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回 告訴我真相!
“所以……不是我父王……”趙宗佻聽完皇嬸娘的話,心中刺痛,可也鬆了口氣。
“傻孩子,你在想什麽呢?
你父王生前最疼愛的便是本宮那兩個兒子,他們進軍營也都是在你父王的照顧和訓練之下一點點成長起來的,除了本宮和皇上,便就是你父王了,他又怎麽會呢……
到底都是那兩個孩子福氣薄啊……”皇後每每提起那兩位早逝的皇子,心中都無限悲涼。
“母後,什麽福氣薄,那本跟就是他們有人故意……”
“不許胡!”趙宗廣似乎有異議,可話還沒完,就被皇嬸娘嗬斥打斷了。
“嬸娘?”雖然趙宗佻年紀,一下子知道了這麽多事不好消化,可他還是聽出了皇嬸娘刻意的壓抑和隱瞞,隻是他不敢再問了,因為皇嬸娘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
果不其然,當夜從宗廟回來,皇嬸娘便有些身體不適,病倒了。
太醫來了幾茬也沒用,而那時候又正好趕上匈奴進京覲見,皇伯父也是忙得腳不沾地,也沒能顧上皇嬸娘的情況。
也隻有他和三哥一直守在皇嬸娘身邊。
而那個時候陰氏卻陪在皇伯父身邊以個主人的身份接見匈奴及各國來使。
本來他以為定是那晚皇嬸娘陪他熬了一整夜累著了,可是皇嬸娘反反複複的低燒卻如何都不像是他以為的情況。
趙宗佻年紀雖,可也隱隱感覺到皇嬸娘這一病絕對與那兩位英年早逝的大哥有關。
隻是她似乎不願意告訴他太多,即便他已經察覺到什麽不對了,皇嬸娘依舊不願意讓他知道太多肮髒陰暗麵,仿佛她隻想一個人煎熬著,卻要他好好的。
而皇嬸娘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擔心,也越是放不下此事。
整整半月,三哥跟他一起守了皇嬸娘整整半月,皇嬸娘的身子才漸漸有些好轉,隻是眉宇間的愁容卻久久不散,而他心中的疑惑同樣也得不到解釋,如星火燎原越燒越窩心。
實在是憋不住了,那日,趁著皇嬸娘剛剛睡下,趙宗佻摸了出去想要找個人問問清楚,畢竟有些事壓在他心裏他會瘋掉的。
找了一圈都沒見到三哥的蹤跡,趙宗佻有些失望,轉身要回去,卻碰見了過來送補品的王公公。
因為皇伯父的關係,趙宗佻跟王公公也是很親近。
想著王公公是貼身照顧在皇伯父身邊的人,很多事情他應該知道,所以半道上趙宗佻攔住了他。
王公公見他半路跳了出來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又露出恭敬笑意連忙行禮。
趙宗佻隻想與他一人話,便擺擺手示意身後那些宮人都退下去。
王公公一向會揣摩人心,見狀便已經明白這位爺的意思,連忙屏退眾人抱拳哈腰道:“爺,您怎麽在這呢?剛剛奴才去看望皇後娘娘還怎麽沒瞧見您呢,您這是……?”
“王公公,你……跟我到那邊去,我,我有事情想問問你。”趙宗佻四處打量,挑了一處假山後。
“爺,怎麽了?”王公公有些疑惑。
“你坐。”年紀的趙宗佻扯著王公公的衣袖躲在假山後頭,顛了半腳才坐上一塊石頭,然後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王公公坐下。
一主一仆,王公公豈敢擅自落座,連忙抱拳道:“爺,奴才還是站著吧,您想問什麽盡管問來,隻要奴才知道的,定知無不言。”
“你,你先坐。”趙宗佻簡直道。
“這……”王公公遲疑。
“坐啊!”兒時的趙宗佻因為備受帝後寵愛,所以性子難免有些霸道。
“哎,那,那奴才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爺,您想問奴才什麽事啊?”拗不過主子,王公公略微靠在了石頭上,低頭溫柔問道。
“我,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我父王的事?”趙宗佻皺了半眉突然抬頭。
“爺?”王公公原以為這爺不過是問些孩子的話題,可他這一張口,他便頓覺心下一驚,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幹什麽啊?快起來!”趙宗佻也沒想到王公公會有這麽大,而且這麽害怕的反應,他連忙跳下石頭,蹲在地上上手扶他。
“爺,您,您怎麽會,會……”王公公臉色發白。
“是……趙宗厲的!”趙宗佻沒提及皇嬸娘和三哥的話,順道也告了他一狀。
“嘶……”王公公皺眉,心裏一陣惶恐,多少有些不滿趙宗厲所為。
“王公公,你知道的對不對?”趙宗佻雖然年紀尚,可看著王公公如此緊張的反應,他明白他知道,趙宗佻似乎就是在等他點頭。
“爺,這事……這事……皇上他不準……”王公公猶豫了半才敢抬頭,本想搪塞過去,可看著爺趙宗佻真摯清澈的眼神,心裏就莫名一軟,道出了自己的為難。
而這話也算是變相承認了,趙宗佻眉頭微微鬆了鬆,這才繼續道:“那……關於大哥,二哥的事情,就是他們出事的事情,你也該是知道的吧?”
原來趙宗佻本就是要問這個事的,但是雖然王公公對他一向和藹可親,恭敬客氣,但趙宗佻還是無法判斷他是否完全可信,畢竟皇嬸娘和三哥常告訴他,人心叵測,莫要隨便輕易信任一個人。
所以剛剛關於父親話題不過是個試探。
好在王公公沒有拿那些虛頭巴腦的話哄騙自己,所以他才敢放心地問出他想問的問題。
“爺?您,您這是……?”趙宗佻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實在不該是他這個年紀該知道能問出口的,王公公心中一片疑惑。
“因為趙宗厲的話,我昨日偷偷溜進了宗廟。
我不僅看見了父王的靈位,也看見了大哥哥和二哥哥的,我從來都沒聽過關於他們的事,你跟我,我,我沒有勇氣去問皇嬸娘,我怕她……”趙宗佻一臉哀傷模樣。
雖然皇嬸娘確實跟他了些什麽,可也不過是些再普通不過的事了,關於事情的真相,關於他心中的懷疑,他需要有個人能來答疑解惑。
“爺,您,您怎麽這麽突然,這事……”不管是老鎮山王的事,還是那兩位英年早逝的皇子的事,王公公都一臉為難。
“王公公,是……父……皇伯父不準您?”趙宗佻知道,王公公向來沒有這般支支吾吾,囉囉嗦嗦過,可他現在一臉難色,卻又不敢就這麽走了,足見他在害怕,也在猶豫,而這宮裏能讓王公公這麽害怕的除了皇伯父,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
“呼……爺明鑒,這事皇上曾經下過口諭,絕不可擅自提起,關於您父王的事還好,可關於那兩位早逝的皇子幾乎已經成為了宮中禁忌,根本沒人敢……”王公公四周打量過一圈,這才聲地道。
“為什麽?大哥哥,二哥哥不是戰死沙場的嘛,為什麽就會成為宮中禁忌?”趙宗佻用孩子最純粹的心性判斷著,不解著。
“爺,這個您就有所不知了,關鍵的不是兩位皇子如何早逝的,而是,而是他們的突然早逝!
唉……這兩位皇子都是皇上和皇後最疼愛的嫡出兒子,也曾寄予厚望,可卻接連遭遇不測,已是大慟之事。
即便是九五之尊,萬鳳之王,可皇上和皇後也終究不過是一對普通爹娘,孩兒早逝,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種悲涼您理解不了的……”王公公一臉唏噓。
“所以……他們才不願意提起?”趙宗佻一臉的似懂非懂。
“唉……有些傷口能免則免了,畢竟還有皇後,還有三皇子在呢,再難受,再放不下,可咱凡事還得朝前看啊。
不過,也多虧是有了您了,皇後娘娘這些年才能多露出一些笑容,您是不知道當初兩位皇子出事的時候,皇後娘娘是差一點就跟著去了……”王公公回憶起幾年前的混沌日子,心裏無限感慨。
“他們真的就是,就隻是戰死沙場嗎?”趙宗佻終於問起了心底裏最深的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