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回 就是覺得詭異
雖是深秋,可煙花一條街從來不會冷清,尤其是像春暢園這種達官貴族常來光顧之地,更是少不了喧嘩熱鬧。
春暢園有外園和內園之分,外園就跟其他妓院青樓一般,招攬普通客人,有錢就能進。
而內園跟外園還隔著一條長巷子,能來這裏的都是身份顯赫之人,沒有預約還真不好進,所以對外是格外神秘的。
雖然一處青樓還搞得這麽煞有其事有些怪異,可誰讓來這的都是有身份卻又不想讓別人知道呢。
這家春暢園,之所以能在這大大幾十家青樓雲集的煙花柳巷把得頭籌,跟這摸透人心的精心安排脫不開關係。
一般情況下,薑墨和趙朝宣去都不太想暴露身份,所以就是在大園子的閣樓上聽聽藝妓們的彈唱,因為刻意喬裝打扮,老鴇並不知曉他們的身份。
今日更是刻意提前下了馬車,多走了一段路,門口迎客的老鴇和龜公一見他們倆,便笑盈盈地把他們迎了進去。
“哎呦,爺您來了……”老鴇這客氣的模樣,跟往日見到他們時候多有不同。
爺,以前不都是公子公子的稱呼嘛,什麽時候這麽熟悉了,薑墨有些奇怪地打量了趙朝宣一眼,果真他臉色有些尷尬。
“爺,還是那間屋子,您二位跟我來……”薑墨還來不及多什麽,便被老鴇一臉熱情地迎著往裏帶去,徑直就往內園的方向去了。
內園,他們每次來都不曾進去,這一次……趙朝宣沒有出聲拒絕,薑墨隻是打量他一眼也沒話,瞧他這樣根本就是常客了嘛。
“爺您還真準時,媽媽知道,您定的是清風姑娘,這就去給你請來……爺,這位公子,您二位先吃著茶點,稍等片刻……”這老鴇似乎格外招呼他們,讓了座,客套了幾句,立刻下去請人。
看著老鴇笑眯眯地出去,薑墨側頭挑眉道:“嗬!果真沒少來啊,這老鴇都這麽熟稔了。”
“呃……”似乎也反駁不出什麽來,趙朝宣摸著鼻子一臉尷尬。
“她最好真的驚為人,曲藝超群,不然我可就懷疑你的用意了。”薑墨揶揄道。
“薑二,我,我趙朝宣是那樣的人嘛!”趙朝宣一臉鬱悶。
“哎,這會我可不敢保證了。”
薑墨看著這屋子倒是華麗得很,隻是單單用來聽個曲倒真有些大材用了。
看著這屋裏的雕梁畫棟,家具布置,薑墨心裏直歎:這春暢園倒是下了血本了吧。
屋裏一圈繞下來,都打量完了,可剛剛熱鬧去的老鴇半晌也沒見回話。
薑墨正詫異著,屋子門被敲響了。
“爺,我是媽媽……”這聲聽著可比剛剛的聲更心翼翼了。
“咳咳!進來!”趙朝宣假裝咳嗽兩聲是示意薑墨坐下的。
“哎……爺,真是十分對不起了,清風姑娘她……來不了了……要不您看,媽媽幫您換一個,除了清風姑娘,其他人您隨便挑。”老鴇帶著歉意笑得諂媚道。
“什麽叫來不了?”嘿,她薑墨今特意捯飭得風度翩翩,成熟穩重的,就是為了來看一眼那個叫清風的姑娘的。
坐了半個時辰的馬車,又走了好一截的路,凍手了半才過來,就一句來不了了想了事,薑墨已經有些不痛快了。
“媽媽,你該是知道我昨個就跟清風姑娘約好了,今特意帶了我朋友來聽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清風姑娘她怎麽了?”趙朝宣也有些不高興了。
“哎呦,爺,真是對不住您,也對不住您朋友了。
可清風姑娘她,她就是來不了了,媽媽也真是不好意思。
要不這樣吧,今個的酒菜,媽媽我全包了,就當是給您二位賠個不是了。”老鴇子倒是油腔滑調,把事做得到位。
“嗬嗬……爺在乎你這一桌子酒菜啊,爺就是要見清風!”薑墨哼道。
“哎呦,這位公子爺,清風她今日真的不行……”老鴇對著薑墨再三不好意思道。
可趙朝宣卻有些不甘心地繼續問道:“媽媽,清風她到底怎麽了?是身子不舒服,還是如何,為何來不了,總得給爺個合適理由吧?”
“哎呦……爺,這,這……”老鴇子一臉為難。
“嘶……”這明明已經有理由擺在她麵前了,這老鴇卻還一臉為難不好的模樣,這青樓老鴇不能是個傻的啊。
這種姑娘偶爾不方便的時候也是有的,無論是何種原因,隻要隨便往身體不適這種理由上一推,大可以平安了事的,可這老鴇的反應倒是奇怪得很啊,她不該是這麽笨的人吧。
薑墨心裏已經覺得奇怪了。
“到底怎麽了?”趙朝宣卻沒有察覺到老鴇的不對勁,隻是繼續追問。
那老鴇猶豫了半才一副生怕惹事的模樣聲道:“哎呦……爺,清風姑娘昨是跟您約好的,媽媽我也是知道的。
可今個,今個宗厲王府的世子爺來了,就剛才,非要清風不可。
這不剛剛媽媽就在那了半,可好歹,厲王世子爺怎麽也不行,我這臉上可還挨了一巴掌呢,所以……”
“所以,就要推了本爺這?”趙朝宣本來還不至於太生氣,可一聽這個理由,心裏的火便有些冒了。
薑墨心裏的疑惑卻更大了,這老鴇好生有意思,開門迎客的不都為和氣生財,這種搶姑娘的事情,定是要趕緊大事化,事化了的,可這老鴇卻還不嫌事大,有什麽什麽,而且還得這麽明確,薑墨不由得眯起眼來。
“哎呦,爺,這不是都知道您脾氣好,那位爺媽媽我實在是得罪不起,所以也隻能是委屈您二位了,媽媽再次抱歉了。”老鴇這話明裏是道歉,暗地裏卻更像是在攛掇。
“嗬嗬……你這意思,本爺你就得罪得起了?”趙朝宣也有自己的驕傲,尤其是麵對這種事情。
“哎呦,看著我這張嘴,怎麽那麽笨,爺,媽媽不是那個意思,媽媽是您性子隨和,最是大方的,這事媽媽也很是為難,知道是對你不起,可……哎……”老鴇越發為難道。
“哼!那爺要是不想大度呢?”趙朝宣明顯是氣性上來了。
“哎呦,爺,您可為難媽媽我啊……”老鴇一臉求饒。
“哼!她是我先定好的,這會你讓人帶走就帶走了,為難你,哼,那都是輕的!”趙朝宣最恨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人了,這話明顯就是老鴇怕得罪趙從寒而選擇犧牲他妥協,哼,這意思就是不怕得罪他了唄,趙朝宣心裏哪裏能舒坦了。
“哎呦喂,爺,媽媽嘴笨,不是那個意思,是……”老鴇有些著急。
薑墨有些不放心,便擋在麵前一步道:“哎好了……既然如此,雖有些掃興,但看在媽媽這麽客氣的份上,就也無妨了。
不過是個歌姬,確實犯不著傷了和氣,成了,那我們走了,改日再來就是。”
薑墨似乎看出了什麽端倪,故意這般大度試探道,想著若是這老鴇沒有什麽別有用心,就該順著她給的台階,就坡下驢,化解此事了,可若是……
“呃……哎呦,那可就多謝二位爺了。”老鴇聽了薑墨這話,臉上的脂粉明顯僵了片刻,然後倒是順著了薑墨的話。
可薑墨卻在那一瞬間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味。
“嗬嗬……好,咱們走吧。”薑墨沒再跟老鴇客套,隻是拉過趙朝宣要走。
“哎,哎,薑二,這不行啊,她明明是我定好的,憑什麽趙從寒想要便就隨便要去,當我們是什麽了!”趙朝宣不死心也不甘願。
“不過一介歌姬,犯不著跟他那樣的人計較,聽我的話,先回去,改日再來也是一樣的。”薑墨皺眉。
“不行,是別人還算罷了,他趙從寒憑什麽啊!不行,我要見清風!”趙朝宣仿佛想入某種執念。
“朝宣,聽我的,現在回去!”薑墨的態度不容置疑。
“我……”
“讓開,讓開,都讓開!”就在趙朝宣跟薑墨要起紛爭的時候,外頭傳來異樣的嘈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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