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 折扇

  一頓晚膳，倒是難道吃出了尋常百姓家的滋味，其樂融融，皇帝也一肚子舒服。


  自那之後，薑墨對皇帝的態度也多有改觀，不再那麽懼怕，反倒是多了幾分真心喜歡和敬愛。


  皇帝還特意恩準她同趙朝宣一樣，往後稱呼他皇爺爺便是了。


  薑墨自然願意，有這麽一個狡黠卻又不失真性情的丫頭陪在朝宣身邊，皇帝也頗為欣慰……


  薑墨和王妃衛鸞都在慢慢康複，而被貶斥禁足的陰貴妃這幾個月來，狀況一直在反複，時好時壞。


  因為皇帝下令禁足，無人敢來探望，就算是她的兩個兒子宗魯王和宗厲王包括陰家人想來探望，都是被明令禁止，直接拒絕的。


  陰府因為陰盛，陰容的傷勢，也無暇他顧，兩個多月來，幾乎閉門謝客，早就沒有往裏門庭若市，張揚跋扈，大搖大擺的闊氣模樣。


  就連宗魯王和宗厲王在這一段時間裏與他們也多有疏遠，避諱之意尤為明顯。


  不可一世的陰家終於能消停一段時間了，薑墨和趙朝宣的日子也變得鬆快多了。


  轉眼又是半月過去了，薑墨已然恢複了擼狗遛彎賣萌耍痞，懟死人不償命的歡脫生活。


  而趙宗佻這段時間的常去探望，倒是有些冷落了柳嫦曦。


  這日，趙宗佻特意騰出時間來陪著柳嫦曦待在書齋裏，兩人焚了一炷香，泡了一壺上好的六安瓜片，一邊吃茶一邊看書對弈，難道閑靜。


  “姑娘，您定的東西到了。”書房外，一女婢捧著個錦盒請示道。


  “拿進來吧。”柳嫦曦放下手中的棋子，拉著趙宗佻到了座前，示意侍女將盒子放下。


  “什麽東西啊？”趙宗佻有些奇怪。


  “打開來瞧瞧。”柳嫦曦笑道。


  “嗯？”趙宗佻看著柳嫦曦笑顏如花的模樣，不疑有他，伸手打開了錦盒。


  兩把象牙骨鑲著玉邊的折扇，泛著淡淡珠光，靜靜地躺在錦盒之中，微微有些紫檀的香氣。


  趙宗佻眉頭一挑，一臉驚訝道：“這……”


  “這是雲大師的手藝，我知道你最喜歡的，上一回送你的不是給了墨丫頭嘛，今個有機會，就再挑一把吧。”柳嫦曦貼心道。


  “嘶……你專門請雲大師做的？”趙宗佻捧起兩把精工細作的折扇，愛不釋手，一臉欣喜感動。


  “也不是專門，隻是前些日子，雲大師恰好來書齋尋一本古書，我便開了這個價，讓他幫忙再做兩把折扇。


  沒想到雲大師倒是爽利，這麽快便差人送來了，又趕上你在，正好免了麻煩再給你送去。”柳嫦曦笑道。


  “嗬嗬……雲大師的手藝果真鬼斧神工，非同凡響。


  之前我求了他許久，也不見他鬆口，還是你厲害。


  嘶……真是精致，這……兩把能不能都送給我啊？”趙宗佻似乎無法挑選。


  “嗬嗬……你若是都喜歡，當然沒有問題。”另外一把是準備送給自己的父親的，可柳嫦曦難得看趙宗佻這麽高興的樣子便笑著道。

  “太好了，丫頭定然也會高興得跳腳的。”趙宗佻捧著扇子有些不自覺地自言自語道。


  “丫頭？”柳嫦曦沒想到趙宗佻又要送薑墨，神色有些詫異。


  上次的那把折扇就是如此，如今她好不容易才求得雲大師的手藝，趙宗佻竟然第一時間想到還是她？

  雖然她不過是個姑娘，可作為女人柳嫦曦還是心裏有些不舒服。


  微微有些蹙眉，然後又恢複了笑意，柳嫦曦一副不經意的樣子問道：“你倒是挺念著墨丫頭啊？”


  “嗬嗬……你又想哪去了？我是瞧難得她也喜歡折扇，所以一瞧見便就想起了。”趙宗佻笑嗔了柳嫦曦一眼。


  “是嗎？這墨丫頭真就這麽喜歡折扇啊？”柳嫦曦還是有些酸氣道。


  “嗬嗬……可不是嘛，難得她喜歡啊。


  你也知道的，原先我的那把半舊的折扇就是被她誆了去，我還想什麽時候再送她一把新的呢。


  這不，之前她為了三嫂的事情受傷，也算是當做安慰她的禮物，我就想拜托雲大師幫忙製作的，可一直沒有機會。


  今個倒是巧了，嫦曦啊，咱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謝謝你啊……”趙宗佻親昵的話讓柳嫦曦心裏多少舒坦了一些。


  “嗬嗬……原是這樣啊，你怎麽不早啊。


  隻是……這是男扇，若墨丫頭真喜歡，我這還有不少女扇呢，任由她挑選。”柳嫦曦似乎不大想，自個精心準備給趙宗佻的禮物被其他人占去，有些尷尬地笑著。


  “嗬嗬……你是不知道，那丫頭隻喜歡這樣的折扇，我可還從沒見過她拿著女扇的樣子呢。”趙宗佻似乎很了解薑墨，著便又笑了起來。


  “可她到底是個姑娘家，配著這樣一把男扇，不怪嗎？”柳嫦曦一臉無辜道。


  “那丫頭不比一把姑娘家，最愛一身男裝到處熱鬧，你也是常見到的。


  這扇子正配她呢，一出手便是個翩翩公子哥了。”趙宗佻似乎完全沒有看出柳嫦曦一瞬間的不悅和落寞，自顧自地著，嘴角的微揚透著莫名的喜歡和愉悅。


  “瞧你的，墨丫頭雖然性子野了些，可到底是姑娘家，怎麽老能一副吊兒郎當的公子哥扮相呢，多不好啊，你這做叔叔的也不知道勸兩句。”柳嫦曦一副甚是關心的模樣。


  “哎呦……這個我還真勸不了，丫頭喜歡男裝那是打的，她進三嫂府上的時候，就是那性子，連三嫂也舍不得拘著她呢，何況我了？


  再了，她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跟朝宣一道，也是方便嘛。”趙宗佻很是理解道。


  “嗬嗬……你三嫂還真挺疼她的啊。”柳嫦曦撇嘴笑道。


  “那倒是，畢竟她救過朝宣的命，這些年陪在三嫂身邊也多是討人喜歡，別三嫂了，就連朝宣，三哥，甚至皇伯父也都挺喜歡她的。”趙宗佻點頭道。

  “那你也是了？”柳嫦曦挑眉問道。


  “嗬嗬……那是當然了，她確實很招人喜歡的。”趙宗佻也不避諱他對薑墨的喜歡。


  “哦，是嘛？”柳嫦曦又酸了。


  “嗬嗬……你啊……過多少回了，我是喜歡丫頭，可也就是當她是個孩子那般喜歡，你你，我心裏裝著誰，你還不知道啊，這種無名醋也吃，你可讓我怎麽辦才好呦……”趙宗佻無奈寵溺，刮著柳嫦曦的鼻子笑道。


  “討厭……”柳嫦曦被他逗笑，忍不住給了他一記粉拳，嬌嗔了他一眼。


  “嗬嗬……好了，好了……咱們可還有一盤棋沒下完呢，走吧……”趙宗佻拉過柳嫦曦的手又往棋桌上去了……


  第二日，趙朝宣比薑墨晚了半個時辰下學，一下學，他便風風火火地回府，跑進了薑墨的院子。


  “薑二，薑二！”趙朝宣一臉著急。


  “這呢，幹什麽啊？著急忙慌的？”薑墨正遛著閃電在園子裏踱步呢，見他慌張而來便挑眉道。


  “給你。”趙朝宣從懷裏掏出一個長條錦袋，一把塞進薑墨手裏。


  “這什麽啊？”薑墨一把拆著，一邊問道。


  “叔叔讓我拿給你的，你一定喜歡。”趙朝宣嘟囔道。


  “喔……好漂亮的折扇啊……是叔叔讓你給我的？”薑墨看著手裏的折扇一臉愛不釋手，聽聞是趙宗佻送的，更是喜上眉梢。


  “可不是，叔叔現在對你比對我都好了呢，我好歹也是他親親侄兒啊，現在都成他跑腿的了。”趙朝宣看著薑墨手裏精美的折扇，有些酸溜溜的。


  “喂！幹嘛那麽氣嘛，你叔叔送你的東西可不少了呢，這不過一把折扇嘛，又不花你銀子，真是的。”薑墨已經迫不及待地把玩起來。


  “哼，這折扇可是出自雲大師之手，就是花了銀子也不定能得到呢。”趙朝宣哼道。


  “真的？”越是如此，薑墨越欣喜。


  仔細打量，象牙骨鑲著和田玉，水墨丹青的扇麵，素淨淡雅，握著手裏，把玩靈活，擋在胸前淡淡香氣，果真是把好扇子，薑墨眯著眼睛，很是滿足。


  “當然了，我爹手裏的那把折扇就是出自雲大師之手呢，寶貝的不行呢，哎……叔叔也真是的，既然都托雲大師做了嘛，怎麽就不能幫我也做一把呢，還真是偏心呢。”趙朝宣哼道。


  “嗬嗬……”薑墨卻笑得心裏一陣蕩漾。


  “哼！”趙朝宣還真有吃味了。


  “哎呦……你身邊的扇子一摞摞的，少一把也不少嘛，哎，對了，叔叔幹嘛不親自過來啊？這都好些沒來了呢。”薑墨有些不滿足地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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