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回 箭仇
“是,是他,就是他,匈奴的二王子握衍,那日就是他射的箭,是他害得上將他受傷墜馬,才傷了眼睛的,就是他!”白幽在兩軍混戰中,一眼便認出了射傷趙宗佻的凶手匈奴二王子握衍,滿臉仇視。
“你確定?”薑墨頓時嚴肅緊張。
“我敢確定,就是他!”白幽一臉肯定。
“嘶……敢害得叔叔負傷失明,他當真活膩歪了!”薑墨的暴脾氣也上來了。
“竟然是他!冤家路窄!等著!我這就去要了他的命替叔叔出氣!”趙朝宣聞言也是氣火攻心,拎著佩劍就又要往外衝。
“給我站住!”薑墨再一次攔住了他。
“薑二!你別攔我!那可是害叔叔受傷的凶手,我定要他血債血償!”趙朝宣憤慨道。
“當然,血債勢必血償!可你這麽沒頭沒腦地衝下去,仇沒報要,不定自己也打進去了,更何況,就這麽要了他的命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白幽拿弓箭來!”薑墨死死盯著混亂人群中的匈奴二王子握衍,冷冷吩咐道。
“弓箭?二爺,您要做什麽?”如此混戰,想要使用弓箭製敵實在困難,白幽不由得擔心道。
“當然是讓他血債血償了!我記得你最精通騎射,這個距離,對你來,不困難吧?”薑墨問道。
“距離不是問題,隻是人群混戰,卑職不敢保證能一箭斃命。”白幽如實道。
“不,不要一箭斃命,我隻要他的兩隻眼睛,你選一邊吧!”薑墨挑眉道。
“眼睛?”白幽似乎明白了過來。
“薑二?”趙朝宣很少看見過薑墨如此冷靜到讓人不寒而栗的模樣。
“你想要左邊?還是右邊?”薑墨接過弓箭,已經蓄勢待發。
“二爺?”白幽還有些彷徨猶豫。
“射準點,我要他兩隻眼睛,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看得見了!”薑墨的冷笑模樣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二爺?”白幽萬沒想到眼前這二爺年紀,竟然會有這樣神佛皆誅的絕意。
“準備好,拉弓!
我左你右,我隻數到三,一!
二!
三!
放!”不再給白幽遲疑的時間,薑墨一臉霸氣開數,號令到三,飛箭而出,白幽幾乎跟她一起放箭。
“咻咻……”兩隻箭幾乎並駕齊驅,準確對穿過混戰的人群,在眾人都未曾察覺之時,一前一後地射中了正在廝殺的匈奴二王子握衍的雙眼。
堪堪薑墨的箭在左,白幽的箭在右。
匈奴大軍之前,正殺到眼紅的二王子握衍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此一劫,狠絕的長刀剛剛揮起,便突然痛呼一聲,來不及反應,便應聲落馬。
混亂中,胸口還被亂馬狠狠踏過一腳,當即口吐鮮血,雙眼猩紅,昏死在地上。
身旁不遠處的匈奴大王子呼韓邪見狀大驚,顧不得繼續混戰,立刻翻身下馬想要去救回二王子握衍。
怎奈,兵急馬慌,如何也擠不到跟前。
而匈奴大軍也都親眼目睹了他們二王子墜馬昏迷,雖然搞不清原因,可他口吐鮮血,雙眼插箭的驚悚模樣,也夠匈奴大軍震驚慌亂。
遠遠看見二王子握衍墜馬,匈奴大軍陣腳打亂,薑墨才收了手中弓箭,拍拍手,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笑道:“哼,也不過如此。”
“你,你……你……的箭法……”趙朝宣知道薑墨厲害,可卻從來不知薑墨的騎射也已經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竟然能在如此慌亂的場麵了,一寸不差地射中了對方主將的眼睛,趙朝宣不知道該驚歎些什麽了,一時間錯愕在那。
白幽亦然,他也從不知道薑墨的騎射竟然如此精湛,精湛得都讓他都感到有些後怕。
剛剛那一箭的精準,狠絕和殺氣,都很難想象是眼前這樣一個姑娘能迸發起來的,不上到底是驚愕還是感慨,白幽望著一臉風輕雲淡的薑墨,久久不能回神。
而薑墨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隻是擎著淡淡而得意的微笑,一眼不錯地注視著遠方。
戰場殺戮,如同人間煉獄,觸目驚心,而薑墨卻帶著滿滿蔑視群雄的沉穩與霸氣,主宰沉浮,人佛無近,讓人滿眼震撼……
原來,他們誰也不知道,當年薑墨跟著她師父學習時,最常練習的便是射箭。
各種姿勢,各種角度,各種地方,隻要能拉開弓箭的地,她都練習過。
無論姿勢多困難,角度多刁鑽,她都得學會應付,山上樹下,牆頭地縫,那都是最基本的。
呼……到騎射,起初薑墨她也確實不大明白,總覺得騎射該是軍隊才要掌握的技能,她一個姑娘家學這個似乎作用不大,不如練練躲避之術呢。
而他師父卻一定堅持她要勤加練習,理由便是騎射或者箭術是最容易隱蔽也最適合保護自己不被對方發現,還是最成功的偷襲之術。
偷襲戰術?聽上去神神秘秘的,實在不像是平日裏能用上的技能。
可練武的事情,向來是薑墨的師父怪老頭怎麽,薑墨就能怎麽信了,雖然偶有嘟囔,但不經意間,練著練著倒是真有了些如火純青的味道。
隻是之前薑墨一直不以為意,而且也沒有用到它的時候,畢竟打架近身功夫也足夠了。
但如今,因為趙宗佻,她幾乎賭上了她跟她師父的尊嚴和畢生所學,竭盡全力放出那一箭,毫厘不差,直戳匈奴統帥二王子握衍之眼,趙宗佻失明之仇,也算得報!
畢竟這樣的混亂場麵,她又手腕負傷,能絲毫不錯,也著實有些不易,還好,還好……這樣應該沒有丟她師父老人家的臉麵。
雖然趙朝宣和白幽一臉驚歎,可薑墨心裏明白,要不是她腕剛受了傷,雙箭齊發也不是問題。
不過,好在白幽的箭法也確實了得,倒是沒什麽遺憾了。
“朝宣,這下你可以去了,主將墜馬,夠他們自亂陣腳的,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薑墨突然有些鼓勵趙朝宣起來。
“你……”趙朝宣有些茫然,剛剛不還攔著他嘛,怎麽現在就……
“不是要去替叔叔出氣嘛,這正是時候,還不快去吧!”薑墨按著手腕處隱隱有些裂開的傷口笑道。
“薑二,你……”趙朝宣雖然很是激動,可仍舊不放心薑墨。
“嗬嗬……去吧,我就在這等你,等你凱旋!”薑墨笑道。
“好,白幽你保護好薑二,我,我去了!”趙朝宣見薑墨確實不像是有事的,心中又滿腔激昂,便將白幽留下,獨自一人飛馬而去,迫不及待地與眾將士一道浴血奮戰……
“,上將心!”雖然有幾員大將跟隨趙朝宣而去,可白幽依舊不大放心地喊道。
“呼……讓他去吧,再攔他可真要跟咱們急眼了。”薑墨雖然心裏也緊張著,可她更明白此刻趙朝宣內心的無處宣泄的憤慨激昂。
他是宗廣王的兒子,西北戰神的侄兒,當今皇帝的嫡孫,如此危急存亡之際,要讓他再這麽龜縮著,實在太憋屈了。
雖然,趙朝宣從未上過戰場,但萬事總有第一次,更何況他也有他的抱負,既然對方主帥已經被她射下,那現在讓趙朝宣去闖闖倒也無妨。
“可是二爺……”白幽跟薑墨的想法不同,畢竟趙朝宣是皇帝嫡孫,宗廣王獨子,他們上將最疼愛的侄兒,若是他真在戰場上有任何好歹,他白幽也難辭其咎啊。
“放心吧,朝宣早就不是當初的朝宣了,好男兒誌在四方,老是蜷在京中,他也沒這樣的機會一展身手,就讓他試試,這些事,他遲早也得麵對。”薑墨看得倒是透徹。
“二爺?”白幽一向知道薑墨性子活泛狡黠,隻是沒想到她認真起來竟然也可以如此從容遠見,年紀有如此膽識魄力,白幽心生佩服。
“嘶……呼……”剛剛勁使大了,薑墨此刻手腕生疼。
“二爺,您怎麽了?”白幽觀察入微,一瞧見薑墨皺眉,便立刻緊張道,畢竟白幽很清楚,這二爺在他們爺心中的地位可一點不比王爺差啊。
“不打緊……就是手腕的傷口有些疼。”薑墨沒有避諱白幽。
“手腕?呀!二爺,您不會是……?”白幽想到了之前薑墨被他們家爺癲狂中失手推倒在地劃傷了手腕,剛剛搭弓放箭,手腕最為吃力,怕是……白幽一臉緊張,連忙要喊隨軍軍醫。
“別,不要緊的,別驚動軍醫了,戰士們現在更需要軍醫,我沒關係的。”薑墨低頭看了看微微有些血漬的手腕,不在意地搖頭道。
“可是……”那可是動脈,之前那血冒得,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呢,白幽如何能不擔心。
“放心,我很怕死的……嗬嗬……”薑墨見白幽皺眉不已,便笑著打趣道。
“呃……二爺……哎……”這種時候也就這薑姑娘還有開玩笑的閑情逸致,白幽隻是無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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