路這折返……
“好了，王公公，不用送了，你回去吧。”養心殿外，王公公送著上將趙宗佻出來了。
“上將，還是讓奴才送送您吧，這些發生的事太多，奴才心裏不踏實。”王公公倒是不瞞著趙宗佻。
“呼……行了，我知道，皇伯父的身體還沒好呢，你多替我照料著他，就到這裏吧。”趙宗佻再三婉拒。
“上將，您……”這是時隔多日，上將趙宗佻頭一次主動進宮來見皇上，雖然目的是為了二爺，可這也是他們叔侄二人緩和關係的一個莫大的好機會，王公公是從頭激動到尾。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一切等我回來吧。”趙宗佻露出久違笑意。
“哎，那，那老奴就靜待上將爺您的好消息了。”王公公聽出了趙宗佻話裏的深意，連忙拱手作揖，高興得不得了。
“嗯，回去吧。”趙宗佻無奈失笑，這才轉身上了馬車離開。
“恭送上將……”王公公在外頭畢恭畢敬，笑得一臉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