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回 要的就是這麽玩命的速度
次日一早,薑墨他們就按照事先計劃,先喬裝打扮成楊大人的隨從出了楊府,然後再扮作送殯之人,混入送葬隊伍之中。
因為是老昆彌下令舉國哀悼,免稅三年,全城百姓更是自發來為大公主送葬,一時間萬人空巷,空前盛大。
大家都身著素衣,更有不少百姓自發披麻戴孝,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薑墨他們幾個便更好隱藏了。
雖然是大喪,可大王子和二王子派在暗處躲藏的人也不少,畢竟他們能想到這樣的主意,那這烏孫的兩位又豈會想不到。
他們必須都知道,這該都是彼此最後一次機會了,要麽大王子和二王子贏了,薑墨和舒文腙死在他們手裏,要麽薑墨他們贏,逃出生。
所以這看似沉痛無比的葬禮之上,其實暗流湧動,殺機四伏……
看見前麵有同樣混入送葬隊伍的可疑之人,在一個個地檢查著隊伍裏的人,薑墨和舒文腙有些緊張,眼看他們幾個就朝著他們的方向過來了。
前頭巫師又喊了一聲了“跪,叩首……”
抬著棺槨的大王子和二王子又必須換上其他抬棺之人,朝著大公主的棺槨叩頭行禮。
百姓們不明真想,看著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兩位王子,對著同輩的大公主行跪拜之禮,還披麻戴孝,自然各有揣測。
而大王子和二王子一路上都必須如此,三跪九叩起來抬棺,再三跪九叩,再起來抬棺,這一路走得格外慢,也格外熱鬧。
而薑墨他們幾個就借著這會人潮圍湧的功夫,在送葬之人和圍觀百姓之中不停穿梭。
不一會,剛剛懷疑他們的人便給甩開了。
看著大王子和二王子抬著大公主的棺槨,一路上三跪九叩,舒文腙這心裏的氣才算出了一點點。
一直到了晌午時分,棺槨才剛出了城,現在也該是時候了,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葬禮之上,白幽才帶著幾名侍衛護送薑墨和舒文腙悄悄脫離隊伍,快馬加鞭往南邊方向趕去……
這種場麵,來不及告別,巫師和楊大人知道他們要走,可卻為了掩人耳目,不得有任何側目,隻能裝作望著的樣子,用餘光看著他們悄然離開,心裏默默祈禱他們能一路平安。
送葬之路還在繼續……
一直到了入夜,王孫和三王子,四公主應驗好轉,一切像是都恢複了正常。
但烏孫王庭的混亂卻沒有就此結束,畢竟有些事,一旦開了口子,就再也不會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孩子中邪跡象好轉,大王子和二王子才有空靜下心來暗想對策,反複思量,大王子率先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幾之前的一切明明都在他們的計劃之內,可為何從大公主葬身火海之後,事情就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詭異下去了呢。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是巫師,還是楊大人,還是老二,或者一開始就是父王……
大王子生性多疑,這樣的事,他在腦海裏不停地轉著,覺得誰都可疑。
楊廣陵楊使臣,是大王子最先懷疑的一個人,也是一直都不曾放棄的,可是這些派去的探子卻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發現。
楊廣陵那裏一切如常,該出門見客的時候就出門見客,有人到府裏拜訪,他一樣接待,似乎沒有什麽要避諱的,可若不是他,那他們還有誰的幫助。
畢竟大王子是很確定,舒文腙是中計了的,明明是回來了,明明已近圍困了,可拿著大夏上將趙宗佻令牌的人又是怎麽回事,他確定他們是偷偷溜回國的,應該不會有什麽靠山,可為何會有大夏上將趙宗佻的令牌呢?
大王子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也因為多疑如此,所以才錯過了最好下手的機會,要是第一次進去就動了手,現在怕是早就下太平了。
哎!大王子格外懊惱和後悔,可卻又抓不住任何把柄,如今父王知道了太多,他就是想提前發動,也是處處受製。
至於巫師,大王子一開始還真沒起疑過,畢竟這些年巫師也算為他所用,做了不少事情的。
葬禮當,他也算表現正常,可那喜袍出來之後,他的反應就讓大王子有些質疑了。
雖大王子他信鬼神之,可這是不是也太恰好,而且是一蹴而就,瞬間就蔓延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更關鍵的是他備受此事拖累折磨。
當下時候為保兒子,也為求心安,他不得不配合,可現在想來卻覺得這更像是個局。
隻是,大王子太了解巫師了,以他的能力單獨做局實在高看了他,可這背後之人又會是誰,老二同樣被這事牽連甚慘,難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父王?
可也不對啊,這些年,自打來了那位美人之後,他父王幾乎就再也不問朝政,現在一半的實權都把控在他們二人手上,一直都暗中進行的很好,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意外,難道父王其實早就知道了,隻是在暗中等待他們爆發?
可也不對啊,那位美人是他專門安排在父王身邊的,一切消息都由她傳遞出來,若是父王裝糊塗,她也該早發現了,怎麽就會……就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害死大公主卻一直不出聲呢,若真是如此,那父王怕是早就有殺心了吧。
大王子簡直越想越害怕……這裏頭到底怎麽回事,難道……
不待他捋清思緒,便有侍衛回報,在鄰近城池有發現一行人馬,形跡可疑,麵色匆匆,已經連穿兩座城池,大王子立刻想到了舒文腙,便立刻安排人連夜追捕。
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老昆彌那裏便派人過來宣他過去,大王子臉色一僵,遲疑了片刻還是起身跟著去了……
從烏孫王城到兩國交界,要過三座城池,即便是快馬加鞭,日夜不休也得兩三,再加上現在的全國戒嚴,下了死命令,怕是愈加困難了。
雖然借助大公主喪禮,他們得以安全混出王庭都城,可是眼下每穿過一座城池就得接受一遍檢查,他們暴露的危險越來越大。
本還想找個地方歇歇腳,畢竟已經一一夜都沒合眼了,可他們前腳剛入了客棧,後腳便有官兵闖了進來,要求檢查。
薑墨他們知道,他們怕是已經暴露了,來不及收拾其他東西,帶上舒文腙姐姐的骨灰,他們一行人從後門溜出去,匆匆翻身上馬,繼續星夜兼程。
而身後不多就便傳來追兵的聲音,還有一座城池要過,這樣下去,前有堵截,後有追擊,他們安然過境的幾率真的不大。
情急之下,白幽命令大家兵分兩路,一路由幾個侍衛組成,假裝他們身份,希望可以暫時引開追兵,給他們騰出時間,而白幽則帶著他們,在追兵離開之後再繞道往東,迂回離開。
辦法倒是奏效,追兵果真被吸引,往西邊方向追去,白幽則帶他們二人立即繞道往東。
又是一一夜的急速顛簸,別薑墨了,就連白幽這鐵錚錚的漢子都快有些扛不住了,三個人都出現精神渙散的跡象,可他們卻死死撐著,不敢有任何鬆懈,畢竟現在還在烏孫境內危險隨時存在。
除了必須的解手,他們連吃帶迷糊都不曾離開馬背,好在這幾匹馬頗為靈氣,也為他們幫了不少忙。
色剛剛泛亮,抬頭望去,似乎可以看見遠處連綿山脈,那兩山夾擊之間便是大夏和烏孫的邊境之線,目測還有幾十裏的路程。
望望身後,是一望無際的荒涼戈壁,塵土飛揚,那是他們離去的路。
希望就在前方,白幽護著薑墨和舒文腙繼續前行。
突然,身後的沙丘裏傳來了沉悶卻轟鳴的馬蹄聲,再轉身,身後早已是黃沙漫,雖然看不清楚,可他們三人都知道,這是追兵的聲音。
如今隻剩這一條路,要躲要避實在沒有可能,現在比得就是速度,隻要跨過國境線,他們就不敢隨意造次了!
薑墨他們知道這一點,三個人手上的鞭子抽得更狠了,胯下的馬兒一陣陣吃痛,像是快要飛起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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