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回五味雜陳
“呃……那，那發脾氣不也是情勢所逼嘛，你倆真當我不怕啊，我那也是硬著頭皮上的，不也是怕叔叔鑽了牛角尖嘛，我也是知道疼的，上回那頓打，我可還是曆曆在目，心有餘悸呢。”
那次縱馬之事挨打，是薑墨平生收到的最疼的懲罰，也是趙宗佻第一次對她發那麽大的脾氣。
雖然已經過了許久，可現在想想，心裏還是有些怪委屈的，真是的就算是錯了，那就不能好好嘛，非得動手，差點害得她傷心難過。
“二爺，您可別提那次的事了，雖然咱們家爺他是狠心責罰了您和王爺，可爺這心裏的難受可不比您少。
傷藥都是備好了的，那您和王爺都被打昏了過去，還是咱們家爺把您給抱回屋裏去的，親自盯著侍女給您上了藥，直到您醒了過來，確認沒什麽大礙了，爺才稍微放下心來。
即便是回府去了，那一晚爺也根本就沒有辦法入睡，反反複複起來了好幾回，多是懊惱得很。
第二不亮，就到王府去看您二位了，不過那會您二位都還沒起呢，帶了太醫，專門給您二位看的，這些您和王子隻是不知道罷了。”朱晌出了那日薑墨所不知道的事。
“真的？”薑墨倍感意外，這些事她還真不知道，她還以為……
“當然是真的了。
是，您和王爺那次是真有些胡鬧了，爺他也是真動氣了，畢竟您二位是碰到爺他的底線了。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爺責罰了您二位，可爺這心裏也是難受得緊，畢竟爺他從來都沒有對著您二位發過脾氣，更別動手了。
當時您二位挨打，爺看都沒敢看的，反複念叨就怕您心裏會記恨他，好在二爺您沒有，不然爺真的也得難受許久了。”朱晌又道。
“記恨那倒是沒有……就是當時疼得厲害，心裏是多少有過埋怨的，我也知道我們那時候是不對的，氣了幾，疼過了，也就沒事了。”薑墨托腮搖頭道。
“嘿嘿……我就二爺您肯定不會的，可爺就是不放心，幸好嘍……”白幽也笑道。
“那倒是，二爺您向來都不是心眼的人嘛。”朱晌也笑道。
“不過，二爺，對於敵人或是對手，該狠的時候，還是要狠的，就比如……”白幽用手比劃著書房的方向。
“我明白，可是……要贏就得正大光明，我薑墨不屑於用那種手段，更何況，現在也用不上吧。”薑墨回頭看著書房方向，心裏又是一陣五味雜陳。
“二爺，您不能泄氣啊，我們可都看好您呢！”朱晌和白幽見薑墨眼神落寞，連忙鼓勁道。
“哎……我這不也在努力嘛。”薑墨皺皺眉，歎口氣道。
“二爺，其實……您不覺得還是出來的好嗎？”白幽挑眉。
“不能，現在不能，我連一半的把握都沒，怎麽可以……”薑墨又慫了。
“那，那就一直這個樣子？”白幽皺眉。
“呼……現在這樣也挺好……”薑墨是趁趙宗佻眼神失明這段時間，可以正大光明地陪著他。
“可是這樣您不會覺得委屈嗎？一直不，一直默默地陪伴守護，您難道不覺得憋屈？”朱晌和白幽都有些不能理解，畢竟薑墨的性子一直都是風風火火的，這麽自願委屈的樣子還真是不多見。
“我也是人，憋屈當然會有，可是……我還能忍受，隻要對叔叔是好的，我都可以。
哎，對了，今柳嫦曦怎麽進來的事情，你們記得千萬別跟叔叔提起，知道嗎？”薑墨突然挑眉囑咐道。
“二爺，事實如此，為何不？況且，您都看出來了，爺那肯定也早有察覺，就算我們不，爺也會問的。”白幽有些不樂意了。
“那你們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好，叔叔現在最需要靜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別出來打擾他了。”薑墨始終在為趙宗佻著想。
“二爺，您還真是……”朱晌和白幽都一臉心疼。
“對了，還有，我聽朝宣，在我們回來之前，趙南川已經跟王尚書家的女兒定親了，這個消息，你們知道就好，也千萬先別跟叔叔，知道嗎？”薑墨又囑咐道。
“什麽？哦……怪不得了，我就呢，她非得要這麽著急見咱們家爺，原來是……哼，她可想得真挺好啊！”白幽一臉不屑地哼道。
“白幽！”朱晌倒不是替柳嫦曦話，他隻是不想他們家爺就這麽被看得不堪。
“呼！本來就是，她都敢做，我……”
“行了！要真是如此，最終還不是咱們家爺難堪了，別了！”朱晌真的來氣了。
“那不然怎麽辦？”白幽也一臉老大不情願的，像是慪氣。
“我，我也沒辦法！”朱晌歎了口氣。
“嘿，那你還不讓我！”白幽懟道。
“唉唉，行了，行了，你們倆吵什麽啊，該著急的不是我嘛！”眼見朱晌和白幽就要吵起來了，薑墨連忙站起身推開他倆勸道。
“不是二爺，我們……哎……”朱晌和白幽也是替自家主子爺擔心，皆是一臉頹廢無奈。
“行了，叔叔的事就讓叔叔自己做主去，我們隻要保證他不受到傷害就成了。
對了，你們倆也別杵這了，趕緊去查查看，我總覺得趙南川此次這麽幫柳嫦曦肯定是目的不純，我們得盡快搞明白他的目的才是，以防萬一。”薑墨終於到了正事。
“對，二爺這話得對，這樣，白幽你留在這陪著二爺，我先出去想辦法打聽打聽。”朱晌也覺得這件事更要緊，便吩咐一聲，就先匆匆出去了，留下白幽和薑墨二人大眼瞪眼……
因為不想偷聽，所以趙宗佻和柳嫦曦之間到底了些什麽，薑墨一概不知。
雖然心裏還是掛念著，可驕傲的性子還是讓她不願意去做那樣的事。
薑墨都沒去，白幽就是想去也不好意思，便陪著她在庭院裏等了起來。
喝過了一輪茶，吃過了兩盤點心，就快望眼欲穿，等得炸毛了，終於是把柳嫦曦給念出來。
隻是，這時辰真心是過了好久，等柳嫦曦出來的時候，色已近黃昏了，薑墨和白幽早就一個腿都走酸了，另一個腳都蹲麻了。
趙宗佻眼睛不便，沒有出來，柳嫦曦一個人依依不舍地退出，似乎眼睛還有些濕潤。
薑墨和白幽見狀趕緊上前，都有戒備，雙方似乎仍舊都有些互不待見，雖然也不知為何情緒上來的這麽快，可就是像突然互看不順眼了。
柳嫦曦狠狠瞪了他們倆一眼，白幽皺眉，薑墨則狠狠瞪了回去，沒有多話，直接吩咐白幽送客，氣場上還是勝過了柳嫦曦。
“是，二爺，柳姑娘請了……”白幽也巴不得柳嫦曦趕緊離開，便立刻領命上前不耐道。
“哼！”柳嫦曦也沒有再話，隻是又狠狠地瞪了白幽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趾高氣昂地走了。
白幽送著柳嫦曦離開，薑墨便立刻往書房裏跑去，到底還是著急趙宗佻的情況，誰知道柳嫦曦會些什麽啊，要是口沒遮攔起來，叔叔不定會如何呢。
著急跳進了書房，不待薑墨話，就看見趙宗佻正站起身來，望著門口方向，像是送別，又像是在思慮著什麽，劍眉蹙起，眉宇間似乎有些淡淡惆悵化不開一般。
那股子煩惱的模樣，薑墨是知道的，隻是為了柳嫦曦……薑墨心中一窒，就有些心疼了：“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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