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問柳?
薑墨也不清她到底是難受趙宗佻淋了雨呢,還是難受他們倆剛剛在雨中的緊緊依偎,反正,薑墨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
馬車上,柳嫦曦不避諱地幫趙宗佻擦著雨水。
薑墨看著不舒服,便屈膝抱腿,自顧自地往遠點的地方挪去了。
“阿嚏!”馬車前行,大雨帶來的風卷起了簾子,薑墨忍不住打了個一記噴嚏。
“丫頭?你沒事吧?”一身水汽,連頭發都有些濕了的趙宗佻立刻關心道。
“我,我,我沒事的……阿嚏!”趙宗佻這會的關心,薑墨也覺得不大是滋味,揉揉鼻子,違心道。
“丫頭?你,你真沒事嗎?”趙宗佻緊張,很自然地伸手觸了觸薑墨的額頭,皺著眉頭反複確認。
看著趙宗佻不顧自個渾身濕透,反倒是著急關心薑墨的樣子,柳嫦曦手裏的帕子有了落寞地僵住了,臉色也有些不大對勁,不顧卻沒有過多發作。
“叔叔……我沒事的……”薑墨被趙宗佻關心的觸碰,瞬間擊中了要害,渾身酥麻,臉瞬間就紅了。
“你這孩子就是不讓人省心,臉都紅了,還沒事的,快把披風披上,傷還沒好,若是再著了涼,那可就要嚴重了。”趙宗佻對薑墨的疼惜更像是個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薑墨感覺到了,柳嫦曦也有些釋懷了。
“我,我沒事的,倒是你,叔叔,你渾身都濕透了,還是你披上吧。”薑墨推脫。
“行了,我身強體壯的,不比你強啊,聽話,快披上。”趙宗佻有些強勢霸道,薑墨隻得從命。
“宗佻,要不……還是先把墨丫頭送回去吧,我瞧著她臉色也確實不好呢。”有些釋懷了的柳嫦曦建議道。
“嘶……也好……”趙宗佻也是有些擔心。
“嗚嗚……不用了,這不是順路的嘛,先到柳姐姐家裏,然後再到宗廣王府的,沒事的,我沒那麽虛弱,叔叔,柳姐姐不用了,不然,我真覺得過意不去了。”薑墨連忙搖頭道。
“可是你……你真沒事啊?”趙宗佻似乎還有些不放心,親自幫薑墨緊了緊披風。
“嗬嗬……沒事……”趙宗佻稍微的一點溫暖,就夠讓薑墨笑得燦爛。
“也好,反正都不遠了,還是先送你吧。”趙宗佻對著柳嫦曦道。
既然趙宗佻這麽了,柳嫦曦也沒有再多話,反倒是默默靠在趙宗佻的肩膀,繼續幫他擦著渾身的雨水。
薑墨則摸著懷裏的折扇,自我安慰著。
不多久,馬車到了柳府,掀開簾子,趙宗佻準備送柳嫦曦進府,可在門口卻瞧見了一輛馬車。
薑墨也瞧見了,覺得有些許眼熟,而柳嫦曦一見到馬車,臉色就變得有些奇怪。
以不想他著涼為借口,婉拒了趙宗佻的護送,柳嫦曦跟趙宗佻告別之後,匆匆進了府。
趙宗佻隻以為是柳府有來客,不疑有他,轉身上了馬車,接著送薑墨回去了……
“老爺,姑娘回來了。”有廝進門回稟。
“好好好……”柳大人立刻起身。
“爹……”柳嫦曦臉色有些不大好地進來行禮。
“嫦曦啊,你今個怎麽回來這麽晚啊?”柳嫦曦之父柳大人熱絡地迎了上去。
“哦……剛要回來,卻突降大雨,要不是宗佻去接我的話,怕是女兒現在都還回不來呢。”柳嫦曦解釋道。
“怎麽?上將也來了?”柳大人有些緊張地往外頭看著。
“哼!爹,您這個樣子,我怎麽敢讓他進來,那不是存心讓他不舒服嘛!到了門口,我就找了了借口讓他回去了。”柳嫦曦有些不高興道。
“呼……那就好了,那就好。”柳大人鬆了口氣。
“爹,女兒都跟您過多少回了,您怎麽又讓他到咱們家來了!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柳嫦曦很不高興道。
“嘶……女兒啊,人家要來,為父也不好攔著不讓吧,再了,爹,爹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嘛。”柳大人有些尷尬道。
“為了我好,您就不該這麽著,爹,女兒過多少次了,我這一輩子非宗佻不嫁了,您老人家之前不也很讚同的嘛,怎麽這兩年就,哎……您這樣不是讓女兒難做嘛。”柳嫦曦埋怨道。
“哎呦……女兒啊……上將是挺好的,可是這都好幾年了,他一點定下來的意思都沒有,他是男人,他能拖著,可你不行啊。
再了,趙南川趙公子也不比上將差,這往後也是要繼承爵位封疆為王的,更可況難得他對你也是一片癡心,爹這不也都是為了你啊。”柳大人一臉精明道。
“爹,女兒不喜歡他,您這樣,要是傳出去了,女兒豈不成了朝秦暮楚之人,往後還怎麽做人啊?”柳嫦曦哼道。
“哎呦……我的寶貝女兒啊……趙南川什麽身份,你也是知道的,咱們怎麽得罪的起啊。”柳大人有些沒骨氣地勸道。
“不來往便是,若他們真有意為難,有宗佻在,何須怕他!”柳嫦曦不屑。
“哎呦……傻女兒呦……上將是位高權重,可這不也是依仗著皇上的寵愛嘛。
你可要知道,這宗魯王可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之人,而趙南川是他的嫡長子,未來不準這下就是他的了,到時候上將不也得聽命於他嘛。”柳大人一臉灼灼。
“爹!女兒不管他將來如何,反正女兒不喜歡他,爹,您往後還是少跟他們打交道,別讓女兒難做!”柳嫦曦是認定了趙宗佻的。
“哎呦……女兒啊……”柳大人一臉苦惱。
“老爺,南川公子派人讓問姑娘她是否回來了?”就在屋裏父女二人起紛爭之時,廝跑了過來請示道。
“嘶……就我累了,不見!”柳嫦曦直接拒了。
“哎呦……女兒啊,千萬不能啊,南川公子已經等了你一個多時辰了,咱不能一麵都不見吧,算是爹求你了,先把今個應付過去再,成不成?”柳大人誠惶誠恐道。
“爹!”柳嫦曦極度不耐。
“女兒……”柳大人一臉祈求。
“我不見,要見爹您自個見就好了,反正我不見,女兒累了,要回屋休息了。”柳嫦曦轉身想走。
“哎呦……女兒啊……算是爹求你了還不成嗎?”柳大人生怕柳嫦曦拒絕。
“爹!”柳嫦曦真的不能理解她爹為何會突然對趙南川如此青睞。
“女兒,別讓爹為難,成不成啊?”柳大人一臉央求。
“爹……呼……好,不讓您為難,可您也別讓女兒為難,可好了,這是最後一次,就在這見吧!”柳嫦曦還是妥協了。
“好好好,快,快去把南川公子請來,就是姑娘回來了,快去吧!”柳大人立刻吩咐道。
“呼……”柳嫦曦一臉不願地等在了前廳……
也許是著了水汽,也許是心情不佳,反正當晚回去之後,從來沒有生過病的薑墨突然發起燒。
這病起得有些莫名,這可把王妃衛鸞給嚇壞了,愣是連夜讓人去宮裏請了太醫給薑墨看病。
又挨了三四,薑墨的燒才退了,整個人竟然就瘦了整整一圈呢,可把王妃衛鸞給心疼懷了,變著法子給做好吃的,讓她補身子,趙朝宣都看著一臉羨慕。
一直到了深秋末,薑墨才終於能徹底恢複,重獲了自由。
為了慶祝,薑墨和趙朝宣又喊上了舒文腙,三個人痛痛快快地吃了頓好的。
茶足飯飽,三人就有些無聊了,趙朝宣突然提議三人到春暢園溜達溜達,薑墨和舒文腙愣了片刻,竟然也鬼使神差地應了。
他們鬼使神差呢,是因為這春暢園可是京裏鼎鼎有名的煙花之地,不該是他們這個年紀該去的地方。
那裏可謂是春風十裏遍地脂粉,通宵達旦歡愉無限,是眾多達官顯貴,世家公子哥都常往的地方。
但雖春暢園也是煙花之地,不過,它卻比其他煙花柳巷多了幾分才氣。
裏頭的姑娘家多是官妓,大多是曾經飽讀詩書,精通琴棋書畫的女子,隻是命裏多舛,受世家牽連,才不得已流落風塵,才貌多是絕佳。
也正是如此,那裏的姑娘多數賣藝不賣身,骨子裏還有著舊時世家姑娘的傲氣,故而很招惹世家公子哥和達官顯貴的喜歡。
不少人終年流連於此,到底是個七顏八色的緋靡之地。
那個地方,他們三人也常聽人提起,隻是到底年紀都不大,始終好奇卻從沒踏足過,今個也是吃飽喝足了,臨時起意。
因為沒人發對,三個人便彼此壯膽,真就往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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