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不要胡鬧!”趙宗佻氣得臉色發黑,冷冷出口。
“我沒胡鬧!”趙宗佻什麽都好,反正他也不會真的把她怎麽樣,這些年不都是如此,薑墨也習以為常,甚至有些有恃無恐,可就是這句胡鬧卻最讓她不喜歡。
總是這樣,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這句胡鬧總能激起薑墨心底最深處的不耐,倒不是她多麽驕縱跋扈,而是這句胡鬧總讓她有種被當作孩子的感覺。
她一直努力保持著穩重模樣,就是不想讓外人看上去她跟趙宗佻的年齡差距太大,可她越是努力著,趙宗佻偏越是愛當她是個孩子,這真的讓她很無力。
玩笑時候,笑笑也當過了,可這般正兒八經的事還被這樣,她就很不痛快了。
尤其這話還是趙宗佻的,似乎總帶了那麽一股子長輩教訓晚輩的味道,讓薑墨打骨子裏覺得不痛快,所以想都沒想地頂撞了回去。
“丫頭!”趙宗佻的臉徹底黑了,一旁的朱晌,白幽還有趙朝宣的臉色也就跟著尷尬了。
“我了,他是因我而受傷,照顧他那是我必須的!我沒有胡鬧!”薑墨覺得自己在理,所以底氣十足。
“你就不怕三嫂知道此事?”趙宗佻皺眉眯眼。
“怕!可是我更怕他出事!
您要是看不慣,大可以跟幹娘去,這裏我,我一人擔著!”薑墨這話明顯帶了挑釁,言語裏始終向著雲想容。
“嘶……”薑墨這話一出,朱晌一行人瞬間覺得如芒在背,不寒而栗,皆一臉恐慌地看著薑墨不住搖頭示意。
“呼……你確定?”這個沒良心的混賬東西!竟然這般看我……趙宗佻氣得肺疼,臉色冷若冰霜。
薑墨沒見過趙宗佻如此模樣,心裏突然也有些害怕起來。
二爺啊二爺,您就沒瞧出來我們家爺是在擔心您,是在吃那子的醋嘛,您就不能稍微示示弱,給我們家爺點麵子啊!您這話……嘶,唉……白幽心裏急得不成樣子。
“你!你,你,好,好……你一定要這麽堅持對不對?”趙宗佻一臉苦笑自嘲。
“叔叔,他,他可為了我才受傷的。
我,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忘恩負義吧!
他不好,堅決不能走!”薑墨頓了頓,隻能繼續堅持道。
“好,好!”趙宗佻真的是心裏氣極了,可又確實舍不得朝薑墨發作半分,拳頭緊握再三壓抑不住,便一巴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頓時桌子龜裂,一角斷掉。
“爺!”
“叔叔!”薑墨心裏嚇了一跳,既心疼趙宗佻的手,又真的不能這麽放棄,一臉的糾結。
“上將,您的手?”太醫也擔心道。
“不打緊!斷不了的!”趙宗佻這話明顯是給薑墨聽的。
“哎哎,爺,爺!”
“叔叔,叔叔!”趙宗佻突兀地扔下一句話,負氣轉身先出去了,朱晌和趙朝宣見狀立刻追了出去。
薑墨愣在原地有些莫名的委屈。
“哎呦……我的二爺,我的好二爺啊,你知不知道,打昨晚我們家爺知道此事之後就一直擔心不已。
為了趕著這一大清早來看您的情況,爺昨晚一刻沒睡,趕著把那些折子處理完,就是為了能早點來看您。
他的身子您還不知道嘛,根本就沒有恢複,一邊吃藥,還一邊最擔心您,可您卻……唉……您這不是存心傷我家爺嘛……”白幽又氣又無奈,對著薑墨便抱怨了起來。
“我,我……”薑墨聽了這話越發不好意思起來。
“二爺,白幽知道您是最心疼我們家爺的,可您今個這是怎麽了?就為那麽一個人?即便他與您有恩,可這恩,這寵,這情能大過我們家爺去?
您這一次出事,我們家爺連命都肯不要了!就這心這情,您怎麽忍心啊……
您這是糊塗,糊塗啊……”白幽繼續火上澆油。
“可我……”她隻是得救人啊……薑墨眉頭打了死結,心裏不是滋味。
她斷然沒有要傷叔叔的意思,可是今日叔叔真的很奇怪,雲想容畢竟救了自己,自己實在不肯忘恩負義,可是……
“哎呦……您還愣著做什麽啊?還不出去瞧瞧我們家爺去?
他那身體可也沒恢複呢,要是再動了氣吐了血,您不心疼啊!
爺的氣也隻有您能平了,二爺……就算是白幽求您了……快去啊……”白幽不停蠱惑嚇唬著薑墨。
“這……唉……”薑墨心裏矛盾,既不想惹趙宗佻不高興,可也不想就這麽不管不顧雲想容,為難了半晌還是一跺腳先出去了。
“叔叔,您,您這是起的哪門子氣啊,薑二是個什麽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人確實是幫薑二擋了那麽一劍才受傷的,薑二擔心也是正常啊。”
“就是啊,二爺的性子,二爺的心,爺您該是最明白的啊,您可別真生二爺的氣啊……”外頭屋裏,趙朝宣和朱晌正著急勸著呢。
無論身旁之人如何話,趙宗佻始終一言不發,眼角的餘光一直瞥著內屋裏頭,一臉不悅。
“,叔叔……”薑墨從裏屋挪了出來。
“哎呦,謝謝地,二爺您可算出來了。”朱晌見薑墨挪著出來,一臉慶幸,連忙過來又作揖又行禮,倒鬧得薑墨越發窘迫。
“薑二,你,你可別犯渾啊,這個時候,不能再惹叔叔不痛快了。”趙朝宣也過來聲提醒道。
“呼……我知道……”薑墨給了他們三人一記安心的眼神後,便硬著頭皮朝趙宗佻過去了。
趙宗佻見她出來一臉心翼翼的模樣,隻是微微側身扭到一旁不願意看她。
薑墨心裏有些毛,更多是不知道該怎麽辦,畢竟以往都是叔叔寵著,讓著,由著她的,哄人的事她還真沒什麽經驗,低頭攪動手指,踱步猶豫起來。
朱晌和白幽見自家主人今日這不尋常的反應,不敢輕易再近前,隻能不斷地給薑墨使眼色,讓她加油。
薑墨看著趙宗佻冷淡寡清的臉色,篤了篤氣,還是壯大膽子挪到了他的身邊。
“,叔叔……”薑墨抿了好半的嘴,倒是終於吱聲了,怯怯的不那麽有底氣。
趙宗佻卻是看都不看地又把臉撇到另一旁,不搭理,不啃聲,不表態。
“呃……”薑墨不知道趙宗佻氣惱時候竟然是這個樣子,還不理人,這該叫她如何是好嘛,心裏麻爪著,眉頭便跟著皺了起來。
回身想跟白幽他們求救,可他們卻都朝她默默擺手。
得,還得靠自己,呼……算了,自己惹的,是得靠自己哄了。
不就是哄人嘛,以叔叔的脾氣,她稍微示弱低頭,裝裝可憐,應該就能過了吧。
“叔叔……”打定主意,薑墨倒也鍥而不舍,追到另一邊,歪著頭,心翼翼地戳戳趙宗佻手背,找了個容易的話題道:“你……手還疼嗎?”
趙宗佻隻是抬眼繼續往一邊瞧,還是不肯搭理她。
這般不給麵子,換了以往或是別人,薑墨早就撂挑子甩臉了,她脾氣也不呢,沒那個耐心伏低做的。
可偏偏這人就是趙宗佻,是薑墨心裏摘不掉的人,她就是在外頭再乖張不羈,囂張跋扈,可對著趙宗佻的時候,她就是莫名地心裏欠一截,即便被惱成這樣,不也還得賴著臉,壓著氣,繼續哄嘛。
“叔叔?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薑墨這般不氣不惱的陪著笑臉,本該是給她台階下的,可趙宗佻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就是鬼使神差地還真來了脾氣。
薑墨這丫頭什麽脾氣他趙宗佻再清楚不過了,能讓她示弱服軟,如此低聲下氣的事不多。
而今,就為了個雲想容,她不僅僅跟他對嗆,如今還要為他跟他這伏低做,好生求著,這種感覺不清楚,可就是糟糕透了。
所以他也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冷冷回了她一句,心想這丫頭總該炸了吧,可事情仍舊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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