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回 我們願意被牽連!
“呼……薑二,朝宣,烏孫來消息了,我,我阿姐病危,時日不多了,我,我必須回去看她,那是最後一麵了,我必須……必須……”舒文腙強忍著悲痛,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
“什麽?怪不得你會……可既然是烏孫來的消息,那奏請的折子應該已經到皇爺爺那裏了吧?”薑墨見舒文腙這個樣子也頓時濕了眼眶,隻是心裏還一陣奇怪。
“奏請折子……”舒文腙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是啊,有折子,我就能想辦法讓皇爺爺早點批了,你也能名正言順地回去啊!”趙朝宣也連忙道。
“折子到的隻能是阿姐病逝的消息……”舒文腙明白的很,宗主國和屬國之間,隻有大事才有奏請,至於他阿姐,雖然貴為大公主,可是不受父王寵愛,也注定是虛無,舒文腙根本不敢奢望他們會為此事幫他們姐弟倆請命。
他的消息也是因為烏孫國母親的舊部傳來,不然他根本都無從知道。
“這麽,並沒有?”薑墨似乎明白了什麽。
“嗬嗬……即便是有,那也已經來不及了……”舒文腙落寞道。
“這……”薑墨不忍。
她知道舒文腙遠在烏孫的姐姐對他意味著什麽,記得舒文腙曾過,他母後離世之後,便隻有姐姐與他相依為命了,而且是相隔萬裏的彼此掛念。
誰也沒辦法陪在誰的身邊,舒文腙是質子,想離京回去一趟實在太難。
不僅僅要有烏孫國的請示,更要有他們國家皇帝的手諭詔書,而對於舒文腙來,這兩者都太難了。
也許這裏皇上的手諭好拿,可沒有烏孫國的請示,一切也是白費,薑墨心裏清楚。
“我知道我什麽身份,離京必須請示,等批下來怕是已經十幾後了,姐姐她那裏怕是……所以我就想,就想試一試……”舒文腙一臉頹廢。
“我知道你們姐弟情深,這樣的事,是得回去,必須回去,可你也不能拿命去冒險啊,那算什麽事啊!你要是死在了哨卡,你讓你姐姐,哎……”薑墨有些不知該怎麽了。
“我知道,可是,薑二,那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這些年我都沒有能好好保護她,如今她病重垂危,我不想連她最後一麵都見不到,我……”舒文腙淚又湧上來了。
“誰你見不到了!你別急,我們幫你想辦法!”薑墨拍著舒文腙的肩膀一臉堅定道。
“就是,不還有我們呢嘛,我現在就進宮去求皇爺爺,就算沒有奏請,我也得給想到辦法,你等著!”趙朝宣更是心急,轉身就要往宮裏去。
“朝宣,等等!”可舒文腙卻一把拉住了他。
“怎麽了?”趙朝宣不解。
“別去!”舒文腙似乎還有什麽難言之隱沒有。
“阿腙,現在隻有皇爺爺能幫你了啊!”趙朝宣詫異道。
“這件事不能讓皇上知道。”舒文腙抹了一把眼淚,頓了頓道。
“為什麽?不讓皇爺爺知道,你怎麽離京啊?”趙朝宣不解。
“是啊,阿腙,為什麽?”薑墨也不大明白。
“我,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我回去過。”舒文腙緊握拳頭道。
“你,你是烏孫國的人?”薑墨聽明白了,可卻心中一驚道:“他們,他們可能會害你?”
“什麽?他們可是你的家人啊!”趙朝宣驚恐道。
“嗬嗬……家人?我等家人隻有母後和阿姐,母後之後,就隻剩下阿姐了。
你們知道的,從我出生,便就沒有安全過,作為質子,我勉強過了幾年安定的生活,可是……隻要再踏上烏孫國土,我便就不再是安全的了。”舒文腙很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麵帶落寞。
“那,那你還要回去!豈不是送死去了?”趙朝宣急了。
“可那是我姐姐,我唯一的親人了……”舒文腙如何也放不下。
“所以,你是怕皇爺爺知道了,勢必得知會你們烏孫,所以……”趙朝宣也聽明白了。
“是,所以我必須……”
“偷偷離開,偷偷回去,神不知鬼不覺!”薑墨替舒文腙出了心裏話。
“對,所以,我,我才連你們都沒有。”舒文腙這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剛剛若不是他們,可能他真的已經沒命了,可瞞著不也並非他本意。
畢竟那是他們國家的事,他不該也不能把他們倆再摻和進來了。
作為朋友,他感念與他們這些年來對他的照顧和保護,可是這件事危險重重,他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去,至於能否活著回來,他不在乎,可萬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出去便被攔了。
“呼……阿宗我們能理解,可是……”薑墨知道舒文腙的性子,知道他是不想連累他們,可是他這番話後,薑墨心裏卻生出一絲不安的揣測道:“阿腙,你……你確定嗎?”
“什麽?”舒文腙有些愣了。
“是啊,薑二,什麽啊?”趙朝宣更懵然了。
“我是,你剛剛那話聽著,有沒有可能他們是故意設下陷阱,等你回去?”薑墨猶豫間道。
“啊?”趙朝宣倒沒往這麽深處去想。
“即便是,我也必須回!”舒文腙也想到了這種可能,可那是他唯一的姐姐了,他不能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所以他顧慮再三才決定悄悄離開回去,隻是現在看來,沒辦法成功了。
“所以,你也知道有這種可能。”薑墨皺眉。
“即便真是死局,我也必須回去!”舒文腙姐姐的信裏無數次警告他千萬別回來,可越是如此,舒文腙越是明白,他姐姐病危怕是真有其事了。
因為年紀,便於姐姐分開,作為質子入京,這些年,除了母後離世,他回去過一回之外,他跟姐姐之間隻能靠書信來往。
前兩年,父王身體不好,幾位兄長內鬥,姐姐也出嫁了,他們之間的書信就越來越困難了。
還好靠著母親留下的忠仆,他們姐弟倆才不至於斷了消息,國內的情況他才得以有些掌握。
近年來,國內越發亂了,而他身為嫡子,卻作為質子眼看內鬥無能為力,他明白就是因為他的身份,即便他遠在他國為質,他們一樣也會對他虎視眈眈的。
所以,姐姐的信中,時常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保全自己,切莫貿然回國冒險。
為了姐姐,為了母親的遺願,舒文腙強忍著思念和屈辱,在京中苟且偷生,要不是後來遇到了薑墨和趙朝宣兩個好友,他怕是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可現在,她姐姐已經病入膏肓,時日不多,他真的不能再窩囊在這裏獨自悲傷,他必須要回去,一定要見到姐姐最後一麵,不然他一輩子不能原諒他自己。
所以……
“我明白,我們幫你!”薑墨感動於他們的姐弟情深,異國他鄉,還有一份牽掛便就是溫暖的。
如今那份牽掛就要沒了,她明白舒文腙那種無法名狀的痛楚,不僅僅是失去一個親人那麽簡單,而是失去了對母國的唯一留戀,從此便要注定漂泊,那種無依無靠,才是最讓人心寒的事情。
“薑二,這件事太冒險,我不能牽連你們。”舒文腙搖頭。
“剛剛救了你,就已經脫不開身了,更何況我們是好朋友,怎麽能見死不救,沒有我們,你又怎麽能出去呢?”薑墨皺眉道。
“就是啊,我們不怕你牽連,對了,薑二,現在不能告訴皇爺爺,那你還有什麽辦法啊?”趙朝宣胸脯拍得倒也快,可心裏卻一點主意沒有。
“哎,我記得不是有通關令牌的嘛,就是上回咱們去西北找叔叔的時候用過的,你還記得吧,你過那個是可以自由進出兩國交界的,對不對?”薑墨想起什麽來。
“哦,對對對啊,我怎麽把它忘了呢,是,是有這麽快牌子的,有它,阿腙就好出去多了。”趙朝宣激動道。
“那你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回家去取來啊!”薑墨催促道。
“對,我這就去……哎,不對啊,我父王昨個就下南地去了,你忘了啊!”趙朝宣跑出了幾步後,突然反應過來道。
“哎呀!對啊,那,那那怎麽辦啊……”薑墨也想了起來,一臉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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