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回 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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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回不怪了?
“皇爺爺,您,您確定要這麽寫嗎?”養心殿內,皇帝的口諭一條重過一條,趙朝宣都有些害怕了,停了筆,一臉心翼翼地看著皇帝。
“呼……國家律法在此,理應如此重罪!
更何況,這是皇爺爺欠你父王也欠宗佻,更欠下的,早該如此了,咳咳咳……”皇帝一臉篤定。
“皇爺爺,可是,這……”趙朝宣就是再不知道輕重,也明白這道旨意的分量。
陰氏包括他的旁係宗親,那可都是京中大家族,朝中呼風喚雨的勢力盤根錯節,一旦此旨頒布,勢必牽連眾多,朝野必定嘩然,父王所擔心的血雨腥風怕也是在所難免了。
雖然拿下他們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他絕對舉雙手讚成,可問題是如今皇爺爺的狀態能不能扛得住都是兩。
萬一他們真的被這旨意激反了,誰知道又會鬧出什麽事來,就算有父王和叔叔在,可他們那些盤根錯節的勢力一樣不能覷。
若能一舉拿下當然最好,可若不能,那到時候豈不是……嘶……一場廝殺暗鬥終有勝負,若是他們則可以一拚,若不是那今晚怕就真的難以太平了,趙朝宣有些憂心忡忡。
“咳咳……傻子,這下還是咱們趙家,朕還是這個皇帝,又何懼之有?”皇帝看出了趙朝宣的擔憂,虛弱地笑了起來。
“皇爺爺,孫兒不是怕他們,而是怕您,怕您扛不住……”趙朝宣低聲道。
“嗬嗬……呼……朕是上了些年紀,可身為皇帝,九五之尊,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為了江山社稷,再心疼也得舍得,也得扛得住!不用擔心……王公公……”皇帝抬手。
“哎,主子您吩咐。”王公公連忙應道。
“王公公,玉璽拿來……咳咳……”皇帝伸手。
“皇上,您……確定了?”王公公微微皺眉。
“拿來!”但凡皇帝的決定即便是錯了,也不容許任何人質疑。
“哎,是,皇上。”王公公見皇帝不悅,連忙請了玉璽恭敬奉上。
“呼……”皇帝雖然沒有力氣起草此道聖旨,但這最後蓋章定印的一步,他還是堅持要自己來。
結結實實地落下皇帝大印,隻是不知道這玉璽起落之間一切是塵埃落定還是驚濤駭浪……
“皇上?”皇帝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整個人都滑落了下來,王公公連忙接過玉璽,而趙朝宣和薑墨一左一右努力地撐住了他。
“皇爺爺,您心。”
“嗬嗬……是老了……你們倆這麽緊張朕,不惜冒險進宮來,是不怪朕了?”皇帝看著趙朝宣和薑墨這倆孩子赤子之心的模樣,愴然失笑。
“皇爺爺?”這個問題,趙朝宣一臉不忍,又有些不知所措。
“嗬嗬……朕心裏知道,你們倆始終還是怪朕的,還有宗佻……呼……朕知道的,朕都知道……”薑墨和趙朝宣的沉默不語讓皇帝心裏一窒,又落寞地自嘲了起來。
“皇爺爺……”薑墨真是有些為難了。
皇帝這話,薑墨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怪他吧,看皇爺爺這幅模樣,她著實不忍心,不怪吧,那她就是昧著良心了,畢竟她心裏還是多少有些埋怨皇爺爺的。
倒不是因為自己那檔子的事,畢竟已經答應了皇爺爺,她就是委屈死也不會反悔,更何況之前兩次暗中出手也足夠她消氣一陣子的了,她之所以動氣為的就是叔叔趙宗佻。
他們一忍再忍,可宗魯王那老混蛋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進尺,欺人太甚!
他是無恥至極,可這也跟皇爺爺的無端偏袒脫不了關係!
早在剛進京的那一年,就是趙朝宣差點死了兩回的那一年,薑墨就已經知道皇帝這個怪異的態度了。
放著嫡出的的兒子孫子不疼,偏偏要寵一個庶出的兒子。
而且是極度驕縱,甚至默許他們任意欺辱嫡出子嗣,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當時薑墨就不樂意了!
旁不是什麽嫡庶有別,單是這同樣的兒子孫兒身份,哪裏就要如此區別對待了!
薑墨打脾氣就衝,一來是將門出身,受了父親的影響,二來,也是最重要一點,是因為他有個古怪脾氣的師父。
她師父脾氣就是如此,眼裏揉不得一粒沙子,所以跟在師父身邊久了,她那脾氣也被帶了出來,實在見不得這不平事,尤其還是她很喜歡想要要關心的人。
雖然當時隻覺得趙朝宣慫得有些窩囊,可薑墨還是冒著大不敬的風險直接懟在了皇帝麵前。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直接懟到皇帝啞口無言,也把他們倆的命給懟了回來。
不過雖然懟出了一條路,可皇爺爺對宗魯王一派的信任和寵愛卻絲毫未減,光她初入京城的頭一年,就已經體會到什麽叫日子難熬了。
就因為那一次動手,薑墨算是把他們都得罪完了,幾乎從宮內到宮外,從朝上到朝下,無一人敢親近她和趙朝宣的。
薑墨倒也無所謂的,反正跟他們本就沒有交集,他們愛搭理不搭理,她不在乎,可趙朝宣可是皇爺爺嫡出的孫子,而且是獨一份的,受他們冷落和白眼就是讓人不舒坦。
而且他們還沒事找事,這不是**裸挑戰薑墨她脾氣呢嘛。
本來想著爹娘的囑咐,進了王府之後乖乖窩著少惹事,可是那些人實在欺人太甚,薑墨實在也是被氣得夠嗆。
反正他們人賤又碰上她手癢,薑墨才不管那些個呢,敢主動招惹他的,一概打殺回去,直到打到他們不敢還手為止。
什麽宗魯王,宗厲王,什麽陰貴妃的,但凡惹了她的,薑墨一概不會放過,就算是明著不好動手,暗地裏她也有的是法子要他們生不如死。
就算是被皇爺爺問起,薑墨也不懼的。
通常是能晃點過去的就晃過去,不能的幹脆就直接認了,反正還有叔叔護著,她雖然不至於太過離譜,可那些外頭人人懼怕的事情,她是一樣都沒拉下。
倒也不是她真仗著有趙宗佻的寵愛,多麽肆無忌憚,而是宗魯王那杆子人實在欠收拾得很。
就像今這事,居然能想出利用柳嫦曦動手,他們是算準了叔叔心慈手軟對柳嫦曦不會太多防備,就像借機要了他的命。
好在是叔叔福大命大,不然的話,就算是皇爺爺來了,那一刀她也砍下去了,否則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呼……不過氣歸氣的,話回來,她也不想皇爺爺這般樣子的。
到底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萬一真因為她氣出個好歹,那她還不得被那些老匹夫生吞活剝了。
更何況,這個時候還差他主持公道了,他更不能出事了。
怪有怪的理由,不怪有不怪的心軟,所以關於怪不怪的問題,薑墨始終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
“呼……嗬嗬……不為難你們了,朕……都明白……”皇帝看著眼前兩個孩子一臉為難的模樣,也知道了答案,心下悵然。
“呃……皇爺爺其實……其實我們沒有……”薑墨實在不忍看皇帝這般模樣,正想違心句話就當是讓他安了心,騙騙他也無妨的。
“呼……孩子,不用了,朕做過什麽,朕清楚得很,你們或怨或鬧,朕……都不會生氣,不會……”皇帝不想落得那麽不堪,薑墨的話被他擋在了嗓子裏。
“呃……”薑墨和趙朝宣對視一眼,彼此心裏的猶豫和無奈溢於言表。
“皇爺爺……您……其實大可不必……”薑墨不覺得他們倆生氣有多重要,畢竟在皇爺爺眼裏他們倆不過兩個隻知道瞎胡鬧的孩子罷了,所以皇爺爺這般在乎的模樣讓他們倆有些明明在理偏偏就良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