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回 特
“我,哎呦……我,我腳麻了,叔叔您好歹來我一把啊……”薑墨看著趙宗佻剛剛鬱結的眉頭舒展開來,便知道趙宗佻是想明白了,立刻嬌憨地笑著撒嬌道。
“二爺,我來吧……”白幽在一旁迷迷糊糊地就看著他們家爺突然笑了,本是一臉震驚錯愕,這,這……後聽見薑墨腳麻了,白幽才緩過神來,連忙想去攙扶她。
趙宗佻卻笑著擺手道:“還是我來吧,這事……我還能做的了……起來吧……”
“嗬嗬……嗯,謝叔叔……”趙宗佻拉了她一般,薑墨借著他的手站起身來,揚起了笑臉,足足鬆了口氣。
白幽雖然還有些茫然,可卻總覺得有什麽事不一樣了,見他們二人笑了,便也跟著有些沒頭沒腦地笑了。
“哎呦呼……”薑墨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揉著發酸的腿,齜牙咧嘴。
“嗬嗬……丫頭,吃飯吧……”趙宗佻似乎真恢複了,重新摸索中拿起碗筷。
“嗯,叔叔……我們吃飯。
跟您啊,您左手邊是羊肉,嗯,就這麽位置,這裏是牛肉,右邊這個是讓您吃了半盤的木耳,後頭這個就是那個苦苦的青菜,中間的是湯,記得了?”薑墨跟趙宗佻之間總是有種莫名的默契,看著他突然眉頭舒展的模樣,她知道她的話起作用了,也不含糊,抹了一把眼淚,便恢複興高采烈的模樣,用筷子帶著趙宗佻的筷子認起桌上菜品的位置。
這轉折快得讓白幽有些傻眼。
不過趙宗佻卻一步步邊學著,邊笑著,神情輕鬆自若,完全不複之前那扭捏躲閃的模樣。
嗬嗬……白幽突然就笑得更傻了。
這一前一後轉折是有些生硬了,趙宗佻當然也察覺到了,嗬嗬……這丫頭大概知道他舍不得生她氣,所以才敢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激將他吧。
嗬嗬……這有恃無恐,恃寵而驕的家夥,他還真真氣不起來啊。
不過一會,趙宗佻便記住了每個菜品的位置,每一筷子也能準確地夾到菜了,雖然眼睛看不見,可手下的感覺卻越來越好了。
從一開始的有些猶豫試探,到後來的稀鬆如常,趙宗佻確實比薑墨想象中更厲害,很快便適應了飯桌上的一切。
白幽看著真是一臉感激欣慰。
看來,他們家爺還就隻吃二爺這一套啊……嗬嗬嗬……白幽笑得越發些傻兮兮的。
似乎就是樣子,隻要突然想明白了,有些執念便來得快,散得也快。
趙宗佻連續將近十日萎靡的胃口也在這一刻開始恢複,桌上他們二人倒是吃得香甜踏實。
午膳之後,薑墨先是陪著趙宗佻在帳內散步遛食,隨後便繼續陪他處理剩下的軍務折子。
禦案前的長椅上,趙宗佻坐在左邊,薑墨就挨著他坐在右邊。
他邊吃茶邊,薑墨便時而停頓思索,時而奮筆疾書,白幽也候著一旁,繼續研磨倒茶,三人倒是默契融洽,折子也越看越快。
雖然是頭一回這麽正兒八經地處理軍務,可趙宗佻的意思,薑墨總是能找到很好的方式在折子上表達,倒是讓趙宗佻甚是欣慰,看來之前在京裏那些書,這丫頭倒是沒有白讀嘛。
下午,出去送人的朱晌從都城回來,一進大帳便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同,可具體的又不上來什麽,隻是覺得好像什麽不一樣了。
看著書桌禦案前,自家爺和薑二爺都一副認真模樣,朱晌足足愣了半刻鍾,二爺這是……
“朱晌回來了……”還是白幽先看到了他。
薑墨聞聲也抬頭看著朱晌笑道:“嗬嗬……你回來了。”
“呃……這……”難不成二爺是在幫自家爺批示軍務折子?朱晌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畢竟這麽多年以來,軍務上的事情,他們家爺向來都是親力親為,從來不假手於人。
即便是幾次重傷也都如此,還真沒有誰能有這個代為處理的殊榮,即便是他們幾個最為貼身的人都不行,更別還是個不大懂軍務的姑娘。
當然,朱晌承認,薑二爺確實不是一般姑娘,睿智聰慧,也許很有慧根,可趙宗佻這樣的行為也還是有些出乎朱晌的意料,畢竟在他看來疼寵和信任之間還是存在差別的。
就像是在京裏的上將府的內書房一樣,那是談論公務的地方,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靠近,就連二爺和王爺都是如此,沒有請示絕對不能隨便靠近的。
而柳嫦曦作為趙宗佻的心上人,是個例外,因為趙宗佻他信她,所以朱晌和白幽也就不再多話。
畢竟自家爺自有分寸,跟柳姑娘之間也從未談論過不該談論的事情,而如今二爺就這般光明正大地看著,似乎爺那裏也沒有什麽不妥。
趙宗佻這般全然信任的模樣,朱晌詫異過後倒是有些坦然了。
是了,二爺為了他們爺都可以連命都不要,又還有什麽不能信任的呢,這在他看來應當是件好事。
“朱晌,人送到了?”趙宗佻聽見了聲音,也抬頭問道。
“是,回爺的話,都辦妥了,哦,對了,還有您吩咐讓幫二爺買的點心,我樣樣都挑了些,也在這呢。”朱晌從懷裏掏出一包點心道。
“點心?”果真還是念著吃的,薑墨一聽見有點心吃,臉立刻多了幾分喜悅,手下的筆都停住了,瞧著朱晌的眼睛都彎了起來,滿是笑意。
“嗬嗬……”朱晌又是會心一笑道:“是啊,爺二爺這段時間都好久沒吃到點心了,今個我去都城送人,順道就讓我帶回來了些,有不少西北在地的好吃的呢,二爺,要不要現在嚐嚐?”
“嗯?”一到好吃的,剛剛還很正經的薑墨心裏就有些癢癢了,眼睛滿是光澤。
“嗬嗬……”趙宗佻雖然看不見,可光聽著她不自覺吞咽口水的聲音,便知道她該是饞了。
是了,這丫頭在京裏的時候一頓點心都不願意落下呢,結果到了他這,倒是生生忍了好些,正好朱晌要送方姑他們立刻,所以趙宗佻便特意囑咐了他一句。
“叔叔,我們能不能歇一會了?”薑墨想吃,可又不好意思明,隻能假裝休息道。
“嗬嗬……好啊,你也寫了不少了,是該休息一會了。”趙宗佻不點破地笑道。
“嗯嗯。”薑墨一臉欣喜。
趙宗佻也接著笑道:“朱晌,打開來吧,再去沏一壺茶,讓丫頭好好吃吃這西北的味道,這幾點心上是真的有些虧著她了。”
“哎……”朱晌點頭,連忙將點心解開鋪在禦案上。
白幽幫著先將堆積的折子整理到一旁,薑墨聞著撲鼻而來的香氣,不自覺地又舔了舔嘴。
這迫不及待的模樣個,還真是個孩子。
“哇……這,這就是西北在地的點心?”包裹打開,各式各樣薑墨在京裏很少見的點心映入眼簾,有些應接不暇了。
“是啊,二爺,這些都是西北比較特有的,知道您喜歡偏甜,偏糯一些的,我特意按照您的口味和喜好挑選,您快嚐嚐。”朱晌提來一壺新茶。
“嗯嗯……這個是什麽?”薑墨捧起一塊奶白軟嫩的點心,一臉新奇道。
“哦,這個是西北特有的奶磚,是牛奶和著杏仁的,可是這裏最受歡迎的吃了,還有鹹味的,不過見您很少吃鹹點心,所以就多買了甜味的。”朱晌很細致貼心道。
“唔……好好吃,真的……”這奶磚看似普通,可入口軟糯,微涼,卻奶香味十足,還有淡淡的杏仁味道間或其中,甜而不膩,真是好吃。
薑墨第一口便喜歡上了,一口氣連吃了好幾個,眼睛都滿意地快彎成一條線了,一旁的白幽和朱晌都瞧著傻眼。
是好久沒見到二爺吃東西吃得這麽開心了。
實話,這話奶磚他們也常吃的,隻是到底是點心,他們不上太喜歡,可如今看著二爺這般香甜吃法,兩個人也跟著有些詫異和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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