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回 留下他們
皇帝身體虛弱，幾乎不能下地，就是半靠在床榻頭上，皺著眉頭，一字一句地聽著，卻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父皇？父皇？”良久不見父皇的反應趙宗廣心裏有些緊張，一來擔心父皇對他這般的處理不滿，二來，也是更擔心的便是他父皇的身體。
他沒想到一夜之間父皇會變得如此蒼老脆弱，心下難免唏噓不忍。
“皇爺爺？皇爺爺？”趙朝宣從頭到尾都照顧在皇帝身旁，見他又有些昏沉起來，連忙扶了他一把，滿臉的擔憂。
“呼……嗯，你，朕在聽……”皇帝虛弱地抬手，揉著眉頭。
“呃……父皇，您現在這樣子要不還是先休息吧……”趙宗佻臉上的擔憂之色愈加重了。
“不要緊，你吧……”皇帝擺手。
“這……”趙宗廣一臉惶恐。
“皇爺爺，您，您怎麽了？父王都已經完了……”趙朝宣也有些害怕起來，王公公的臉色也是一片緊張。
“皇上？”王公公心近前想要遞來一杯熱茶。
“皇爺爺……”趙朝宣連忙接過遞到了他皇爺爺嘴邊。
“呼……”皇帝低頭，淺淺吃了兩口，這才繼續皺著眉頭淡淡道：“不用擔心我，你盡管按照你的心意去做，不過……他們倆要留給朕。”
“父皇？”宗廣王遲疑，剛剛他的話，他父王到底聽見去多少，如今這個態度又是真是假，父王既然都下了決心，那為何又要單獨留下他們倆？難道……
宗廣王心裏多少有些沒底。
“呼……朕累了，你們且退下吧……”皇帝似乎不想過多解釋，麵色也是足夠勞累。
宗廣王即便心裏不安，可也不願意再讓他父皇累到，點了頭行了禮便準備退下，而趙朝宣因為不放心皇帝的身體，並未要離去的意思。
“子，你也回去吧……免得你母妃跟著擔心……”皇帝感激於自己這個嫡出孫子的一片赤誠孝心，可也不忍心累他太久，便輕輕拍拍他的手道。
“皇爺爺，還是讓我留下來吧，我怕……”趙朝宣不放心。
“嗬嗬……放心吧，昨晚上他們都奈何不了朕一丁半點，如今他們更是休想，回去吧，朕累，你和那丫頭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皇帝笑得虛弱卻慈愛。
“可……”
“好了，回去吧……”
“朝宣，聽話，你皇爺爺累了，別再擾著他了，先跟父王回去吧，你母妃還等著你的消息呢。”宗廣王示意趙朝宣聽話。
“可是父王，皇爺爺他……”趙朝宣是真的割舍不下，雖然昨晚他是帶著氣進宮的，可是這一整夜了，他知道了太多太多，心裏對皇爺爺這個老人家是真氣不起來了，反而更多了幾分心疼與無奈。
“子，別看了老頭子，我沒事的，快回去吧……”皇帝笑著擺手，卻顯得是那樣的虛弱不堪。
“皇爺爺……”
“回去吧，我這老頭子想再睡一會了……”皇帝不肯讓他們太擔心，隻是擺手。
趙朝宣依依不舍，可還是被他父王帶了出去。
因為皇上身體不適，王公公不敢送著他們離開，隻是讓宮人送著他們出去，才一轉身便看見皇帝整個人朝下癱軟。
“皇！”王公公嚇了一跳卻不敢大叫，主要是怕驚著外頭還未走遠的宗廣王和王爺，他知道他們家主子是不想他們跟著多擔心，便隻能連忙扶了過去，死死撐著他，心疼道：“主子，您這又是何必呢？”
“呼……呼……宗佻來過，對不對？”皇帝捂著胸口笑得淒涼。
“皇上？”王公公一臉錯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就怕皇上會心裏不舒服，所以關於上將過來的消息他特意吩咐了宮人們，誰也不準提起，二爺和王爺那裏也特別叮囑過了，該是不會啊，怎麽就……
“嗬嗬……”皇帝看出了王公公的一臉疑惑，愴然笑道：“我聽見宗佻的聲音了，還有那倆孩子的話……”
“皇上您……”這樣一來，王公公更是不知道該應什麽話才好了，畢竟他還真沒什麽心理準備。
“宗佻到底還是怪朕了……”皇帝聽見了薑墨跟趙朝宣聲的談論，知道了外頭發生的事情，心裏悶得慌。
“皇上，上將是一時之氣，您也別多想……”王公公知道這件事他騙不過皇上的，猶豫了再三爺隻能勸了句不痛不癢的話。
“呼……到底是朕造的孽，朕心裏清楚得很……”皇帝從沒如此頹廢落寞，即便是當年上將差點跟皇上鬧翻，他也不曾，可如今……王公公不敢往下想象……
“到底怎麽回事？你們倆是嫌命大嗎？明明讓你們走了，就該知道昨晚有多驚險，為什麽要回來，啊？為什麽？”一同出宮的路上，宗廣王終於有了喘口氣的機會，正對著趙朝宣橫眉冷對。
“父王，我，我……我不也是擔心您和叔叔嘛，是您的我已經大了，是該肩負起一些事的時候了，這種關鍵時候，我怎麽可能心安理得地走啊！
再了，好在是我跟薑墨及時折返了，不然陰氏那老妖婆還不定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呢！”趙朝宣覺得父王這話得不再理了。
“怎麽？昨夜裏，陰氏動手了？”宗廣王一臉愕然。
“可不是，要不是我和薑墨手腳算快，陰氏怕是已經闖進養心殿了！”趙朝宣起昨半夜的驚險一幕仍心有餘悸。
“那你皇爺爺的傷是……？”宗廣王緊張。
“那，那倒不是，他們來之前皇爺爺身體已經不大好了，陰妃也不知道是從哪知道，什麽都要闖進去，似乎就是故意要讓皇爺爺更加不好，還帶了侍衛動手！”
“什麽！”宗廣王僵住了！
“父王別擔心，您兒子我又不是吃素的！雖然他們人多勢眾，可也奈何不了我跟薑墨，更何況不還有皇爺爺的禁衛軍在嘛，豈容他們放肆！”趙朝宣眉頭一挑，甚是霸氣。
“嘶……他們現在何處？”宗廣王仍舊擔心，這是深宮啊，父皇的地盤他們都敢……嘶……看來他們是想破釜沉舟了，好在父皇先下了旨，否則後果不堪想象！
“父王是問誰？陰氏那老妖婆？她被押了下去，現正被皇爺爺的禁衛軍嚴密看押，跟她那混賬兒子一樣！”趙朝宣道。
“呼……放他們這樣蛇蠍心腸的人在宮中實難安全！”宗廣王停住了腳步。
“父王，有皇爺爺的禁衛軍在，外頭您也把陰國公府拿下了，他們還能蹦躂個什麽樣啊！兒子倒是覺得不必擔心，倒是皇爺爺的身體，兒子怕……”趙朝宣不覺得失去靠山和依仗的宗魯王和陰氏還能翻出什麽大浪，思量片刻後道。
“對了，你皇爺爺的身體到底怎麽回事？昨個在你叔叔府上見到的時候他還算好，怎麽就這麽一夜就……到底是怎麽回事？”趙朝宣的話讓宗廣的思緒又轉回到皇帝身上。
“呃……這個我也不大清楚，隻是聽王公公，皇爺爺看到了那本冊子，就是您和叔叔一直在苦苦搜尋的冊子，知道了關於老早之前大王叔，二王叔還有鎮山王叔伯出事的什麽事，勃然大怒，這才一口血激在了胸口，病倒了。”趙朝宣照實著。
“你什麽？那本冊子？不可能啊，你叔叔他隻拿到了一半啊，怎麽會……”宗廣王一臉詫異。
“呼……父王，您是絕對想不到那另外半本是誰交給皇爺爺的。”趙朝宣一臉賣關子的模樣。
“是誰？絕對不會是柳繼！”宗廣王皺眉。
“當然不是那個廢物！都死透了，怎麽可能，哎，我告您吧，是趙南川，宗魯王的兒子趙南川！”趙朝宣一臉灼灼。
“什麽？”宗廣王愣在了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